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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里面的罪惡(上)

2019-09-10 07:22奧斯汀·弗里曼遲建
現(xiàn)代世界警察 2019年10期
關鍵詞:斯托克麗貝卡瓦利

奧斯汀·弗里曼 遲建

“看來,我們那位老兄查普曼還沒回來呢?!蔽乙贿厼g覽著《泰晤士報》上私人廣告那一欄,一邊說。

桑代克問詢地看了我一眼。

“查普曼?”他說,“讓我想想,這人是誰呀?”

“就是那個箱子的主人。前些天,我給你讀過的那篇廣告,今天又登出來了?!慈掌鹨恍瞧谥畠?nèi),由查普曼存放在行李間的箱子仍不取走的話,本店就會將其拍賣,以用來支付存放物品的費用——肯特市斯托克瓦利,紅獅旅館,亞利山大·巴特?!@聽上去頗有些最后通牒的味道。可是,廣告一個月來已登過好幾次了。既然現(xiàn)在離首次登出時間過了大約三周了,巴特先生為什么不賣掉箱子了事呢?”

“也許,他對這樣做是否合法心懷疑慮吧。”桑代克說,“我倒想知道,他所說的費用是多少,那只箱子又值多少錢?”

桑代克的問題一兩天后得到了解答。一位情緒激動的紳土來到我們事務所。此人自稱喬治·查普曼。他先對自己的意外造訪表示了歉意,然后向我們解釋說:“我的律師建議我來找你們。我是為我哥哥塞繆爾·查普曼的事來的。他被卷進了一件十分奇特和恐怖的案子里?,F(xiàn)在被警方以兇殺罪拘押了?!?/p>

“這的確是相當嚴重的指控?!鄙4瞬粍勇暽卣f,“你最好還是把情況談一談——從頭開始, 什么都別落下。”

“我是不會隱瞞的。”查普曼先生說,“可問題是,哪里算是頭呢?是談工作方面還是個人方面呢?我看,最好還是先從他的工作開始談吧!我哥哥是一家珠寶公司的銷售員,手里常有一批珠寶。那是用來給大買家做樣品的。但他有時也會直接把貨賣給一些小零售商。他出門銷售時,通常都把貨物裝在一個小袋子里,而將大批貨物存放在家中的保險柜里。他一般都會在周末回家補貨,有時回去得更勤一些。大概兩個月前,他出門去賣貨。這一次,他并非只是選出部分珠寶,而是把保險箱里所有存貨都裝在一只大木箱里面,帶走了。至于他為什么要這樣做,我不得而知。我只是陳述事實,并不想妄加評論。你一定會發(fā)現(xiàn),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很是奇怪。他先去了斯托克瓦利(那是離弗爾克斯頓不遠的一個小鎮(zhèn)),住在‘紅獅旅館’,把箱子存放在旅館為推銷員準備的行李房里。住了幾天之后,他回到倫敦,想把他的房子賣掉或出租出去——他似乎早就想要搬出那棟房子了。他是晚上來的倫敦。第二天一大早,第一件怪事就發(fā)生了。此事的確非常令人費解。

“事情似乎是這樣的。當時,他正在一條寂靜的街道上走著,突然看到路上有一個女用錢包。他把錢包撿了起來。在錢包里面,他沒有找到失主的姓名和地址,便將它放進口袋,打算交到警察局。不久,他上了一輛公交車。這時,一位衣著入時的太太也和他同時上了車,坐在了他的身邊。當售票員前來查票時,那個女人開始著急地翻找自己的口袋。接著,她轉過身來朝我哥哥大喊大叫,讓他還她的錢包。我哥哥當然說,他根本不知道她的錢包在哪里。但那女人一口咬定是他拿了,并向售票員說,她剛才察覺到我哥哥拿了她的錢包,還要求停車,把警察找來。當時便道上剛好有一名警察,售票員就停下車,把他叫了過來。警察先查看了公交車的地面,沒有找到丟失的錢包,便記下了那輛車的號碼和售票員的名字,然后把我哥和那個女人一起帶到了警察局。警察叫女人描述她的錢包的模樣,并說出里面都有什么東西。我哥一聽就傻了。因為那女人說的正是他在路上撿到的錢包,錢包當時還在他的口袋里。我哥哥當即向警察講明原委,并把錢包拿了出來。不過,顯而易見,警察并不相信他的話。

