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明 唐鳳

摘 要 論文梳理真人圖書館的起源、發(fā)展和演變，將真人書粗略分為偏見型真人書和分享型真人書，從圖書館和讀者兩種視角出發(fā)，結合我國國情和相關案例分析偏見型真人圖書館遭遇的現(xiàn)實障礙及其蘊含的價值，并提出相應對策，呼吁社會重視和支持國內真人圖書館的良性發(fā)展，特別是充分挖掘偏見型真人圖書館的理論及社會價值，更好地促進社會的和諧發(fā)展。

關鍵詞 真人圖書館 真人書 讀者資源

分類號 G253

DOI 10.16810/j.cnki.1672-514X.2019.12.003

Abstract This paper combs the origin， development and evolution of the human library， and roughly divides them into prejudiced human book and shared human book.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ibraries and readers， this paper analyses the practical obstacles and the value of the prejudice human library in light of Chinas national conditions and relevant cases， and puts forward corresponding solutions. It calls on the society to attach importance to and support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domestic human libraries， especially to fully tap the theory and social value of the prejudice human library， so as to better promote the harmonious development of society.

Keywords Human library. Reality book. Reader source.

0 引言

2009年北京大學王子舟教授提出讀者資源的概念，認為讀者既是資源擁有者又是資源消費者，這種兩重性決定了其效用的兩重性，即對資源開發(fā)者——圖書館發(fā)生的效用，與對讀者自身發(fā)生的效用[1]。讀者資源包括讀者知識資源，真人圖書館是有效開發(fā)讀者知識資源的一種新模式[2]。筆者認為“真人書”作為真人圖書館重要的“館藏資源”，“真人書”的工作模式是讀者知識資源的一種利用形式，這種對話式閱讀模式對讀者和圖書館都具有極大的意義，但是真人書本身并不局限于“知識型”讀者，應該延伸至社會底層的邊緣人物，揭示社會的多樣性，這樣才能實現(xiàn)真人圖書館的價值。

根據(jù)“真人書”生活經(jīng)歷的不同，國內學者把真人書被粗略分為偏見型真人書和分享型真人書。偏見型真人書是指因為職業(yè)或自身缺陷遭到過歧視、排斥、需要加強溝通的“冷話題”群體，這類真人書出借是基于消除歧視和促進互相理解的目的;分享型真人書本身有很多精彩故事或人生經(jīng)驗而希望與大家分享，這類書偏向于知識型、專業(yè)型、成功型的“熱話題”群體。實踐證明，分享型真人書更受讀者的追捧，“圖書們”也更愿意展示自身的精彩與成功，與之相反，偏見型真人書在國內的發(fā)展遭遇了巨大的現(xiàn)實障礙。受傳統(tǒng)社會觀念的影響，偏見型真人書往往給人以“猶抱琵琶半遮面”的交流態(tài)度，難以直面讀者并與之自由交談[3]。為此，筆者從圖書館和讀者（包括真人書）兩種視角出發(fā)，結合國情和相關案例闡釋偏見型真人圖書館遭遇的現(xiàn)實障礙和其所蘊含的價值，挖掘真人圖書館的潛在社會價值。

1 真人圖書館的起源、發(fā)展及演變

1.1 起源與誕生

真人圖書館（Human Library）是一個國際性的組織，起源于丹麥哥本哈根的由民間群體組織的“停止暴力（Stop the Violence）”運動，旨在消除社會偏見和反暴力。目前真人圖書館組織活躍在60多個國家，例如羅馬尼亞、冰島、芬蘭、挪威、意大利、荷蘭、比利時、葡萄牙、澳大利亞、美國等國家[4]。真人圖書館誕生的美好愿望是讓不同文明、不同國度、不同信仰的人進行精神上的交流，以適當緩解人類愈演愈烈的社會偏見。在國外，印第安人、艾滋病患者、脫衣舞女郎、斷指者甚至“匈牙利右翼極端分子”等真人書都相繼走上書架供公眾借閱[5]，這股潮流由歐洲出發(fā)，相繼由美洲、澳洲、日本、韓國進入中國。

