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凱 冉飛

喜歡音樂的葡國華人聚在一起時經(jīng)常都會談到一個話題：意大利有歌劇，維也納有音樂會，西班牙有弗拉明戈，去葡萄牙必看不可的是什么呢？那就是葡萄牙人的國寶--法朵（FADO）。法朵又稱為悲歌，實際上它是由歌曲和器樂兩部分組成的，歌聲充滿悲切、哀怨之情。高音的葡萄牙吉他和中音的西班牙吉他在一起合奏，創(chuàng)造出獨特的抒情氣氛，使人感受到一種甜蜜的憂傷，這可能就是法朵的魅力所在。

里斯本是座古老的城市，曾在500年前是歐洲的中心。1755年的大地震造成城市及港口的嚴重衰落，從此葡萄牙的國力也開始走下坡。19世紀，拿破侖入侵里斯本，當時的皇室集體逃亡至巴西，城市也受到一定程度的破壞。但隨著地震之后和戰(zhàn)爭結束后的重建工作陸續(xù)完成，里斯本又呈現(xiàn)出繁榮的景象。與歐洲其他城市不一樣的是，里斯本很好地修復和保留了歷史建筑，繼承和沿襲著古老的傳統(tǒng)，更重要的是有100多年歷史的法朵音樂每晚在輕輕吟唱，使得里斯本充滿了無窮的魅力和憂傷的美麗。

關于法朵的起源有各種不同的說法，一種認為它起源于葡萄牙當年的殖民地，巴西黑人的蘭杜（landu）舞蹈；一種認為它起源于葡萄牙的民間敘事歌曲；另一種認為它起源于葡萄牙海員唱的歌曲。看來這些說法都有一定的道理，法朵可能是由多種文化因素混合而形成的。那么它又是如何形成的呢？相傳法朵最早誕生地是被人稱做“歐洲文化之都”、“民族搖籃”的吉馬良斯。吉馬良斯在葡萄牙東部，因見證了法朵的誕生更是見證了葡萄牙王國建立時諸多重大歷史事件而被冠以“民族文化搖籃”之美名。它是最早的國王唐﹒阿豐索﹒恩里克的出生地，同時也是1128年唐﹒阿豐索﹒恩里克為了國土獨立同他的母親——萊昂和卡斯蒂利亞王國公主特蕾莎與諾曼底人進行的圣瑪美德（S. Mamede）戰(zhàn)役的所在地。事實上，法朵的形成可以追溯到上面講到的圣瑪美德戰(zhàn)役的所在地——葡國石頭陣村莊附近。那一天，國王阿豐索帶兵在石頭陣打敗了諾曼底人，勝利的隊伍浩浩蕩蕩返回駐地。到了深夜，阿豐索看見遠處有一隊伍手持火把，像幽靈飄來，隱隱約約還傳來哀傷的歌聲。等隊伍來到阿豐索窗外的土堆草坪上，一看才知道是阿豐索的士兵和婦女。他們在草坪上搭起四方樹枝床給白天在石頭陣戰(zhàn)死的英雄舉行天葬。當死人的尸體被火化時，一群年輕的西非后裔女人，頭扎花環(huán)，赤身裸體圍著火堆上的英雄尸首跳起輕慢的非洲舞蹈，口里唱著細膩優(yōu)雅、哀傷帶著委婉、悲涼又凄美的歌曲。在女人后面的是一群非洲后裔男子，手拿吉他樣子的樂器彈唱著。國王阿豐索情不自禁地被悲傷的歌曲吸引并走下去與這群士兵和他們的女人跳起來，并下令今后每年這一天是戰(zhàn)死的英雄祭典日。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非洲后裔男女圍著死去英雄唱的哀歌曲調(diào)，曲調(diào)的名稱叫“法杜”，日后漸漸演變成后來的“法朵”曲調(diào)。十世紀末期，木馬多娜﹒迪亞斯女公爵下令在危馬拉涅斯建造圣瑪美德修道院。于是，在它周圍，每晚都會看見一群歌手，無拘無束地表演法朵，這應該就是法朵最早的發(fā)源地了。為了保護這片地區(qū)免受諾曼底人的侵擾，唐﹒木馬多娜又下令在附近的一座小山丘上建筑城堡，可以一直通往圣瑪美德修道院。據(jù)說如今法朵在吉馬良斯的市政廳所在地還有法朵博物館。該地區(qū)中除了法朵還有被政府所接管的教堂和修道院的藝術收藏。館內(nèi)展出自中世紀和文化復興時期起直到十八世紀的黃金工藝品、繪畫和雕刻作品。

