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

五月，是幾棵樹，微笑著相見

冷暖自知的問候，我是樹的耳朵

有聲與無聲，都會被兩種以上

花的味道解讀，我不是春天

不想把所有生長的事物一一叫醒

我是五月的一個旁觀者，我知道

天空對于飛鳥的意義，凡是飛翔就

沒有棲息地，或者起飛或者墜落

五月，同時帶有歡樂和傷悲的姿勢

我理解五月，就像理解二次分蘗的

麥苗，經(jīng)過冰雪覆蓋，冬天蟄伏

集體擁向接近成熟的果粒，一棵麥苗

包攬了所有雨季到來的聲響，石頭

也會為跌倒又爬起的生命，起立鼓掌

有時卑微的生長，僅僅是語無倫次

黑夜里的歌唱，陽光里的哭泣

是花開富貴，雨后彩虹高掛天際

永遠猜不透，葉子和葉子的低語

彼此對視與回眸，是星星劃過的

驚喜，或者是漫無邊際的幾點惆悵

五月，是既來之、則安之的一頁日記

雖然不冷不熱，卻令人肅然，頓生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