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公共檔案館形成與發(fā)展的外動力研究

2019-05-24 14:11:22譚必勇
檔案管理 2019年3期

摘 要:從中外公共檔案館產(chǎn)生與發(fā)展過程中的關鍵性要素及其作用機制來看,公共檔案館的外動力主要來自以下幾個方面:就政治及行政動因而言,良好的政治環(huán)境與政治機遇是公共檔案館產(chǎn)生的基礎保障,提升行政效率的實際需求是推動公共檔案館產(chǎn)生的原始動力;從文化動因?qū)用婵?,公民意識的興起是世界各國創(chuàng)建公共檔案館的文化原動力,社會檔案意識的提升是公共檔案館制度形成的文化氛圍;從經(jīng)濟動因看,公共檔案館植根于特定的經(jīng)濟土壤,追求經(jīng)濟效益是公共檔案館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動力,直接及間接的經(jīng)濟影響力是國家、地方和社區(qū)推進公共檔案館的重要驅(qū)動力。

關鍵詞:公共檔案館;政治動因;行政動因;文化動因;經(jīng)濟動因

美國著名科技思想家布朗和杜奎德認為信息是植根于社會關系及制度之中的,“過分專注于信息造成了對社會環(huán)境的忽視,但正是后者有助于人們理解信息可能意味著什么以及為什么信息重要”[1]。這一論斷也適用于檔案館。檔案館是一個社會實體,是一個在社會環(huán)境中生長和發(fā)展起來的開放式的人造系統(tǒng),是人類社會能動的記憶系統(tǒng)[2]。公共檔案館是檔案館發(fā)展到一定階段的產(chǎn)物,它的形成直接受社會發(fā)展水平和演變規(guī)律的制約和影響。從生態(tài)學的視角看,檔案館在長期適應外部社會生態(tài)環(huán)境的過程中,逐步形成了具有特色的人事結(jié)構、館藏資源、管理制度、服務對象、技術規(guī)范等,而公共檔案館的產(chǎn)生在很大程度上是由相對封閉的國家行政系統(tǒng)走向更廣泛的社會文化系統(tǒng)的結(jié)果。

1 公共檔案館形成與發(fā)展的政治與行政外動力

1.1 良好的政治環(huán)境與政治機遇是公共檔案館產(chǎn)生的基礎保障。公共檔案館的產(chǎn)生,蘊含于特定的政治機遇結(jié)構之中。政治機遇結(jié)構指的是“各種促進或阻止某一政治行動者之集體行動的政權和制度的特征,以及這些特征之種種變化”,而“一個政權的總體特征影響著任何潛在的要求提出者所面對的威脅和機遇,而這些特征的種種變化則導致了抗爭性質(zhì)的變化”“威脅和機遇二者都會因權力的分割或集中,因政體的開放性、政治結(jié)盟關系的不穩(wěn)定性以及盟友可獲得性方面的變化而發(fā)生改變”[3]。公共檔案館的理念與實踐是對傳統(tǒng)的封閉式的檔案館服務理念的一種抗爭,它必然會受到傳統(tǒng)政治力量和守舊分子的抵制,雙方的對抗、交鋒會持續(xù)一段時間,直到公共檔案館運動把公共檔案館由理念變?yōu)橹贫然瘷C構,這一過程中,政治環(huán)境與政治機遇往往會成為影響這一演變歷程時間長短的關鍵性因素。

