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皇帝的一言一行都關(guān)系到國家的安居。以清代為例,身處紫禁城中的皇帝,一天之中都做些什么?他們幾點起床?幾點睡覺?幾點辦公?怎樣處理朝政?他們吃飯娛樂與平民百姓有什么不同?
圖為雍正皇帝畫像
清代宮廷的生活起居延續(xù)入關(guān)前滿洲民族的習(xí)慣,早睡早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與今天我們大多數(shù)人不同,清代皇帝起床的時間是比較早的。起床之后要梳洗打扮,尤其是辮子要打緊打好。根據(jù)之后參加活動的區(qū)別,穿用朝服、吉服、便服、行服等不同的冠服,佩戴不同的服飾,有時一天要換幾次。穿戴停當(dāng),或喝一碗羹湯,如乾隆常常喝銀耳燕窩湯,然后上朝辦公。
御門聽政,清代早期地點在太和門,廳堂寬闊,氣勢莊嚴。但與順治、康熙居住的乾清宮距離都比較遠,皇帝來往費時不便,康熙時改在乾清門,一直延續(xù)下來,稱為乾清門聽政。乾清門聽政開始的時辰,初為卯時,一個時辰合現(xiàn)在兩個小時,即早5點至7點,卯正即我們現(xiàn)在所說的早晨6點鐘。對于居住在紫禁城之外的大臣們來說,從家里出來,或騎馬,或坐轎,到午門外集合等候宣召,再步行至乾清門,家住得近的也得兩個多小時,路遠一點的,三個多小時也很正常。這樣怕是夜里兩三點鐘就得起床了。夏天還好說,冬天實在是受罪,特別是年歲大的老臣們,確實是受不了。
康熙是位頗能體諒下屬的皇帝,看到大臣們的確辛苦,下了一道很人性化的諭旨:“朕御朝太早,各官于四五鼓趨赴朝會,殊為勞瘁,自后,每日御朝聽政,春夏以辰初刻,秋冬以辰正刻。”
皇帝發(fā)了話,春夏兩季,上朝時間推遲一個小時,辰初,即7點來到即可。秋冬時節(jié),更推遲兩個小時,辰正,即8點正式“上班”就行了。
御門聽政,始自順治,成型規(guī)范于康熙,雖然一直延續(xù)到道光朝,但逐漸疲憊,到了咸豐時,常常托辭身體不適,不再臨朝,乾清門也就不見了皇帝的身影。
聽政時間推后,皇帝可以吃過早飯再上朝了。與我們現(xiàn)在一天三頓飯不同,清代皇帝每天是兩頓正餐,上午6點早餐,下午兩點晚餐。兩餐之間相隔太久,中午加一餐茶水、小點心。晚飯后至睡覺前,也有茶點可用。如此,清宮的飯食實際上是分四次進食,多餐少食,按現(xiàn)在養(yǎng)生健身的標準來看,還是挺科學(xué)的。
清朝皇家興起于滿洲,飲食上帶有濃重的關(guān)外特色。主持宮廷膳房的廚師大多是清初入關(guān)前的漢軍旗人,這些人做的飯菜基本上是遼沈一帶的漢族風(fēng)味,加之滿族先祖崇尚打獵,所以菜肴中少不了野味,如鹿肉、狍子肉、野雞、野鴨,家畜肉類以羊肉居多,其次是牛肉、豬肉最少。家禽中鴨子用得最多,其次是鵝、雞。另外菜和湯也好,幾乎都少不了燕窩,口蘑、冬筍也不少見,烹調(diào)方法以燉為主,食材、菜式并不能算多,甚至有點單調(diào)。
以乾隆四十八年正月《膳底檔》的記錄為例:47種主食,47種熱鍋,59種熱菜,26種湯,是乾隆一個月飯菜樣式的總量,每天換著樣吃。皇帝用膳每頓多時十幾個、二十幾個菜,少時不過6個熱菜,一兩個湯,一兩樣主食。
飯菜并不多,但也不浪費,皇帝吃不完的剩菜、剩飯就賞賜下邊的人了。
