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是一個瑤族分支眾多的民族地區(qū)，支系之間往往根據(jù)頭飾或衣飾特色而有所區(qū)別，而主要居住在廣西龍勝縣的紅瑤女子，因喜穿紅色的服飾而得名，被譽為“桃花林中的民族”。紅瑤服飾可分為“織衣”與 “花衣”兩種形式?？椧碌闹饕谱鞴に嚍榭楀\，花衣則是刺繡挑花。在瑤寨，未婚女子穿織衣，婚后婦女通常穿花衣。衣服穿戴的不同，讓人很容易區(qū)分紅瑤女子已婚和未婚的身份。而紅瑤的花衣，無疑是瑤族最具特色的傳統(tǒng)服飾之一。因為其從胸部一直延伸到背部的大面積刺繡挑花，在瑤族傳統(tǒng)服飾中并不多見。在眾多的花衣紋樣中，以“老虎爪”圖案（圖一）最為典型（以下紅瑤“老虎爪”圖片均來源于廣西民族博物館）。

紅瑤“老虎爪”是僅繡在花衣背后、左右兩個相對稱的圖案。在花衣中，其他圖案可自由選擇，唯獨“老虎爪”是必繡的圖案。因此，“老虎爪”是紅瑤服飾中最重要的圖案，也是其最具代表性的圖案和文化符號。

圖一 紅瑤服飾上的“老虎爪”圖案

圖二 紅瑤的“十字挑花”技法

圖三 紅瑤“老虎爪”圖案

圖四 基本骨架（作者摹繪）

圖五 （作者摹繪）

圖六 （作者摹繪）

圖七 中心交叉點

圖八 圖案的色彩印象

然而通過調(diào)查與資料搜集，筆者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紅瑤“老虎爪”圖案的研究甚少，它通常作為研究紅瑤服飾紋樣的輔證出現(xiàn)，并不是直接的研究對象。因此，這個圖案的研究在國內(nèi)外幾乎處于空白狀態(tài)，這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所以，將紅瑤“老虎爪”圖案作為單獨的對象進行發(fā)掘和研究，不僅能讓更多人認識和了解它的獨特性和藝術(shù)性，還能為紅瑤服飾文化的傳承提供一份可以參考的資料。

格爾茲認為，所謂文化，就是這樣一些由人自己編織的意義之網(wǎng)，因此對文化的分析不是一種尋常規(guī)律的實驗科學，而是一種探求意義的解釋科學[1]。所以，圖案藝術(shù)不僅僅是一個族群的審美體現(xiàn)，還是這個族群用于溝通的文化符號。在歷史的長河中，紅瑤由于遠居山區(qū)，交通閉塞，其文化表達主要是通過口耳相傳以及圖案記錄的方式。所以要了解紅瑤文化就必須先了解他們的圖案符號，而這些符號既是他們的藝術(shù)，也是構(gòu)成他們文化的基礎(chǔ)。為此，對紅瑤“老虎爪”圖案進行研究是有價值的。它不僅反映了一個古老民族濃郁的藝術(shù)魅力，并且通過對其圖案藝術(shù)的系統(tǒng)研究，分別根據(jù)平面構(gòu)圖、色彩運用、元素結(jié)構(gòu)這三個美學理論進行分析，從而揭示此圖案背后所代表的文化心理，為紅瑤服飾乃至紅瑤文化的保護提供具有理論意義和實踐價值的基礎(chǔ)資料。

一、圖案的藝術(shù)特征

1.構(gòu)圖分析

在藝術(shù)設計中創(chuàng)造的圖形都離不開點、線、面的組合，紅瑤“老虎爪”圖案同樣具備這些構(gòu)圖要素。

（1）線的解構(gòu)

