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晗
他原本沒有什么大的名氣,因為沒有做過大官,也沒有留下多少有名的詩篇,可是他還是被后人記得,因為他活在那個年代里有自己的操守,他的為人處世令人稱道,他的高潔的品德不僅讓同時代的人傳頌,也為他贏得了愛情,得到了終生與他相伴的妻子。
而她本是一個不太漂亮、甚至可以說相貌有些丑陋的女子,而且年齡偏大,眼看著是找不到婆家的老大姑娘了,可她還堅守著自己擇偶的高標(biāo)準,命運之神讓她終于等到了他。
他與她可謂一見衷情,從此不離不棄,兩人結(jié)為夫妻,相親相愛,舉案齊眉,彼此尊重,白頭到老,共同書寫了一曲即使現(xiàn)在也讓我們感動的愛情歌謠。這對夫妻,男的叫梁鴻,女的叫孟光,東漢時期的人。他們的事兒被記載在范曄所寫的《后漢書》中。
梁鴻,字伯鸞,陜西扶風(fēng)平陵人,生于官宦之家,其父親梁讓在王莽政權(quán)建立以前和之后都當(dāng)過朝中不小的官。但是王莽奪劉家漢朝大權(quán)建立的“新”王朝很是短命,隨著綠林赤眉起義的爆發(fā),新王朝也很快倒臺。在天下大亂之際,梁讓舉家逃難,途中他得病死去。梁讓一死,昔日的官僚家庭就此衰落,成了一個赤貧戶。如同樹倒猢猻散,那些賓客、仆人、僚屬見自己的主子不在了,都紛紛搶掠財物,遠走高飛另謀出路。梁鴻的母親不是一個好女人,在那樣的境況下,竟然丟下了年幼的梁鴻,和尚未掩埋的丈夫的尸體,獨自離開了梁家。少小的梁鴻,頓時陷入了舉目無親的境地,只得用一張破席草草地埋葬了父親。戰(zhàn)亂與家庭的變故給小梁鴻的心靈以極大的震撼。世態(tài)炎涼,人情冷暖,深深地刺痛了梁鴻的心,這對他成年以后淡泊名利性格的形成有很大的影響。
為了能自力更生,人小志大的梁鴻不得不離開故鄉(xiāng)到當(dāng)時的京師長安謀生和求學(xué),那里有全國的最高學(xué)府——太學(xué)。梁鴻到達長安后,無依無靠,一度曾流落街頭,幸虧他父親昔日的幾位朋友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既給他解決了衣食困難,還通過關(guān)系將他送入了太學(xué)學(xué)習(xí)。
當(dāng)時在最高學(xué)府讀書的人,幾乎都是官二代或富二代,個個穿戴闊綽,一擲千金,趾高氣揚。唯有梁鴻衣著破舊,經(jīng)常為溫飽發(fā)愁。這樣,不免招來了那些紈袴子弟的嘲笑和欺凌。這給梁鴻的心靈又以極大的創(chuàng)傷,看透了榮華富貴的虛幻性,使他萌發(fā)了逃避塵世的念頭。
人窮志不窮,梁鴻在太學(xué)里不顧一切,抓緊時間,好學(xué)不倦,博覽群書,經(jīng)書、諸子、詩賦等無所不通,他對當(dāng)時儒學(xué)中那種皓首窮經(jīng),拘泥于一字一經(jīng)的做法不屑一顧。梁鴻不愿鉆研章句之學(xué),無異是自絕了做官的門徑。
梁鴻結(jié)束在太學(xué)的學(xué)業(yè)后,沒有找到體面的工作,他也不再愿去求父親的朋友幫忙,就在長安郊區(qū)的皇家林苑——上林苑中放豬為生。在偌大的上林苑中,只見梁鴻早出晚歸,放牧不輟。放牧之余,梁鴻夜夜在昏暗的燈光下苦讀。清貧的生活,本來就使梁鴻吃盡了苦頭。不料屋漏偏遭連夜雨,行船又逢浪頭風(fēng)。一天,梁鴻在家中邊做飯邊讀書,讀到入神處,疏忽了灶中的火種,引起了火災(zāi),當(dāng)火光熱浪使他醒悟時,他的小屋已是烈焰沖天,無法搶救了。不僅如此,大火還蔓延到了鄰家,燒壞了鄰居的部分財物。
事后,梁鴻主動來到被火災(zāi)殃及的鄰家,把自己喂養(yǎng)的那群小豬全都賠出。鄰居一看梁鴻如此忠厚老實,貪心頓起,不肯放過梁鴻,說區(qū)區(qū)十幾只小豬不足以抵償他家的損失。梁鴻說:“如今我孑然一身,沒有任何財產(chǎn)可以賠你了,我給你家干活吧?!编従哟饝?yīng)了。
梁鴻成為無償傭工以后,將鄰人家里里外外的活統(tǒng)統(tǒng)包攬,粗活細活無所不做。夙興夜寐,不懈朝夕,勤勤勉勉,絕無怨言。村里人見他舉止不似常人,便為他抱不平,紛紛責(zé)備那位鄰居貪心失禮。鄰居也為梁鴻的寬厚忍讓精神所感動,不僅不要梁鴻干活了,而且把那群小豬全部退還給他。梁鴻堅決不肯收回,說:“火因我的過失而起,已給你家造成損失,我理應(yīng)賠償,豈能收回?”