清代的皇帝可以說是刻苦學(xué)習(xí)的模范了,當(dāng)皇子時學(xué)習(xí)就很緊張,繼位成了皇帝,也還繼續(xù)學(xué)習(xí),不放松。康熙皇帝可說是其中的佼佼者。聽講官進講經(jīng)書,由隔天一次改成了一天一次,除了有其他活動,幾乎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課。有時其他活動提前結(jié)束,只要還有時間,康熙也不放過,能講多少就聽多少。而且頭一天講官講過的內(nèi)容,回宮之后,他還要自己復(fù)習(xí),第二天講官講新的內(nèi)容之前,康熙主動要求講官聽自己把昨天學(xué)習(xí)的內(nèi)容親講一遍,讓講官判斷自己的理解是否準確。
去長輩處問安,是清代皇帝幾乎每天必做的功課,有時一天要去兩次。尊崇孝道,也是清宮的傳統(tǒng)。康熙皇帝的表現(xiàn)最為突出。陪同祖母孝莊太皇太后外出,無論乘車乘轎,晴天雨天,凡遇山路崎嶇或道路泥濘,康熙必下馬,親自扶著祖母車轎的車轅或轎桿,護持而行。
賜宴,是宮中一項重要的活動。特別是蒙古的王、公來京覲見,皇帝要親自賞飯吃,以聯(lián)絡(luò)感情,鞏固滿蒙聯(lián)盟。這主要是一種儀式,皇帝本人并不進食。對有幸參加宴席的臣子來說,皇帝自己不吃,卻在上面看著自己吃,這滋味怕也絕非什么享受。其實吃是次要的,要的是那種待遇和榮耀。
下午兩點,是皇帝用晚膳的時間。相對早膳來講,晚膳要簡單一點,也有不用的時候。但過年時的年夜飯卻是大排場。保存至今的乾隆四十六年的清宮檔案——《節(jié)次照常膳底檔》詳細記載著乾隆皇帝這年年夜飯從擺桌到散席的全部過程及所有菜品。
年三十這天,因為是過節(jié),所以晚膳推遲至下午4點多鐘開始。但據(jù)檔案記載,中午12點就開始擺桌布置冷拼、點心了。晚宴擺在乾清宮殿內(nèi),皇帝一人一桌,桌子是“金龍大宴桌”,大小與現(xiàn)今的半張乒乓球案子差不多。桌邊圍以“黃緞繡金龍鑲寶石桌刷一分”,也就是桌圍子。大宴桌與皇帝的“寶座”之間設(shè)一“長幾”,長幾的角“至桌邊八寸五分”。菜點都擺在大宴桌上,皇帝吃時再由太監(jiān)取到長幾上。因為是過年的家宴,所以平時各自分別開伙、單獨吃飯的部分妃嬪們也有幸來陪皇上吃飯。
下午晚膳之后的這段時間,是皇帝自由活動的時間。愛好不同,所做的事也不一樣??滴鯇W(xué)而不倦:“朕聽政之暇,即于宮中披閱典籍,殊覺義理無窮,樂此不疲。”他曾對手下大臣說過,你們只知道我學(xué)識豐厚,但不知我下了多大的功夫,下朝以后,我全部空余的時間幾乎都用來讀書學(xué)習(xí)。如果說有什么愛好,不過“政事稍暇,頗好書射”,即書法與射箭,他每天要寫一千多個字,練就一手好書法。且“自幼強健,筋力頗佳,能挽十五力弓,發(fā)十三握箭,用兵臨戎之事,皆所優(yōu)為”。
雍正是位有名的勤政皇帝,甚至有點接近工作狂。下朝后的大部分時間多用來辦公、批閱奏折。康熙時獲準具折言事者不過130余人,雍正時擴大到1000多人。每天要閱看的奏折少則二三十件,多則五六十件。他都一一親自批閱,從不滯留耽擱,更不假手于人。在臣下奏折上的批語,有的竟比奏折本身的文字還多,及至數(shù)百上千。
皇上用晚膳的時候,會有太監(jiān)用托盤將寫有后妃名字的牌子呈送皇帝選看,皇帝選中者,晚上即有太監(jiān)送至皇帝寢宮侍寢。
康熙后宮妃嬪的數(shù)量最多,有名分且去世后有資格隨其葬入景陵的就有55人,其中有生育的32人,一共給他生了35個兒子,20個女兒。乾隆的妃嬪數(shù)量也不少,共41人,子女27人。倒是雍正后宮妃嬪只有9人,子女14人。且所有后妃都是他繼位前所娶的福晉,當(dāng)了皇帝后并未再納妃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