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軼群

內容摘要：本文基于歷史數據采用VAR模型、脈沖響應分析、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等方法探究財政支出結構、收入結構與居民消費之間的動態(tài)關系，結果表明：國家財政支出中的一般性公共服務支出比重提升、我國居民的工資性收入以及經營性收入提升對居民消費水平具有顯著的格蘭杰影響，能夠明顯促進居民消費水平提高。脈沖響應分析進一步表明國家財政支出中的一般性公共服務支出、居民的工資性收入以及經營性收入對居民消費水平的影響中前期呈波動上升態(tài)勢，后期呈平穩(wěn)態(tài)勢。

關鍵詞：財政支出結構 ? 收入結構 ? 居民消費 ? VAR模型

引言

收入是消費的基礎，收入水平的增加能夠提升居民消費信心，帶動居民當期和預期消費水平的提升。國內學者針對財政支出結構、收入結構與居民消費的研究并不多，解歡歡（2016）重點探究了財政支出中的社會保障支出對居民消費水平的影響，他將社會保障支出分為養(yǎng)老保險和醫(yī)療保險，結果表明醫(yī)療保險支出對我國居民消費水平的影響并不顯著，而養(yǎng)老保險支出提升能夠顯著提升居民消費。毛軍等（2016）探究了財稅政策、城鄉(xiāng)收入結構與居民消費之間的動態(tài)關系，結果表明減稅、財政支出規(guī)模擴大能夠促進居民消費，而城鄉(xiāng)收入結構不平衡抑制了我國整體消費水平提升。劉雙（2016）探究了社會保障支出對農村居民消費水平的影響，結果表明社會保障支出對農村居民消費具有正向影響，而且此影響存在一定的近鄰示范效應。吳強等（2017）研究表明財政總支出對居民消費的影響并不顯著，財政分類支出對居民消費支出的影響也存在較大差異，其中社會保障和醫(yī)療支出能夠帶動居民消費增長。焦健等（2018）探究了民生性財政支出對居民消費的影響，結果表明教育支出有助于縮小城鄉(xiāng)居民消費差距，而社會保障支出對城鄉(xiāng)居民消費差距的影響并不顯著，醫(yī)療支出擴大了城鄉(xiāng)居民消費差距。綜上所述，學者們有關財政支出與居民消費關系的研究結論存在一定的爭議，而且較少學者的研究涉及居民收入結構對消費的影響。因此，本文借鑒學者們的研究方法并補充相關變量探究財政支出結構、收入結構對居民消費的影響具有一定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財政支出結構、收入結構對居民消費的影響

（一）變量說明與來源

財政支出是影響居民消費的重要因素，分為一般公共服務支出、外交、國防、教育、醫(yī)療等多個類別。鑒于財政支出類別多樣，學術界對財政支出結構的衡量指標也存在差異，有學者使用教育支出占財政支出比重度量，也有學者使用醫(yī)療支出度量。本文重點探究的是財政支出結構與居民消費的關系，教育、醫(yī)療等支出不是本文重點考察內容，借鑒鄒紅等（2014）、賈夢瑩（2015）等學者的做法，使用財政一般公共服務支出占國家財政支出的比重進行度量。本文使用工資性收入和經營性收入衡量居民收入結構，為剔除規(guī)模效應影響，使用人均工資性收入和人均經營性收入度量。學術界使用的居民消費指標差異較大，恩格爾系數和居民消費水平是使用最多的指標，恩格爾系數側重于衡量居民消費結構，但國家統(tǒng)計局公開的時間跨度較短。居民消費水平是居民消費最直接的度量指標，方福前等（2014）就使用了居民消費水平度量居民消費狀況。以上數據的時間跨度為1998-2017年，原始數據均來源于國家統(tǒng)計局，財政一般公共服務支出占國家財政支出的比重使用CZ表示，人均工資性收入和人均經營性收入分別使用PG和PJ表示，居民消費水平使用PC表示，為消除可能存在的異方差性對原始數據進行了取對數處理。

