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瀛

寶爸寶媽和他們的四個小甜心

2019年4月19日早晨，北京天安門廣場前出現(xiàn)了獨特一幕：一位爸爸帶領(lǐng)4歲的四胞胎女兒，在天安門前一字排開。四個寶寶穿著一模一樣的白色紗裙，宛如小天使降臨凡塵?！鞍。陌?，一模一樣唉！”“好可愛，好幸福啊！”游客們紛紛上前求合影、求抱抱，熱情勝過明星大咖的粉絲見面會。

在接受知音特約記者的采訪時，寶爸趙建華、寶媽袁莎莎深情講述了四胞胎來了之后從貧困家庭到百萬粉絲網(wǎng)紅，這一路的艱辛喜樂……

六千萬分之一：四胞胎姐妹組團來了

趙建華和袁莎莎，是陜西省咸陽市的一對80后小夫妻。

趙建華，1984年出生于陜西省咸陽市秦都區(qū)馬莊鎮(zhèn)正洪村。2009年，經(jīng)朋友介紹與打工同鄉(xiāng)袁莎莎相識。袁莎莎1989年出生，家住陜西省咸陽市乾縣大楊村。趙建華穩(wěn)重靠譜，袁莎莎善良賢惠，兩人于2010年結(jié)婚，他們約定盡快要寶寶。

可是轉(zhuǎn)眼結(jié)婚三年，莎莎的肚子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袁莎莎開始求醫(yī)，她知道，孩子對于丈夫，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趙建華7歲時，母親就失蹤了，所以他更渴望親情的溫暖，更期待孩子的到來。

在朋友建議下，趙建華帶妻子到陜西省人民醫(yī)院檢查，確診袁莎莎輸卵管不通導(dǎo)致不孕。2014年初，袁莎莎住院做了輸卵管再通手術(shù)，三個月后，醫(yī)生告知：“可以試孕了。”

2014年5月，袁莎莎出現(xiàn)劇烈的嘔吐反應(yīng)，懷孕了！趙建華趕緊辭職帶著妻子回老家養(yǎng)胎，而他則在家附近的工地找了份工作。

第三個月孕檢時，醫(yī)生告訴他們一個大喜訊：“雙胞胎，發(fā)育很好。”趙建華美美地說：“懷一次，賺了倆！媳婦兒你太會過日子了?！痹查_心地笑了。

然而，莎莎的肚子突飛猛進一路高歌地凸顯，懷孕4個多月時已如同臨盆的孕婦。這次，超聲波醫(yī)生檢查時幾乎驚叫：“是四胞胎！發(fā)育很好。”這回，莎莎和趙建華有點蒙了！怎么一下子組團來了四個？驚喜由此變成驚嚇！趙建華不敢相信：“真的？可是，我們沒……沒這么大的理想抱負……”醫(yī)生再次肯定地說：“你愛人懷的是四胞胎，自然懷孕四胞胎，全球只有六千萬分之一的概率！”

坐在婦產(chǎn)科門診的樓道里，一對小夫妻想“靜靜”，莎莎看著愛人的臉，還是像做夢;趙建華拉著妻子的手，擦著腦門上的汗說：“老婆，前幾年等啊盼啊，孩子不來，這回手拉手一起來，這幸福來得太突然，我怎么有點暈?zāi)兀y道寶爸也會有孕期反應(yīng)嗎……”

趙建華心里憂慮：四胞胎風(fēng)險性大，要特別小心。而且醫(yī)生告訴他們：“因為是同卵四胞胎，減不了胎，只能四個一起生?！?/p>

回到家，趙建華給妻子做了美美的晚餐，他用臉挨著妻子隆起的大肚皮，溫情地說：“看來孩子是團結(jié)一心，來投奔咱來了，老婆你好好養(yǎng)，多苦多累，咱也把孩子養(yǎng)大?！鄙f：“我一定咬緊牙關(guān)，保孩子們平安。”

