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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增祥與呂碧城

2019-03-18 02:56程翔章
文學(xué)教育·中旬版 2019年2期
關(guān)鍵詞:呂碧城詩詞

內(nèi)容摘要:時人稱之為“才女”的呂碧城是中國近現(xiàn)代著名的詩人、政論家、社會活動家、資本家和“近三百年來最后一位女詞人”(龍榆生語);而且是中國第一位女性撰稿人、中國新聞史上的第一個女編輯、中國第一位動物保護(hù)主義者、中國女權(quán)運(yùn)動的倡導(dǎo)者、中國女子教育的先驅(qū)者和時人稱之為“才子”的樊增祥(進(jìn)士出身,曾出任過陜西按察使、陜西布政使、江寧布政使、署理兩江總督,是著名的地方大吏;而且于詩、詞、文、駢體樣樣精通,是譽(yù)滿朝野的大文學(xué)家)曾經(jīng)相交、相識近三十年,成為好友,詩詞唱和不斷,為后世留下了一筆寶貴的文化遺產(chǎn)。

關(guān)鍵詞:呂碧城 樊增祥 詩詞

熟悉和喜愛中國近、現(xiàn)代文化史的朋友,一定知道呂碧城這個名字:因?yàn)樗粌H是中國近現(xiàn)代著名的詩人、政論家、社會活動家、資本家和“近三百年來最后一位女詞人”(龍榆生語);而且是中國第一位女性撰稿人、中國新聞史上的第一個女編輯、中國第一位動物保護(hù)主義者、中國女權(quán)運(yùn)動的倡導(dǎo)者、中國女子教育的先驅(qū)者……時人稱之為“才女”。自然對樊增祥這個名字也不會感到陌生:因?yàn)樗粌H是進(jìn)士出身,曾出任過陜西按察使、陜西布政使、江寧布政使、署理兩江總督,是著名的地方大吏;而且于詩、詞、文、駢體樣樣精通,是譽(yù)滿朝野的大文學(xué)家,時人稱之為“才子”。然而,卻很少有人知道,由于歷史的機(jī)緣,這兩位年齡相差37歲、可稱之為“忘年交”的文壇才俊,曾經(jīng)相交、相識近三十年,成為好友,詩詞唱和不斷,為后世留下了一筆寶貴的文化遺產(chǎn)。

樊增祥(字嘉父,號云門,一號樊山,1846-1931)聞知呂碧城這個名字是在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的十月間。此時,樊增祥雖然還只是一個陜西渭南縣的縣令,卻已是聞名全國的著名詩人。他剛剛得知一個消息,并使其心情十分沉重:自己的同年好友、曾官至山西學(xué)政、任滿后即辭官歸家閑居的呂鳳歧(1837-1895)在六安(今安徽省六安市)病逝;而當(dāng)呂氏剛剛?cè)ナ溃蛳ハ聼o子,只留下四個女兒,族人為霸占其財產(chǎn),遂將孤女寡母幽禁起來,并以“滅門”相威脅;從小與呂碧城定有婚約的汪家亦落井下石,提出了退婚要求;為了保全膝下孤女免遭毒手,柔弱的母親嚴(yán)氏在無奈之中只好忍痛舍棄家產(chǎn),并和汪家解除婚約,攜帶四個孤女一起遠(yuǎn)走來安(今安徽省滁州市來安縣)到外家居住。

值得欣慰的是,呂鳳歧的四個女兒個個聰慧,皆以文才馳名;老大呂湘(字惠如,一字云英,1875-1925)、老二呂美蓀(字清揚(yáng),號仲素,1879-1945)和老三呂碧城很早就享有“淮南三呂,天下知名”(章士釗《巽言跋》,見李保民《呂碧城詞箋注》(以下簡稱《箋注》)附錄三,第547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6月版)的美譽(yù)。尤其是其老三呂碧城(原名賢錫,字遁夫,號碧城,后號明因,一號圣因,1883-1943),幼即聰敏穎悟,五歲知詩,七歲能作巨幅山水。到她12歲的時候,詩詞書畫的造詣就達(dá)到了很高的水準(zhǔn)。當(dāng)樊增祥讀到呂碧城的詩詞作品時,不禁拍案叫絕;當(dāng)朋友告訴他:這只是一個12歲的少女的作品時,他更是驚訝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呂碧城與樊增祥的正式通信在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呂碧城自光緒二十二年(1896年)奉母親之命離開來安,前往天津塘沽投奔正在那里擔(dān)任鹽運(yùn)使的舅舅嚴(yán)朗軒(字鳳笙),一晃就是六年。如今,突然接到來安家中的信函,說母親嚴(yán)氏和小妹賢滿(字坤秀,1888-1914),被惡戚串通土匪綁架,危在旦夕,希望她和姐姐趕快設(shè)法營救。呂碧城閱信后,有如五雷轟頂,驚訝萬分,不知所措。隨后冷靜下來,便和姐姐商議,并四處寫信求援,卻毫無結(jié)果。最后她們想到了年伯樊增祥,便飛函求救。“時在江寧(一作“江蘇”)布政使任上”的樊增祥,一接到年侄的信函后,便立即設(shè)法,很快就使嚴(yán)氏和賢滿得以安全釋放,回到家中。對于這件事,不僅時人多有記載,如劉紹唐的《民國人物小傳·呂碧城傳》(見李保民《箋注》附錄一,第517頁)、陸丹林的《記呂碧城女士》(載1948年8月31日《申報》,又見《箋注》附錄一,第518頁)等;就是今人亦有記載,如李保民的《呂碧城年譜》(見《箋注》附錄五,第569頁)

