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
他端坐,閉目養(yǎng)神,人間正隆隆而過
包括無端的命運
和齒輪。那些摩擦來自
生活,而聲音來自放棄:一個漸變的
身體裝不了一切,只有學(xué)會自我告別
道路才是最忠心的乘客
負責將開始送入
結(jié)尾,又迅速將兩人合攏,沒誰愿意
中途換車,整車的靈魂面無表情,卻
有水深火熱的內(nèi)心。他端坐,有人自
他軀體內(nèi)起身,又忍不住退回 了原地
沒有多少東西會不請自來。樹葉落進
窗子,黃昏躍出水面
都是一種偶然,包括我們不被理解的
惶惑。在路上,總有兩個平行而沒有
交集的人,他們沒有
浮萍,一生毫無濤聲:他們的寧靜就
如同死亡,漸漸清晰又略微有些遲疑
不需抵抗即做出妥協(xié),一生的間隙和
湖水補充給我的自然之光請不請都來
說些什么呢?門前的桃樹長大了一些
只是味道不同于往日
余光還會從窗戶里面泄露出來,燈下
之人少了一個。當然,落葉抵達之處
眾生依舊喧嘩,春天
對萬物的挽留,依舊帶有秋日的況味
包括即將開出的小花,正蓄積著日夜
經(jīng)過時的安靜和晦澀
說些什么呢?是否真的會有一種語言
不需道出即能聽到,有一種故鄉(xiāng)在你
離開后,便成為他鄉(xiāng)
包括我,是否一旦要
說出什么,那些語言便會相互撞擊著
散發(fā)出讓人措手不及的空白抑或光芒
我并不相信迷人的話,每個詞語背后
都有長途跋涉的夢境,包括說愛我的
包括天涯和
礁石上還來不及退潮的貝殼
當我站在楸樹下,重新打量
一只鳥的空巢和去年春天鮮花遺留的
光影,有部分搖動如同送給
我的,就像
有些話沒有散去,還在等待數(shù)不清的
俗世之人傾聽。只是已沒有一個詞語
會保持完整
沒有一塊礁石愿獻出自身去
迎接那些拍岸的鳴叫,除非一些夢能
低頭,向空巢、枯枝和長途跋涉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