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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1-25 11:58內(nèi)蒙古王笑風(fēng)
散文詩 2019年18期

內(nèi)蒙古/王笑風(fēng)

王瓊輝/圖

西北有高樓,上與浮云齊,其中一幢的22層住著一個人,在昨日的回憶和未來的可能性之間,一直以為具備一定的預(yù)見能力和寬恕能力,就會有和諧幸福的生活;但是種種預(yù)感總是帶來惶惑和不安,知道有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可最后倒退的事實并不是由于自己的咄咄逼近,而是因為不是力所能及的方向。這個無法與自己和解的人,就像一個綠皮番茄,從此永遠(yuǎn)不能變紅。神秘的對抗中幻象紛呈,疑竇叢生;外部世界卻早已瞬息萬變,滄海桑田,海未枯而石已爛。

冬天,在一個新城市的角落試圖開始新生活的人,值夜班的時候忽然心神不寧、坐立不安,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fā)生,忍到接近零點,一顆惶惶不可終日的心一張嘴說話、就突地一下子從嘴里跳了出來,橡膠球一樣在地上一彈老高,似乎有眉有眼,眉眼怪異,要告訴些什么的樣子,一下跳到墻上,一下跳起撞向屋頂,好像急得不得了;看看一起值班的同事,同事并無知覺,說了自己的擔(dān)憂,對方也不以為然,不過倒通情達(dá)理地說,不放心就回家看看吧。安頓一番,騎了車子直接飛回去,母親57歲,侄子只有一歲,沒進(jìn)家呢已經(jīng)瞅見門窗大開,沖上前發(fā)現(xiàn)老的抱著小的,都吐天哇地的,好在神志清楚,一問知道是煤氣中毒了,吐完再沒啥其它反應(yīng),但終究不敢讓睡,熬到天亮,雙雙平安無事,才長舒一口氣。

有誰相信至親血脈之間有神奇的心靈感應(yīng)嗎?它們微波一樣的訊息真的不是僅僅只在虛無的詞語間存在。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年年月月就如奔騰的馬群,轟隆隆飛奔而來,轉(zhuǎn)眼間又倏忽而去了。那是又一年,整個秋天一個人都被忐忑的云籠罩著,陰晴不定,忽冷忽熱,給所有的親人好友都打了電話,仍然不能夠心氣平和,夜一天比一天長,長夜難眠,輾轉(zhuǎn)反側(cè),常常睡下了又穿起衣服出門,去臺球廳打球,或到清涼的月光下散步,茫茫然地胡亂走來走去;白天也是一做事就做錯事,煙一顆接一顆,吞云吐霧,煙霧繚繞著、變幻著,一頭四不像就緩緩忽隱忽現(xiàn),顯得不可捉摸,走近來卻是只牛犢子大的白狐,一個后蹄子甩掉了,還絲絲縷縷地連掛著,踉踉蹌蹌往地下一撲,竟成了一群兔子,四下竄開,散作虛無了……終于熬到了11月,好像心情踏實了許多,晚上能睡了,但是沒幾天,有一宿半夜兩三點,心里就難受得不行,動靜大了,旁邊睡的也醒了,陪著說話,其實是她已經(jīng)知道了,男的哥哥出了車禍,那晚上從外地趕來,只是特意瞞著,完了才告訴。大手術(shù)做了三回,生命危險沒了,一天早起,兩人要去醫(yī)院,男的忽然左手一陣疼似一陣,女的捉過來看了看,沒一點異樣,結(jié)伴去了醫(yī)院后才有了對應(yīng)的答案,大哥又被檢查出原來是掌骨也裂了。所謂兄弟手足之情深,始知古人誠不我欺也。

是的,你們認(rèn)為不存在的人其實是有的,試著記錄描繪這一切,蹩腳的敘述者,字里行間變形的臉,虛幻而真實,形象卻因為痛苦被再次重復(fù)而扭曲了。這記錄描繪敘述當(dāng)然僅僅是個體的生活經(jīng)驗,你也許不認(rèn)同,那可能只是你沒有過相同的經(jīng)歷,但你可以試著予以理解,就像你透過水滴的折射感到光,像也有人以此種的方式感知到生命的一些秘密。

有不愉快的夢,天亮之后就會有不愉快的事發(fā)生;夢見A,第二天或第三天A就會來。夢見貓,一只大的,幾只小的,抓住了其中的一只,不是老貓是小貓,輕輕撫摸,心中滿是異樣的感覺。真的就有一只流浪貓把兩只小貓下到雪地里,其中一只像馬拉美所說如同一個神秘的伴侶,一個精靈,孤獨而安靜,相互陪伴著度過了五年的寂寞時光。

如果有夢魘,必定有親朋生病或遭遇其他不幸……夢魘,身體里到底有多少奇怪的秘密?忍不住想要探看,那像幽靈一樣乘著夜色而來,攥住心和膽、魂和魄,把愛、恨和恐懼的信息電波一樣輸入經(jīng)脈和血管的是誰和誰。永遠(yuǎn)無法真正用語言描述出來啊,也說不清楚,它們哪個個子高,哪個個子矮,只是在睡著的時候,踩著貓步,悄悄地、不知不覺地來臨;醒過來也是徒然的,要發(fā)生的一切仍舊無法避免。

