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慕

熬過雨季甜蜜依偎

56歲的賈美方是湖北省武漢市一家整形醫(yī)院的院長，女兒賈薔薇自幼患有免疫功能亢進癥，一個小小病毒的侵襲都能讓她徘徊在生死線上。19年前，青梅竹馬的前夫忍受不了獨生女兒疾病帶來的積貧積弱，提出離婚后遠走他鄉(xiāng)。賈美方只身一人挑起生活重擔，從一名普通的失業(yè)護士鍛造成執(zhí)掌美容院的掌門人，那時，她以為她此生唯一的目的，就是讓女兒活著。母愛的背后，是對愛情的決絕，是對命運的抗爭。那么這一對不幸的母女，還能收獲幸福嗎？

護士媽媽和玻璃薔薇女兒，一生只養(yǎng)一個孩子

2014年12月，賈美方在南京參加一場面部整形高端會議，突然接到女兒薔薇發(fā)來的微信視頻。視頻中，薔薇癱倒在電腦桌底，身體無法動彈，吐詞含糊不清。賈美方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冷靜片刻后，她第一時間撥通好友周新的電話。40分鐘后，周新趕到賈美方家中，將已在地上躺了近兩個小時的賈薔薇送到附近醫(yī)院。下午三點，賈美方趕到醫(yī)院。主治醫(yī)生告訴她：暈倒的原因是重型糖尿病導致的，病患身體里的免疫性抗體已經破壞胰島;也不排除糖分攝入量過高。

賈美方匆匆來到病房，病床前守著一位面容清秀的年輕小伙。賈美方快步上前拉開他：“是不是你讓她吃的糖？我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任憑賈美方劈頭蓋臉痛罵，年輕人一直沉默不語。周新制止了她：“有病就治，發(fā)泄情緒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幸好梁斌第一時間趕過來，幫我將小薇抬到車上的?！辟Z美方也知道，女兒患糖尿病是因為免疫系統(tǒng)出了問題，這種疾病的一個主要特征是：身體常常會產生一種物質，它能對抗、損壞自身的某一器官。也因此，賈美方像保護外星人一樣保護著孩子。

賈美方1963年出生于湖北省襄陽市，在衛(wèi)校學習期間，認識了同期醫(yī)學生杜明。高大帥氣的杜明不僅是外科手術老師的得意門生，還彈得一手好吉他。在學校的香樟樹下兩人私定終身，畢業(yè)后領了結婚證。隨后，賈美方被分配到武漢市武昌區(qū)一所醫(yī)院擔任護士，杜明在該院擔任外科醫(yī)生。1990年，女兒出生。為紀念愛情，夫婦倆給女兒取名薔薇，寓意深沉的愛。工作之余，小兩口將所有心力都傾注到女兒身上。

然而，薔薇長到兩歲半，仍無法正常坐立。1992年，賈薔薇在北京市兒童醫(yī)院被確診為免疫功能亢進癥（一種罕見遺傳性疾病，多發(fā)生于嬰幼兒，可以繼發(fā)于腫瘤或感染性疾病等;其中亢進癥尤為嚴重，可激發(fā)心肌缺血致亡）。醫(yī)生告訴小夫妻：“你們女兒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期，作為同行，我建議你們再要一個?！?/p>

回家的綠皮火車上，賈美方全程將女兒護在懷里。杜明勸她休息，她不聽。杜明將孩子搶過來，賈美方突然大哭：“孩子得這種病……我怎么能睡得著？”杜明將妻女擁入懷中，懷里的小薔薇，似乎聽懂了父母的擔憂。鼻頭一皺，跟著媽媽咿咿哇哇哭起來。賈美方深知這種疾病的危害性，即隨時可能猝死。她決定，將女兒像玻璃罩中的花朵一樣呵護起來。