“接下來, 我哥哥做了一件大家都能理解的蠢事。因為知道自己有口難辯,肯定會被定罪,所以他用了假名字,并拒絕說出他的住址。就這樣,我哥哥當晚就被關進了警察局。第二天早上出庭時,法官聽取了那個女人和警察的陳述,對我哥哥的辯解置之不理,宣布拒絕保釋,案件交刑事法庭審理。在這之后,我哥哥被轉到了布里克斯頓,關了將近一個月,等待正式開庭。

“最后,開庭的時間總算到了??芍缚匚腋绺绲呐藚s離開了她的住所,杳無蹤跡了。就這樣,原告不見了。這個女人的失蹤使得我哥的說法變得更加可信。于是,法庭撤消了對我哥的指控,把他放了出來。

“我哥哥乘火車回家。在車站買了一份《泰晤士報》,打算在路上看。打開報紙之前,他無意中往私人廣告欄掃了一眼。突然間,他看到一則廣告上有他的名字——”

“是關于那只箱子的事吧?”我說。

“正是。這么說,你們也看到了。要知道,箱子里的東西價值不菲。所以,我哥哥自然十分著急。于是,他馬上給他們拍了一份電報,說他第二天上午去取箱子,并會把所需的款項付清。就這樣,昨天一大早,他乘火車趕到斯托克瓦利,下車后直奔‘紅獅旅館’。到了那里,他們讓他去咖啡廳。剛一進去,就有三名警察上來,以謀殺罪將他逮捕了。不過,在我具體談到這項指控之前,最好還是先跟你們說說他的一些私事。因為這項難以置信的可怕指控同這些事有關。

“這事有些難以啟齒。但我不得不說,我哥哥同一個并非他妻子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他原本打算和她結婚的,可一起住了幾年之后,他這種打算就取消了。她是個令人無法容忍的女人,和她一起生活簡直是受罪。她動輒發(fā)火,喝醉酒之后(這是經(jīng)常的事)不僅大吵大鬧,還動手傷人。她的名聲很不好,曾經(jīng)在一些傷風敗俗的歌舞廳干過,認識的人都很不正派,還帶過一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到我哥哥家里來。她交往的男人也不三不四,關系還十分曖昧。其中有一名叫坎普爾的男子,我敢說,他倆之間的關系絕非一般曖昧,雖然坎普爾已是有婦之夫了。

“就這樣,好多年來,我哥哥一直容忍著這個女人,使自己脫離了正常的社交圈子。不過,他終于再也無法忍受了(我想提一下的是,這期間,他認識了一個十分可愛的女人。這個女人說,只要我哥哥能夠規(guī)規(guī)矩矩地重新開始生活,她就答應和他結婚)。一次,兩個人大吵一場之后,我哥哥讓那個女人(她叫麗貝卡·敏斯)搬走,并宣布他們之間的關系到此結束。

“可是,麗貝卡并不甘心被甩掉。她一直留著外面的房門鑰匙,三天兩頭就要回來鬧事。最后那一次,我哥哥把門閂住了。結果,她在外面大吵大鬧,引來了一大群人在街上圍觀。最后,我哥哥不得不放她進去。那天,她在房子里待了幾個小時。當時只有我哥哥和她兩個人(我哥哥家只有一個白天來幫忙的女傭,下午三點就離開了)。麗貝卡是大約晚上十點鐘的時候悄悄離開的。不過,雖然有很多人看到她進了我哥哥家,但除了我哥哥之外,似乎并沒有人看到她離開。這種情況非常糟糕。因為從那時起,就再沒有人見到過麗貝卡。她并沒有回家,從此杳無音信,直到——不過, 還是讓我先回來說說斯托克瓦利‘紅獅旅館’發(fā)生的事吧!

