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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區(qū)巾幗

2019-08-06 14:59:46黃燕
福建文學(xué) 2019年12期
關(guān)鍵詞:金蘭媳婦婆婆

黃燕

位于江西省中南部的興國縣,是個大名鼎鼎的蘇區(qū)模范縣、紅軍縣、烈士縣和將軍縣,這里是紅軍第三次、第五次反“圍剿”的主戰(zhàn)場。毛澤東、朱德、周恩來、陳毅等老一輩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都曾在這里工作和戰(zhàn)斗過。蘇區(qū)時期,興國縣總?cè)丝?3萬,參軍參戰(zhàn)的達9.3萬余人,全縣姓名可考的烈士達23179名。中華蘇維埃時期,毛澤東曾稱贊興國人民創(chuàng)造了“第一等工作”,并親筆書寫“模范興國”的獎旗授予興國。

今年夏天,因為一篇報告文學(xué)的寫作,我回到了生我養(yǎng)我的家鄉(xiāng)“模范興國”,十幾天上山下鄉(xiāng)實地采訪,每天都被那些感天動地的故事震撼著——

婆媳

見媳婦拿著搗衣棰要走,纏小腳的肖婆婆追出了門:“金蘭,你回來!你回來……”望著遠(yuǎn)去的媳婦,肖婆婆倚著門無聲地哭了。

“肖婆婆,金蘭又要去?”

“唉,年輕人不懂事,剛懷上身子呢。頭胎已掉了,還敢!”

“是啊,一整天在河里彎腰駝背地洗?!?/p>

“做做別的也行??!”

……

鄰居們在肖婆婆門口七嘴八舌。肖婆婆呆呆地立在那兒,良久,才顫顫巍巍地進了屋。

肖婆婆跪在神龕前,雙手合胸,嘴里念念叨叨著,一串一串的淚水涌出。

記得那天下午,肖婆婆正坐在門口喜滋滋地縫著小肚兜,媳婦臉色蒼白地回來,進門剛喊了一聲“媽”,眼淚就簌簌地往下落。

“金蘭,這么早就回來了?什么事……你……”媳婦嫁過來半年多,還不曾見她哭過,肖婆婆有點慌了手腳。

“媽……這討債鬼,沒了……”金蘭不敢看婆婆,低頭喃喃地說。

“???”肖婆婆卻聽得明明白白。看著媳婦癟下去的肚子,肖婆婆將老淚縱橫的臉埋在手里的小肚兜上……

肖婆婆七歲來到肖家做童養(yǎng)媳,三十幾歲了肚子還不見動靜,婆姆臨死前還在咒她。直到四十好幾,才懷上金蘭的丈夫?qū)氠?。寶崽媳婦一過門就有了身子,肖婆婆夢里都在笑哩??扇缃襁@眼瞧著就到手的孫子,說沒了就沒了,怎能不叫肖婆婆傷心??!

金蘭到后方醫(yī)院去當(dāng)義務(wù)洗衣隊員,是肖婆婆極力慫恿的。兒子是黨的人,媳婦可不能落后。

小產(chǎn)后,金蘭在家歇了三天就拿著洗衣棰下河了。肖婆婆沒有攔她。

“能行嗎?”

“唔?!苯鹛m點點頭。

“別泡太久,水涼?!?/p>

“唔?!苯鹛m又點點頭。

“累了別硬撐著?!毙て牌判奶巯眿D,把頭巾解下給金蘭系上。

……

不久,金蘭又懷上了。肖婆婆又喜又憂。喜的是自己日日夜夜的祈求終于有了效,憂的是媳婦還是天天下河去洗衣,萬一……肖婆婆不敢再往下想。

得想辦法把媳婦拴在家里。

肖婆婆連三趕四地做了十幾雙鞋底送到媳婦手里;“別下河了,在家納鞋底做軍鞋吧?!?/p>

金蘭沒有吱聲。

“這也是支前呀,我都是用新布墊的千層底哩。聽見了?”婆婆眼里飽含祈求。

“軍鞋我晚上趕工做?!苯鹛m第一次頂撞了婆婆。

“可你又有了身子……”

“這幾天傷員多,忙不過來。多一個人,多一雙手?!?/p>

肖婆婆說不過媳婦,哭了。金蘭抓起洗衣棰扭頭就跑出了門。

肖婆婆點著香,虔誠地跪在神龕前祈禱。

“肖婆婆!肖婆婆!”不知過了多久,隔壁的牛娃子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肖婆婆,金蘭嬸嬸她……她被飛機炸……炸……”

“牛娃子,你說你金蘭嬸嬸怎么樣,她在哪里,???”