從時人和今人的記載來看,至少證明了以下幾點(diǎn):其一,嚴(yán)氏和賢滿確實(shí)曾被綁架過;其二,呂碧城和大姐呂湘為營救母親和妹妹曾寫信四處求援過;其三,碧城和惠如確曾向樊增祥寫信求過援;其四,無論說樊增祥當(dāng)時是江寧布政使,還是說為江蘇布政使,總之,樊增祥當(dāng)時正在任做官,并出手相救過嚴(yán)氏和賢滿。

前面三點(diǎn)都系事實(shí)無需多說,在這里,筆者必須對其中的第四點(diǎn)作出更正和說明:這一年(1902年),樊增祥并不在江南做官,也沒有做到布政使(從二品)的官職,而是在陜西按察使(正三品)任上;樊增祥擔(dān)任江寧布政使一職是在光緒三十四年(1908年)九月中下旬以后;而且樊增祥只做過江寧布政使,從未做過江蘇布政使——在清代,兩江總督駐江寧(今南京市),管轄江西、江蘇和安徽三省;原先,江蘇巡撫、布政使和安徽巡撫、布政使皆駐江寧,時間一長,管理上的不便就表現(xiàn)得很突出,于是,朝廷就下命將安徽巡撫和布政使遷駐安慶府;又鑒于江蘇的“錢谷殷繁,事宜眾多”的特殊情況,便將江蘇巡撫和布政使遷駐蘇州(轄蘇州、松江、常州、鎮(zhèn)江、太倉府),另在江寧府增設(shè)布政使一員(轄江寧及淮安、揚(yáng)州、徐州、通州、海州府),以輔助總督;而了解樊增祥的學(xué)人都知道,他一生結(jié)識交往的朋友中,江南人或在江南做官的甚多,例如樊增祥的老師張之洞此時就是兩江總督。他拜托官場的朋友、或朋友托朋友出面來解決這件事情,應(yīng)該不是一件難事。

樊增祥與呂碧城的正式會面,應(yīng)該在民國初年。民國三年(1914年)十一月下旬,樊增祥應(yīng)大總統(tǒng)袁世凱之邀,辭別滬上各位遺老,北上進(jìn)京定居,出任總統(tǒng)府顧問和參政院參政(即議員),同時兼任清史館總纂。而呂碧城自袁世凱登上總統(tǒng)寶座后,便以其出眾的學(xué)識和在女界中享有的崇高聲望,被禮聘為總統(tǒng)府的機(jī)要秘書,此時仍在總統(tǒng)府效力。因此,二人有頗多的機(jī)會會面、交往、詩文唱和。樊增祥的《金縷曲》一詞就寫于此期間:

姑射嬋娟子。指仙家、碧城十二,是儂名字。冰雪聰明芙蓉色,不櫛明經(jīng)進(jìn)士。算兼有、韋經(jīng)曹史。玉尺家聲嬌女繼,種鯉庭十萬新桃李(君為余同年呂提學(xué)季女,十年前已為天津女學(xué)堂總教習(xí))。男不重,重生女。江南舊識云英姊。寫春風(fēng)、紅梅一卷,詩如花美(令姊嘗為余畫紅梅卷子,題詩其上)。芍藥清文今重見,始信花中有蕊。只漱玉、風(fēng)流堪擬。料得前身明月是,睹聲名、碧海青天里。應(yīng)買貴,薛濤紙(此詞見于呂碧城《信芳集》一卷本)。