1.2 發(fā)展與演變

真人圖書館組織的發(fā)展初衷包括：①通過建立尖銳社會問題的真實對話，在人與人之間建立多樣性的理解;②公開和誠實的對話可以增加人與人之間的接受度和寬容度，增強社會凝聚力;③真實的人和真實的對話能促使讀者改變或接受不同的觀點;④是一種通過非對抗和友好交談的方式來改變社會偏見的創(chuàng)新方法;⑤為社區(qū)中受到侮辱的群體發(fā)聲，了解人類社會的多樣性[6]。由于國情不同，參與者不同，價值觀不同，真人圖書館模式引入國內后出現(xiàn)了“水土不服”的癥狀，只學習吸收了面對面互動交流的形式，而忽略了它真正的核心價值——“鼓勵對話，打破偏見”。

2008年，美籍圖書館學家曾蕾通過圖書館招募真人書，這些真人書大都是各個領域的專家或學者。此后大多數(shù)國內學者同樣將研究視野局限在圖書館界，把真人書局限在專業(yè)性人才，從教育、學習、科研等角度去詮釋真人圖書館的應用價值[7]。2012年前，國內真人圖書館主要在大學圖書館及研討會中開展，服務群體局限在學校讀者，選擇的真人圖書大都學有專長。2012年后，荒島真人圖書館、北京星辰海真人圖書館、知網(wǎng)罕見病真人圖書館等相繼出現(xiàn)，它們秉承“鼓勵對話，打破偏見”的宗旨，目標群體定位為普通人，以及社會邊緣人物，但實際上，真人書類型雖然越來越多元化，但是卻很難觸及到小眾、激進、極端，以及涉及社會敏感話題、冷門話題、邊緣話題等一些生活中較少接觸到的領域[8]。

2 偏見型真人圖書館的理想書單及現(xiàn)實困境

讀者是作為一種可促進圖書館自身發(fā)展的重要資源來看待，讀者資源是指圖書館或公共閱讀空間在發(fā)展中可開發(fā)的各種讀者支持要素[1]，這里的“讀者”比較偏向于知識型讀者。從真人圖書館的發(fā)展初衷，筆者認為真人書不應該只包括優(yōu)秀的讀者群體，它包括更大范圍需要關注的社會群體，以發(fā)揮更強大的社會價值。最初真人圖書館組織者希望通過真人書的形式促進公民間的平等對話，增進社會的包容與理解，減少社會偏見，這也正是真人圖書館誕生以來能受到社會各界重視和風靡全球的重要原因。因此，真正意義上的真人圖書館需要把偏見型真人書作為館藏。

2.1 理想“書單”

對于處在經(jīng)濟社會轉型、改革開放步伐加快、社會矛盾急劇增加的中國而言，讓社會各階層都能夠表達自己的心聲，對于緩解改革開放以來涌現(xiàn)的社會矛盾是有必要的。王子舟教授認為，中國有其具體的現(xiàn)實和土壤，一個合格的中國“真人圖書館”應該是使讀者讀懂自身所處的這樣一個多樣性的社會，例如北漂、農民工、艾滋病患者、老傳統(tǒng)手藝人就應該進入中國真人圖書館的理想書單。吳漢華認為，在中國的現(xiàn)實環(huán)境中，針對國內的一些群體性事件，例如城管與商販的對立矛盾等，如果一些政府官員能夠作為真人書出借，在某種程度上能增強政府公信力，有利于社會穩(wěn)定[9]。不同社會階層之間同樣也存在偏見，尤其是對社會弱勢群體的歧視，而真人圖書館有助于緩解這些矛盾，通過提供一個話語溝通平臺，倡導社會的多元化、和諧、包容，是國內真人圖書館發(fā)展應該堅持的方向[3]。

2.2 現(xiàn)實困境

2.2.1 難找真人書

在國外有很多志愿者愿意敞開心扉，認為自由、開放以及分享都很重要。而對于相對保守的國人來說，真正受到歧視的群體卻鮮有人愿意講述自己的經(jīng)歷。這可能和國內的相對保守式文化背景有關，真人書不愿坦露內心真實的想法[10]。例如山東大學真人圖書館的踐行者陳詩羽嘗試找尋過警察、自閉癥患者、性工作者等來做真人書，但都無一例外遭到這些人的抵觸，她表示國內社會文化環(huán)境還太保守，沒有人能夠接受出借自己的做法[11]。