“金蘭嬸嬸在河里,被飛機下的蛋炸死了,還有秀珍婆婆、六鳳嬸嬸、英子姐姐,都炸死了,嗚嗚嗚……”

肖婆婆臉色鐵青,“撲通”一聲昏倒在地。

……

后來,洗衣隊里就有了一位纏小腳的婆婆。每天,她都坐在岸邊幫洗衣隊搗著皂角。有時,免不了抬起頭,呆呆地望著滔滔東去的河水,發(fā)出一聲長嘆:“金蘭哪——”

送郎

男人回來了,才走不足半個月,就回來了。他說,他想她,又怕她累著,就回來了。

她就不想他?想!日日都在想,夜夜都在想。進他家的門還沒滿三天,他就隨部隊走了。是她去替他報的名。走時,她哭了。他也哭了。

那天,她塞給他一個繡著鴛鴦的煙荷包,催著他上路。他擦干淚,轉(zhuǎn)身追他的伴去了。

可是,他卻回來了,才走不到半個月!這是恥辱,他的恥辱,她的恥辱,村里人的恥辱!

興鳳躺在丈夫身邊,默默地淌著眼淚。

自打那天夜里他像幽靈般溜進家之后,他便不敢再出門,連屙屎撒尿都在屋里,他哪有臉見父老鄉(xiāng)親?她也不敢出門,她這個“幫紅耕田隊”的隊長,春耕大忙時節(jié)卻裝病躲在家里。她心虛。村里的青壯年男人都跟毛委員走了,自己卻把丈夫藏在家里,這算什么呀?她勸他走,他哭了,跪在她面前。女人家怎見得這個?她心軟了,她不知怎么辦。

“逃跑最可恥,歸隊才光榮,開小差的同志看不清,我們兒童要笑你!若是蘇區(qū)好公民,快快歸隊當(dāng)紅軍……”

兒童團的歌聲,越來越近,興鳳心頭一緊。

她慌手慌腳把丈夫藏在里屋,打開了大門。細(xì)伢子們果然是朝自己家來了!十多個人,每人都扛著一把紅纓槍。興鳳無力地靠著門,兩腿有些軟。

“興鳳嫂嫂,你好些了嗎?”兒童團團長桂春老遠(yuǎn)就大聲問候著。

“好些了?!彼桓艺曀麄?。

“興鳳嫂嫂,你臉色好難看喲。”英妹子眼尖,她把興鳳扶到凳子上坐下,“我媽說,興鳳嫂嫂害的是相思病?!?/p>

“鬼妹子,瞎說!”她紅著臉,輕輕地打了英妹子一巴掌,心里卻輕松了好多?!肮鸫?,這兩天的生產(chǎn)怎么樣?”興鳳轉(zhuǎn)向團長。

“報告隊長,兒童團圓滿完成生產(chǎn)任務(wù)!”桂春站起來回答,那口氣,那神態(tài),儼然一副下級向上級匯報工作的樣子。

“好!”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把聲音提高了,“紅軍家屬的生產(chǎn)任務(wù)是最先完成的吧?”

“是的!”這還用問嗎?桂春他們有些奇怪。

“好,他們可以放心地在外面打仗了?!迸d鳳說話的聲音很大。

英妹子也搶著向她匯報這幾天的情況。他們要走了,她又突然想到什么,亮晶晶的眼睛盯著桂春:“哎,桂春,唱個歌吧?”

“嗯,唱什么呢?”

“就……唱剛才唱的那支吧?!彼f。

“好!”桂春發(fā)了音,“‘逃跑最可恥,預(yù)備唱!”

“逃跑最可恥,歸隊才光榮,開小差的同志看不清,我們兒童要笑你……”響亮的歌聲在屋子里回蕩著……

興鳳的臉火燎火燒。

“我也給大家唱個歌吧!”

“好!”大家拼命地鼓掌,誰不知道,興鳳是遠(yuǎn)近聞名的山歌妹呢?

