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向煜 ○攝影 大柚子
芭蕾舞者足尖的世界,絢麗而沉穩(wěn);優(yōu)雅定格的一瞬間,寧靜而迷人。當藝術與城市結合,在舞者足尖,整個城市化作舞臺,舞者們腳步輕盈,舉手投足間傾瀉柔美,城市隨之綻放出更優(yōu)越的模樣。
一座城市擁有一個芭蕾舞團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這個問題,不是每座城市的人都能回答,但生活在蘇州工業(yè)園區(qū)的我們,可以。
2007年,當園區(qū)基礎建設初具規(guī)模,經濟發(fā)展穩(wěn)步增長,文化事業(yè)漸入正軌,一支芭蕾舞團橫空出世——蘇州芭蕾舞團正式亮相,成為了江蘇唯一的專業(yè)芭蕾舞團。
隨著蘇芭的成立,兩位中國芭蕾舞界的“傳奇演員”“金童玉女”——李瑩和潘家斌也來到了蘇州。說起他們的到來,還頗有意思。
李瑩畢業(yè)于北京舞蹈學院首屆芭蕾舞表演系,曾任中央芭蕾舞團、美國哥倫布市 芭蕾舞團、匹茲堡芭蕾舞劇院主要 演員。2006年10月,38歲的她因為身 體 的緣故,在美國匹茲堡正式進行了 告別演出。2007年春節(jié),告別舞臺不久 的她回到老家上海,聽到了蘇州文化藝術 中心要推出芭蕾舞駐場演出、希望有國際 化人才加盟的消息。
隨即,她來到園區(qū),考察了 “洋蘇州”的城市面貌和被譽為“小鳥巢”的蘇州文化藝術中心,這里的一切都給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恰好蘇州還是丈夫潘家斌的老家,兩位一心想延續(xù)芭蕾事業(yè)的優(yōu)秀芭蕾舞演員當即決定簽約,雙雙擔任舞團導師,從零開始新的芭蕾事業(yè)。大概一年后,他倆又接管了整個團隊,同時擔任藝術總監(jiān)。
當時,蘇州芭蕾舞團完全是“一張白紙”,除了演員,什么都沒有。李瑩和潘家斌也在完全未知的機遇下,開始對舞團發(fā)展進行了探索。從零開始也有好處,這也使蘇芭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踏實,在慢慢積累作品和經驗中,找到了前進的方向。
不得不贊嘆,這一支優(yōu)秀的芭蕾舞團,和蘇州工業(yè)園區(qū)一樣,具備“敢為人先”的精神品質。
一般芭蕾舞團的人數都有大幾十號人、甚至上百人,而蘇芭的演員數量卻只有不到30人,這樣的人員配置幾乎跳不了世界上現有的任何一個大的芭蕾舞劇。人手不夠成了困擾李瑩和潘家斌的首要問題。他們開始思考——如何彌補人手不夠這個短處。
邊跳邊想,邊想邊跳,2010年蘇芭的第一部芭蕾舞劇——中國版《羅密歐與朱麗葉》面世,22個演員,一人分飾幾角,全國還沒有任何一個舞團這么做過。但值得高興的是,最后演出大獲成功,不僅成為了蘇芭歷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也將舞臺的短處創(chuàng)新成一個特色和亮點——小舞團、大舞劇。
有一個小插曲,為讓年輕演員快速成長,成立不久蘇芭就相繼推出了三個風格迥異的作品:以《梅花三弄》音樂為靈感創(chuàng)編的《囍》,古典主義交響芭蕾《肖邦的詩》,以崔健歌曲為動力的搖滾芭蕾《邂逅搖滾》,每個節(jié)目15至30分鐘。由于演員少,每逢演出,每個演員三個節(jié)目都要上場。當時恰逢北京奧運會,大家戲稱這種演出是“芭蕾鐵人三項”。不過,這一段緊湊忙碌的經歷,讓年輕演員們得到很好的鍛煉,逐漸成熟起來。
隨著越來越多原創(chuàng)舞劇的推出,蘇芭的名聲已經響徹全國,他們的腳步也邁出中國,邁向全亞洲和歐洲,很多外國人通過蘇芭了解了蘇州、了解了園區(qū)。很多人還因為看了蘇芭的演出,來蘇州旅游,并將這里的所見所聞帶回國,傳播給了更多的人。
12年來,李瑩始終堅持蘇芭要“做出自己的特色”,這也成就了蘇芭不斷積累、不斷創(chuàng)新,大步走在中國芭蕾舞創(chuàng)作的前沿。正如中國舞蹈雜志的舞評所描述:“蘇州芭蕾舞團將會成為中國芭蕾舞界一支異軍突起的生力軍?!?/p>