可這條路，賈美方走得異常艱難。

回武漢后，薔薇病情迅速惡化，快三歲的孩子不到30斤，飯量小、睡覺時間短、時常哭鬧。有時候，賈美方半夜醒來，會下意識摸摸孩子的鼻息。

有次，一位患兒的母親告訴賈美方一個偏方：“吃母乳比代乳品含有更多的免疫活性物質，它可供給新生兒所需的全部營養(yǎng)物質?！辟Z美方細想后怕，女兒出生后，自己忙于工作，根本沒有奶水喂女兒?；氐郊液螅Z美方將想法告訴杜明，他打消了妻子的自責：“這個世界上有許多棄嬰，也漸漸長大了?！笨墒?，賈美方知道，母乳能增強免疫功能，阻止有害菌的生長，可減少孩子感染的機會。她特意找到哺乳期的同事，5毛錢一袋往家里買母乳，然后拌在輔食里給女兒吃。因為母乳保存不易，賈美方拿出全部積蓄，購買了一臺冰箱。杜明雖然不贊成妻子的一意孤行，但看著日漸茁壯的女兒，也只好理解。然而，雖然賈美方想盡了一切辦法，可薔薇的身體還是異常脆弱，感冒、發(fā)燒是常事，走路摔跤、出門撞樹……賈美方平時上班，回家后馬不停蹄照顧女兒，家里整天籠罩著愁云慘霧，她也根本沒時間留意丈夫的心情。漸漸地，杜明借口工作忙，總是很晚才回家。

1999年春節(jié)，薔薇嚷著出門放煙花，在家里鬧騰。賈美方給女兒包裹著軍大衣出門?；貋砗螅N薇便高燒不退，在床上躺了一周，白天打針，晚上用退熱栓才能降溫。為了避免女兒再次感染病毒，賈美方每天第一件事就用消毒液拖地，用酒精擦拭玩具?？墒牵@次高燒，給本就羸弱的薔薇致命一擊。她開始頻繁感冒、扁桃體發(fā)炎、甚至哮喘。無奈下，賈美方帶著女兒到醫(yī)院做了深層檢查，醫(yī)生告訴她：當人體免疫功能失調，或者免疫系統(tǒng)不健全時，就會反復出現如下情況，感冒反復發(fā)作、扁桃體炎反復發(fā)作、哮喘反復發(fā)作、支氣管炎反復發(fā)作、肺炎反復發(fā)作、腹瀉反復發(fā)作，千萬不可小視?？紤]該病較為罕見，臨床表現和病理變化多種多樣，賈美方無奈辭掉工作，在家全職照顧女兒。此時的杜明已經很少回家，每天在醫(yī)院忙工作，干脆在手術室過夜。其實，這些年為了給薔薇治病，夫婦倆花光積蓄、賣掉房子，全家擠在一間職工宿舍里生活。女兒的病情穩(wěn)定下來，但感情早已被生活的瑣碎磨光了。

2000年3月，杜明回家跟賈美方攤牌：“我們離婚吧。”隨后留下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再次出門。賈美方以為他鬧情緒，沒有在意，賈美方決定冷處理。可熬了一周，母女倆快斷炊了，還不見杜明的人。薔薇也跟著追問“爸爸呢爸爸呢”，賈美方終于妥協(xié)，到醫(yī)院去找杜明。

賈美方已離職快一年，跟前同事也斷了聯(lián)系。她找到醫(yī)院時才知道杜明半個月前已經辭掉了公職，瞞著所有人前往南方謀生了。她才意識到，狠心的丈夫將她們娘倆像包袱一樣甩掉了！回家后，她憤然簽了離婚協(xié)議書。

失業(yè)失婚的單親媽媽，為女立志絕情棄愛

2000年6月，賈美方收到一封掛號信，里面有一張銀行卡。此后每個月，賈美方都能從卡里收到300元，這就是杜明對女兒最后的愛。

2000年9月，賈美方低價將醫(yī)院分配的宿舍樓變賣。房款用于女兒看病和生活開銷。為了省錢，母女倆租住在漢陽區(qū)動物園附近的城中村。

薔薇的病，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更要命的是，病情還在持續(xù)惡化。這樣坐吃山空不是辦法，為了掙錢，賈美方應聘到一家美容醫(yī)院做護士，將退休的母親接到武漢照顧薔薇。母親看著女兒落魄的樣子，將積攢多年的工資給女兒買了套小兩居。