四胞胎讓身高不足1.6米的袁莎莎吃盡苦頭，懷孕五個多月時，腹大如鼓，手腳浮腫，走路吃力，睡覺只能坐著才喘得過氣來，只好提前住進陜西省人民醫(yī)院保胎。

2014年12月10日下午，懷孕七個月零十天的袁莎莎出現(xiàn)早產(chǎn)跡象，被緊急推進產(chǎn)房。歷經(jīng)數(shù)小時生下了四胞胎女兒。老大體重2.9斤，老二2.8斤、老三2.3斤，最小的老四只有2.1斤。得知母女平安，趙建華高興得險些撞在門上。他流淚發(fā)誓：“閨女們快快長吧，老爸一定把你們養(yǎng)得健健康康！”

一夜暴負：四倍的欣喜與驚嚇壓垮新手爸媽

因為提前出生了兩個月，四胞胎體重屬于極輕體重早產(chǎn)兒，必須在NICU（新生兒重癥監(jiān)護中心）監(jiān)護，要在溫箱長到足月。母女五人的住院費每天最少七八千。一周后，袁莎莎出院，四個寶寶則仍住在醫(yī)院溫箱。趙建華一邊兩頭跑，一邊四處籌款，忙得焦頭爛額。兩個月后，四胞胎出院，共花醫(yī)藥費20多萬。小夫妻一下子陷入貧困。

可這只是個開始。多胞胎體弱，護理麻煩。孩子3個月時，患上肺炎，先后腹瀉，一起住進醫(yī)院……袁莎莎和姥姥在病房護理孩子，趙建華四處借錢，幾乎借遍所有親友。

見袁莎莎手里拿著醫(yī)院催繳續(xù)費單發(fā)愁的樣子，病友們也不由長吁短嘆。也有人在一邊說風(fēng)涼話：“養(yǎng)不起，還不如送人呢，人家給點錢，你們?nèi)兆舆€能好點兒?！痹鷼獾卣f：“我的孩子我能養(yǎng)。”趙建華也憤怒了：“我從小就沒有媽，賣血賣腎也不會讓我的孩子受委屈，四個閨女比我的命都重要！”夫妻倆抱在一起默默流淚。

那段時間，趙建華夫婦每天睡不到三個小時。在他們辛勞照顧下，四胞胎寶寶們沖過了一關(guān)又一關(guān)。

組團來了四個寶寶，那甜蜜和負累也是四倍的。三兩個小時就要喂一次奶，每天光奶粉都要消耗一罐。孩子們吃奶一天要喂6-7次，小兩口、姥姥姥爺齊上陣，可還是手忙腳亂。最可怕的是一哭齊哭，一病同病，初為父母新兵上戰(zhàn)場，就逢世界大戰(zhàn)，小兩口每天如同打仗累得快要崩潰。

孩子姥姥建議：“這樣不行，分著養(yǎng)吧，我給你們帶倆。”因為老大出生時缺氧，左腿走路有些無力，最后商定，姥姥把老三老四帶走，老大老二他們自己帶。袁莎莎不舍得孩子分開，卻也沒有辦法，趙建華抱著倆閨女親了又親，才交給姥姥說。

就這樣，四個寶寶只能在節(jié)日偶爾聚齊。日子雖安靜了些，可是，袁莎莎卻發(fā)現(xiàn)：分開養(yǎng)的孩子各成一團，而且和姥姥長大的孩子跟爸媽不親。中秋節(jié)，趙建華夫婦帶著大女兒和二女兒來到岳父母家過節(jié)，可在父母家生活的大寶和二寶在屋里玩布娃娃，在姥姥家長大的老三老四在院子里玩沙土，互不理睬。甚至老大拿錯了老三的糖，老四沖上去就扯老大的衣服，老二則上去就推老四。袁莎莎和孩子姥姥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平息這場戰(zhàn)爭，在孩子們的心中，媽媽家的孩子，和姥姥家的孩子好像毫不相干。特別是老四，經(jīng)常把爸爸趙建華認作電視里的（歌星）叔叔，在她們心里，爸媽是外人！

面對老三老四陌生的眼神，袁莎莎哭了！她和丈夫商量：“咱把三寶四寶接回家吧，再苦再累也帶在身邊，四個閨女兒一起長大?！彼陌ゾ埤R了，可家里每天如同打仗，一喝奶都喝，一洗腳都要洗，一哭都大合哭，收拾干凈的家，四胞胎三分鐘秒變遭賊現(xiàn)場……還千萬別生病，一生病都生病，就得包病房去護理，生病一次他們得破產(chǎn)一次。

