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煜雯
分針絲毫不顧我萬分乞求的目光,依舊我行我素地往前走著,大義凜然地指向了“12”,我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
我蝸牛一般往樓梯上“蹭”去,腿像灌了鉛似的沉重極了。每走一層臺階,我的心就“咯噔”一下:唉,這“以琴為伴”的日子何時才能結(jié)束啊?我的《明朝那些事兒》還沒看完呢!難道我就只能這么度過殘暑了嗎?不甘,不甘哪!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一步一個坑地爬上樓??粗鵁o辜的鋼琴,我兇神惡煞地瞪了它一眼:要不是你,我就可以把《明朝那些事兒》的大結(jié)局一覽而盡!誰讓你每次都要來插一手呢?唉!我無奈地朝鋼琴走去。忽然,我剎住了車,眼里閃出一道異樣狡猾的光。對啊,斗不過還躲不過嗎?我躡手躡腳地來到樓梯口側(cè)耳傾聽:媽媽正在下面使著渾身解數(shù)拖地,分毫未察覺樓上的我。我慶幸地“呼”了一聲,悄無聲息地靠向了陽臺,能拖多久是多久吧!
一開始,我仍有些小心謹慎,輕手輕腳的,不敢發(fā)出一丁點兒聲音??蓻]過多久,我便放松了警惕,放心大膽地往陽臺靠邊兒一坐,吹著風(fēng),看著景,抒著情,肆無忌憚地“皮”著時間。這樣真好!既不用彈琴,還能看“望湖樓下水如天”,真是心曠神怡??!這時,一個人晃入我的視線,他正奮力把“氣若游絲”的電瓶車從土堆里“解救”出來,剛坐上去一擰把手,就傳來了刺耳的嘎吱聲!“真是病入膏肓??!”我一個不留神竟笑出了聲,還是驚天地泣鬼神那種。怎么辦?媽媽肯定已有所察覺,若是她現(xiàn)在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xiàn),我還有好果子吃嗎?可“大局”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我仍紋絲不動地矗立著,走投無路,只能靜等花開,慢等領(lǐng)罪了……
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催促聲遲遲沒有傳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不知所措:是彈是停你好歹表個態(tài)?。课疫€沒有看完書呢!要彈就彈吧!我也不計較了!換在平常那聲音早就傳來:“琴音何時響?”可今天媽媽像打了鎮(zhèn)靜劑一般泰然自若,慪氣似的一聲不吭。我左等右等,等到花兒都謝了,仍然沒人給我下達“旨意”。我等也不是,彈也不是,左右為難,不斷地跑到樓梯口一次次地“偵察”,但每次只有拖地的“嚓嚓”聲在空曠的家里回蕩。到底怎么辦?我連個商量的人也找不到??!沒辦法了,沒辦法了!
無可奈何之下,我挪上了琴凳,就在第一個音落下時,樓下卻傳來了一聲:“琴音何時響?”
(指導(dǎo)老師:李紅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