生活穩(wěn)定下來后，賈美方工作十分賣命。為了省錢，她每天早上帶兩枚水煮蛋和一個水壺出門，早晨一枚，中午一枚，餓了就拼命灌白開水。每次同事聚餐，賈美方總是最后一個出門。她將吃剩的飯菜精心打包好帶回家，母親加點配菜經過一番烹飪，又是一道好菜。

2006年3月，武漢倒春寒，陰雨連綿。有天晚上，薔薇突發(fā)高燒。賈美方沒有及時將她送到醫(yī)院，用物理療法，燒卻一直不退。次日，她將女兒送到附近醫(yī)院，查出肝臟腫瘤。賈美方連忙給女兒辦好住院手續(xù)。為了湊治療費，剛住上的貸款小兩居，只能匆匆變賣抵了手術費，才救了女兒一命。

薔薇這次生病，雖然做了手術，但有姥姥衣不解帶的照顧，很快恢復了。

2007年5月初，賈美方到黃陂區(qū)一個農村給女兒買土雞補身體。返城途中，跟村民擠大巴，扭傷了腳。等了兩個小時，才乘上一位菜農的拖拉機。回到家時，已是深夜。看著巷口路燈下的母親和女兒，她開始反思自己的工作：如果繼續(xù)這樣的狀態(tài)，只能勉強果腹;如今女兒的狀態(tài)不明朗，母親也被自己拖下水了，自己是不是應該有所改變呢？

經過深思熟慮，賈美方申請調到業(yè)務部，這就意味著她要放棄了熟悉的護理崗位，進入全新的銷售崗位。為了推廣醫(yī)院的美容產品，賈美方將資料整理成冊，到武漢三鎮(zhèn)的美容院做推廣。當時，武漢的地鐵尚未開通。賈美方每天穿著高跟鞋擠公交，時間久了，后腳跟磨出一層厚厚的繭。晚上回家，薔薇總會蹲下來用碘伏給母親涂拭傷口?？粗畠簼u漸靈巧的雙手，賈美方覺得一切都值得！

賈美方在武昌小東門附近一間美容院推銷時，遇到一位中年女性要做祛痘，她主動充當美容師。一個下午的祛痘過程，賈美方雙腿蹲得發(fā)麻，但她的敬業(yè)和親切給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后，該院院長為賈美方介紹了好幾個客戶。

自從轉崗業(yè)務部，賈美方每天回家都是深夜。媽媽的努力，女兒看在眼底。薔薇開始自學高中課程。

2008年，從未踏進校園的賈薔薇要求參加高考。賈美方四處托朋友，最后讓女兒回到襄陽市參加了全國統(tǒng)一高考。2008年9月，賈薔薇收到一所二本學校的中醫(yī)學錄取通知書。賈美方捧著女兒的通知書，淚眼婆娑。

2009年10月，開美容院的閨蜜李青約賈美方喝茶，她神秘地握著賈美方的手說：“給你介紹個對象?！崩钋嗫谥械哪腥私兄苄?，是一名公務員，早年喪妻，獨子在國外留學。見賈美方無動于衷，李青將照片塞到她手中。一個成熟穩(wěn)重的男人映入眼簾。賈美方仔細端詳了照片一會兒，擺擺手拒絕了。

2011年，李青組織了一次聚會。席間，賈美方碰到了周新。兩人一見如故，談工作、近況，聊得十分投機。時光荏苒，兩年過去，周新還是獨身一人。賈美方有些感慨，李青在一旁煽風點火：“這個快餐年代，換伴分分鐘的事;近兩年的時間，他卻能一直等著你，說明不是個隨便的人?！?/p>