“當我哥因謀殺麗貝卡的罪名被逮捕時,警方向他通報了一些情況。我接到電報,趕到那里之后,又進一步了解了案情。事情是這樣的。在我哥離開那里去倫敦大約兩周后,有一位使用行李間的‘推銷員’抱怨說,屋子里有一股異味。他們很快發(fā)現(xiàn),氣味是從我哥哥的木箱里發(fā)出來的。由于箱子的主人離開了,旅館老板起了疑心,就將此事報了警。當?shù)鼐焱ㄟ^電話和倫敦警察取得聯(lián)系。倫敦方面發(fā)現(xiàn),我哥的房子鎖著,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于是,斯托克瓦利的警察打開了那個箱子,并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只女人的左臂和幾件血衣。此后,他們在《泰晤士報》上登了那條廣告,同時展開了調查。結果發(fā)現(xiàn),我哥哥在斯托克瓦利的時候似乎去過河邊釣魚。于是,警方開始在河里打撈。很快就撈出了一只右臂(顯然是同一個女人的),還有一條被截成三段的女人的大腿。至于在木箱里找到的那只胳膊,主人的身份很容易確認。因為胳膊上有一個清晰的刺青。上面是一支箭穿過紅心的圖案。圖案上面刻著麗貝卡·敏斯的姓名縮寫R·M,下面是另一個姓名縮寫J·B。警方經(jīng)過調查得知,那個叫麗貝卡·敏斯的失蹤的女人左臂上確有那樣一個刺青。他們還找了幾個認識麗貝卡的人來辨認,并讓他們對此事嚴守秘密。那幾個人毫不猶豫地認出了刺青。進一步的調查表明,麗貝卡生前最后一次被人看到,是在我哥哥家。這我剛才已經(jīng)說過了。根據(jù)這些證據(jù),警察搜查了我哥哥的房子。”

“你知道他們找到了什么嗎?”桑代克問他。

“不知道。”查普曼先生說,“但我估計,他們一定發(fā)現(xiàn)了某些證據(jù)。斯托克瓦利的警察對我雖然很客氣,但對搜查那棟房子的細節(jié)閉口不談。不過,如果他們真的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我們會在法庭審理中知道的?!?/p>

“你想說的就是這些了嗎?”桑代克問道。

“是的?!辈槠章壬f,“這就足夠了。在我哥哥的事情上,我并沒有添加我個人的評論,也沒有問你是否相信我說的這些話。我沒打算讓你相信。我只關心你是否同意接這個案子。根據(jù)我的理解,一名律師并不一定非得相信他的委托人是無辜的才能打贏官司?!?/p>

“你指的是辯護律師?!鄙4苏f,“而我并不是辯護律師。我也不會為我認為有罪的人辯護。我所能做的,頂多是調查一下這個案子。假如調查的結果證實了對你哥哥的懷疑,我將不再參與此案,你必須去找一名普通的刑事辯護律師來為你哥哥打這場官司。但是,假如我發(fā)現(xiàn)了能夠證明你哥哥無辜的線索,我將會參與為他辯護。你看這樣行嗎?”

“我別無選擇?!?查普曼先生說,“看來,假如你發(fā)現(xiàn)了對我哥哥不利的證據(jù),為他辯護也不會有什么意義了。”

“恐怕是這樣?!鄙4苏f,“現(xiàn)在,我還有一兩個問題需要確認一下。首先,你哥哥對他箱子里出現(xiàn)的尸體殘骸,有何解釋嗎?”

“他說,一定有人在‘紅獅旅館’將珠寶從箱子里拿走,再把尸體殘骸裝了進去。任何人都可以從辦公室拿到行李間的鑰匙?!?/p>

“是啊!”桑代克說,“這是可以想象的。那么,又有誰可能干出這件事情呢?有人想要殺死那個女人嗎?”

“沒有。”查普曼說,“有很多人討厭她。可是,除了我哥哥之外,誰都沒有除掉她的動機?!?/p>

“你剛才提到過一名和她關系密切的男子。我想,他倆之間并沒有吵嘴或翻臉吧?”

“你說的是坎普爾。沒有。我看,他們兩個好得不能再好了。況且,坎普爾對麗貝卡并沒有什么義務。他要是厭倦了的話,隨時都可以和她吹?!?/p>

“有關他的事情,你知道嗎?”桑代克問道。

“我知道得很少。他是玩搖滾樂的,好像做過各種各樣的營生。他曾經(jīng)在新西蘭待過一段,什么事都干過。還包括把死人的頭拿來烤干,大概是拿去賣給收藏家或博物館。所以,他干這種事應該有點經(jīng)驗?!辈槠章_玩笑地說。

“這跟碎尸沒關系?!鄙4苏f,“那些應該是古代毛利人的頭——從前的獵人留下的遺物,在獵人博物館里就能看到。不過,正像你所說的,就算坎普爾有作案條件,似乎也并沒有殺人動機。然而,你哥哥好像既有動機,又有條件。你哥哥從來沒有威脅過死者說要殺她吧?”