經(jīng)前人研究發(fā)現(xiàn)，紅瑤女子一般采用挑繡技法，即“十字挑花”（圖二）。這種繡法因為受限于織物現(xiàn)有的經(jīng)緯線，所以服飾整體的紋樣呈現(xiàn)十分規(guī)則的幾何狀，如菱形、三角形、正方形等。這個特點也體現(xiàn)在“老虎爪”上。如圖三，運用平面構(gòu)成語言中“線”的原理進行分析，可將不同的“老虎爪”（圖三）歸納為兩種基本的視覺形式：首先，圖案分別由45度角挑繡形成的斜線、垂線及橫線構(gòu)成；其次，整個構(gòu)成的骨架是以兩條中心交叉的45度角斜線組合的（圖四）。

（2）面的解構(gòu)

除了線形圖案，還有面構(gòu)成的圖形。這些圖形用色豐富，講究虛實結(jié)合，往往采用中心對稱的設計方式進行排列組合。 圖案中最主要的“面”有兩處：一處是在骨架上的四個角（圖五），當?shù)厝朔Q其為“花頭”；另一處則分布于骨架之間的四個菱形（圖六）。當?shù)厝烁嬖V筆者，這叫“萬字紋”。

（3）點的解構(gòu)

“老虎爪”圖案中還有許多以點為構(gòu)成元素的圖形，這些點狀刺繡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圖形相似，色彩卻不盡相同。如圖七所示，同樣是兩條45度角斜線相交而形成的點（圖七），因為配色不同而產(chǎn)生了不同的視覺效果。這樣的設計，使得原本相同的圖形變得更加豐富多姿，妙趣橫生。當然，本文歸納的交叉點僅作為一個典型例子進行分析，由于篇幅原因，其它點狀圖形不再一一贅述。

2.色彩分析

色彩的情感表達是藝術(shù)設計中非常重要的要素，不同的色彩運用可以成為左右作品情感的重要因素。如果將視角放在單獨的圖案上，可以明顯地看出不同感情的色彩印象。筆者選取五個不同的圖案進行色彩分析（圖八），從中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亮色多的圖案像一位活潑的女子，顯得熱情奔放。而深色多的又像經(jīng)過歲月洗練的婦女，顯出溫婉沉穩(wěn)。由此可見，雖是同類型的圖案卻存在著一定的色彩差別，從而使人留下不同的色彩印象。這其實與創(chuàng)造圖案的紅瑤婦女本身所具有的審美意識有關(guān)，她們的喜好影響著每一個圖案的色彩傾向。

總體來看， “老虎爪”的用色規(guī)律以暖色為主。從單個圖案來看，枚紅色占主導地位。黑色作為底色，則把枚紅色映襯得更加鮮艷亮麗。而藍色、綠色及黃色作為輔色穿插其中，白色以類似描邊、勾線的作用出現(xiàn)。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玫紅、黑、黃、藍、綠、白六組色彩是此圖案的主要用色，同時還可以得出有關(guān)色彩印象的數(shù)據(jù)及色彩比例，大約為玫紅40%、黑色34%、 黃色8% 藍色5%、綠色8%、白色5%（圖九）。

綜上所述，“老虎爪”圖案整體用色大膽，盡管使用純度較大的中間色間隔，但總體上統(tǒng)一于玫紅與黑之間。這符合“瑤人尚紅”的傳統(tǒng)審美心理。紅色象征熱情、勇敢、奔放，與紅瑤人民直爽好客、活潑開朗、愛憎分明的性格有關(guān)。而紅色可以從多種中間色里脫穎而出，成為表達民族情感的特殊符號。對此，老年紅瑤婦女有自己的解釋：“紅是興旺又好看的顏色，穿起來顯眼，所以我們喜歡紅色。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服裝，一看就知道是自己人[2]”。由于過去紅瑤婦女對于顏色的認知較少，因此他們說的紅色即是上文提及的玫紅。