她清了清嗓子,慢慢地站了起來:

“一送郎,床面前,勸郎莫去貪金錢!金錢再多會花光,親哥哥,革命才能出頭天?!?/p>

“二送郎,房門邊,勸郎革命心要堅!忍苦耐勞去參戰(zhàn),親哥哥,莫要一心想嬌蓮。”

……

“十送郎,過茶亭,囑咐我郎快快行!革命成功回家轉(zhuǎn),親哥哥,那時再來談長情。”

似乎又回到了十多天以前,興鳳淚流滿面地唱著。

……

第二天凌晨,有人在朦朧的晨霧中,看見兩個黑影向村外走去。他們出了村,天還沒亮。

吃過早飯,興鳳同耕田隊一起下地了。她們都在取笑她,說她得了相思病。她沒有分辯,只是笑。

出嫁

十六歲的培蘭子在哭,凡是新娘子都要哭,不哭會招人笑話。新嫁娘哭得越歡,別人就越會夸她賢惠懂事有孝心。所以,沒有人去勸培蘭子。她已經(jīng)沒停沒歇地哭了一天,聲音都啞了。

花轎來了,培蘭子還在哭泣,她不肯去梳洗打扮。姆媽也在哭,但她還是在勸女兒:“蘭蘭,去吧。女大當(dāng)嫁。再說,這也是命中注定了的?!?/p>

命中注定?培蘭子突然不哭泣了。她呆呆地望著窗外出神,眼前浮現(xiàn)幾天前那個晚上的情景。

那天,培蘭子正在家里納鞋底,哥哥帶著幾個她不認(rèn)識的人回來。他們在屋里說了好久的話,什么“農(nóng)協(xié)”“暴動”,什么“打土豪分田地”……土豪是誰?為什么要分人家的田地?培蘭子不懂,又不敢問。

“在做嫁妝呢?”哥哥和另外兩位出去叫人了,那個抽旱煙袋的高個子留在屋里,他跟培蘭子說話。

“唔?!迸嗵m子不好意思,低垂著頭,用鞋繩子不停地纏繞著手。

“你見過那個人嗎?”

她搖搖頭。

“你喜歡他嗎?”

喜歡?鬼才喜歡他呢。三十多歲的人了,聽說還是個麻臉,可……不喜歡又能怎么樣?父母早就收下人家的聘禮了。

“我命不好……”培蘭子的頭低得更下了。

高個子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培蘭子:“你怕地主嗎?”

怕地主?怕陳若國?不怕!去年冬天,當(dāng)陳若國把出落得眉清目秀的培蘭子按倒在地時,她就把這個惡棍的鼻子咬得鮮血淋淋。一說到陳若國,培蘭子就恨得咬牙切齒。

“跟我們?nèi)ゴ虻刂?,敢嗎?”高個子又問。

“打陳若國?敢!”

“對!打陳若國!打張若國、王若國,凡是地主惡霸、剝削者、寄生蟲,我們都打!”高個子很激動。

“可……他們并沒有都欺負(fù)我。”聽了高個子的話,培蘭子有些遲疑。

“他們沒有欺負(fù)你,可欺負(fù)了我們的鄉(xiāng)親,欺負(fù)了我們的兄弟姐妹!這些人,都是天底下最壞的人!只要大家團結(jié)在一起,把陳若國這樣的壞人打倒,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真的?”

“真的!”

嗩吶不停地吹著。培蘭子哭腫了眼,被伴娘扶上了花轎。

難道這就是命嗎?難道命中注定自己就要與一個沒見過面的陌生人生活一輩子?坐在花轎上的培蘭子越想越不甘心。

她輕輕用手撩開轎簾的一角向外張望,啊,曠野是多么的遼闊,天空是多么的燦爛!可自己,卻像只籠中之鳥……

“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此刻,高個子的話又在培蘭子的耳邊響起。

命中注定?改變命運!命中注定!改變命運?……培蘭子的頭快要炸開了。她緊閉著眼睛,任憑著淚水流淌……

“噼噼啪啪……”啊,快到婆家了,接親的爆竹都響了!