當政治機遇結(jié)構處于開放狀態(tài)時,公共檔案館就能比較容易地獲得話語體系、制度安排、公共政策等方面的機遇,從而推動公共檔案館制度化的快速實現(xiàn)。法國公共檔案館的形成就得益于法國大革命的興起所帶來的巨大政治機遇。1790年成立的旨在“保管新法蘭西的文件”的法國國家檔案館就面臨如何處置舊政權檔案遺產(chǎn)的重大問題,這一問題既與政權更迭所帶來的權力結(jié)構演變有關,也關涉法國國家檔案館檔案遺產(chǎn)的豐富性,并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這些檔案文件是否能夠被后人所利用。激進的革命分子主張將體現(xiàn)著舊秩序法理和特權的舊文件銷毀,而保守派認為這些舊政權文件已經(jīng)是公共的財富,公眾應該有機會利用這些文件,以保障自身在消除封建權利和封建財產(chǎn)關系方面的切身利益,因此應該保留這些文件。經(jīng)歷過短暫的檔案文件銷毀歷程后,法國政府和民眾逐步認識到檔案文件是維持舊社會、建立新社會的基礎,“承認檔案對于社會的重大意義,是法國大革命的重大成果之一”[4]。盡管法國國家檔案館建立面向公眾開放的閱覽室是數(shù)十年之后的事情,但作為一種制度安排,法國公共檔案館體系借助于法國大革命所帶來的開放的政治氛圍卻很快創(chuàng)建起來了。

北美地區(qū)的加拿大、美國兩國創(chuàng)建公共檔案館的歷程就頗為曲折。從1872年加拿大在農(nóng)業(yè)部下設“檔案分部”算起,直到1912年公共檔案館法出臺,加拿大公共檔案館才獲得獨立的地位[5]。1776年美國獨立以后,對檔案工作并未投入過多熱情,直到19世紀末隨著詹姆森、利蘭等史學家開始發(fā)起“國家檔案館運動”之后,又歷經(jīng)40年余年才創(chuàng)建了美國國家檔案館[6]。因此,美國史學家瓊斯不禁感慨:“一個向來重視成文憲法和法律的國家,竟然在一個半世紀的時間內(nèi),漠視保存公共文件這樣重要的一件事情,單是這件事本身就已很不尋常。但是這個國家,一旦體會到這項工作的重要性,而在不到一個世紀的時間內(nèi)便建立起了世界上最具規(guī)模的檔案體系之一時,這件事情又可說是更加不尋常了。”[7]這充分說明政治機遇結(jié)構的重要性。此外,南非國家檔案館在種族隔離制度廢除后,很快就作為政治民主化的工具而開啟了向公共檔案館轉(zhuǎn)型的發(fā)展道路[8],也凸顯這一點。

1.2 提升行政效率的實際需求是推動公共檔案館產(chǎn)生的原始動力。早在20世紀40年代,民國檔案學者黃彝仲就曾指出:“檔案管理為行政事務中重要之一環(huán),因管理不善而影響行政效率之提高,關系甚大。今后若欲加強行政效率,推動事務,非由健全檔案管理一途入手,殊難見其成效?!盵9]只有當政府機關意識到獨立的公共檔案館系統(tǒng)能有效地提升行政效率之時,他們才會有更強大的動力去推動公共檔案館的產(chǎn)生,使得公共檔案館及其相關業(yè)務活動具有或顯或隱的“政治烙印”,從而引導產(chǎn)生的公共檔案館適應特定的官僚政治體制并能有效地融入行政管理系統(tǒng),“為現(xiàn)實的歷史的政治目的服務是檔案保管的社會目的和社會動力”[10],這是早期公共檔案館產(chǎn)生的政治及行政動力的根源。

首先,公共檔案和公共檔案館本身就具有天然的政治性。公共文件產(chǎn)生于特定的行政管理系統(tǒng)或公共服務系統(tǒng),公共文件之所以成為公共檔案被保存起來首先是由于它對公共事務活動具有憑證或參考價值。公共檔案館作為保管具有社會歷史價值的公共文件的場所和空間,也須得到特定政治和行政體制的支撐。