無論你懂不懂芭蕾,都一定聽過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作為芭蕾藝術皇冠上一顆璀璨的明珠,《天鵝湖》于1877年在莫斯科大劇院上演。此后的100多年來,《天鵝湖》的音樂、舞步和故事,都成為吸引后人不斷去嘗試改編的經典,常演不衰,是世界上演出場次最多、最受觀眾熟悉和喜愛的劇目之一。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天鵝湖》就是古典芭蕾的代名詞,在芭蕾舞的世界里擁有絕對的地位與經典性。也正因為此,對于各大專業(yè)芭蕾舞團來說,創(chuàng)編該劇需要一定的膽量和勇氣:不僅要重現經典,更要在經典的基礎上有所創(chuàng)新。
蘇芭想要嘗試嗎?想!但面對經典,可不能隨便。于是,人們盼啊、等啊,終于在蘇芭成立的第12年,等到了一場精美絕倫、屬于蘇州人自己的《天鵝湖》的演出。
實際上,一部好劇的誕生,并非偶然。尤其,是在蘇州工業(yè)園區(qū)這樣一片神奇的土地上。文化事業(yè)和文藝作品是充分展示一個國家、一座城市文化魅力的主要載體,蘇芭在經歷了12年的成長積淀后,隨著其創(chuàng)作能力、市場地位的不斷成熟與提升,今年選擇創(chuàng)編經典是挑戰(zhàn)也是契機。
作為編導,回憶創(chuàng)作過程,李瑩坦言:“我們需要慎重考慮如何把控好這部經典之作的改編尺度,它不只是從博物館中取出的一個被稍稍撣去灰塵的古董,如何保留原作中的精華,同時又賦予當代人對這部作品新的理解和認知,是創(chuàng)作的最大挑戰(zhàn)。我希望通過我們的努力,能夠讓觀眾看到一部不一樣的《天鵝湖》,用蘇芭的創(chuàng)新理念,來致敬經典。”
看過現場的觀眾,都應該會有所感受。蘇芭版《天鵝湖》嘗試打破以往古典芭蕾題材只能復制的傳承方式,而是以古典芭蕾為基礎,在保留歐洲古典風格的基調下,融入了蘇芭的創(chuàng)新理念和特色。該劇以一根天鵝羽毛作為貫穿全劇的象征手法,用夢境開啟故事;在服裝和舞美上賦予新的活力,以當代人的藝術視角勾畫出一部別樣的《天鵝湖》。
值得一提的是,依托新時代集團的綜合優(yōu)勢,此次首演還促成了一個最大的亮點:《天鵝湖》的全場音樂是由陳燮陽大師領銜的蘇州交響樂團現場演奏的。有了新時代集團這個“娘家”,蘇州的兩大專業(yè)文藝院團——蘇州芭蕾舞團與蘇州交響樂團得以再度聯(lián)袂。
在《天鵝湖》演出的前一周,蘇芭剛剛從歐洲歸來,此次,他們帶著第七部原創(chuàng)芭蕾舞劇《唐寅》去到了拉脫維亞首都里加和波蘭的比得哥什,為當地觀眾帶去了精彩的演出。
這是蘇芭第一次去到里加演出,而比得哥什則是第二次。早在2015年,第22屆比得哥什歌劇節(jié)組委會首次向中國舞團發(fā)出邀請,在候選的三家專業(yè)舞團中,經組委會綜合考察后最終將首張“入場券”給到了蘇州芭蕾舞團,現代芭蕾舞劇《卡門》作為該屆歌劇節(jié)閉幕大戲,讓世界領略到了中國芭蕾藝術的新風采。
“芭蕾藝術是西方的,唐寅人物是中國的,我們將二者結合,講述了中國的歷史故事,并將其展現在國際舞臺上,這非常有意義?!崩瞵撛诮邮懿稍L時表示,如果說當年蘇芭版《卡門》是用中國藝術家的見解、思維以及編舞風格來講述西方的經典故事,那么此次《唐寅》則是將西方的藝術形式與中國的文化內涵進行了一次深層對話。
令人感動的是,《唐寅》的演出贏得了當地觀眾的高度認可,謝幕后,觀眾長達10分鐘的掌聲就是最好的佐證。
“舞蹈是沒有國界的,蘇芭在劇目創(chuàng)作中從未局限于西方或者東方,無論是《卡門》還是《唐寅》,又或者《羅密歐與朱麗葉》《西施》《胡桃夾子》等舞團的其他多部作品,我們的創(chuàng)作始終圍繞民族性、國際性、時代性,以具有蘇芭特色的理念與多元化的視角展現中國芭蕾的獨特魅力?!?/p>
實際上,多年來,出生在園區(qū)的蘇州芭蕾舞團始終堅持“個性化”與“國際化”相融合,創(chuàng)作的多部不同風格的原創(chuàng)舞劇通過園區(qū)和蘇州的輻射,在世界舞臺頻頻亮相,為蘇州的文化自信添彩??梢哉f,這種文化的“走出去”是帶有濃厚的蘇州符號的。
自2015年以來,蘇州芭蕾舞團先后有6部作品先后走出國門,引起了巡演地的廣泛關注。伴隨著一次次的國際巡演,蘇芭也在國外觀眾的認可與喝彩中有著更多的思考:如何從最初的“走出去”到更深入的“走進去”。在世界舞臺上的競爭,實力是硬道理,對于蘇芭來說,前進的步伐始終堅定,“走出去”的每一步都要落地有聲,以優(yōu)秀的作品感染人,以精彩的演繹感動人,懷著文化自信走出去,帶著國際眼光走進來……
凡是過往,皆為序章。我們有理由相信,下一個十年,蘇芭一定會帶給我們更多驚喜,帶給中國芭蕾更多驚艷,帶給世界觀眾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