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夢婧

摘 要 本文以王忻的論著《「まで」、「までに」偏誤與界理論》為依據(jù)，以語言的認知界限性理論為基礎(chǔ)，幫助漢語母語者正確習得日語助詞「まで」、「までに」。漢語母語者初學「まで」、「までに」時，大多是機械式記憶「までに」與「する、した」搭配使用，「まで」與「している」搭配使用，卻不知其原因。本文將基于界理論深入探究“在深層結(jié)構(gòu)中，持續(xù)體要求「まで」格，完成體要求「までに」格”這一規(guī)則。

關(guān)鍵詞 認知界限性 習得 まで までに

中圖分類號：H36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400/j.cnki.kjdkx.2019.02.027

Abstract This article is based on Wang Xin's theory of "まで" and "までに" bias and boundary theory. Based on the cognitive boundary theory of language， this article helps Chinese native speakers to correctly acquire the Japanese auxiliary words "まで"， "までに". When Chinese native speakers begin to learn "まで" and "までに"， most of them are mechanical memory "ま で に" and "する， した" collocation is used， "まで" and "している" collocation is used， but they do not know why. This article will deeply explore the rule ，continuous body requires the "まで" lattice and the prefect aspects requires the "までに" lattice， based on the boundary theory in the deep structure.

Keywords cognitive boundary ； acquisition ； まで ； までに

0 引言

1995年，中國語言學家沈家煊在《中國語文》上發(fā)表了《“有界”與“無界”》一文，以界理論系統(tǒng)解釋了過去漢語語言中遺存的難題。自此，中國語言學家們開始關(guān)注漢語中的“有界與無界”，不斷完善這一理論體系。實際上界理論是認知語言學的一部分，這在沈家煊的《再談“有界”與“無界”》一文中也能集中體現(xiàn)。人的認知能力可以在一定的認知域內(nèi)對事件及動作的有界與無界做出反應。正是基于人的大腦具有的這一認知能力，可以幫助語言學習者借助認知界限性理論正確習得日語助詞「まで」和「までに」。

1 先行研究

沈家煊針對“動作的有界與無界”強調(diào)在一定的認知域內(nèi)判斷動作的有界與無界。在“動作是否持續(xù)”這個認知域內(nèi)，漢語中的“吃”、“喝”為“非持續(xù)動詞”即有界動作，而“喜歡”、“討厭”為“持續(xù)動詞”即無界動作。在“動作有無終止點”的認知域內(nèi)，簡單動詞“吃”、“喝”等在時間上沒有內(nèi)在的終止點，為無界動作；而復雜動詞詞組“吃完”、“喝完”等動作有內(nèi)在終止點，為有界動作。

日本著名語言學家工藤真由美對日語動詞做了系統(tǒng)性分類。分為外在性運動動詞、內(nèi)在性情態(tài)動詞、靜態(tài)動詞三大類。其中對外在性運動動詞（包括主體動作客體變化動詞、主體變化動詞、主體動作動詞）和內(nèi)在性情態(tài)動詞作了界限性判定。將主體動作客體變化動詞、主體變化動詞歸為有界動詞，主體動作動詞和內(nèi)在情態(tài)動詞歸為無界動詞。

王忻在《日漢對比認知語言學》一書中以“偏誤—對比—認知”的研究范式，系統(tǒng)地解決學習者偏誤的糾正問題。其中關(guān)于「まで」、「までに」偏誤，提出“日語格助詞「まで」、「までに」與謂語的有界無界直接相關(guān)，「まで」與無界謂語匹配，「までに」與有界謂語匹配”。

2 關(guān)于「まで」與“著”的無界性

まで在語法意義上可以分為格助詞和副助詞。格助詞的作用是連接兩種語詞，確立它們之間的邏輯關(guān)系或增添其意義。副助詞的作用是接在各種語詞之后，增添其意義。

2.1 まで（格助詞）

する動作、作用や狀態(tài)の限度を示す。（表示動作、作用或狀態(tài)的限度）例如：

（1）9時まで待ちます。等到九點。

（2）晝まで寢ていた。睡到了午時。

雖然在翻譯時可能都含有“到”字，但在大腦的認知系統(tǒng)會將句子識別為“9點之前一直是等著的”、“中午之前一直是睡著的”等持續(xù)性的狀態(tài)。

（3）一緒に図書館まで行きましょう。一起去圖書館吧。

（4）入れるのは三人までだ。最多能進三個人。

此類句子體現(xiàn)的是まで在空間上的界限，成為限定的數(shù)量等含義。由于漢語母語者在初學時在這些含義的習得中不易產(chǎn)生偏誤，故本文不作過多解釋。

2.2 まで（副助詞）

極端な例をあげて他は暗示にとどめる時使う。（表示極端或最大限度）例如：

（5）子供にまでばかにされる。連孩子都瞧不起。

程度がそれ以上には及ばない意を表す。（表示事物的程度）例如：

（6）完膚なきまで打ち破る。打得落花流水。

此類句子可以明顯譯為漢語中的“連”、“到……地步”等。由于まで在此作為副助詞，漢語初學者也不易出現(xiàn)偏誤，故不進一步解釋。

在以上まで的學習中，有難度的是如何正確習得“動作、作用或狀態(tài)的限度”。這需要對照漢語的“著”字來理解。在漢語中“著”具有無界性，比如“吃著”、“喝著”均無動作的起始點和終止點，表示動作、狀態(tài)的持續(xù)。在日語中可以聯(lián)系“著”進一步分析。例（1）中的“9時まで”即為“9時までは9時までの継続の狀態(tài)を 9時になる前に動作を終わらせることを表します”。“等”的這一動作在9點之前一直處于持續(xù)著的狀態(tài)。簡單理解為“9點之前我在等著（你）”同理例（2）可以理解為“在中午之前我是睡著的”。但在翻譯時結(jié)合漢語的語言習慣，會譯為“等到9點”、“睡到中午”。這需要日語學習者注意區(qū)分。