賈美方默然。這次見面后，周新經常找借口來見賈美方。一次，賈美方在植物園附近的農莊宴請客人。周新提前得知后，早早驅車前往，等賈美方忙完，再將她安全送到家。其實，周新的情意，賈美方很是感激，只是她覺得自己不能回應。回家路上，她將自己的顧慮告訴周新：“我姑娘體內的腫瘤是致癌病毒引起的，這個病毒感染性極高、變異性強。從她被確診那天起，我一刻沒敢松懈，因為女兒可能會因為病毒變化隨時殞命。我更不敢想象，女兒身體里還有多少致癌病毒。我每天打起120分精神生活，晚上睡覺也必須警醒。哪里還有心思談感情的事，更不愿拖累你?！敝苄律斐鑫辗较虮P的手，握了握賈美方的手。其實，他早已從李青口中得知這個堅強女人的故事，遭遇情殤的他被深深吸引了。既然賈美方拒絕情愛，那么他就作為一個好朋友陪在她身邊吧。

周新平時熱衷釣魚，周末時會驅車到武漢郊區(qū)野釣。他每次將釣回來的野生鯽魚處理干凈，然后用保鮮袋一只只包好，再送到賈美方家中，讓她煲湯給女兒喝。不忙時，周新還會親手燉魚湯。滿屋鮮香中，薔薇向媽媽遞一個鼓勵的眼色，她假裝沒看見。有時，一連幾周不見周新送魚。賈薔薇會在旁邊嘮叨：“周叔叔怎么沒有來呀？”賈美方知道，這是女兒的暗示。其實，一年多的相處，周新身上的成熟穩(wěn)重令她動容。但是，舊情是她心口的傷疤，一提就痛。

2012年初，賈美方憑借優(yōu)秀業(yè)績被提升為美容醫(yī)院的院長。再次見面，周新打趣道：“當業(yè)務員時候沒追上，這下更難追了。”賈美方笑而不語。

沒想到，媽媽不敢涉足的愛情，薔薇卻勇敢涉足了。2012年6月，賈薔薇畢業(yè)后，因自身免疫系統(tǒng)缺陷疾病，不能參加正常工作，只能在家用電腦做些平面設計。其間，賈薔薇認識了同樣喜歡設計的網友梁斌。梁斌大賈薔薇兩歲，老家在湖北省石首市農村，父母務農。經過一年多時間的網聊，兩人從無話不談的好友變成戀人。

女兒幾次晚歸后，賈美方發(fā)現了她的小秘密，手機不離手、吃飯傻笑、智商不在線，不敢直面迎接她的眼神。女人的直覺告訴賈美方，女兒陷入愛河了。賈美方早就給她打了預防針：“你這種情況，好好保重身體，談戀愛免談?！辟Z薔薇知道媽媽的擔憂，2013年年底，她將自己的情況如實告知梁斌，沒想到他非但不退卻，還勇敢地提出：“我們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我想見見你的家人?！?h3>母女倆的人生春天，斯人如彩虹

2014年8月，武漢市江岸區(qū)一間茶室。賈薔薇和男友梁斌如坐針氈，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賈美方仍未露面。下午時分，賈美方終于打來電話：“姑娘，你的情況不允許有婚姻生活。你如果真心喜歡他，更不能害了人家。我不會見他的?！?/p>

母女倆為此冷戰(zhàn)許久，梁斌得知后，打了數次電話，發(fā)了幾十條微信，賈美方均不回應。不僅殘酷地拒絕女兒，賈美方也殘酷地拒絕了自己，她三番五次拒絕周新的一往情深。其實，拒絕幸福，對一個獨身女人來說，談何容易？

這次女兒因糖尿病住院，是賈美方第一次見梁斌。于是出現文初那一幕——

母女倆在海邊玩耍

醫(yī)生還告訴他們：“糖尿病人或其家屬常伴有自身免疫性疾病，如惡性貧血、原發(fā)性甲狀旁腺功能減退癥、原發(fā)性腎上腺皮質功能減退癥、重癥肌無力等。”這就意味著，賈薔薇身上的定時炸彈又多了一枚。聽完醫(yī)生的話，梁斌向賈美方深深鞠了一躬：“阿姨，此前我不知道小薇的病情這么嚴重。以后，我會好好照顧她的?！笨粗〈采吓畠嚎逝蔚难凵?，賈美方心里堅硬著又柔軟著，沒有再趕梁斌走。

