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慧娟
播種
一畝薄田,七分種童話,三分種孤獨。
后來,七分種玫瑰,三分種罌粟。
秋天經(jīng)常在泥土里迷失。就說,種一段佳話吧!
說著,說著,我卻種下了自戕的匕首。
于是,田野有了戲劇性轉(zhuǎn)折。將一顆露珠栽培成哈雷彗星。在時光里,等待命運裁決。
其實,我明知花里有詐,更知道那個怦怦直跳的日子,有毒。
儀式
春天,是花的儀式。
存在,是生命的儀式。
有人匆匆為儀式而來,將前面的誓言移到了身影背后。
不需要鮮花,車馬也是多余的。
只說長路遙迢,輕車簡從,便于將長卷從歷史長河提取出來。
打開四月的心事吧,看看秘密是否還在,看看杏桃花含苞欲放的痕跡,看看破曉的秧苗,是否弱不禁風。
竹子高了,流水長了,卻見儀式忽冷忽熱,忽遠忽近,總在有風有月的日子喃喃自語。
后來,呢喃半生的儀式低語,諾言竟然絲毫不懂。
聽雨
雨聲,如相逢失散的親人,如泣如訴。
我推開雨夜紅塵,讓靈魂漸漸入靜。
在絲線與文字,空山與想象的糾纏中,一個終夜無眠的名字挺身而出。
好吧!既然狹路相逢,便彼此對峙,一起聽雨。
沉睡有沉睡的理由,清醒有清醒的理由。我與你聚散的理由,藏在一縷柔風。
雨聲里,原野綠了又黃,黃了又綠。將苦樂過程,濃縮為一顆雨滴。
燕子
我認識那只燕子。鉻記它敏捷的護佑。
它借了黎明和黃昏給我,又啄走一縷憂愁。
它歡欣地吐納春風,從開始就住在夢里。它曾經(jīng)描述過一個古老的月臺,月臺上呈現(xiàn)梅的傲骨,菊的宿命。它懷揣一?;鸱N,將4月乍暖還寒的天氣,剪成一個亙古約定。
它擔心歲月不守信用,擔心高低起伏的情節(jié)有一天會流離失所,為此,它給四月上鎖,將全部密碼,鎖在一場細雨里。
將來時的道路,剪斷記憶。月光守門,雷電護佑。靈魂,在三生石上,刻下了暗記。
永恒
在碎片中雕琢永恒,如同鴻雁迷惑了天空。如同天空止不住地淚流。
太陽躲進了云里,曾經(jīng)關(guān)心的事物,至今無法準確命名。
那支開弓離弦的箭,仍然沒有找到故鄉(xiāng)。
回眸是憂傷,轉(zhuǎn)身也是憂傷。
時光空洞,只有月季花影,拉回一個又一個逝去的月夜。
為了四月的激情不老,時間承認東風仍舊美麗,仿佛穿越了幸福。
蛙鳴與風聲編織的童話,還癡情地在春天展廳等待。只是,誰來調(diào)試琴弦?誰來裝飾夢境?誰來安慰殘局?誰來細數(shù)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