在這首詞中,樊增祥高度贊揚(yáng)了呂碧城和姐姐呂惠如姊妹倆的美麗聰慧和出眾才華。而從作者在詞中的自注亦可證明,這首詞就寫于此時。人們自然不會忘記,光緒三十年(1904年)初,呂碧城與鹽運(yùn)使署秘書方小洲的夫人一起從塘沽來到天津,為《大公報》總理英斂之所賞識,被聘為中國第一個女編輯;時間不長,碧城便不僅以其出眾的才華和優(yōu)美的文筆,聞名整個知識界,而且還以其風(fēng)華絕倫的容貌傾倒了無數(shù)的達(dá)官貴人、文人學(xué)士和社會名流。同年十一月上旬,由于天津官紳梁士詒、傅增湘、方藥雨、英斂之、徐星叔等人的積極贊同、熱心奔走,又得到直隸總督袁世凱和天津海關(guān)道唐紹儀的鼎力支持,呂碧城提議開辦的天津女學(xué)堂正式開學(xué),呂碧城出任總教習(xí)兼國文教習(xí),主持全校事務(wù)。至于呂慧如,早在六年前,在她出任旅寧第一女學(xué)(后改為“粹敏女學(xué)”,再改為“南京女子師范學(xué)?!保┛偨塘?xí)、校長時,就與時任江寧布政使的樊增祥結(jié)識,并有詩文往來。

自此以后,兩人之間的交往和詩詞唱和就逐漸多起來。

呂碧城在工作之余,亦堅持詩詞創(chuàng)作,時有作品見諸報刊。樊增祥既贊賞她的勤奮,更欣賞她的才華,曾寫過一首七律,高度稱贊她的美麗聰慧和過人才華:

前身合是絳河星,錦織璇璣手不停。花在春風(fēng)紅間白,命如霜月素憐青。天然眉目含英氣,到處湖山養(yǎng)性靈。自是游仙無定在,莫疑漂泊鳳凰翎。(此詩原存于《呂碧城集》,今見于《箋注》附錄二,第531頁)

民國四年七月(1915年8月),楊度、孫毓筠、嚴(yán)復(fù)、劉師培、李燮和、胡瑛等人在北京成立“籌安會”,公開鼓吹帝制。呂碧城毅然辭去總統(tǒng)府機(jī)要秘書一職,移居上海,與外商合辦貿(mào)易。辭職后,她曾寫信告訴過樊山老人——可惜的是,這封信今天已經(jīng)見不到了。樊山老人接到碧城的來信后,當(dāng)即給碧城回過一函:

碧城賢侄如面:得手書,固知吾侄不以得失為喜慍也。巾幗英雄,如天馬行空,即論十許年來,以一弱女子自立于社會,手散萬金而不措意,筆掃千人而不自矜,此老人所深佩者也。余事為詩,亦壯心自耗耳。仆卜居未定,頗碌碌,暇當(dāng)詣?wù)?,?fù)候妝安,增祥拜手。(此函手跡《樊樊山先生致呂碧城女詩人書》曾刊載于《大陸》第四卷第三號(1925年初);此函亦存于《呂碧城集》,今見《箋注》附錄二,第534頁)

民國七年(1918年)春,碧城自滬上來京客居。在京期間,她曾給樊山老人寫過信,表示問候和感謝,只是我們今天已無法見到。樊山老人則及時給碧城寫了回信:

碧城賢侄文幾:晚誦手書,知舞衣事已得前途答復(fù)。吾侄感時惜別,發(fā)函悢然,仆一生為人所忌,是以愛才彌切。七十以后,忽見清文麗藻不屬冠帶而屬釵笄,而又孤鳳高搴,滄溟萬里,此亦往古才人所未聞也。拙句有云:“天人交忌是才名?!蔽粢宰詡?,今復(fù)為吾侄詠矣。書中齒及江寧之事,此年家應(yīng)有之義,不援則豺矣。述之滋愧,稍暇當(dāng)過談,復(fù)候文安,增祥拜手。(此函存于《呂碧城集》,今見《箋注》附錄二,第533-534頁)

呂碧城準(zhǔn)備赴美及赴美以后與樊增祥之間的詩詞唱和最為頻繁。

民國九年五月初一日(1920年6月16日),呂碧城偕好友縵華女士自北京赴蘇州訪問好友費(fèi)樹蔚,并于五月初五日(6月20日)端午節(jié)那天,一同游覽了虎丘、靈巖、天平、石湖等名勝。游覽結(jié)束后,呂碧城填有《滿江紅》一闋,并將此詞寄示在京的樊增祥:

舊苑尋芳,尚斷碣、蝌文未滅。石湖外、一帆風(fēng)軟,碧煙如抹。菰葉正鳴湘云怨,葭花猶夢西溪雪。又紅羅、金縷黯前塵,兒時節(jié)。人天事,憑誰說。征衫試,荷衣脫。算相逢草草,只贏傷別。漢月有情來海嶠,銅仙無淚辭瑤闋。待重拈、彩筆共題襟,何年月?