其次,公共檔案館的收集、整理、鑒定、保管等基本業(yè)務活動具有比較明顯的政治性,并會對社會公共記憶的形成產(chǎn)生直接影響。1998年,美國學者在《人類科學史》雜志上發(fā)表論文,就與檔案館政治性的相關性問題提出幾個命題:誰控制、創(chuàng)建和維持檔案館,他們?nèi)绾巫龅竭@些?哪些材料會被留存在檔案館而哪些會被排除在外?當被選留進檔案館的文件和人工制品被排序和分類的時候,這些(排序、分類的)模式和結(jié)構是如何使相關材料得到留存或排斥、突出或邊緣化的不同關照?最后,分類和排列的邏輯層級在多大程度上反映了社會或政治的階層?[11]檔案館工作具有天然政治動機并能直接影響社會記憶的思想也得到了檔案學界的認同和響應[12]。南非著名學者凡爾納·哈里斯就認為,檔案遠不是對現(xiàn)實的簡單反映,而是構建個人和集體過程的窗口,檔案一旦產(chǎn)生就會成為反映和強化現(xiàn)行權力關系的工具,記憶的建構性和權力的維度在專制政體或民主化轉(zhuǎn)型社會等極端政治環(huán)境中體現(xiàn)得非常明顯,但這些都是檔案在所有社會環(huán)境中的真實情況[13]。

最后,公共檔案館的政治動力機制告訴我們,為公共行政系統(tǒng)服務是公共檔案館的核心工作之一,明確這一內(nèi)涵才能更好地開展工作并贏得政府和相關公共事務系統(tǒng)的持續(xù)支持,在歷史檔案保存和現(xiàn)行文件管理之間保持平衡,才能產(chǎn)生真正的公共檔案館。加拿大公共檔案館的前身——農(nóng)業(yè)部檔案分部,由于長期只注重對歷史文件和檔案資料的收集,而忽視了對政府機關現(xiàn)行文件的保存與管理,因此導致未能做出合理的制度安排,“逐步和持續(xù)地將政府部門的文件轉(zhuǎn)移到檔案分部”,從而在很長時間內(nèi)無法實現(xiàn)公共檔案館的制度化[14]。20世紀70年代,法國檔案學院教授羅伯特·亨利·鮑蒂埃呼吁,“檔案館必須成為政府機器的一個組成部分,必須整理現(xiàn)行文件,確保每個機構中具有永久價值的文件得到妥善保存,一心一意地進行文件管理工作”[15]。20世紀80年代初期,在資源日趨緊張的情況下,“世界上大多數(shù)公共檔案館對于從地方行政機關、國家獨立機構或公共企業(yè)的活動中所產(chǎn)生的文件行使直接管理、提供咨詢或負責保管等職責”[16]。檔案工作的國家、政治和權力屬性至今依然被反復強調(diào)[17]。

2 公共檔案館形成與發(fā)展的文化外動力

公共檔案館在“本質(zhì)上是一種文化的存在”“是人類文化發(fā)展到一定水平時的產(chǎn)物”[18],除了政治及行政因素之外,植根于國家行政機關和社會大眾的文化觀念和檔案意識等深層次因素也是推動公共檔案館產(chǎn)生的重要動力。文化與政治體制有緊密關系,但又不是簡單地為政治體制所決定,任何文化都有其深刻的根源,也會經(jīng)歷萌芽、發(fā)育與成熟的過程,而一旦生成,它便會演化成一種氛圍、一種環(huán)境、一種土壤,從而對制度的確定、政策的兌現(xiàn)產(chǎn)生重大的制約性和影響力[19]。公民意識的興起、社會檔案意識的提升,成為推動公共檔案館產(chǎn)生的文化動力。

2.1 公民意識的興起是世界各國創(chuàng)建公共檔案館的文化原動力。公民意識是市民社會和政治國家二元化進程中政治解放和人的解放的產(chǎn)物,它呈現(xiàn)的是與民主政治和市場經(jīng)濟相適應的主體自由追求和理性自律精神,是市民社會和國家互動發(fā)展的精神黏合劑[20]。歐洲文藝復興運動興起后,自由、平等、權利等意識逐漸深入人心,西歐資產(chǎn)階級革命將人們從封建政治國家的桎梏中解放出來,一方面使市民社會得到充分發(fā)展而化解為集合形態(tài)的、以交換價值紐帶相聯(lián)系的獨立的、自由的個人,另一方面使國家主權成為公民平等而廣泛參與創(chuàng)制并共享的公共產(chǎn)品[21]。公民意識的興起,促進人們開始主張對檔案文件的自由、平等的利用權,進而通過立法方式實現(xiàn)公共檔案館的機構化、制度化。