培蘭子像從夢中突然驚醒,她按捺著怦怦直跳的心,縱身跳下花轎,猛地彎腰溜過轎杠,沒命地跑呀跑呀。她穿著一雙紅色的布襪子,跳過水溝,穿過甘蔗林,越過亂石崗……把那些迎親的人甩得遠(yuǎn)遠(yuǎn)的。她要去找哥哥他們,她要和他們在一起,去改變自己的命運……

后來,培蘭子隨部隊回來時,身著軍裝,齊刷刷的一頭短發(fā),顯得英姿勃勃,村里的姐妹們都不敢認(rèn)她了。

托孤

她又來啦!每年的清明節(jié),她都來。

又是滿滿的一籃供品,還有幾沓紙錢!她跪在李美群烈士馬背托孤的銅像前,叩著哭著訴著。這些,與莊嚴(yán)肅穆的烈士紀(jì)念館的展覽大廳,似乎有點不和諧。但是,工作人員沒有去阻攔她——這個烈士的遺孤,這個剛出世就失去了父親,剛滿月就失去了母親,跟著別人逃荒避難,輾轉(zhuǎn)于深山野林長大的農(nóng)村婦女。

她就是李美群烈士的女兒鐘傳烈。

1934年春,國民黨第五次“圍剿”向根據(jù)地步步逼近,形勢越來越危急。正在婆家坐月子的少共江西省委組織部長、中共中央候補執(zhí)委李美群,摟著皮包骨頭的早產(chǎn)嬰兒,整天坐立不安。她強撐著虛弱的身子,給女兒縫好棉衣、圍裙、風(fēng)帽……還在女兒的肚兜上,深情地繡上了一個響亮的名字——鐘傳烈!她從容地準(zhǔn)備好了一切,等著,盼著。有時,她抱著孩子,在村口一站就是半天!

一天夜里,美群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驚醒,她又驚又喜,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門一看:是省委通信員小周!他奉命送來一匹棗紅色的馬,要她連夜趕到省委機關(guān)所在地寧都。

她把戰(zhàn)馬喂飽,整裝待發(fā)。

“哦啊——哦啊——”女兒凄厲的哭聲,使她一怔!她從床上輕輕抱起出生才二十來天、體弱多病的女兒。突然,她把挽在手上的包袱一丟老遠(yuǎn):“不!我不去!不去……孩子,媽媽離不開你??!”

“首長,您……”小周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我不是首長!我是母親,母親,是孩子的母親……”產(chǎn)后的虛弱身子,哪經(jīng)得住這么大的刺激?她昏了過去。

“傳烈呢?”剛剛才醒過來,她就急切地尋著女兒。瞎眼的婆婆摸上前來,把孩子送到她的手里。

她揉著干癟的乳房,讓女兒吮著吮著……此刻,她坐在床上,一動不動,似一尊塑像,任自己的眼淚流淌……丈夫犧牲前的話又在她耳邊響起:“美群,你要堅強地活下去,把我們的孩子養(yǎng)大,一定要……”

喂完奶,她收拾好東西,把僅有的三塊大洋留給婆婆,然后用背帶把女兒捆在背上,從通信員手上牽過馬。

“首長,這……”

“走吧!”

誰都知道她的倔脾氣,所以,小周沒有再說什么了。他扶美群上了馬。

可是,馬背上的顛簸,女兒嘶啞的哭叫揪著她的心!怎么辦?她勒緊韁繩,猶豫了……

幾年的游擊生活,她看到過無數(shù)慘死在水溝旁、烈火中的嬰兒!她不會忘記,王姐將自己的孩子用破籮筐裝好,放在老百姓的屋門口,做母親的卻狠心地離去;她更不會忘記,謝隊長夫婦帶著出世不久的兒子藏在大山洞里,為了不讓搜索近前的敵人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做父親的不顧昏死過去的妻子,忍痛將哇哇啼哭的兒子活活地捂死了……這是敵人逼著做母親的不能養(yǎng)活自己的孩子??!

她慢慢地掉轉(zhuǎn)馬頭,朝婆婆走去……

年輕的母親緊咬著牙關(guān),解下了背上的孩子。此刻,她死死地將女兒抱住,猶如萬箭穿心!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泣不成聲:“媽,我把傳烈交給您老人家,您把她……送給別人……無論如何,要將她……養(yǎng)活……”

“傳烈,我的孩子,我的女兒,原諒媽媽吧!等打完了敵人,媽媽就回來接你!”她不停地親著女兒,似乎要把滿腔的母愛全部留給孩子。

誰知,這位二十二歲的母親,與女兒馬背一別,竟成了永訣!

