潘志遠
破破爛爛的面子,還撐著它干啥?
干啥,我一時難以考證。暫且放下,放下它時,我頓時感到輕松。
蜻蜓不會來賞光了。甚至,很長一段日子,雨也懶得敲打,聽到枯荷的那點聲響,正遠離耳畔。
寂寞像一只蟲子,將心啃得豁豁牙牙,千瘡百孔;篩下的陽光,成為水中游魚難得的奢侈。
當一滴雨臨頭,它枯萎的臉上,涌出一顆淚珠,像痛苦,更像清亮亮的激動。
忽然想起遠逝的蟬歌,滲透的禪味溢出,飄拂,牽起一種情結(jié),一種記憶,輕輕的烙痕握在掌心,端詳一百遍,還是猜不透。
等不到霜飛白了,淡淡一筆勾勒的風骨,在即,又遙不可及。
鐮伸來,割出清澈整潔的水面。
我給水面子,或者說水給我面子。兩個面子對峙,一虛一實,一實一虛,互為參照。
今夜,雨興奮得一塌糊涂。明天,短暫雨霽后,真的應驗了氣象預報:大雪給大雪以面子,肯定有人歡呼,有人旁觀,有人出手不凡……在某一瞬間,你被擊中,整個世界在混沌里成就一種美德。
當大雪不給大雪以面子,冷空前降臨,或者陽光大面積癱瘓。凝視遠方,我想看到烏鴉,聽到它們的爭吵
以及它們沒有由頭的呱呱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