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
一條河流的醉意,與生俱來。
它臉膛酡紅,像一個大步流星的醉漢,在白云中起身,在星空里沉睡,在一條大河的回聲里遙望徘徊。
來到這片土地,我才知道:它從古滇國的鎮(zhèn)雄發(fā)源,一路浩浩蕩蕩,穿越五百里,收納了二道河、習(xí)水河、古藺河、鹽井河等大小河流幾十條;穿過了云南的威信,貴州的畢節(jié)、大方、金沙、仁懷、習(xí)水、赤水,四川的敘永、古藺、合江,3省13個縣;其中沉淀的歲月,最后變成了紅色,赤水由此形成。
而它的身后,是歲月洶涌不息的灘涂。
這條河水到了吳公灘,就形成了巨大的濤聲。然后它在蜀國,帶走茶馬古道的駝隊、鹽巴、竹林和四川盆地紅色的丘陵。
一直到濮獠人在山腰上插茅草筑土臺,立燈桿祭祖,對開荒破草的先人表示崇敬,茅臺從此有了地名。物華天寶,人杰地靈,大量的濮獠人,才從歷史的深處慢慢探出身來……
我知道,這樣的一場長途跋涉,赤水河不帶來一些東西是不可理喻的。
所以你看吧,云貴川的霓虹、紅粘土、細(xì)血管一樣的河流,運送鹽巴和煙土的拖船、駝鈴叮當(dāng)?shù)柠}馬幫、始終沒散盡的四大家魚筵席……蜀鹽走貴州,秦商聚茅臺,家惟儲酒賣,船只載鹽多。
茅臺是聚集了天地靈氣的??諝狻囟?、濕度、土壤、微生物……北緯27°51東經(jīng)106°22;地理上,這是中國一個溫暖的宮腔;釀酒版圖上,這是一道維系了神奇和奧秘的柵欄。
赤水河日夜奔騰不息,滋潤著它。
一條河流的醉意,是它撲面而來的氣息,讓你沉迷、陶醉和心旌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