公民意識推動了公眾自由、平等地獲取檔案文件權利的首次實現(xiàn)。1689年英國《權利法案》的公布,伏爾泰、孟德斯鳩、盧梭等法國思想家對公民意識的啟蒙,1789年法國制憲會議通過的《人權宣言》,都極大推動了“權利平等”思想深入民心,權利的自由與平等,作為法國大革命的價值追求,突出體現(xiàn)在法國《穡月七日檔案法令》中[22]。這份法令宣告普通民眾有權利用國家檔案館的檔案文件,這是公共檔案館產(chǎn)生的最重要標志之一。更重要的是,法國大革命及隨后的拿破侖帝國時代,喚醒了整個歐洲的公民意識,對歐洲各國公共檔案館的建立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23]。

公民意識推動了歐美各國通過立法方式建立制度化的公共檔案館體系。法國思想家盧梭主張通過社會契約的方式解決人類不平等的問題,認為“人由于社會契約而失去的,是他的天然自由,以及對于他所企求和所能得到的一切事物的一種無限制的權利;他所獲得的,是公民自由,以及對于他所擁有的一切事物的所有權”,從而使人們“由自然狀態(tài)到公民狀態(tài)的過渡”“服從自己制定的法律才是自由”[24]。這一思想不僅影響了歐洲公共檔案館或國家檔案館的立法建設,也對世界各國公共檔案館的法制化生存產(chǎn)生了巨大影響。加拿大、美國在創(chuàng)建公共檔案館的過程中,始終以獲得國會的立法支持為目標,就體現(xiàn)了這一點。1909年,利蘭在美國歷史學會年會上呼吁向社會各界尋求“對檔案行政管理的創(chuàng)建與治理等活動進行立法支持”,他指出,“我們的首要責任是促成相關立法,從而確保我們所有的公共檔案得到有效的保護與管理”[25]。

2.2 社會檔案意識的提升是公共檔案館制度形成的文化氛圍。社會的檔案意識指的是社會大眾對檔案這一客觀事物和檔案工作這一項事業(yè)的認識和重視程度,它是由檔案和檔案工作所顯示的社會作用長期影響人們而在社會上形成的一種較為穩(wěn)定、較為普遍的大眾心理傾向,是檔案和檔案工作面向社會、走向社會并達到一定程度的社會化的產(chǎn)物[26]。只有社會檔案意識的長期積累與整體提升,才會孕育出公共檔案館思想及實踐破土而出的社會文化土壤。

法國大革命建立公共檔案館制度之前,歐洲檔案工作的近代化轉(zhuǎn)型已經(jīng)延續(xù)了近2個世紀[27],專業(yè)化的檔案工作者群體開始出現(xiàn),而自17世紀開始,英國的歷史學家就為使公眾承認檔案的社會文化價值并一直進行著不懈的努力[28]。法國的歷史學家利用國家官方檔案來撰寫史學著作的活動也并不罕見。由此,法國大革命之前的法國社會已經(jīng)對公共檔案具有一定程度的認知和理解。法國大革命使法國政府承認了公共檔案的價值,并將其作為一種“遺產(chǎn)”加以看待。意大利自1975年成立文化遺產(chǎn)部后,公眾利用文化遺產(chǎn)的權利得到了強化,“在傳統(tǒng)上作為高度專門化研究之地的公共檔案館,也不得不把自己迅速變成傳播文化的中心。它們擴大和加強了教育活動,旨在通過組織訓練班、進修班、研討會和其他活動,并通過舉辦展覽會(常常是多學科的)來傳播和促進文化”[29]。公共檔案館的文化價值理念逐步植根于民眾內(nèi)心深處,為20世紀世界范圍內(nèi)公共檔案館的發(fā)展奠定了堅實的社會基礎。

