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元飛
——寫在嘉興南湖
就是這湖水
打磨銹跡斑斑的鐮刀
把破舊的鐵錘淬火,修整
在一艘木船上
他們舉起還有雙手余溫的旗幟
同雄雞一道喚醒大地
黑壓壓的人群,亮堂堂的心
湖水作鏡,把滿是塵垢的臉龐
擦試干凈,然后出發(fā)
就是這湖水
渴望化為一杯甘露。一聲驚雷
他們攜帶著這一杯信仰
將它傾倒在大地頭上
瘦得露出骨頭的河床
開始豐滿
黃沙游走的荒原出落成綠洲
在花蕾膨脹的節(jié)氣里
不經(jīng)意間撞開哪個地方
哪個地方就有馨香溢出
小草們更是抱頭痛哭
葉尖上的露珠,晶瑩透亮
那是幸福的淚花流淌滿面
——寫在紅軍長征紀念館前
赤水河、瀘定橋、夾金山
婁山關
若爾蓋、遵義會場
是我兒時在紀念館流連的圣地
我也旅游觀光過許多地方
漓江、虎門大橋、山海關
呼倫貝爾、人民大會堂
我在紀念館外停留的時候
聽到里面的槍炮聲廝殺聲
此起彼伏
我躬身貼近墻根感受著
冰天雪地對峙陽春三月
墻內(nèi)的信仰,等候再一次突圍
現(xiàn)在,我手里常常握住的是
一把把西餐刀叉
我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兒時
紅軍與白匪戰(zhàn)斗的游戲
我從圍追堵截中勝利突圍
那個烈日當空的午后
被飛來的一塊磚角,砸中
而留在后腦勺的疤痕
——寫在黃河岸邊
黃河是一條黃色圍巾
呵護著我們的心
不論行走千里萬里
你都會溫暖如初
即使身處南北極地
也不會地凍天寒
對于那些冰峰崩塌的轟鳴
那些冰山撞擊的震撼
習慣了黃河聲音的我
如雷貫耳的
依然是黃河在咆哮,在洶涌
那是我的祖先在血液里
烙下的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