“遺憾的是,他的確威脅過她?!辈槠章f,“他不止一次說過,要干掉她,而且周圍還有證人在場。當然,我哥哥只是說說而已。他這個人其實十分懦弱??墒乾F(xiàn)在看來,那樣做,實在是太愚蠢,太不應該了?!?/p>

“好吧!”桑代克說,“我會調查此事,然后把結果告訴你。我不想再重復了,可是你應該明白,這個案子的前景并不樂觀?!?/p>

“這我知道?!辈槠章呎f,邊把名片夾拿了出來,“不過,咱們只能盡量樂觀點兒吧。”接著,他把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憂心忡忡地和我們握了握手,便起身離開了。

“我知道,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現(xiàn)象。”我在他走之后說,“可這恐怕是我們所經(jīng)手過的最沒有希望的案子了。警方只需要在塞繆爾家找到剩余的尸體殘骸,就可以結案了?!?/p>

“這個嘛,”桑代克說,“也許警方已經(jīng)找到了。但他們大概連這都不需要,僅憑我們知道的證據(jù),陪審團無需考慮,就會定他的罪的。我們要搞清楚的,只是那些表面上的證據(jù)是否真有價值。如果是的話,這場官司不過是走走形式罷了?!?/p>

“我想,你打算從斯托克瓦利開始調查吧?”我問他。

“是的?!彼f,“我們先去核查一下那些所謂的事實。如果它們的確是真的,那我們恐怕就沒必要繼續(xù)調查了。我們還得抓緊點兒時間!因為尸體殘骸也許會被送交倫敦驗尸官。我們應該盡可能在現(xiàn)場觀察一切。我建議,咱們把今天的事情放放,立刻就動身!順路還要到倫敦警察廳去要一份檢查尸體殘骸的許可證。”

幾分鐘之內(nèi),我們就準備好了。在桑代克收拾“辦案箱”的同時,我把我們不在家時應做的幾件事向實驗室助手波爾頓交代了一下。接著,在查過列車時刻表之后,我們便順著河堤出發(fā)了。

到了警察廳,我們先找老朋友米勒探長。不巧的是,那里的人說,他已經(jīng)去斯托克瓦利辦案了。所幸許可證辦得還算順利。我們拿到它之后,便趕往查林口車站。到了那里,時間還早。

我們把車票交給檢票員,出了賞心悅目的車站,便朝斯托克瓦利的方向走。桑代克突然“撲哧”一笑。見我詢問地看著他,便向我解釋說:“米勒收到了電報??磥?,他是來幫忙的,順便摸摸我們的底。”順著他的目光,我看到米勒探長慢慢悠悠地朝我們走來。看到我們,他本想裝出一副意外的樣子,卻笑得不大自然。

“想不到是你們二位!”他說,“這可太巧了!你們該不是來調查箱子里的碎尸案的吧?”

“為什么不該查呢?”桑代克問道。

“我告訴你們?yōu)槭裁床辉摬榘?!”米勒說,“因為查也是白查,只是浪費時間,還會有損你的聲譽。我可以私下告訴你,我們搜查了查普曼在倫敦的住所。其實沒那個必要??蔀榱四軌蜃屵@家伙的犯罪事實更加板上釘釘,我們是不遺余力的?!?/p>

“你們在他家找到了什么?”桑代克問他。

“我們在他臥室的一個櫥柜里,”米勒說,“找到了一大瓶天仙子堿藥片。瓶子里的藥少了三分之一。 這倒沒什么,也許是他自己吃的藥??墒呛髞恚斘覀儊淼降叵率?,發(fā)現(xiàn)那兒的氣味很重——怎么說呢?有點兒像墳墓的氣味。我們開始仔細搜尋。地下室的地面是用石板鋪成的,雖然不很平,但從表面看上去,并沒有哪一塊石板像是被人翻動過。我們總不能把整個地面掀起來,于是我灌滿了一桶水,潑在地面上,然后站在一邊等著。

“等了不到一分鐘的工夫,靠近中間的一塊石板幾乎全干了,而其他石板上還是濕濕的?!褪沁@兒!’我說,‘這下面的土是松的?!谑?, 我們拿了一根撬棒把那塊石板撬開。果然,在下面發(fā)現(xiàn)了一大堆東西,用床單包著。具體是什么,我就不用細說了,聽了太惡心——不過,你倒不怕這些。那里面包裹著的是人體的殘骸?!?/p>

“有骨頭嗎?”桑代克問他。

“沒有。大部分是內(nèi)臟,還有些胸前的皮肉。我們把這些碎尸送給專家去研究分析了。檢驗報告上說,這些殘骸的主人是一名三十五歲左右的女子。這和麗貝卡·敏斯的年齡相仿。還說,內(nèi)臟中有大量天仙子堿,含量足以致命。 你看,情況就是這樣。如果你打算為被告辯護,這個案子你是不可能有勝算的機會的。”

“米勒先生,”桑代克說,“我十分感激你把這種內(nèi)幕信息告訴了我。這對我很有幫助。不過,我還沒有接手被告的案子。我到此地來,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看看能否找到對被告有利的證據(jù)。既然我已經(jīng)來了,總還是要查一查的。那些尸體的殘骸在哪里?”