從那以后，賈美方母女好像達成了一種默契，她默許女兒偶爾約會下梁斌，但始終不允許他們的關系更進一步，也不見梁斌，仿佛如此，就能在女兒夢碎時減少一分痛苦。

2015年6月的一天，小區(qū)的小路被雨水淹了。梁斌送薔薇回來時，直接蹲下來，讓她趴在自己身上趟過去。這一幕，被下班回來的賈美方看到了。那晚，周新再次過來送鯽魚。賈美方將此事告知他：“薔薇的爸爸帶走了我對這個世界的深情，我想的是，如果梁斌能夠堅持跟薔薇在一起三年，我就答應他們在一起?！敝苄曼c點頭：“我知道你擔心梁斌年輕、沖動，熬不過苛刻歲月?！笔潞螅Z美方將這個條件擺在梁斌面前，想讓他知難而退，沒想到他一口應承下來。

梁斌直接從武漢光谷搬到徐東居住。他白天在光谷一家公司做計算機工程師，每天乘坐80分鐘公交車到單位，遇到堵車需要2個小時。為的，就是每天能夠陪賈薔薇在樓下花園散步兩個小時。

梁斌從一位老中醫(yī)那里得知菌類食材可以提高免疫力，于是專門跑圖書館翻《本草綱目》，最終找到出處：中醫(yī)講究食藥同源，食物中又以菇類為增強免疫最佳，樺樹菇、香菇、蘑菇、猴頭菇、草菇、黑木耳、銀耳等都很好。此后，梁斌每周都會去菜場采購各種菌類給賈美方送去。

有次，梁斌的父母來武漢看望他。賈美方在一家高檔餐廳宴請他們，席間相談甚歡。臨別前，梁父梁母表達了希望他們早日成家生子的想法。賈美方沒說話，只是叮囑梁斌，一定要將薔薇的情況告訴他爸媽。當晚，梁斌坦白地對爸媽說：“爸媽，小薇的身體狀況不允許懷孕生子，這會要了她的命?！绷焊噶耗嘎犕辏樢缓?，當場買票回了老家。

雖然父母強烈反對，但梁斌沒有妥協(xié)。2016年6月，武漢暴雨，公交車行至一個地下通道，梁斌所在公交車被淹，他也遭遇危險;危急時刻，梁斌給薔薇發(fā)信息：“小薇，我們很年輕，認識的時間不長，受到的阻力卻不小，但覺得我跟你的感情應該是超越這些淺層次東西的，認識你無怨無悔。”薔薇哭著將這條短信轉給賈美方，她沉思良久，回女兒：“媽媽本不放心將你交給任何一個人，愛上一個人的時間是3秒鐘，人體細胞的新陳代謝時間是3天，而真正能夠陪伴你3年的人，才應該是不離不棄的那個人?！彼N薇緊緊抱住賈美方，哭了。

在戀愛這段時間，梁斌看到了賈薔薇最狼狽的樣子，但他絲毫不介意。其間，薔薇歷經突發(fā)10余次高燒;2次肺炎住院，梁斌都給了賈美方滿意的答案。2017年11月，賈美方終于松口，為女兒主持了一場盛大唯美的婚禮。女兒有了自己的家后，賈美方終于答應了周新的求婚。相比于梁斌的堅守，這個一直固執(zhí)地守在自己身邊，滿腔愛意卻為自己守口如瓶的男人，不是更勇敢更深情嗎？賈美方決定敞開自己的心，為愛勇敢走一回！

2018年春，賈美方跟周新低調領取結婚證，從此還多了一個兒子。此后，賈美方注意到，薔薇的眼底總是缺一抹顏色，原來她也渴望做母親！在她的張羅下，薔薇領養(yǎng)了一個女嬰，從此成了完整的一家三口。2019年5月，賈美方在武漢一家星級酒店為自己的外孫女舉辦周歲宴，看著容光煥發(fā)的女兒和濟濟一堂的親人，賈美方感慨萬千：普通人伸手就能收獲的幸福，她卻等得異常艱難，所幸，她終于等到了！

編輯/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