有了這四個寶貝，趙建華和袁莎莎再也不吵架了，因為他們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哪有時間吵架！為了孩子，他們倆必須團結(jié)。眼看著老三老四跟他們親近了，四個孩子玩作一團，趙建華和袁莎莎再苦再累心里也是甜的。

然而經(jīng)濟的拮據(jù)卻沉甸甸地壓在他們心頭。為了生娃養(yǎng)娃，小兩口欠下幾十萬的外債。雖然親朋好友體諒他們，可老實的他們心里十分過意不去。為了照顧孩子，兩口子都上不了班，只能偶爾做手機殼，再到村邊磚瓦廠賣苦力打零工。頭發(fā)花白的爺爺長年在外打工，可還是無法支撐家庭開支，每月一千元低保費根本不夠孩子吃飯喝奶的。

這日子咋過??？

寶爸寶媽向前沖：帶娃直播成網(wǎng)紅

2018年1月的一天，袁莎莎邊帶孩子，邊做晚飯，因為夜里照顧孩子，她感冒渾身痛，強打精神，可是快吃晚飯時，還是出了狀況：寶寶們餓了，老二先喊餓，接著其他三個寶寶也都邊喊邊跳。老三一不小心一屁股摔到水盆里，趙建華趕快把她撈出來去換衣服，誰知老四覺得好玩也一屁股坐下去，接著又撈，袁莎莎嚇得趕緊把水盆端走，拉老四去換衣服，回過頭，剩下的面團被老大老二當(dāng)做橡皮泥搶走捏小蛇蛇去了……

活潑可愛的四個姐妹花

寶爸趙建華好容易把四個寶寶安置到餐桌旁，袁莎莎疲憊又無奈，拍下四胞胎吃飯的視頻，順手傳網(wǎng)上，打字嘆息：我家四胞胎吃個飯就是個小戰(zhàn)爭片，這日子咋過呀？為了記錄寶寶們成長，袁莎莎開了直播“陜西冰清玉潔四胞胎姐妹花”?？墒呛苌賯鳀|西，只想給孩子們的日常做個記錄。

晚上，安頓好寶寶睡下后，趙建華偶然翻開手機視頻瀏覽，激動地坐了起來：沒想到視頻發(fā)上去3個小時，就漲粉絲2萬！五天后，又漲粉3萬！很多粉絲還留言：“太可愛，羨慕死了。”“喜歡四胞胎，真有樂兒?！?/p>

趙建華樂得要跳起來！四胞胎來了，不是災(zāi)難來了，是快樂來了！他激動地叫醒熟睡中的愛人：“咱家天然有優(yōu)勢，咋過都是樂兒啊！粉絲愛看，我們就拍！想不火都難！”

他們由此開始直播、視頻播報之路。買設(shè)備，置三腳架，拍拍拍，晚上趁著寶寶睡著，就去看播友的視頻，取經(jīng)研究。有兩天沒上直播，網(wǎng)友留言大喊：“四胞胎寶貝，想你們了”“每天必須看看四胞胎”，更有人直接就按照他們留的號碼打來電話，“四胞胎怎么了，看不到四胞胎，吃飯都不香……”趙建華晚上趕快開通直播，和大家親密播報。四胞胎迅速走紅，粉絲們喜歡四胞胎小公主又萌又可愛的小樣子，紛紛打賞，給他們出謀劃策。袁莎莎的網(wǎng)店、微店生意升暖。粉絲們心疼這對正能量小夫妻不易，必須力挺！

趙建華袁莎莎感念粉絲們喜愛與支持，把他們當(dāng)做貼心人。四胞胎上幼兒園了，同一班來了四個穿著同樣衣服一模一樣的女寶，老師被搞蒙，咋認呢？說實話寶爸寶媽都偶爾認不清。網(wǎng)友支招：“做出小記號、區(qū)別。”于是，袁莎莎給孩子梳頭時，特意給老大梳一個小辮子，老二兩個……扎頭發(fā)排出一二三四，寶爸笑說：“我家寶媽太有才！”