“在停尸房。你們跟我走吧!鑰匙就在我口袋里。我可以開門,讓你們進去?!?/p>

我們走進小鎮(zhèn)時,有一小群好奇的人悄悄跟在我們身后。一直來到停尸房的門口,他們眼睜睜地瞧著探長帶我們進去,并將房門鎖上。

“都在這兒了?!泵桌找贿呎f,一邊指著停放尸體殘骸的停尸臺。殘骸被一塊用防腐劑浸泡過的被單蓋著?!拔以缇涂磯蛄??!泵桌照f完,便走到一個角落里,點燃了他的煙斗。

從被單下面的碎尸,可以看出此案的兇殘與恐怖。但除此之外,并沒有提供太多的信息。兇手肢解尸體的手法十分粗糙,顯然沒什么經(jīng)驗。從那些破碎的尸體可以很容易看出,死者是一名中等身材的年輕婦女。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左臂。皮膚上面有一個非常清晰的刺青。圖案是一支箭從一顆紅心中央穿過,上下各有一個姓名的縮寫字母,分別是R·M和J·B。幾個字母都是大寫的,約有半寸長,字體流暢。字母邊上還刻上了襯線。箭和紅心也畫得很好。我站在那里,默默地看著那個十分醒目地出現(xiàn)在白色皮膚上的圖案,心中暗想,不知這個J·B是誰?不知死者除了他,還有多少個男友?然而,不久我便興趣索然,走到角落里,和米勒探長站到一起去了。這個案子無懈可擊,對被告的判決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好像沒必要再去調查了。

然而,桑代克的想法似乎有所不同。不過,他這個人歷來如此。每當開始調查時,他總把別人告訴他的一切拋在腦后,自己從頭開始。眼下正是這樣。他極為仔細地檢查著那些碎尸,仿佛完全不知道它們是誰的。他認真測量著肢體的尺寸,并把它們記錄下來。仔細觀察著每一個部位,將每個手指分別查看了一遍,又借助隨身攜帶的墨水板和滾子,取下了死者的整套指紋。接著,他用一個精密的圓規(guī)把刺青上的圖案和字母尺寸一一量過,又先后拿出一副眼鏡和一個高倍數(shù)放大鏡認真觀察。桑代克當年給醫(yī)學院學生講課時提出的原則是:“不要隨意相信他人的證詞;每一項證據(jù)必須親自核實;要盡量多動腦子。”的確,再沒有人比他更加不遺余力地貫徹這些原則了。

“你知道嗎,杰維斯?”米勒探長邊瞧著桑代克用放大鏡查看刺青,一邊悄聲對我說,“我看,桑代克已經(jīng)離不開放大鏡了。要是有人把國會大廈炸了,他肯定也會拿著放大鏡,到廢墟里去看個沒完。你瞧他看得多仔細!其實,刺青上那幾個字母在二十尺以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p>

然而,桑代克對這些冷嘲熱諷卻全然不知,只是心平氣和地繼續(xù)著他的工作。一會兒,他的注意力又從停尸臺上的碎尸轉到了放在窗前凳子上的箱子上。他從里到外、一點一點地細細查看,還伸出手去觸摸箱子外面深灰色的油漆和蓋子上兩個白色姓氏縮寫“S·C”,并將這兩個字母的尺寸也認真量了下來。他還把印在箱子里的生產(chǎn)廠家的名字以及箱鎖的牌子都記了下來,甚至連他們撬開箱子時松動的螺絲也一個個仔細看了一遍。最后,他終于放下筆記本,關上辦案箱,宣布這里的調查結束,接著又問道:“從這里到‘紅獅旅館’怎么走?”