從19-20世紀北美檔案學者訪歐的經(jīng)歷和體會看,歐洲社會的檔案意識普遍高于北美的加拿大和美國,這也是這兩個國家創(chuàng)建公共檔案館頗費周章的原因之一。以美國為例,首先,由于檔案工作者的專業(yè)化進程較為緩慢,由歷史學家、圖書館員或政府公務人員臨時管理檔案文件的情況居多,檔案工作者的專業(yè)認同意識難以建立[30];其次,美國政府習慣于將政府文件結(jié)集出版,并通過寄存圖書館系統(tǒng)向公眾開放,他們潛意識地認為出版政府文件匯編就是保護檔案本身,因此長期以來對原始檔案的保管缺乏足夠的關注[31]。這自然會導致美國社會的檔案保管意識不強。美國國家檔案館運動的主要領導人詹姆森和利蘭通過演講、發(fā)表論文、接受媒體采訪等方式,向美國政府和民眾灌輸檔案意識[32]。加拿大公共檔案館的前兩任館長,為了獲得政府和社會大眾的支持,多次在公開場合發(fā)表演講,闡述檔案的歷史文化價值[33]。

近代以后,隨著西方公共檔案館理念的傳入,中國社會開始出現(xiàn)公共檔案館的意識?!鞍饲榇录焙蜋n案文獻流落異邦的遭遇,激發(fā)了梁啟超、蔡元培以及旅歐學者們的公共心和愛國良知,他們意識到中國迫切需要建立一個專門保藏公共檔案資源并以公眾為服務對象的檔案館[34]。當時的知識分子除了關注歐美公共檔案館的開放性和服務性等問題外,還特別注意到檔案館收藏的平民化問題,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1938年,何魯成在《檔案管理與整理》一書中指出:“在古代,對于檔案之保存,亦鮮注意。帝王之言行,間有記載保存,其他所能保存者,亦不過為軍事之布置,王威之宣揚等,而于民間病苦,則絕少保存。降至近代,則保存檔案之觀念,非復舊觀。對于法律之影響于公眾事件者,特加注意?!盵35]這反映了何魯成對公共檔案館館藏公共性的認識。1942年秦翰才的《檔案科學管理法》一書中指出:“吾人斷定一個民族或一個國家之文野,常以其有無歷史記錄,或有無完善之歷史以為衡。由是吾人評判一組織在文化上之程度,亦可以其有無完善之檔案以為衡。”[36]殷鐘麒認為,抗戰(zhàn)勝利后,中國社會的檔案意識有了較大提升:“自民國二十年起厲行檔案改革運動后遞遭至今,朝野上下,對于檔案之觀志,為之丕變……現(xiàn)在各機關之首長以至干部人員,多能認識檔案之重要?!盵37]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中國政府特別強調(diào)了國家檔案的文化財富性質(zhì)。1956年4月23日,《人民日報》發(fā)表“加強國家檔案工作”的社論,指出“檔案是國家和人民的公共財富”,并指出檔案工作“本身又是一件復雜繁重的科學工作,而不只是所謂‘保管檔案,更不能只是把檔案‘鎖起來”[38]。這充分表明國家在檔案工作理念上的開放與自信,為改革開放以后社會檔案意識的逐步提升奠定了基礎。

自20世紀50年代以來,“檔案作為一種從一個社會或國家的文化記錄和知識寶庫這一廣義上理解的資源,也許已進一步得到普遍承認”[39]。從文化視角看,作為社會文化生態(tài)系統(tǒng)的組成部分,公共檔案館所開展的各項活動屬于人類文化活動的范疇。公共檔案館履行文化傳承、文化服務、文化傳播、文化教育、文化交流的責任,不僅是對社會文化的建構,也將公共檔案館文化納入社會公共文化傳播的廣泛軌道,推動著社會進步及文明的演進[40]。公共檔案館履行文化責任與社會公共文化責任意識之間具有相互影響、互相促進的關系。