3.元素分析

“老虎爪”圖案中的元素相對于紅瑤服飾上的紋樣來說，并不繁復，基本由“花頭”與“萬字紋”組成。

首先，對廣西民族博物館所藏龍勝紅瑤服飾（制作年代最早有20世紀30年代的，最新有2016年的）中22組“老虎爪”圖案進行比較，歸納了“花頭”的主要特征，發(fā)現(xiàn)最常見的是當?shù)厝朔Q為“桂花”的“花頭”，簡稱“桂花頭”（圖十）。加之本人有幸參加“2017年金坑紅瑤曬衣節(jié)”，對節(jié)日當天所掛出的服飾進行比對亦得出相同結(jié)論。由此推斷，正是因為桂花對于紅瑤有著特殊意義才將它繡在服飾上，在達到裝飾目的的同時，也象征著花香醉人的美好生活。所以，如果在“花頭”中選一個典型的代表紋飾，“桂花頭”當之無愧。

“桂花頭”主要由兩個不規(guī)則的三角形組成，中間方形為花蕾，四個小的長方形則代表花瓣分界處。只用幾個幾何圖形就能簡要概括出四瓣桂花的形態(tài)，這不得不說是非常有創(chuàng)意的設計了?！肮鸹^”雖然造型簡單，高度抽象，但紅瑤女子喜歡變換其中的細節(jié)與色彩搭配，因而我們很難在不同的服飾上找到一模一樣的“桂花頭”紋飾。這是紅瑤女子勤勞智慧的結(jié)晶，也是彰顯自我的表現(xiàn)。

當然，“花頭”還有其他兩種形式（圖十一）。但與“桂花頭”相比，它們使用率不高，故而僅作為區(qū)別于“桂花頭”的其他類型，不再詳述。

其次是處于骨架之間、在中心位置的四個呈菱形的“萬字紋”。雖然“萬字紋”的造型看上去基本一致，但只要你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它們是不一樣的。如圖十二，將其深色作為白面，亮色作為黑面，會得到不同的視覺效果（圖十二）。這樣巧妙的設計構(gòu)思，不得不令人對紅瑤婦女豐富的想象力升起敬佩之情。同時，也正是因為這些靈活多變的菱形紋飾，才組成了看似相同實則變化無窮的“老虎爪”圖案。

紅瑤服飾中除了方形“老虎爪”，還有呈圓形的“老虎爪”，當?shù)厝朔Q之為“小老虎爪”（圖十三）。由于篇幅有限，在這里僅作為補充說明，不再詳細論述。

二、圖案的文化內(nèi)涵

1.符號之說

刺繡是紅瑤女子最重要的生活技能之一。在紅瑤地區(qū)流傳著很多與刺繡息息相關(guān)的風俗習慣。如正月初一“搶喝新水”的習俗，年輕女孩要趕在其他人之前帶上三支纏有紅紙的香、水瓢、鞭炮到井邊；插香并祈禱三次，接著喝一口井水，隨后放鞭炮，提起新年的第一桶井水回家作油茶湯，全家喝油茶。據(jù)說，這樣做姑娘便會心靈手巧，繡花又快又好。祈禱詞為“水井公、水井奶，給我喝口新年水。教我乖、教我巧、教我會挑大蟲爪(即‘老虎爪’)”。在龍勝紅瑤地區(qū)至今仍流傳著“早繡私章頭上戴，晚繡大小虎印（即‘老虎爪’）身上穿” 的歌謠。在這些歌詞中，“老虎爪”指代紅瑤的刺繡品。由此可見，“老虎爪”圖案在紅瑤刺繡中的重要地位。

圖九 色彩比例

圖十 （作者摹繪）

圖十一 （作者摹繪）

圖十二 （作者摹繪）

圖十三 紅瑤服飾中的圓形“老虎爪”

圖十五 “老虎爪”上表達“成雙成對”的美好向往

其實，“老虎爪”不但是紅瑤獨有的圖案樣式，而且是紅瑤的核心圖案。在廣西，瑤族支系眾多,支系之間往往根據(jù)服飾特色而有所區(qū)別。 “老虎爪”圖案具有極易辨識的特點，對于紅瑤人而言，它既具有裝飾功能，也是區(qū)別于其他群體的文化符號。“老虎爪”的形成是一個漫長的歷史過程，在這一過程中，紅瑤人的族群認同與意識逐漸依附于這一符號上。他們通過“老虎爪”彰顯自我、表達自我，從而反映了紅瑤特有的審美意識，也展示了民族個性標識的社會功能。