2.2.2 難以消除偏見

真人圖書館雖是為消除偏見這一初衷而建的，盡管有很多讀者主觀上認為自己對社會底層人物不存在偏見，但對于處于完全不同社會處境及心理承受層級的底層“真人”而言，讀者們的眼神、言語中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不屑或者同情或許都能成為一種致命的打擊?，F(xiàn)實中社會底層真人書遭受不公平待遇的案例也有不少。例如，北京某個真人圖書館請來一位“城管書”上架，他原本是一個正直敬業(yè)的城管，可是卻被讀者當成批判對象，讀者們紛紛逼著他交代“違法亂紀”之事[12]。

2.2.3 難以解決資金問題

國內民間主辦者們面臨資金、場地、無政府支持等多方限制問題，尤其是資金支持問題，如果圖書館不盈利就難以維持下去。例如，北京星辰海真人圖書館由于長期存在資金短缺問題，改變主題商業(yè)化后已經(jīng)停止運營[13]。筆者認為，政府應充分發(fā)揮主導作用，加強輿論引導，加大對真人圖書館的財政扶持力度，為真人圖書館的硬件設施和軟實力建設提供經(jīng)濟保障。

2.2.4 難以持續(xù)吸引讀者

偏見型真人書并非大多數(shù)讀者所需的，對他們難以保持持續(xù)的吸引力。在社會經(jīng)濟快節(jié)奏發(fā)展的時代中，國內真人圖書館在逐漸變成“成功宣講會”，讀者們都急切想從這些成功人士真人書閱讀中快速獲取“成功的秘訣”，沒有人會愿意浪費時間去閱讀被社會孤立化、丑化、歧視的那群“渺小的人”的真實生活狀態(tài)。傳統(tǒng)社會習慣往往以成功與否來衡量一個人的社會價值，導致讀者更偏向于功利性的閱讀，沒人會花費精力去關心社會邊緣人物的歧視和偏見問題。

3 偏見型真人圖書館存在的價值

3.1 偏見型真人圖書館對于圖書館的價值

3.1.1 傳統(tǒng)圖書館使命的延伸

首先，偏見型真人圖書館與傳統(tǒng)圖書館的使命相吻合，圖書館是社會記憶（通常表現(xiàn)為書面記錄信息）的外存和選擇傳遞機制，是社會知識、信息、文化的記憶和擴散裝置，它是一種機構，更是一種社會機制。傳統(tǒng)圖書館是通過提供文獻資源這一輔助工具，來幫助人們間接接觸而產生信息交流[14]。而真人書可以實現(xiàn)人們之間的直接接觸產生信息交流，其優(yōu)點在于生動、直觀、感受性強，主要媒介是語言，包括動作、表情等體態(tài)語言。因此，可以說真人圖書館使得社會記憶變得更加飽滿立體，直接交流的形式也使得這種擴散裝置變得更方便、迅速。圖書館作為公共論壇和交流思想的場所，大多數(shù)圖書館也把其定位為人們尋找信息和學習的地方。西雅圖市公共圖書館館長Deborah Jacobs指出，這種信息共享模式使圖書館呈現(xiàn)出供讀者選擇和了解多樣性的社會觀點，真人圖書館為讀者了提供一個中立、安全的學習空間和一個開放的探討環(huán)境[15]。

3.1.2 社會文化交流的第三空間

傳統(tǒng)圖書館被認為是幫助人們利用文獻進行間接交流的中介物，在人們精神的生產過程中，圖書館處于流通領域的地位[12]。真人圖書館可以認為是幫助人們通過對話閱讀進行直接交流的平臺，將“人”作為書籍，通過讀者與“真人書”的對話來增進人與人之間、群體與群體之間的了解和信任，這種“對話閱讀”有閱讀紙質圖書所不太可能獲得的最直接的感受。尤其是偏見型真人書使讀者更能觸摸社會底層及社會邊緣人物的心聲，更能立體化深入了解社會的方方面面。真人書讓我們把注意力從紙張、網(wǎng)絡、電子書中抽離開來，面對面地與人進行知識交流、文化互動、角色體驗的互換。樂創(chuàng)益社區(qū)是在商業(yè)住宅區(qū)開辦的社區(qū)真人圖書館，為人際關系疏離的社區(qū)提供了一個文化交流的公共空間[15]。悅麓真人圖書館創(chuàng)始人路鑫也表示其設想就是搭建一個有規(guī)模的交流平臺，實現(xiàn)不同群體間在精神上的解放和交流[14]。