3 公共檔案館形成與發(fā)展的經(jīng)濟外動力

公共檔案館的成立,離不開一定的經(jīng)濟基礎,同時良好的公共檔案館體系又能為國家、社會、組織的經(jīng)濟活動提供服務。早在民國時期,殷鐘麒就認識到經(jīng)濟因素在檔案工作中的重要性,他指出:“經(jīng)費為庶政之母,凡百事業(yè),必有的款,方能推動,檔案業(yè)務,何獨不然。蓋檔案業(yè)務所用之簿冊、表單、卷殼、卷箱,乃至卷庫與一切文具,皆有一定規(guī)定,非普通工具所可充數(shù)”,他認為當時國民政府各機關的檔案經(jīng)費“在預算上尚未占有地位”、不能“實現(xiàn)??瞠毩ⅰ?,從而限制了檔案事業(yè)的發(fā)展[41]。實際上,經(jīng)濟因素是制約世界各國公共檔案館產(chǎn)生和發(fā)展的重要因素,英國公共檔案館早期的制度建設深受財政部的影響就突出反映了這一點[42]。只有當經(jīng)濟條件發(fā)展到一定階段,真正意義上的公共檔案館才能夠產(chǎn)生并履行其本質(zhì)的職責與任務。

3.1 公共檔案館植根于特定的經(jīng)濟土壤。從一定程度上講,歐美地區(qū)的公共檔案館及其制度植根于資本主義市場經(jīng)濟土壤。在自由競爭文化盛行的資本主義國家,“公眾在多大程度上理解和認可檔案館之所以存在的理由(影響民眾的生活、財產(chǎn)、公民福利等),公眾就會有多少意愿去支持和鼓勵檔案館”被認為是至今依然適用的首要原則[43]。世界各國公共檔案館均以立法的形式通過而產(chǎn)生,其重要原因在于它能夠以法律的形式為公共檔案館的運行提供穩(wěn)定的經(jīng)濟來源。為了與其他公共部門競爭并獲得公共財政穩(wěn)定而長期的支持,檔案館必須樹立更加開放、共享、親民的理念,從資源組織、服務流程、制度規(guī)范等方面創(chuàng)建更為科學合理的公共檔案館體系,從而在公共財政支持體系中贏得一席之地。

3.2 追求經(jīng)濟效益是公共檔案館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動力。公共檔案館的資金來源主要來自政府的公共財政投入,而公共檔案館活動的內(nèi)在經(jīng)濟動因,可以歸之為社會在公共檔案管理領域的最小投入,獲得最大的社會效應。在經(jīng)濟社會快速發(fā)展的時代,公共檔案館需要樹立“經(jīng)濟效益”意識,并通過開展多樣化的公共服務項目,與社會外界建立良好的公共關系,才能贏得更多的財政資源推動公共檔案館可持續(xù)發(fā)展。

在不少國家,公共檔案館屬于文化事業(yè)機構,經(jīng)費主要來自政府的財政撥款,在國家經(jīng)濟運轉(zhuǎn)情況良好的時候,其經(jīng)費能得到保障,而一旦出現(xiàn)財政危機,這些文化事業(yè)機構的經(jīng)費往往會首先受到削減,從而影響公共檔案館的正常運作。例如,20世紀70年代經(jīng)濟危機開始席卷西方資本主義世界,西方各國檔案機構普遍陷入財務緊張的狀態(tài)。面對財政危機和服務困境,各國檔案機構被迫調(diào)整發(fā)展戰(zhàn)略。20世紀80年代起,為了幫助檔案館應對全國范圍的經(jīng)費縮減危機,美國檔案工作者協(xié)會成立了“檔案與社會特別工作小組”,通過開展籌資、招募志愿者、加強與媒體聯(lián)系、推出營銷服務項目等各類活動,使公眾能熟悉檔案館和檔案館政策與實踐工作[44]。西方各國的被動轉(zhuǎn)型使得檔案館樹立積極開放的服務理念,與公眾服務密切關聯(lián)的檔案推廣工作逐步成為檔案館的基本職能,并融入檔案職業(yè)的整體工作體系之內(nèi)[45]??傊?,“經(jīng)濟效益”意識的產(chǎn)生,一方面可以促使公共檔案館形成更有效率、更經(jīng)濟的服務與運行模式,另一方面又能使公共檔案館在政府公共投資減少的情況下吸引或獲取充足的經(jīng)費,從而保證它們能夠完成其應負的社會使命。