2.傳承之說

每一個民族在其歷史發(fā)展的過程中都會催生出絢麗多彩的神話傳說，紅瑤則亦然， “老虎爪”圖案就隱藏著一段既神奇又意義深遠的傳說。

很久很久以前，皇帝出門打獵，在深山里迷了路。在沒有箭沒有馬，還丟了隨從的情況下，皇帝突然遇到一只大老虎。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一位路過的瑤族姑娘將老虎射死，皇帝得以脫險。為了感謝她的救命之恩，皇帝砍下老虎爪蓋在女子的衣服背后，并許諾她：今后以此印為證，凡有印記之人，見皇帝以外的人不必下跪，并免去一切稅收。這位女子，正是紅瑤的祖先。從那以后，為了紀念祖先的勇敢和善良，紅瑤婦女的“花衣”背后都會繡上“老虎爪”圖案，流傳至今。

由于紅瑤沒有文字，只能采用服飾上的紋樣符號代替文字符號，這些符號記錄了紅瑤的歷史軌跡，具有重要的歷史價值，是一種歷史記憶的物化。正如上文提及的“老虎爪”傳說，雖未必符合事實，但這種生動的物化記憶充分地表達了紅瑤對于自己歷史的想象。因此“老虎爪”作為紅瑤獨有的文化符號，不僅是區(qū)分族群的標識，還承載其靈魂深處的精神信仰與歷史記憶，是族群內(nèi)部集體記憶的載體。這也就解釋了“老虎爪”圖案僅繡在花衣上的關(guān)鍵原因。在瑤寨，花衣一般四十歲以后才穿，這個年齡段的婦女多半已有兒女。當她們穿上繡有“老虎爪”的服飾，一是為了告誡后輩要時刻銘記祖先，不忘祖先榮耀；二是這個符號不斷地傳達著來自古老時空的文化聲音，傳遞著過去與未來之間息息相關(guān)的文化理念。它的存在，就是在不斷強化紅瑤集體記憶的同時提升族群認同。

前人研究發(fā)現(xiàn)，符號對于凝聚族群的認同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它能夠有效地把個人與集體聯(lián)系起來。就紅瑤服飾而言，“老虎爪”即是這個符號，正是因為它強化了族群意識，強烈的族群意識才使紅瑤服飾文化得以留存至今。所以，族群意識與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保護是相輔相成的，族群意識越強，其傳統(tǒng)文化越能更為完好地延續(xù)下去。由此說明，“老虎爪”圖案的傳承，對紅瑤服飾乃至紅瑤的文化保護起到關(guān)鍵作用。

3.印信之說

中國傳統(tǒng)紋樣幾乎都符合“圖必有意，意必吉祥”的特點，紅瑤“老虎爪”圖案亦不例外，它通常由兩個基本元素組成。其中一個元素是在圖案的四個角上，當?shù)厝朔Q之為“桂花頭”。 桂花，一名“木犀”，為常綠灌木或小喬木，是龍勝瑤寨中主要樹木之一。在瑤寨，青年男女常以贈送桂花互訴喜愛之情，因而桂花象征著幸福，也有“定情之意”。 “老虎爪”上共四個“桂花頭”，四朵桂花分別用四條直線連接，在花與花之間還穿插著兩條直線（圖十四）。在訪問龍勝黃洛瑤寨的潘紅妹時，她告訴筆者，這些線是不能斷的，“四”在當?shù)赝ǔ４怼八募尽?，因此又有“四季交匯不斷”的涵義。結(jié)合已婚婦女的身份即讓人聯(lián)想到 “幸福不斷，情定終身”的說法。而另一個元素則在圖案的中間，由四個菱形組成，這個菱形叫“萬字紋”。據(jù)潘紅妹說，四個“萬字紋”即有“四季安康，福壽連綿”的寓意。