總有些奇怪的感覺,比如會覺得無雪的冬天,寒冷就像一個廢棄的孤獨的碼頭,坐下來,你就會面對霧蒙蒙的大海,雖然并不能看得很遠(yuǎn),卻可以深深感覺到天地的闊大和空曠。記得有一年也是一冬無雪,寂寂無所為又時時心中暗流涌動,那個要遠(yuǎn)行的親人約了喝茶,不是什么毛尖龍井碧螺春,是格日勒阿媽奶茶館,干肉、炒米、黃油、奶嚼口做底的鍋子茶,要了血腸、肉腸、手把肉,熱氣騰騰地喝著吃著,千言萬語也翻騰著,卻是硬生生憋著一句長話都不往出說,兩個人就安靜得仿佛坐在海邊的舊碼頭,大廳里的笑語聲變作一浪推著一浪熄滅在沙灘上的畫外音。

到了5月份,心情一直不好。5月26日晚上寫下一首詩——《昨夜就是前生》:睡不好/一個完整的夜/被肢解了/每天早上,人都是/重新拼湊起來的/花朵全是碎肉/蝴蝶七零八落/神秘,詭異,輕薄的美麗/一睜開眼/它們就會死去/繼續(xù)做夢,還是醒來/昨天我是誰/多少事要確認(rèn)/紙屑也飛走了,一片一片/有各種顏色、各種花紋/見證過這樣的輪回/已不覺心驚/縈回不去的問題是/一張紙究竟/可以撕到第幾回?

28號凌晨4點接到短信,撕心裂肺啊,緊趕慢趕,趕到了他也離開了,太暴虐了,那是永遠(yuǎn)難忘的景象,經(jīng)歷過那一幕的人一生就此被改變了。而逝者留下的文字卻是出奇的寧靜而唯美:

“想把這件事情做得盡量完美。

昨天晚上去看了那個地方。

高樓的第22層。景色美極了。超現(xiàn)實的美感。

半月穿行于薄薄的云層之中,投下的光芒就像被輕紗過濾了一般。有微風(fēng),可以清晰地看到流云宛如在深色水面上的浮冰一樣滑動。向下看去,是一片仿佛沒有盡頭的黑暗,溫暖著你,包裹著你,讓身體中騰起一種神秘的沖動。

世界將在此終結(jié)?!?/p>

也是一個人去看過,選擇了幾乎同樣的夜晚,從22層的高處向下看,那兒帶著半透明的霧氣,像個巨大的什么也沒有的空魚缸。空曠與荒涼中,空氣顯得潮濕而新鮮,伴著奇跡一般的安靜,好像并不是一處真實的所在。要離開時,明月驟高,忽然遙不可及。深夜的街道兩旁的行道樹,樹杈旁逸斜出,仿佛天外會有人破空而來,枝條一顫,地上的人也能縱起相迎。能做些什么來連接生前死后的事呢,唯有夢境。多少年了,死去的人總是不斷地回到夢里??稍僖矝]有夢見過他。只是從此寫下的所有文字里都有他的影子,仿佛白天和他在一起,晚上就忘掉了他;仿佛身體里有個漩渦,白天順時針轉(zhuǎn),晚上逆時針轉(zhuǎn),像一種奇異的輪回。其實在無邊的黑暗中,在夢境之外依舊看得見一切,只不過并排躺著的少年,太陽一出來,他就不見了。夜里的飛鳥越飛越小,懸在空中的庭院,灰暗而安靜,哦,為什么沒有人能夠把那世上神秘的福澤,在愈來愈濃郁的黑暗里均分開來呢?

在這人間待得太久,真的會感到深深的厭倦,誰提前離開,腳尖一點地“噌”就沒影兒了。自己坐一會兒吧,酒戒了,不讀書的人,也不用開燈,沙發(fā)、搖椅、床、柜子、花盆……事物有知覺嗎?你回來干嘛?窗戶俯身率先發(fā)問,平時也在的啊,那來來往往的影子,地下移動和墻上飄過的影子,逝者之光照耀過你嗎?意外離去的將在意料中回來,在時空轉(zhuǎn)換的縫隙中,他們靠著與生死俱在的異能而相會,彼此都能感到對方的存在,透過天空看到遠(yuǎn)處比天還大的無言的大海,那么多細(xì)碎的星星在海浪的起伏中喃喃自語。

所有的人都是被時空隔開的人,都是被難以言傳和命名的什么東西隔開的人,除了猝然消失的人就是正在漸漸消失的人、若有若無的人,很多人已經(jīng)不是他或她本人了,奇怪的軀殼,那里面是誰?而有時候,一個人就是不被看見的那部分。新出生的嬰兒是離世多年又回來的人,最初的日子里都不說話,那是在想要不要一一認(rèn)回從前的親人。當(dāng)然也有紅撲撲的小身子處在懵懵懂懂之中,那么慢地成長,不知道自己是誰;有一天,他明白了一切,而一切早已不可言說。

危樓高百尺啊,上可接星辰,其中一幢的22層有了兩個隱身人。一個認(rèn)為另一個就像《綠里奇跡》中的約翰·柯菲,那個高大的黑人,只要有不幸的事發(fā)生,他立刻感同身受、痛苦難耐。由于沒有別的辦法,兩個隱身人只好以常人難以理解的形式會面、相見,一個以離去的方式留下了,一個以留下的方式離去了,在特定時空的磁場里,他們完成了神奇的置換,在那兒已不需要聽力,損壞的或完好的肉體都被忽略或遺忘,不再具有人世間所說的物理意義,仿佛是另外一個維度,22樓就這樣成了他們共同擁有的空間,并且有了一個高處不勝寒的名字,誰也不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