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改林
放學時間學校門前車水馬龍,
小學生川流不息像爆發(fā)的山洪。
校門口站著一位男交警——
疏通人流,聲如洪鐘穿云層:
“同學們,排好隊伍守秩序,
看好車輛莫亂行,
誰要不守規(guī)矩過馬路,
別怨我不講面子不講情?!?/p>
且不表,這交警指揮交通身板兒挺,
聽我說,同學隊伍里的劉大龍,
劉大龍在五年級三班把書念,
淘氣、調(diào)皮在整個學校都出名,
他見交警一臉嚴肅沒表情,
怪聲怪氣用兩只小手捏喉嚨:
“哈哈,這交警身材短粗胖體型,
就像我們家的暖水瓶……”
有同學說,你不該給交警叔叔起外號。
劉大龍說,啥外號?這叫形象比喻會形容,
邊說著,劉大龍私自一人出隊列,
嘴里說,我試試“暖水瓶”究竟有多能,
劉大龍出了隊伍撒腿跑,
就好似一匹小馬脫韁繩。
他自以為是個“大爺們兒”,
哪知道,此時刻車輛如梭正在路上行,
但只見,一輛電動車子快似箭,
騎車的小伙兒眼睜睜沖向劉大龍,
眼看著一場車禍難躲過,
劉大龍抱著腦袋直喊“?!保?/p>
(白)“停……叔叔停?。 边@會兒他喊爺爺也不管用了——就聽得,“吱”“咔嚓”“哎呦”“我的個媽呀!”“噼啪噼啪噼噼啪啪”。那位說,這都是什么動靜???“吱”,是小伙子急剎車;“咔嚓”,是交警用肩膀把小伙子從車上頂歪了,小伙子“咔嚓”倒在了地下;劉大龍抱著腦袋嚇得“哎呦”一聲;這場面讓旁邊接孩子放學的一位老爺爺嚇出一身冷汗:“我的個媽呀!”;“噼啪噼啪噼噼啪啪”,這是交警幫著摔倒在地的小伙子拍打身上的塵土呢——
這交警邊幫小伙兒拍打塵土邊批評:
“撞著孩子責任究竟誰擔承!
孩子若是你兒女,
我不信受到傷害你不心疼?”
小伙子低頭忙認錯,
人群里走出來淘氣的同學劉大龍,
大龍他沖著警察鞠一躬:
“叔叔,不知您肩膀疼不疼?
感謝叔叔救小命,
才知道我大龍就是一條毛毛蟲。”
不曾想,交警面孔依然冷,
說:“小小年紀不守規(guī)矩怎能成?
回家給我寫檢討,
寫不深刻我就拿你當不守紀律的小典型,
我聽說,你還給我起綽號,
管我叫啥‘暖水瓶……”
大龍忙說:“我不對,
不曾想叔叔的耳朵這樣靈。”
交警沖著身邊的同學用手指,
人群里站出來大龍的班長王小婷,
小婷說:“是我剛給叔叔傳的話——
我覺得叔叔就是暖水瓶?!?/p>
(白)“什么,叔叔就是暖水瓶?”
“外表冷,內(nèi)心里熱騰騰來暖融融,
裝的滿滿愛和情?!?/p>
“外表冷,內(nèi)心里熱騰騰來暖融融,
裝的滿滿愛和情?!?/p>
同學們一起沖交警把禮敬,
我將它寫成了作文兒取名就叫《暖水瓶》。
點評:
《暖水瓶》以小見大地塑造了一個“外冷內(nèi)暖”的交警形象,故事敘述流暢,篇幅合適。我本人對文字冗長的作品始終持反對態(tài)度,因為現(xiàn)在的演出多是綜藝性質(zhì)的“花場”,演出時間長了,便容易與這個時代的生活節(jié)奏、觀眾的欣賞情趣發(fā)生悖離。從這樣的審美視角看,《暖水瓶》富有曲藝新作的基本品質(zhì)。通過閱讀這個曲藝文本,亦引發(fā)了我對諸如此類體裁、題材曲藝作品的一些思考:首先,它的“身份”必須具備清醒的標識。這類題材顯然是為孩子創(chuàng)作的,如果是由孩子演出,要注意以下幾點。首先,作者便需要心里“有孩子”,所謂“要想好,顛個倒”,就是說要力戒“表達超于年齡”。《暖水瓶》的人物里既有交警、又有孩子,即使是孩子模仿交警,其描述亦應是“孩子的視角”。其次,還要力戒“說理強于故事”,藝術(shù)作品是形象思維,即用故事演繹道理,《暖水瓶》的難得之處在于它通過一個小故事,詮釋了交警執(zhí)法與遵守社會公德富有“外冷內(nèi)熱”的“大道理”。這種敘述、結(jié)構(gòu)當然是符合曲藝藝術(shù)規(guī)律的。當下很多曲藝新作,容易為了強化“思想性”,而忽略其故事性,“說書唱戲勸人方”,離開“說書”的“勸人方”,則容易流向干癟、乏味的生硬說教。第三,要力戒“內(nèi)容大于形式”。讀《暖水瓶》的文本,覺得有些意思與意味含在故事之中;但是,曲藝藝術(shù)離不開“扣子”與“情趣”,它留給我的直覺,似乎是趣味性上略微淡了些。不管是給孩子寫或者為大人寫,曲藝作品不可忽略的就是它的趣味性。曲藝藝術(shù)不可取代的審美價值,一定是形式與內(nèi)容的完美結(jié)合。換個視角說,作者若寫相聲,其第一要素就是它的內(nèi)容與結(jié)構(gòu)要是個相聲,要符合相聲的表現(xiàn)規(guī)律,寫快板就要讓內(nèi)容去淋漓盡致地凸顯快板的形式美感?!杜俊穼懙氖巧綎|漁鼓,其內(nèi)容的敘述、表現(xiàn),就要讓山東漁鼓的特色得到充分展示。
寫一個好的曲藝作品非常難。令人欣慰的是,《暖水瓶》的作者知難而上,從而賜予了作品一個比較豐厚、堅實的基礎(chǔ)。寫好曲藝不僅僅需要具備有意義的情感表達、有意味的故事情節(jié),還需要具備有意思的框架布局、有意趣的敘事語言等,這些元素非但缺一不可,且還要有機融合。所以,我寫了很多年曲藝,至今未有一件像樣的作品留下來。說到這些無非是想表白:與其說我給《暖水瓶》點評,不如說用這些話與作者共勉,當然更希望提出這些與《曲藝》讀者一起交流、商討、研究。
(點評人:中國曲協(xié)創(chuàng)作委員會委員、一級編劇 孫立生)
(責任編輯/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