3.1.3 強化圖書館的社會教育職能

圖書館作為社會教育的核心載體和主導力量，向公眾傳遞正能量，引導公眾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在社會教育體系中有不可替代的地位，是精神文明建設的重要載體。真人圖書館的開展不僅能滿足公眾不斷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也能充分發(fā)揮教育人民、推動社會健康發(fā)展的使命。隨著我國社會經(jīng)濟的高速發(fā)展和社會競爭節(jié)奏的加快，頻頻出現(xiàn)暴力、道德淪喪等社會問題。真人圖書館組織的創(chuàng)始人表示真人書是發(fā)展社區(qū)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而偏見型真人圖書館更能增強真人與讀者之間的對話和心靈交流，鼓勵來自不同文化或生活背景人的相互理解，促進社會和諧發(fā)展。廣州真人書活動負責人梁嘉歆表示，她希望通過多元的發(fā)聲，讓這個社會不同的聲音進行面對面的、平等的交流、分享[16]。

3.2 偏見型真人圖書館對于讀者的價值

3.2.1 閱讀本質的回歸

真人書與傳統(tǒng)書籍最大的差異在于，它所注重的并不是知識的傳播，而在于閱讀行為。基于行為主義的觀點，閱讀行為的意義并不在于獲取知識，而在于閱讀行為本身。因此，重視閱讀行為，比重視閱讀結果更有價值。如果僅僅將閱讀視為一種獲取知識的手段，而忽視人與人之間的相互理解，那么所獲得的知識，很有可能是一種錯誤的知識，一種基于自我偏見而產生的知識，而真人圖書所倡導的是一種閱讀本質的回歸。“考拉”是一本來自華南師范大學的真人書，他向學生宣揚他的閱讀理念：讀書、讀人、讀事都是閱讀，大學生不應該只閱讀死的書本，更應該去閱讀社會[17]。偏見型真人書更能讓讀者閱讀不一樣的人生，這樣的特別閱讀體驗是傳統(tǒng)閱讀可能無法替代的，從某種程度上說偏見型真人書也是一種“特藏資源”。

3.2.2 緩解社會偏見的工具

真人書渴望被社會包容和理解，讀者渴望通過對話獲得更有效的信息資源。真人圖書館的創(chuàng)始人Ronni Abergel表示，真人圖書館開拓了一個有多樣性資源供我們學習和利用的寬容世界[6]。對于偏見型真人書來說，他們更渴望得到社會的承認，他人的尊重和理解，從而能增加對生活信心和對社會的熱情，消除負面情緒。2017年5月，迪亞克大學舉辦了一場真人圖書館活動。匯集了120多名會者和不同少數(shù)群體的代表，通過非暴力對話進行交流和理解。大約有85.42%的參與者表示對與真人書的交流印象深刻，改變了自己曾經(jīng)的刻板認知;93.75%的人表示會積極地向其他人推薦真人圖書館。在這些定量數(shù)據(jù)的基礎上，真人圖書館可以說是成功地改變許多人對于少數(shù)群體的刻板印象，同時作為邊緣化人群的自省平臺，幫助學生鍛煉社會服務中所需要的其他能力[13]。偏見型真人圖書作為一種反偏見的工具，將社會上不同群體的代表聚集在一起，他們自愿分享自己的生活故事和經(jīng)歷，以幫助他人在尊重的基礎上通過積極的對話克服偏見。偏見型真人圖書館也可作為各階層人群識別自身無意識偏見的工具，反映個人的認識盲點和理解能力，使其能與來自不同社會和文化背景的人一起工作和生活。

4 偏見型真人圖書館未來發(fā)展的對策

4.1 長期堅守發(fā)展初衷

隨著我國經(jīng)濟文化的發(fā)展和社會的改革開放，社會分層開始明顯，不同群體，不同利益主體的對立和矛盾滋生，如醫(yī)患問題、城管問題、性別歧視問題等。雖然以消除偏見為宗旨的真人圖書館在國內遭遇了各種曲折，單靠形式的新穎，難以有持久的生命力，在短期內也難以獲得顯著成效，一些僅流于形式的真人圖書館甚至已經(jīng)面臨夭折的風險。但是筆者認為，偏見型真人圖書館的組織者不能就此放下原則，放棄真人書活動的發(fā)展初衷，而應該長期堅守。