在黑牢即將吞噬她生命的前夕,這位寧死不屈的巾幗英雄,躺在難友繆敏同志懷里抽泣著:“大姐,我想我的傳烈?。髁摇腔钪?,也該三歲半了啊……”她把唯一換洗的長褲托付給自己的難友:“這是我唯一能留給孩子的東西!希望她記住自己的父母,記住自己是革命的后代……”

就義

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雙華嫂又被辣椒水灌醒,她剛睜開眼,就像被毒蝎刺了一下:七歲的兒子路生被捆綁在柱子上,嘴里還塞了一塊破布!他眼淚汪汪地望著地上血肉模糊的母親,在痛苦地掙扎著。

“路生!我的孩子!”母親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她想從地上爬起來撲向兒子。

“啪!”惡狠狠的黑皮鞭又把她抽倒在地:“說不說?”她緊咬著干枯的嘴唇,目眥盡裂地怒視著敵人。

“怎么樣,招不招?要想不斷子絕孫,就……否則,哼哼!”一臉絡(luò)腮胡子的匪軍噴著滿嘴的酒氣,湊近她奸笑道。

“呸!畜生,瞎了你們的狗眼!”雙華嫂狠狠地啐了絡(luò)腮胡子一口,仇恨的目光刺得敵人毛骨悚然。

“給我打!把這小共匪崽子往死里打!看她招不招!”氣急敗壞的匪軍完全喪失了理智……

一聲緊一聲的皮鞭落在兒子的身上,竄鼻的烙肉臭味,使雙華嫂一次又一次地昏死過去,緊咬的舌頭滲出一點一點的鮮血。

愛子如命的年輕母親在接受最嚴(yán)峻的考驗!

此刻,她多想兒子叫一聲“媽媽”??!可孩子的嘴被緊緊地塞住了,他只能從喉嚨里發(fā)出聲聲痛苦的慘叫。她望著吊在那兒無力再叫喊動彈的幼子,好似亂箭穿心!

七年前,雙華嫂冒著颼颼寒風(fēng),爬山過坳,將丈夫送往前線。臨別時,丈夫撫摩著挺著大肚子的妻子,千叮萬囑,要她保重身體,帶好孩子。沒想到,剛送走丈夫,她就在回家的路上生下了兒子!雙華嫂脫下外衣,將孩子一裹,回去交給婆婆,就投身到轟轟烈烈的大革命之中去了。七年來,她忙忙碌碌,日不落屋,夜不著床,從沒好好地看一看、摸一摸兒子。如今,這個還沒見過父親、在祖母懷抱里長大的兒子,卻無辜地受著這份折磨!怎能不叫做母親的心如刀絞??!可是,為了黨的機密,為了幾十個黨員的性命,雙華嫂只能緊緊地咬住牙關(guān),痛苦地閉上眼睛:孩子,原諒媽媽吧!媽媽不能做對不起良心的事??!

母親的心在發(fā)抖!她兩眼發(fā)直,死死地盯著兒子,盯著兒子慢慢耷拉的頭……她沒有哭,在敵人面前,她始終沒流一滴淚!

精疲力竭的敵人,面對這樣一個普通的共產(chǎn)黨交通員,已經(jīng)黔驢技窮了!他們把已經(jīng)斷了氣的路生解下,扔在雙華嫂面前。

雙華嫂面對敵人,露出鄙夷的微笑。她輕輕地從地上抱起心愛的兒子,邁著從容鎮(zhèn)定的步子,回牢房去了。

回到牢房,雙華嫂再也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巨大痛苦了。她俯下臉,在兒子的頭上臉上、手上腳上親吻著。她用顫抖的手蘸著水,和著淚,小心翼翼地揩擦著兒子身上的污垢和血跡。也只有在這時,她才有時間、才有機會去做這一切,去端詳著這一張酷似丈夫的臉……

第二天凌晨,披枷戴鎖的雙華嫂緊抱著已經(jīng)僵硬了的兒子,被敵人押往刑場。

一路上,她大罵不已:“你們以為,天下的共產(chǎn)黨員是殺得盡的嗎?還是早些為自己買好棺材掘好墓吧!”

膽戰(zhàn)心驚的匪首暴跳如雷……隨著瘋狂的槍聲,雙華嫂壯烈犧牲了,抱著她心愛的兒子,倒了下去……

村口那棵曾經(jīng)高懸過烈士首級的老楓樹,葉子紅得像火!楓樹下,雙華嫂的墓前,一夜之間,就不知被誰擺滿了大盤小碟的供果,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個用紅楓扎的花圈,像風(fēng)中的一團火,不屈地燃燒著……

責(zé)任編輯陳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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