“只有幾分鐘的路?!泵桌照f,“我會帶你們?nèi)サ摹2贿^,你的確是在浪費時間,桑代克先生?!彼呎f,邊鎖上停尸房的門,將鑰匙放進口袋里?!耙溃槠章恼f法,誰聽了都會覺得荒唐可笑。你想想啊,一個人帶了一箱子碎尸,到一家旅館的行李間,打開另一個人的箱子,在隨時都可能有人進來的情況下,把兩只箱子里面的東西換掉。這怎么可能呢!假如被人撞上,怎么辦?‘ 你好??!’那家伙說,‘你的箱子里好像有一只胳膊?!前??!槠章f,‘大概是你老婆的吧。這個女人真粗心,一定是她裝箱子的時候把自己的胳膊丟在里面了。’有這么說的嗎?除非他是傻瓜!再說,他怎么可能打開查普曼的箱子呢?那把鎖很堅固,連我們都打不開。最后,不得不硬撬,而且那鎖從來沒被人撬過。這是不可能的,先生。這種說法根本行不通。不過,你也不必非得聽信我的話,前面就是‘紅獅旅館’了。站在門口的那位就是店主巴特先生。他正巴不得你進去找他呢!”

旅館主人顯然聽見了米勒后面的話,滿臉堆笑,聽說我們的來意之后,建議我們到后面去點些飲料,邊喝邊聊。

桑代克擺了擺手,拒絕了他的建議,說:“我只想確定一下,塞繆爾關于行李被掉包的說法是否可信?!?/p>

“這個嘛,先生,”店主人說,“是絕對不可能的。行李間對客人開放,白天隨時都會有人進去。我們一般不鎖門,也沒有這個必要。這里的客人我們差不多都認識。存放在那兒的東西主要是推銷員不太值錢的樣品。白天是不可能被人調包的;晚上我們會把門鎖上?!?/p>

“從塞繆爾離開到發(fā)現(xiàn)碎尸這期間,你們店里來過生人嗎?”

“來過。有一個叫道樂爾的先生。他在行李間存了兩個旅行箱和一個手提箱。還有一位墨爾奇森太太。她也有不少東西存在那兒:一只扁平的箱子、一個帽匣子、一個很大的衣籃——就是女人出門常常帶的那種。還有一位先生,名字我記不得了。不過,你們可以從來客登記簿上查到。他也在行李間存了兩只旅行箱。也許,你們想看看登記簿?!?/p>

“我的確想看?!鄙4苏f。等店主人把登記簿拿來,將那幾個客人的名字指給他看時,桑代克把簿子上面的信息,連同他們各自存過的行李,都抄錄了下來。

“桑代克先生,”米勒說,“我估計,你要親自去看一看行李間,才算滿意吧?”

“你太有先見之明了,探長先生。”我這位同事回答說,“我的確想看看那個行李間。”

然而,等我們到了那里,卻發(fā)現(xiàn)實在沒有什么值得一看的。鑰匙就在門上,門非但沒鎖,還開著一半。推門進去,這個小小的房間除了各種各樣的箱子和旅行袋,別無他物。唯一值得注意的地方,是這間房子位于一條走廊的盡頭。有人進來的話,里面的人提前幾秒鐘就能看得見。不過,這對假想中調包的人顯然起不了什么作用。因為罪犯必須先把塞繆爾箱子里的珠寶拿出來,才能將陷害他的碎尸裝進去。所以撇開碎尸不說,從外面闖進來的人一下子就能看到,罪犯在偷盜。被人掉包的說法顯然是無稽之談。

“對了,”我們下樓時,桑代克說,“這出戲中的主角塞繆爾在哪兒呢?他大概不在這里吧?”

“他就在這里。”米勒說,“他要接受法庭的審判。不過,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兒開庭,所以先把他關在這里了。你大概想去和他談談吧?這樣吧,我可以帶你到警察局去,并告訴他們你是誰。等你們的事辦完了,也許可以先和我一起吃頓飯,再回倫敦去。”

我對吃飯的建議表示贊成。事情定下來之后,我們動身前往警察局。米勒說當?shù)氐男”O(jiān)獄和警察局在一起。到了監(jiān)獄,我們被領進一個像是私人辦公室的地方。不一會兒,一名警官帶著一個男人進來了。我們馬上認出他。因為他長得很像我們的客戶喬治·查普曼,盡管他臉色蒼白,胡子拉碴,一副慘兮兮的樣子。警官向我們宣布了他的名字,便和米勒探長一起走出房間,并將房門鎖了起來。桑代克立即對嫌疑人說了他弟弟來找過我們的事,然后說:“塞繆爾先生,如果你希望由我來為你辯護,我必須掌握全部事實。假如你還知道你弟弟沒有告訴我的任何情況,我要求你毫無保留地說出來?!保ㄎ赐甏m(xù))

(本文出自《巴比倫國王的金璽》 群眾出版社)

(插畫:杜李? 責任編輯:古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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