里斯本到處都遺留著幾個世紀前的滄桑痕跡，里斯本最能體現(xiàn)懷舊情結的地方就是曾經(jīng)輝煌的摩爾人文化濃厚的Alfama區(qū)。大約在8-9世紀，摩爾人就開始生活在里斯本的Alfama區(qū)，在摩爾人統(tǒng)治時期為貴族住宅區(qū)，是這一區(qū)的鼎盛時期。迂回曲折的窄街小巷兩旁老屋林立，這是里斯本的皇牌景點，如今這里被稱為里斯本最典型的小市民街區(qū)，很多攻略都迷戀這里的小巷和晾曬的衣服，法朵（FADO）博物館和CLUB也在這里。這一帶都是小房子和小巷，地圖根本沒用，但只要認準大方向，找到鐵軌和電車線，就不會迷路。更值得一提的還是這縱橫交錯的狹窄街道能帶給您最繽紛絢爛的色彩，美妙憂傷的法朵（FADO）音樂不時從窗戶傳出，令人心醉。

從古老城里的傍晚開始，直到次日凌晨，人們喜歡到古老的街區(qū)酒吧消遣。此時餐廳和酒吧融為一體，在那里可以感受到風格各異的領域。里斯本黑暗中的酒吧，給生活增添了許多風味。夜幕降臨，法朵歌唱和吉他演奏悄悄開始，這些靈魂音樂表達了里斯本居民熱愛生活的心情，他們快樂地生活著，電影院和舞廳也擠滿了人群。許多“法朵”（FADO）小樓，在那里人們可以品嘗當?shù)貎?yōu)秀的烹飪和傾聽優(yōu)美的音樂。法朵音樂在古城里是獨一無二的，他們都分布在拜下區(qū)一些小酒吧里。然而，許多露天法朵咖啡館、法朵酒吧和有法朵表演的迪斯科舞廳都集中在特茹河畔。

最早為公眾演唱法朵的是一位年青的葡萄牙女郎瑪麗亞·塞薇拉（Maria Severa），她生于1820年，演唱時她只有20歲，據(jù)說她唱得非常好，以致于一位貴族出身的斗牛士對她一見鐘情，但由于雙方社會地位的懸殊，最終形成了悲劇。到19世紀下半葉，很多關于法朵的圖畫、肖像、卡通都已在社會上廣泛流傳，1880年左右出版了法朵的歌曲集。但法朵大都在街道上的酒吧中表演，還有一些盲人音樂家也演唱法朵，觀眾以下層民眾居多。直到1907年，法朵才受到作家和知識分子的青睞，這一年他們聚在一起紀念塞薇拉和法朵。1910年葡萄牙成立共和國，有一位詩人辦起了一份名為《法朵》的周刊，在上面發(fā)表各種詩歌。同時，法朵也進入了里斯本的劇院上演的傳統(tǒng)時事諷刺劇中，成為中產(chǎn)階級欣賞的一種藝術形式了，在劇院中演唱的法朵歌手名聲大震，并通過歌譜和唱片傳播到葡萄牙的各個角落，據(jù)說第一首法朵歌曲錄制于1920年。演唱法朵歌曲時不可缺少的樂器是葡萄牙吉他和西班牙吉他?，F(xiàn)在，從過去的間奏曲發(fā)展出來的法朵器樂已經(jīng)成為獨立的器樂曲。真正將法朵推上國際舞臺的是葡萄牙的阿馬莉亞·羅德里格斯（Amalia Rodriguez），她于1920年生于里斯本，母親是賣菜的攤販，近20歲時，她一舉成名。在1940年3月1日出版的《南方歌曲》中，封面的大幅照片就是阿馬莉亞，一年以后，在同一雜志上，稱她是人們最喜愛的法朵藝術家，并稱贊她具有“神奇而又自然”的聲音。作為葡國的國寶，法朵的魅力真的是無人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