（二）變量平穩(wěn)性檢驗

本文構建VAR模型探究財政支出結構、收入結構與居民消費之間的動態(tài)關系，VAR模型的前提條件是原始數據必須為平穩(wěn)性時間序列或者非平穩(wěn)時間序列但滿足協(xié)整關系。對lnCZ、lnPG、lnPJ和lnPC進行平穩(wěn)性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本文使用ADF檢驗方法對原始數據進行平穩(wěn)性檢驗，結果顯示lnCZ在1%-10%的顯著性水平下均為平穩(wěn)性時間序列，lnPG和lnPJ在5%-10%的顯著性水平下為平穩(wěn)序列，lnPC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下為平穩(wěn)性序列。所以本文使用的變量均為平穩(wěn)性時間序列，根據VAR模型定義可以直接構建模型。

（三）VAR模型構建與輸出結果

VAR模型基本原理。VAR模型是由Sims在1980年提出的作為一種聯立方程模型。此后，VAR模型常用于時間序列的預測以及隨機擾動項對變量系統(tǒng)的影響。其基本表達式如方程1所示：

Yt=α1*Yt-1+α2*Yt-2+…+αp*Yt-p+HXt+β ? ? ? ? ? ? ?（1）

其中，Yt為內生變量，Xt為外生變量，a1，a2，…，ap為內生變量的參數矩陣，H為內生變量的參數矩陣，β為隨機擾動項。方程（1）的矩陣形式為：

最佳滯后階數選取。不同的滯后階數對VAR模型輸出結果及模型的穩(wěn)定性具有重要影響，滯后階數足夠大才能相對完整的反映模型的動態(tài)特征，但是過大的滯后階數會導致模型的自由度下降，最佳的滯后階數既能夠完整的反映模型動態(tài)特征又能夠保證模型的自由度。最佳滯后階數一般根據AIC和SC準則進行選取，當AIC和SC同時達到最小值，該滯后階數為最佳滯后階數。滯后階數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VAR模型滯后階數檢驗結果顯示：滯后3階時AIC和SC均達到最小值。根據AIC和SC準則，可以認為滯后3階為本文構建的VAR模型最佳滯后階數。

VAR模型輸出結果。以3階為最佳滯后階數，構建VAR（3）模型，Eviews輸出結果如方程（2）所示：

lnPC=0.2838*lnCZ（-1）+0.3066*lnCZ（-2）+0.5649*lnCZ（-3）+0.3222*lnPG（-1）+0.3805*lnPG（-2）+0.4542*lnPG（-3）+0.2037*lnPJ（-1）+0.3567*lnPJ（-2）+0.4128*lnPJ（-3）+0.0071*

lnPC（-1）+0.0052*lnPC（-2）+0.0057*lnPC（-3）+5.6094 ? ? ? ? ? ?（2）

如方程（2）所示：lnCZ（-1）、lnCZ（-2）和lnCZ（-3）與lnPC之間的相關系數均為正，說明lnCZ與lnPC之間為正相關關系，也就是說國家財政支出中的一般性公共服務支出比重提升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提升居民消費水平;lnPG（-1）、lnPG（-2）和lnPG（-3）與lnPC之間的相關系數均為正，說明lnPG與lnPC之間為正相關關系，而lnPJ（-1）、lnPJ（-2）和lnPJ（-3）與lnPC之間的相關系數均為正，說明lnPJ與lnPC之間也為正相關關系，由此可以說明我國居民工資性收入和經營性收入提升能夠促進其消費水平提升。此外，對比lnPG和lnPJ與lnPC之間的相關系數可知，lnPG與lnPC之間的相關系數明顯高于lnPJ與lnPC之間的相關系數，說明相較于經營性收入，工資性收入提高更能提升居民消費水平。lnPC（-1）、lnPC（-2）、lnPC（-3）與lnPC之間的相關系數為正，但是相關系數較小，說明當期消費水平對預期消費水平具有正向影響，但是影響較小。換言之就是預期消費水平對當期消費水平的路徑依賴較小。

VAR模型穩(wěn)健性檢驗。VAR模型并非都是穩(wěn)健的，不穩(wěn)健的VAR模型所得到的結論是無意義的，因此需要對VAR（3）模型進行穩(wěn)健性檢驗。本文利用AR根對VAR（3）模型進行穩(wěn)健性檢驗，只要VAR（3）模型的單位根均在單位圓內就能將VAR（3）模型視為穩(wěn)健的VAR模型。檢驗結果如圖1所示，VAR（3）的單位根均位于單位圓內，說明VAR（3）為穩(wěn)健的VAR模型，其回歸結果是有效的。