3 關(guān)于「までに」與“到”的有界性

までに在本意上并沒有脫離まで的原意，但因為其后添加助詞に而增加了新的含義。正確習得日語助詞までに，掌握與まで的區(qū)別，對于日語初學者來說很重要。

までに表示動作開始或動作結(jié)束的最后期限，后接表示動作開始或結(jié)束的動詞。例如：

（7）明日までにこの本を返してください。這本書請在明天之前（今天）歸還。

例句指出返還期是“明天之前”或可以理解為“今天”，但“今天”的任何時候都可以，上午、下午……等今日的任何時間點。

（8）日が沈むまでに完成させる。在日落之前把它完成。

（9）今までに発表した主な製品。至今為止推出的主要產(chǎn)品。

通過以上三個例句，可以基本把握までに與漢語的“在……之前”、“……為止”互譯。結(jié)合日語的“まで”可以在大腦的認知系統(tǒng)里理解為漢語具有無界性的“著”，同理日語的“までに”也可以聯(lián)系漢語具有有界性的“（最遲）到……”“到”在漢語句子中，既可以體現(xiàn)一個動作的起始點也可以體現(xiàn)一個動作的終止點。例句結(jié)合“到”的有界性，例（1）可以理解為“歸還書的時間為（最遲）到明天”，“歸還”這一動作在“到明天之前”開始執(zhí)行。同理，例（2）可以理解為“完成的時間（最遲）到日落”，“完成”這一動作在“日落之前”結(jié)束。例（3）可以理解為“主要產(chǎn)品推出時間已經(jīng)到今日”，“推出”這一動作也許還會繼續(xù)，但“今日”將該動作截止于“今天”，故可以將“推出”理解為在“今日”結(jié)束。

4 動詞種類與「まで」、「までに」的關(guān)系

首先通過下面的例句對「まで」和「までに」與各種動詞之間的用法進行比較。

（10）8時までに 私は教室にいた。（正確）8點之前我在教室。（8點后我不在教室，8點之前任何時間都在。）

8時まで 私は教室にいた。（正確）8點之前我一直在教室。（一直在教室著的狀態(tài)持續(xù)到 8點，并且有可能還將繼續(xù)。）

（11）2時間までに 氷は溶けた。（正確）冰不到2小時就化完了

2時間まで 氷は溶けた。（錯誤）

（12）並木が田舎から市內(nèi)までに続けている。（錯誤）

並木が田舎から市內(nèi)まで続けている。（正確）從鄉(xiāng)下到市內(nèi)的一路上都栽著樹。

（13）日が沈むまでに帰る。（正確）日落之前回家。

日が沈むまでに帰る。（錯誤）

日が沈むまで帰れない。（正確）到日落才能回家。

結(jié)合沈家煊和工藤真由美關(guān)于動詞界限性分析的先行的研究，可以簡單利用動詞的類別，判斷使用「まで」還是「までに」。像“溶ける”、“帰る”、“行く”、“至る”、“入る”等都屬于主體動作客體變化動詞或主體變化動詞，也可視為非持續(xù)性動詞，只能表達有界的含義，應與「までに」搭配。像“休む”、“続ける”、“生きる”、“苦しむ”等屬于主體動作動詞或內(nèi)在性情態(tài)動詞，也可視為持續(xù)動詞，表達無界的含義。像“読む”、“書く”、“いる”等屬于狀態(tài)動詞或動態(tài)動詞的，在不同的認知域下「まで」或「までに」均可使用。但在某些動詞上，兩位學者的觀點有矛盾之處。例如，“食べる”（吃）、“飲む”（喝）等類似動詞，沈家煊在“動作是否持續(xù)”這一認知域上，將“吃”、“喝”劃分為“非持續(xù)動詞”，是有界動詞。在“動作有無終止點”這一認知域上，將此類動詞視為“在時間上沒有內(nèi)在的終止點”，是無界動詞。工藤真由美則劃分為“主體動作動詞”，是無界動詞。因此，二者觀點雖有矛盾，但也有相似之處，在學習的過程中注意在不同的認知域內(nèi)根據(jù)動詞形態(tài)、句意表達具體分析。比如“飲む”相對于“2杯飲む”是無界動作，相對于“飲んでいる”就是有界動作，“帰る”本身為有界動詞，其可能形“帰れない”為無界動作，此時表示一種狀態(tài)。

5 結(jié)語

根據(jù)以上考察，本文論證了學者王忻提出的“「まで」與無界謂語匹配，「までに」與有界謂語匹配”這一匹配原則。結(jié)合沈家煊和工藤真由美兩位學者的核心觀點，對如何正確習得日語助詞「まで」、「までに」進行分析。希望對改變漢語母語者機械式記憶“「までに」與「する、した」搭配使用，「まで」與「している」搭配使用”有積極性的幫助。

參考文獻

[1] 沈家煊.“有界”與“無界”[J].中國語文，1995（5）.

[2] 沈家煊.再談“有界”與“無界”[J].語言學論叢，2004.

[3] 工藤真由美.アスペクト、 テンス體系とテクスト[M].東京：ひつじ書房，2002.

[4] 王忻.日漢對比語言學[M].北京大學出版社，2016.

[5] 萬國鵬.“著”的無界性分析[J].北方文學，2012（9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