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式成
《湖北日報(bào)》2017年2月16日推出《蔡倫曾在棗陽居住造紙》一文,筆者認(rèn)為實(shí)屬謬誤。
其一,無論史書、志書還是文學(xué)書、辭書等,都不存在“棗陽說”,只有“桂陽說”,如《后漢書·蔡倫傳》記載“蔡倫字敬仲,桂陽人也”,就是記錄蔡倫原籍最權(quán)威的史料。
其二,蔡倫的文物、史料都在原桂陽郡治所郴縣與屬縣。唐代郴州刺史李吉甫任宰相時所纂《元和郡縣圖志》中,明言“后漢蔡倫即此縣人,有宅基在縣西一里”。后改蔡侯祠,有蔡子池、蔡倫墓(元代補(bǔ)筑)、春紙臼等遺跡。
其三,西晉太常博士、曾編國史的司空(掌管工程營造的高官)張華,就在其《博物志》中記載“桂陽人蔡倫始搗故魚網(wǎng)造紙”。而蔡倫從家鄉(xiāng)桂陽郡進(jìn)入洛陽,“久在宿衛(wèi)”,即不離宮廷,怎會按今人戲說的擅自離宮到無干之地,“在棗陽居住造紙”呢?
為何現(xiàn)在冒出不同的說法?即如《蔡倫曾在棗陽居住造紙》的作者舉例,“南朝宋盛弘之的《荊州記》曰:‘棗陽縣百許步蔡倫宅”“該書在卷七百六十二中,引《湘州記》日:棗陽縣有蔡倫宅”,于是,就“不可否認(rèn)棗陽與蔡倫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既然如此,為何古今不見棗陽有蔡倫的一絲半縷遺跡?
其實(shí),《荊州記》與《湘州記》均為殘存誤本。首先,這兩本書版本都只留有殘本。其次,所記多有疏漏,如《荊州記》數(shù)次提及“棗陽縣”,但南朝南陽郡哪來?xiàng)楆柨h?因隋朝仁壽元年(601),隋文帝為避太子楊廣的名諱,改廣昌縣為棗陽縣,這才有棗陽?!断嬷萦洝返腻e誤相同,都是將“耒”字錯寫成“棗”字,于是,湘州桂陽郡的耒陽縣就搖身一變成荊州南陽郡尚未有的棗陽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