“可考史料從宋代開始，中國瑤族習慣法規(guī)定婚姻實行一夫一妻制，嚴格禁止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盵3]加之龍勝紅瑤地處偏遠，經(jīng)濟落后，重男輕女的觀念并不深入，故極少納妾。因此，“老虎爪”圖案總以“一對”的形式出現(xiàn)應是對“一夫一妻制”的呼應（圖十五），同時還表達了“成雙成對”的美好向往。

從“老虎爪”的傳說中，我們還能看出這個紋飾是由皇帝賜予紅瑤祖先，象征著玉璽，所以它的造型像方形官印。蔡邕的《獨斷》中記載，“印者，信也?！庇⌒偶礊楣儆?，是行使權(quán)力的信物。在民間，也有“印信之說”，其多半用于雙方在達成某種約定時，以印為憑，寫下契約，這正符合婚姻中的契約精神。是以結(jié)合從“老虎爪”元素中分析的寓意以及左右兩個相對稱的特征，可將這個圖案理解為“婚約印信”，由此令人產(chǎn)生“繡上此印，是紅瑤女子向丈夫表明自己深情不變，一生相伴”的聯(lián)想。

綜上所述，紅瑤“老虎爪”圖案具有與眾不同的抽象美。由于受到文化程度、地理條件等客觀的因素影響，面對千變?nèi)f化、豐富多彩的自然界，紅瑤婦女不自覺地選擇了用高度概括的表達方式賦予了“老虎爪”圖案大巧若拙的抽象之美。圖案中主次分明，布局飽滿，極具美感。細看之下，每一個小紋樣都有著自己的特色，而每一個不同之處都彰顯出紅瑤婦女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以及巧奪天工的刺繡技藝。同時繡在服飾背后的“老虎爪”，與紅瑤婦女搖曳的身姿形成動靜對比，遙相呼應。因此，獨立于紅瑤服飾其他圖案之外的“老虎爪”圖案可以說是服飾的點睛之筆。它的合理運用，將整個服飾的空間調(diào)理得更加和諧統(tǒng)一。

而本文在對廣西龍勝紅瑤服飾上的“老虎爪”圖案藝術(shù)進行系統(tǒng)研究之后，通過“老虎爪”圖案的傳說，從族群區(qū)分、族群認同等方面論證了這個圖案對于紅瑤來說意義重大，并且對“老虎爪”圖案所反映的文化心理進行闡述，從而總結(jié)出“婚約印信”的美好寓意，為紅瑤服飾乃至紅瑤文化的保護提供具有理論意義和實踐價值的基礎(chǔ)資料。同時，通過對紅瑤“老虎爪”的文化心理解析，可知這些圖案大多是紅瑤人的歷史記憶與民族精神的傳統(tǒng)文化象征，它既反映了紅瑤人特有的審美意識，也展示了本民族個性標識的社會功能。在調(diào)查和研究的過程中，筆者也意識到，民族傳統(tǒng)文化并不是一成不變的。面對當下全球經(jīng)濟一體化和市場經(jīng)濟的沖擊，只有受到社會各界人士的共同關(guān)注，才能使紅瑤服飾乃至紅瑤文化真正得到保護、傳承和發(fā)展。

然而，在田野調(diào)查中筆者發(fā)現(xiàn)，要明確了解所有紋樣的文化內(nèi)涵是相當困難的。這些圖案，最初應是族群中每個人都很容易識別和理解的?？墒怯捎谀甏眠h，且隨著現(xiàn)代經(jīng)濟快速發(fā)展，紅瑤人也正在逐漸忘卻這些圖案所代表的文化意義。因此，本文僅以現(xiàn)有收集的資料作為依據(jù)，如出現(xiàn)疏漏與不完整的情況，還有待其他學者在將來進行進一步發(fā)掘與探討。

[1]克利福德·格爾茲著，韓莉譯，劉東、黃平編《文化的解釋》，譯林出版社，1999年，第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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