詞的前面還有一小序,對此次游覽蘇州及寫作此詞的前后情況交代得十分清楚:“庚申端午,偕縵華女士、迂瑣詞人泛舟吳會石湖,用夢窗蘇州《過重五》詞韻,時予將有美洲之行?!?/p>

樊山老人收到碧城寄示的新詞后,當(dāng)即和作二闋寄贈——《碧城以端午日石湖泛舟詞見寄賦答二首》:

雙槳吳波,正老去、江郎惜別。金翡翠、南來傳語,自書花葉。滄海泣乾鮫帕雨,碧湖喚起蛾眉月。又山塘、七里試龍舟,天中節(jié)。青雀舫,歌三疊。紅鸞扇,詞一闋。算菱謳越女,萬金須值。雪藕絲牽長命縷,綠荷風(fēng)縐留仙褶。只天西、遙望美人云,長相憶。

玉水東流,淘不盡、昆明灰劫。驚宇宙、將軍之號,文雄飛檄。河朔鴟張節(jié)度九,門墻狗共孩兒十。嘆魔王、五百擾人間,天為赤。天津樹,多鵑血。長安市,多虎跡。有朱陽新館,通明徒宅。楊柳門闌人不到,桃花源水誰相覓。只北樓、重過萬枝燈,釵聲寂。(樊山和詞見碧城《滿江紅》詞后附錄,見李保民《箋注》卷一,第92頁)

同年八月(9月),呂碧城赴美游學(xué)。行前,她曾將自己出版的詩詞集——《信芳集》贈送給樊山老人,請老人題贈。樊山老人遂填《鷓鴣天·圣因賢侄續(xù)刻詩集屬余題句即送游美洲》一詞相贈:

縹緲飛樓現(xiàn)碧城,《又玄集》比極玄清。盤中珠轉(zhuǎn)光難定,卷里香多蠹不成。絲宛轉(zhuǎn),玉瓏玲,紫簫能學(xué)鳳凰鳴。只憐蕙子英靈手,獨(dú)抱璇璣海外行。(此詞存于《呂碧城集》,今見李保民《箋注》附錄二,第532頁)

九月(10月)間,呂碧城赴美途經(jīng)檀香山時,恰逢日出,頗為興奮,乃作《秋渡太平洋觀太陽升自朝霞映海水成五色矞皇矜麗不可名狀詩以志之》一絕寄贈樊山老人:

霞彩繽紛遍海天,盡迴秋氣作春妍。媧皇破曉嚴(yán)妝出,特展翚衣照大千。

收到呂碧城寄自大洋彼岸的贈詩后,樊山老人當(dāng)即寫了《圣因寄示檀香山舟次觀日出詩漫和三解》回贈:

萬里滄溟一鑑開,紅云捧日照蓬萊。靈媧曉御鑾輿出,端坐金銀百尺臺。

驚倒人間趙馬兒,扶輪碧眼赤須眉。寧知天際乘鸞女,獨(dú)立蒼茫自詠詩(成句)。

海心山色浴紅檀,爭拜中原女坫壇。莫把驚鴻輕照影,須從麟閣上頭看(女士舟抵埠時,美國商會以香花一巨束獻(xiàn)之)。(以上所引呂詩和樊詩見李保民《呂碧城詩文箋注》卷二,上海世紀(jì)出版股份有限公司/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76、77頁)

呂碧城到達(dá)美國后,曾給樊山老人寫過信,報告過相關(guān)情況,只是我們今天已經(jīng)看不到此信了。樊山老人在收信后,曾寫有《寄酬圣因美洲》一詩寄贈:

海西真現(xiàn)美人云,也似昆侖訪道勤。杏子眼空天下士,櫻桃口熟六朝文。蒐求異國新知見,根柢中華舊典墳。何限須眉守妻子,乘風(fēng)萬里孰如君。(此詩原存《樊山詩詞文稿》卷三,今見《箋注》附錄二,第533頁)

民國十年(1921年),呂碧城寓居紐約世界最大之潘斯樂維尼旅館,游學(xué)哥倫比亞大學(xué),研習(xí)美術(shù),進(jìn)修英語。其間,曾給樊山老人寫過信,報告其在紐約的情況——可惜的是,我們今天已無法見到此信了。樊山老人收信后曾作有《得圣因紐約書卻寄》一詩寄贈:

久無破浪乘風(fēng)志,輸與蛾眉作國賓。鶗鴂舌靈音變夏,榛苓詩就物同春。波潮不避貪新學(xué),骨肉無多念老人。他日米珠隨鳥爪,歸來東海罷揚(yáng)塵。(此詩原存《樊山詩詞文稿》卷三,今見《箋注》附錄二,第533頁)

從此時到樊山老人去世的十年間,兩人之間肯定還會有書函、或詩詞往還,只是由于各種原因,我們今天已經(jīng)無法知曉了。

在與年侄呂碧城相交往來近三十年的時間里,樊增祥對呂碧城的天生麗質(zhì)和出眾才華不僅一直是非常贊賞的,而且處處予以宣揚(yáng)。樊增祥曾寫有《七絕八首》,對年侄的過人才華和高超的創(chuàng)作技巧給予了高度評價:

第三嬌女玉卮娘,卻去瑤池到下方。紫錦函中書一卷,明明翠水白蓮香。

聰明天賦與娉婷,記取前生琯朗星。鍊就才人心與眼,為誰暖熱為誰青?

香茗風(fēng)流鮑令暉,百年人事稱心稀。君看孔雀多文采,贏得東南獨(dú)自飛。

俠骨柔腸只自憐,春寒寫遍衍波箋。十三娘與無雙女,知是詩仙是劍仙?

花簾粗淺等奴星,漱玉香毫寫性靈。頗有太倉惆悵意,老人無奈牡丹亭。

耽香愛潔儉妝梳,塵拂瓶花伴讀書。乞與肉身水仙號,滿衣香霧女相如。

月明林下見斯人,乞取梅花作粉真。夢寐不離香雪海,誰知卻是此花身。

十岳名山數(shù)往還,人從世外想煙鬟。謝家柳絮真成讖,流雪回風(fēng)天壤間。(這組詩原存于《呂碧城集》,今見于《箋注》附錄二,第532頁)

對于呂碧城的詞,樊增祥尤為推重,曾對她《信芳集》(其中收有詞作50闋)中的詞作逐一進(jìn)行過評點(diǎn),例如:

評其《清平樂·冷紅吟遍》有“南唐二主之遺”。

評其《生查子·清明煙雨濃》曰:“無風(fēng)自偃君知否?西子裙裾拂過來。結(jié)局不減劉郎矣?!?/p>

評其《南鄉(xiāng)子·雨過漲留痕》云:“幽冷”。

評其《齊天樂·半空風(fēng)簸秋聲碎》說:“常語能奇”。

贊其《前調(diào)(齊天樂)·荷葉》:“此等起句,非絕頂聰明人不能道。仙心禪理?!?/p>

謂其《浪淘沙·寒意透云幬》:“《漱玉》猶當(dāng)避席,《斷腸集》勿論矣?!?/p>

謂其《祝英臺近·為余十眉題〈神傷集〉》:“句法善于伸縮,的是填詞能手。世間無數(shù)鈍漢,自命夢窗,縱使嘔心十二萬年,不能道其只字。”

贊其《念奴嬌·為劉豁公題〈戲劇大觀〉》:“鬆于梅溪,細(xì)于龍洲”。

評其《陌上花·感宋宮人餞汪水云事》:“沉痛至骨?!?/p>

謂其《聲聲慢·聽殘臘鼓》:“陳君衡所不能到”。

稱其《高陽臺·〈鶼簃感舊記〉為芬陀居士題》為“史梅溪‘換巢鸞鳳之嗣音也”。

贊其《祝英臺近·縋銀瓶》:“稼軒‘寶釵分,桃葉渡一闋,不得專美于前?!?/p>

稱其《蘇幕遮·擬周美成》為:“吳城小龍女復(fù)見于今?!阕髑嘞x,也褪花蝴蝶,向以為佳,見此覺秋舲意淺矣?!?/p>

贊其《月華清·為白葭居士題葭夢圖》:“清深蒼秀,不減樊榭山房?!保ㄒ陨戏皆u語分別見李保民《箋注》卷一,第2、3、5、7、9、14、41、44、47、58、63、68、71、94頁)

樊山老人的評語一般都不長,精簡扼要,均能抓住每首詞的要領(lǐng)、關(guān)鍵,不是行家不能為此。尤其是充溢在字里行間的作為前輩詩詞大家的那種識才、愛才、賞才的胸懷,實(shí)在令讀者感佩!

(作者介紹:程翔章,學(xué)者,華中師范大學(xué)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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