每天早晨五點，寶媽就得起床做早飯，幫著孩子洗漱好，吃飯，寶爸送孩子去幼兒園。幼兒園受約束，老二申請“不去幼兒園”。寶媽想裝作沒聽見，四個寶寶齊喊：“不去幼兒園不去幼兒園”。寶爸息事寧人說，誰好好吃飯，有獎勵。這招兒靈！四個寶寶都好好吃飯了，應(yīng)該都有獎勵。寶媽拿出四個小蘋果當(dāng)獎品，沒想到四個女兒集體拒絕，理由是獎品不行，得換！寶爸寶媽問：“那你們想獎勵什么？”四個閨女一起喊：“獎勵不去幼兒園！”……

寶爸強行帶著四個寶寶走到車門口，先抱上去老大，再一回頭，后面三個都跑回了院子，寶爸急忙捉回老二抱上車，又回屋從柜里揪出老三，卻發(fā)現(xiàn)車上的老大老二已開門逃走。就這樣忙了二十多分鐘，車上一個孩子也沒有，寶爸氣得“暈倒”在地。咋辦呢？四個閨女有的揪耳朵，有的捶腿，有的捏腦門，老四對著老爸的臉不停地吹仙氣，喊著“爸爸，快起來……”哎呀，四個小磨人精，趙建華只好爬起來，在妻子協(xié)助下，連哄帶抱把四個女兒裝進車，向幼兒園進發(fā)！

養(yǎng)四胞胎非?？简炛腔酆湍X力，洗腳都是個麻煩，排隊洗太耗時，一起洗水花飛濺，四個頑皮小妞互相亂蹬踩水撩水滿地洗成水世界。于是寶爸出招：四個娃像小餃子一樣并排放倒在床上，伸著腳丫，一盆水里放兩雙腳丫子，爸爸如快進鏡頭一樣，一雙小腳搓幾下，刷刷飛快從1到4，再從4到1……年輕的父母還抱怨養(yǎng)娃累嗎？看看人家四胞胎怎么養(yǎng)！粉絲們太愛四胞胎了：“你家每天都是春晚，收視率堪比星光大道?！?/p>

四個寶寶性格各異，卻獨立懂事。一次袁莎莎疲憊地邊洗腳邊嘆氣：“唉，累，閨女們啥時能長大??？”聲音充滿無助，眼里淚水閃閃。四個寶寶一回頭，都丟下手里玩具，蹲下給媽媽洗腳，老大擠不進來，急喊：“給我讓個地方行嗎？我要給媽媽洗腳?！蹦且豢躺袆訕O了。第二天，看到寶媽腰痛還干活，寶爸急得和她吼，“誰讓你起來的，不要命了？”咋？欺負媽媽？四個寶寶從院子里沖進來保衛(wèi)媽媽，一個推爸爸，一個扯爸爸衣服，一個抱腿，還有一個拿著玩具槍頂著爸爸的腰，那陣勢，絕對是代表婦聯(lián)來維權(quán)的，笑得寶爸寶媽心里灌了蜜一樣幸福。

到2019年4月，四胞胎的粉絲近130萬。四胞胎爸媽用勤勞和智慧成為網(wǎng)紅四胞胎家庭，分享快樂，贏得粉絲喜愛和贊譽，同時也使生活發(fā)生了變化。白天帶娃、做直播，拍視頻，晚上把寶寶安頓睡下，打包發(fā)貨，上傳視頻，回答網(wǎng)友提問，經(jīng)常忙到凌晨兩三點。他們?nèi)昵耙逊艞壍捅ＹM，正式脫貧，靠自己的艱苦努力，還掉了部分債務(wù)，還買了一輛車子接送寶寶。生活依然很累，由于出生時缺氧，老大左腿走路無力，需每天去醫(yī)院做兩小時康復(fù)治療。為了女兒盡快康復(fù)，趙建華夫婦商量等籌足費用后，就帶她去西安手術(shù)治療。他們相信，只要努力，生活會越來越好。趙建華說：“我們靠自己辛苦打拼，相信大家都理解的，感謝大家愛四胞胎。”近日，趙建華美美地在直播里曬出帶著四胞胎的合影，還說：“花了八千娶了個媳婦，竟然給我生了四個招商銀行，幸福滿滿的?！本W(wǎng)友們紛紛留言：“哥們兒你現(xiàn)在辛苦點兒，二十年后，你喝不完的茅臺酒，抽不完的中華煙，零花錢夠你們周游世界?！笨吹骄W(wǎng)友們的祝福，趙建華夫婦幸福地笑了……

編輯/周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