（四）脈沖響應分析

VAR（3）模型說明lnCZ、lnPG、lnPJ與lnPC之間的相關關系，為了更加明顯地反映變量之間的動態(tài)關系，本文對其進行脈沖響應分析，結果如圖2所示，實線表示脈沖響應軌跡，虛線表示正負兩倍標準差偏離帶。本期對lnPC施加一個lnCZ的沖擊后，lnPC的響應程度呈現波動上升趨勢，1期至2期響應程度有所下降，2-4期響應程度迅速上升，4-6期呈平穩(wěn)態(tài)勢，6-7期有所上升并達到頂點，7期以后呈平穩(wěn)態(tài)勢，說明財政支出中的一般性公共服務支出比重上升給居民消費帶來正向沖擊，而且這一沖擊呈現波動上升態(tài)勢;本期對lnPC施加一個lnPG的正向沖擊，1-3期lnPC的響應程度呈下降趨勢，3-6期響應程度呈上升趨勢，在6期達到頂點，6期之后呈平穩(wěn)態(tài)勢，說明工資性收入水平上升能夠促進居民消費水平上升，但是初期效果并不顯著，中后期效果較為顯著;本期對lnPC施加一個lnPJ的正向沖擊，lnPC響應程度在1-4期呈上升趨勢，但是4-5期有所下降，5-7期響應程度呈直線上升并達到頂點，7期以后響應程度呈平穩(wěn)態(tài)勢，說明經營性收入提高在初期能夠顯著提升居民消費，中后期對居民消費的影響呈波動上升態(tài)勢。考慮到lnPC可能存在路徑依賴問題，本文對lnPC施加一個lnPC的正向沖擊，但是lnPC的響應程度并不高，說明lnPC不存在路徑依賴問題。

（五）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

對lnCZ、lnPG、lnPJ與lnPC進行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由表3可知：lnCZ、lnPG、lnPJ均是lnPC的單向格蘭杰原因，說明財政支出中的一般性公共服務支出比重上升、居民工資性收入和經營性收入提升對居民消費水平具有顯著的格蘭杰影響。

結論與政策建議

VAR模型輸出結果表明：國家財政支出中的一般性公共服務支出比重提升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提升居民消費水平;我國居民的工資性收入和經營性收入提升能夠顯著促進居民消費水平提高。脈沖響應分析表明：財政支出中的一般性公共服務支出比重上升給居民消費帶來正向沖擊，而且這一沖擊呈現波動上升態(tài)勢;工資性收入水平上升能夠促進居民消費水平上升，但是初期效果并不顯著，中后期效果較為顯著;經營性收入提高在初期能夠顯著提升居民消費，中后期對居民消費的影響呈波動上升態(tài)勢。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表明：財政支出中的一般性公共服務支出比重上升、居民工資性收入和經營性收入提升對居民消費水平具有顯著的格蘭杰影響?；谏鲜鲅芯拷Y論，本文認為提升居民消費水平的政策建議有以下幾點：

第一，中央及地方政策擴大財政在公共服務方面的支出比重。本文實證分析表明國家財政支出中的一般公共服務支出比重增加能夠顯著提升居民消費水平。由于經濟發(fā)展水平的差異，我國各級地方政府在一般公共服務支出方面存在較大差異，落后地區(qū)支出比重較低，中央政府應適當增加對落后地區(qū)的補貼力度;地區(qū)之間可以建立對口幫扶機制，通過發(fā)達地區(qū)帶動落后地區(qū)經濟增長，增加財政收入，從而提升公共服務支出。

第二，建立城鄉(xiāng)居民增收長效機制。收入是消費的基礎，居民工資性收入是居民收入的最重要來源，因此建立城鄉(xiāng)居民增收長效機制，定期提升居民工資性收入能夠提升居民消費水平。首先，在提高效益的基礎上逐步提高最低工資標準和離退休人員待遇;其次，加快發(fā)展就業(yè)容量大的勞動密集型產業(yè)、服務業(yè)和各類所有制中小企業(yè);最后，規(guī)范勞動力市場秩序，鼓勵勞動者自主創(chuàng)業(yè)和自謀職業(yè)，促進多種形式就業(yè)，增加城鄉(xiāng)居民收入。

第三，建立健全收入分配調節(jié)機制。著力提高低收入者收入水平，擴大中等收入者比重，有效調節(jié)過高收入，努力緩解部分社會成員收入分配差距擴大的趨勢。同時，加大監(jiān)察力度，嚴格執(zhí)行最低工資制度，禁止拖欠、克扣工資等侵害職工利益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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