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雨航
男人調(diào)去省城工作,要女人賣了房子、辭了工作,帶著孩子和他一起過去。女人卻擔(dān)心:“我們還是留條退路吧!你先過去,等在省城站穩(wěn)了腳跟,我和孩子再一起過去?!迸嗽诳h城有一份不錯的工作,薪水很高,而若去了省城便只能閑呆在家里做家庭主婦了。男人說不動女人,只好一個人孤零零地去了人生地不熟的省城。
閨蜜用手指點(diǎn)戳女人的額頭,說:“你是不是傻,省城不比咱這小縣城,處處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誘惑多多?!煞?、丈夫,一丈之內(nèi)才是夫,省城與縣城相距千丈、萬丈,你不在他身邊盯著他,放任他成了脫韁的野馬,無羈無絆、無拘無束,哪天你們中間冒出個‘小三來,你都不知道,到時(shí)候你想哭都找不到北?!?/p>
聽了閨蜜的話,女人的心一下就慌了。那年,他們結(jié)婚剛好七年,正所謂“七年之癢”,七年可是婚姻的多事之秋啊。然而沒到一年,女人又笑了。事實(shí)證明,她的擔(dān)心完全是多余的,閨蜜的假設(shè)也根本不存在。
每個周末,男人一下班,就匆匆往火車站趕,坐上三個多小時(shí)的火車往家趕,回到女人所在的小縣城時(shí),通常已經(jīng)是夜里10點(diǎn)多鐘了。有時(shí)火車上人很多,男人找不到座位坐,就一路站到家。盡管男人累得像一灘泥,但一進(jìn)門,他就不顧旅途疲乏,先和女人長時(shí)間地?fù)肀?,再跑到女兒的房間里,在熟睡的女兒的小臉上親個沒完。
周日下午,男人就要返回省城了。本來,下午四點(diǎn)一刻有開往省城的最后一班豪華大巴,男人可以坐大巴回省城的,時(shí)間短,速度快,也可以早些到省城,早點(diǎn)休息,可男人卻偏偏要坐晚上七點(diǎn)一刻的火車,女人不解。他說:“汽車是快,但不經(jīng)過咱家樓下,直接就開去省城了,汽車越快,我離開你們娘兒倆就越快;火車雖慢,但我可以和你們娘兒倆多待三個小時(shí),而且火車道離咱家樓很近,每次我坐火車經(jīng)過時(shí),都能趴在火車窗口往咱們家樓這邊望,咱們家的窗口透出的橘色燈光總是定格在我的腦海里,能一直陪我度過五天五夜,給我溫暖的感覺,直到我下個周末再次回家?!迸寺犃酥蟛挥勺灾鞯亓飨铝藘尚星鍦I。
就這樣,一晃一年就過去了。男人在雙城之間奔波,很辛苦,但男人毫無怨言。男人和女人雖然離得很遠(yuǎn),但她們的感情并沒有因?yàn)榫嚯x而疏遠(yuǎn),相反,她們的心貼得更近了。
女人發(fā)現(xiàn)男人瘦了,怎么會不瘦呢?他每個星期都要在兩座城之間奔波勞頓,“雙城生活”消耗著他的體力和精力。而且他一個人在省城,下了班要自己做飯,自己洗衣服,自己打掃房間,一切都要自己動手,沒有一個能夠幫上手的人。男人工作了一天會很累,有時(shí)懶得做飯了,就吃泡面對付,饑一頓、飽一頓的,沒個鐘點(diǎn)兒。女人心里有絲絲的心疼,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該有所付出了。
一年后,女人終于痛下決心,她辭掉了很好的工作,帶著女兒投奔男人去了。他們賣了縣城的房子,在省城貸款按揭了一套新樓房。女人沒了工作,就在小區(qū)里開了一家小超市,打開銷路后,掙的錢一點(diǎn)也不比她原先的工資少。最主要的是,一家人可以天天守在一起,很幸福、很安樂。
有人說,夫妻離得遠(yuǎn)了,離婚的日子就近了。夫妻“雙城生活”的開始,是離婚大戲即將上演的序幕。可女人卻這樣說:“若有愛,身雖遠(yuǎn),心亦近。彼此心中有愛的夫妻,即使他與她相隔的距離很遠(yuǎn)很遠(yuǎn),兩個人心的距離也能貼得很近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