4.2 尋求國際圖書館組織的支持

真人圖書館不僅會成為讀者之間有意義的社會互動場所，也提供了圖書館與其他社會組織接觸的機會，有助于進一步夯實圖書館的基礎資源和人力資源，提升社會影響力，提高圖書館在社會中的形象和地位，最大限度發(fā)揮圖書館的社會價值。Ronni Abergel在創(chuàng)立真人圖書館組織后，向北歐委員理事會和歐洲委員理事會（Nordic Council of Ministers and the Council of Europe） 遞交了真人圖書館的發(fā)展指南，旨在找到更多的合作伙伴和幫助培訓新的組織者，除了圖書館之外，他還向感興趣的其他社會組織和公共機構推薦真人書活動。國內真人圖書館組織也可以向國際真人圖書館組織尋求幫助，例如，臺灣關注社會公益議題的左腦創(chuàng)意行銷團隊與丹麥團隊合作推出了真人圖書館[18]。

4.3 攜手企業(yè)合作共贏

民間非營利組織資金來源主要是捐贈?；谖覈木栀浳幕∪醯膰?，沒有成熟的企業(yè)或者高校的支持，真人圖書館的發(fā)展并不容易。利用真人圖書館直接盈利非常困難，但間接盈利是可以實現(xiàn)的，比如利用真人書活動可以提高企業(yè)的知名度、營造企業(yè)文化等。目前，國內規(guī)模最大的真人圖書館是依托于樂創(chuàng)意社區(qū)的荒島圖書館，而它的發(fā)展得益于前者運營的其他項目資金補貼。廣州梵行真人圖書館創(chuàng)辦人李嘉鑫表示可以將真人圖書館發(fā)展成為社會企業(yè)，其營利模式是同商業(yè)機構、基金會乃至政府合作。企業(yè)付費使用品牌，可以彌補真人圖書館日常運營成本的同時，其公益性不改變。跟房地產公司合作，讓其提供啟動資金和免費場地，可以有效緩解場地和資金的匿乏。同時和其他基金會合作，比如和西部陽光基金會[19]，可實現(xiàn)雙方共贏。

4.4 保護真人書隱私

由于中西方文化的不同，不僅真人書的思想開放程度存在差異，國內公眾對于保護隱私的意識也比較薄弱。讀者可能不會正確處理好奇心與正當性之間的沖突，與人交流方式的不妥當，均會有意無意、直接間接地傷害到真人書本身的自尊心、人格尊嚴、個人隱私。許多真人書也都表示向陌生讀者講述時，做不到真正完全愿意向對方吐露心聲，在確定自己要開誠布公之前，首先得確保對方是個可信的人。真人書是以其自身作為信息的傳播媒介，更需要加以特殊保護。規(guī)范真人書的借閱活動，需要對讀者群體進行必要的閱前輔導，尊重真人書的隱私，引導讀者有技巧的提問，以及制定相應的違規(guī)借閱獎懲規(guī)則。鄭州真人圖書館創(chuàng)始人鄭志程表示，盡管已有很多人開始關注真人圖書館，可真正接受自己成為圖書的人還不多，真人書們會擔心自己的隱私被讀者泄露，組織者需要思考怎樣才能更好的保護真人書地隱私[20]。

5 結語

國內較早出現(xiàn)的一些真人圖書館逐漸偏離了“鼓勵對話”宗旨，倡導者應該根據(jù)現(xiàn)實國情，為社會搭建平等交流平臺，讓缺少話語權的群體發(fā)聲，發(fā)揮真人圖書館構建和諧社會的用武之地，政府和社會力量也應該為真人圖書館營造可以長期發(fā)展的環(huán)境。對于真人圖書館活動中出現(xiàn)的社會倫理問題，筆者認為，應該構建相應的保障機制，譬如為偏見型真人書聘請專業(yè)法律顧問、購買意外保險以及讓相關參與人簽訂書面協(xié)議[21]等，通過這些方式約束活動相關人的各種行為，使權利或利益受到損害的一方得到應有的保護、安慰和補償，最大化保障真人書的各種合法權益，免除其后顧之憂，才能真正使真人圖書館回歸到其最初的閱讀本質和宗旨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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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明 上海大學圖書館辦公室主任、副研究館員。 上海，200444。

唐 鳳 上海大學圖書情報檔案系碩士研究生。 上海，200444。

（收稿日期：2019-03-06 編校：左靜遠，謝艷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