3.3 直接及間接的經(jīng)濟影響力是國家、地方和社區(qū)推進公共檔案館的重要驅(qū)動力。公共檔案館收藏的檔案是國家文化資源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轉(zhuǎn)化為現(xiàn)實經(jīng)濟價值的開發(fā)利用價值,而公共檔案館及其相關活動對國家及檔案館所在地的經(jīng)濟發(fā)展具有相當?shù)慕?jīng)濟驅(qū)動作用,已經(jīng)逐漸受到社會各界的重視。英國、美國、加拿大等國檔案學者對檔案館的經(jīng)濟驅(qū)動作用進行初步研究后認為,檔案館的經(jīng)濟影響力可以通過直接收益和間接收益兩種不同方式進行評估:直接收益是指檔案館為利用者提供有償服務時帶來的直接收入,而間接收益是指檔案利用者在檔案館外的市場交易行為(如餐飲、購物、住宿等)對當?shù)亟?jīng)濟發(fā)展的貢獻[46]。盡管當前公共檔案館對經(jīng)濟發(fā)展的“引擎作用”并不顯著,但它在不少國家正逐漸融入地方文化旅游體系當中,成為文化遺產(chǎn)機構生態(tài)系統(tǒng)的重要組成部分,從而與地方政府、社區(qū)和特殊社群建立更為廣泛、深入的鏈接,這也是公共檔案館贏得發(fā)展資金的重要渠道。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青年項目“中外公共檔案館發(fā)展路徑比較及對策研究”(項目批準號:13CTQ045)、山東大學青年學者未來計劃資助項目的研究成果之一。

參考文獻:

[1]約翰·希利·布朗,保羅·杜奎德.信息的社會層面[M].王鐵生,葛立成,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5-8.

[2]何振.檔案館學新探[M].北京:中國檔案出版社,2003:80-81.

[3]查爾斯·蒂利,西德尼·塔羅.抗爭政治[M].李義中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10:62-73.

[4][28]T.R.謝倫伯格.現(xiàn)代檔案——原則與技術[M]. 黃坤坊等,譯,北京:中國檔案出版社,1983:9-10,11.

[5][14]Ian E. Wilson. “A Noble Dream”: The Origins of the Public Archives of Canada[J]. Archivaria, 1982, No. 15:16-35, 32.

[6]H.G.Jones.The Records of a Nation[M].New York:Atheneum,1969:3-23;

Victor Gondos.J.Franklin Jameson and the Birth of the National Archives[M].Philadelphia: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1981.

[7]李世洞.美國歷史檔案的管理簡介[J].檔案工作,1981(3):61-62.

[8]Verne Harris. Redefining Archives in South Africa: Public Archives and Society in Transition, 1990-1996[J]. Archivaria, 1996, No. 42: 6-27.

[9]黃彝仲.檔案管理之理論與實際[M].南京:德新印務局,1947:1.

[10]丁華東.檔案學理論范式研究[M].北京: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11:241.

[11]Richard Harvey Brown, Beth Davis–Brown. The Making of Memory: The Politics of Archives, Libraries and Museums in the Construction of National Consciousness[J]. History of the Human Sciences, 1998, 11(4):17.

[12]Trond Jacobsen, Richard L. Punzalan, Margaret L. Hedstrom. Invoking “Collective Memory”: Mapping the Emergency of a Concept in Archival Science[J]. Archival Science, 2013, 13(2-3): 221-222.

[13]Verne Harris. The Archival Sliver: Power, Memory, and Archives in South Africa. Archival Science, 2002, 2(1-2): 63.

[15]彼得·瓦爾納.現(xiàn)代檔案與文件管理必讀[M].孫鋼等譯,北京:中國檔案出版社,1992:5.

[16][29]奧斯卡·高耶.對檔案館的挑戰(zhàn)——日益繁重的任務及有限的資源[M]// 國家檔案局外事處. 第十屆國際檔案大會報告集.北京:中國檔案出版社, 1986:17,19.

[17]徐擁軍.檔案記憶觀:社會學與檔案學的雙向?qū)徱昜J].求索,2017(7):159-166.

[18]周林興.公共檔案館管理研究[M].上海: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12:243.

