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
有人說:“地球是一個近似球的物體,我們圍繞它做圓周運動,走走停停,總會在某個角落不期而遇?!?/p>
走散了,還會重逢,在某個雨季,只是時間問題??扇绻纫惠呑佣嫉炔坏侥且淮沃胤?,也許就真的是有緣而無分,你相信命運嗎?
那時的我們,無憂無慮無感傷
我們——我與發(fā)小。視彼此為“發(fā)小”,我們年齡相仿,但倘若論起輩分來,我該喊她“小姑姑”,可童言無忌,誰又會去在意那些呢?小孩子的心思是永遠捉摸不透的,但它絕不會無聊到去搞大人們的“形式主義”。我們一起上學(xué)、放學(xué),一起寫作業(yè);并肩行走在田間小路上,清晨的陽光總是那么清晰,陽光下的楊樹總是那么美麗,因為有你;就在最后一個下課鈴響起的時候,路邊小攤便成了我們的天地,買一串,邊走邊吃,雖然已近黃昏,因為有你,便最是夕陽無限好。就這樣,不緊不慢,不散不亂地,我們一起度過了兩年的小學(xué)時光。
突然某一天,你微笑著對我說,你要去河北廊坊,下周就走。當(dāng)時的我還不太在意,只是覺得沒有人陪我了,心里默默傷心三秒鐘。你走的那天,我去送你,微笑著,沒有半點憂傷,可能更多的是一種祝福?,F(xiàn)在一年中僅能見兩次面的我們,彼此更加珍惜,而我卻貪婪地奢望著時光能逆轉(zhuǎn),讓告別顯得嚴肅一些。
那時的我們,幸福又安康
我們——我與爺爺。親人的陪伴,是上天對我們最寶貴的饋贈。作為家里的長女,我從小便備受爺爺?shù)膶檺郏涛易x書,陪我玩耍,讓我在歡笑中長大。然而,人生就像是一次單人旅行,我們會遇到很多人,但卻沒有誰能一直陪伴彼此到終點,留下的只有幸福的、難忘的回憶。不知怎地,我時常會想到一些東西,莫名其妙地——一個人,他離開人世的那天與他來到人世的那天有沒有可能是同一天?爺爺就永遠活在了六十八歲中。當(dāng)我高中畢業(yè),大學(xué)畢業(yè)后,爺爺是六十八歲;當(dāng)我工作、結(jié)婚后,爺爺仍是六十八歲,他再也不會抱怨自己又老了一歲了……
一口冰冷的棺材,一張失了血色的遺像,用紙包著的元寶在火盆中肆意地?zé)皇O禄覡a;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于事無補。一方矮矮的墳?zāi)?,我在外頭,而爺爺卻已是入土之人。我對著那口棺材,貪婪地奢望著時光能逆轉(zhuǎn),讓告別不要那么猝不及防。
那時的我們,年輕又彷徨
我們——我與室友。都說高考是人生的分水嶺,可中考又何嘗不是呢?中考成績的差異決定了你未來高中三年生活環(huán)境的好壞。處在特殊班級的我們,正在進行著殘酷的淘汰,中考就是擇優(yōu)中的一項。幸運的是,我留在了原來的班級;幾家歡喜幾家愁,總有人無力掙扎在沙灘上而被海浪席卷了去,她們終究是沒能支撐得住,被浪濤拍打了去。
新學(xué)期的第一天到學(xué)校報道時,我們走進了不同的樓層,坐在不同的班級里,不同的同學(xué),老師,不同的寢室,還好,我們在同一所學(xué)校里,下午活動課的時候還可以談天說地,可漸漸地,我發(fā)現(xiàn),她們變了,也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緣故吧。不論是言談、舉止,還是什么,都令我好不習(xí)慣;后來,我們總是因為一些小事發(fā)生爭執(zhí),吵得不可開交,有時我提醒她們注意言語,可她們總是惡語相向,兩眼的敵視,若在跟她們多待一秒,我感覺就要窒息,而我又貪婪地奢望著時光能逆轉(zhuǎn),讓告別不要這么冷酷。
那時的我,美好卻易受傷
我們——我與自己。青春,是美好、活力與希望的代名詞,青春期的我們無論身心都會悄然發(fā)生著改變,有時也會令我們感到迷茫、陌生。鏡子中的這個女孩真的是我嗎?容貌變了,聲音變了,膚色變了,一切都變了,我似乎也正與少年時期無憂無慮的自己分散,變得感性而敏感。人,最不容易看清的就是自己,憤怒時,會喪失理智;悲痛時,會喪失勇氣;得意時,會喪失謙虛;朋友一句不經(jīng)意的言語,就又可能會胡思亂想,揣度她的用意,到頭來,只落得友情敗壞,兩敗俱傷。
其實,我們和內(nèi)心深處的自己就像一艘巨輪的舵手,這種分散離別能幫我們遇見更好的自己,繪就更加絢麗的人生;也有可能使我們狠狠地撞在礁石上,跌入無際的汪洋。我們需要做的是沉著冷靜,遇到一個更加睿智的自己。
任時光匆匆流去,沖淡一切,洗滌我們的心靈,帶來身心的成長,學(xué)會接受和承擔(dān)。凡事有失有得,生離死別是痛苦的,亦是不可控的,但對于我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個新的開始?
走散了,只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