[19]馮惠玲.開放:公共檔案館的發(fā)展之路[J].檔案學通訊,2004(4):10-14.

[20]馬長山.國家、市民社會與法治[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2:287-288.

[21]馬長山.公民意識:中國法治進程的內(nèi)驅(qū)力[J].法學研究,1996(6):3-12.

[22]王改嬌.公民利用檔案權利研究[M].上海: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12:50-51.

[23]Ernst Posner. Some Aspects of Archival Development since the French Revolution[J]. The American Archivist,1940,3(3):161-163.

[24]北京大學哲學系外國哲學史教研室編譯.十八世紀法國哲學[M].北京:商務印書館, 1963: 370-375.

[25]Waldo Gifford Leland. “American Archival Problems”, Annual report of the American Historical Association for the year 1909[R]. Washington: American Historical Association, Smithsonian Institution Press, 1911:342.

[26]楊冬荃.社會的檔案意識與檔案界的社會意識[J].檔案學通訊,1991(1):7-10.

[27]Michel Duchein. The History of European Archives and the Development of the Archival Profession in Europe[J]. The American Archivist, 1992, 55(1):16.

[30]李剛.美國檔案學史上的雙子星座——兼論早期檔案學家的專業(yè)認同[J].檔案學通訊, 2010(5):99-102.

[31] H. G. Jones. The Records of a Nation[M]. New York: Atheneum, 1969: 3-5.

[32]Victor Gondos. J. Franklin Jameson and the Birth of the National Archives, 1906-1926. Philadelphia: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 1981.

[33]譚必勇.加拿大公共檔案館的源起及其早期發(fā)展[J].外國檔案,2014(2):6-19.

[34]覃兆劌.從“檔房”到“檔案館”——關于中國檔案事業(yè)近代化的文化反思[J].檔案學研究,2004(3):28-32.

[35]何魯成.檔案管理與整理[M].北京:商務印書館,1938:12.

[36]秦翰才.檔案科學管理法[M].北京:科學書店,1942:3.

[37][41]殷鐘麒.中國檔案管理新論[M].重慶:私立崇實檔案學校出版部,1949:29,105-106.

[38]《人民日報社論全集》編寫組.人民日報社論全集:國民經(jīng)濟恢復和社會主義改造時期(1949年10月-1956年9月):四[M].北京:人民日報出版社, 2013:792.

[39]詹姆斯·W. M·穆爾.檔案在經(jīng)濟上的利用[M]// 中國檔案學會學術部,《檔案學通訊》編輯部.第九屆國際檔案大會報告集.北京:內(nèi)部資料,1982:122.

[40]潘玉民.論公共檔案館的文化責任[J].檔案學研究,2010(1):12-16.

[42]陳磊.英國公共檔案館館制考(1838-1910)[J].檔案學研究,2017(1):99-110.

[43][44]Elsie Freeman Finch. Advocating Archives: An Introduction to Public Relations for Archivists[M]. The Scarecrow Press:Lanham,2003:1,1-2.

[45]Timothy L. Ericson.“Preoccupied With Our Own Gardens”: Outreach and Archivists[J]. Archivaria, 1990-91, No. 31: 114-122.

[46]Elizabeth Yakel, Wendy Duff, Helen Tibbo, Adam Kriesberg, Amber Cushing. The Economic Impact of Archives:Surveys of Users of Government Archives in Canada and the United States[J]. The American Archivist, 2012, 75(2):297-304.

(作者單位:山東大學歷史文化學院 來稿日期:2019-02-20)

崇仁县| 新营市| 博湖县| 靖边县| 商水县| 巨鹿县| 大渡口区| 顺昌县| 瓮安县| 成安县| 漯河市| 民乐县| 达孜县| 海林市| 内乡县| 冷水江市| 陆良县| 噶尔县| 蒙山县| 焦作市| 潢川县| 莱阳市| 丹江口市| 临高县| 大庆市| 班玛县| 孝昌县| 新余市| 南皮县| 石首市| 承德市| 苍梧县| 尚义县| 神农架林区| 青浦区| 叙永县| 平乡县| 巴彦县| 铅山县| 鹿邑县| 尚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