梁鴻的品德贏得了村里人的稱贊。從此,人們見面都稱他“先生”、“夫子”,由此他的名聲也漸漸傳了出去。后來,他見上林苑已無法安穩(wěn)寧靜地生活,便悄然回到了平陵老家。
梁鴻回到家鄉(xiāng)后,耕種自給,讀書養(yǎng)性,并無什么驚人之舉。但是金子總有閃光的一天,天長日久,他的學(xué)問、人品還是慢慢顯露了出來,為人們所了解。特別是他在上林苑中牧豬及失火為人作傭的一段逸事不脛而走,傳入扶風(fēng),使得很多人慕其高潔。人們見他已屆而立之年,都爭相來提親,可梁鴻豈能看中那些庸俗脂粉?他一概加以拒絕。
那時候,扶風(fēng)縣有一戶姓孟的人家,雖不是高門貴族家庭,然卻靠經(jīng)商,聚積了不少錢財,算得上是當(dāng)?shù)財?shù)一數(shù)二的富家。孟家有一女兒,粗眉大眼,身材矮小肥胖,膚色黧黑,是一個典型的丑姑娘。別看這孟家女長得不怎樣,可她心氣很高,一般人根本不在她眼中,別人不挑她,她不在意,因為她想把婚姻的主動權(quán)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倒挑起別人來了。
這期間,有幾次好機會,孟光原本可以找到夫君,可她竟然沒有看中對方。
有一次,一個落魄書生,在行路途中餓昏在荒郊野外,被好心的孟光發(fā)現(xiàn)背回家救醒,療養(yǎng)月余,漸漸康復(fù)。窮書生感激孟女的救命之恩,對其長相并不在意,有求婚之意,想做個上門女婿。孟家父母都感到非常滿意,認為是天意,巴不得女兒快點與這書生成婚。但孟光卻不同意,還把那書生數(shù)落了一頓:“你們讀書人,不缺胳膊不少腿,到處請托權(quán)門。得意時,正眼都不瞧我們;失意時卻饑餓不能自存,還癡心妄想娶媳婦呢?我如果在這時候答應(yīng)你的求婚,人家會說我趁人之難。你還是不要這樣打算吧!”書生只好答謝她的救命之恩,快快而去。這件事一傳開,鄉(xiāng)里大為震驚,都佩服孟女的俠義,不少人前往求婚。當(dāng)?shù)匾患邑斨鞯膬鹤忧蠡椋獾矫吓木芙^之后,頓生羞惱,指斥道:“我上門求婚是抬舉你,憑我的財富,找一個漂亮媳婦難道還成問題嗎?瞧瞧你那丑樣,還能找個婆家?”孟光毫不示弱,針鋒相對:“有錢就財大氣粗嗎?模樣丑是天生的,你有錢就買‘俊的,就是買不去我這‘丑的。”
縣令的小舅子聽說有這么位女子很有性格,不知是出于什么樣的心態(tài),也決定來碰碰運氣。他盡量打扮得儒雅一些,裝出斯文相,登門求親,與孟女相見,開口夸贊道:“久聞姑娘高義,實在佩服!”孟女莞爾一笑:“高義怎比高官?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哪里值得您如此稱道?”縣令的小舅子一聽,也就悻悻地走了。
孟女幾次拒婚以后,再也沒有人敢登門求親了,及至三十歲時,仍是待字閨中。父母終于失去了耐心,問她:“女兒,你到底要嫁個什么樣的夫婿?”女兒不假思索地應(yīng)聲而答,“我要嫁個像梁伯鸞一樣的賢士!” 看來這個不同一般的女人早有自己的打算與擇偶標(biāo)準,非梁鴻不嫁呀!
也是多次拒絕別家提親要求的梁鴻聽到這個消息后,深感孟光是奇女子,對她心生好感,認定那就是自己一生應(yīng)當(dāng)與之相守的夫人,馬上請人送去聘禮,決定娶孟光為妻。孟家人喜出望外,滿口答應(yīng);又唯恐梁鴻反悔,很快議定了嫁娶之期。孟家女兒知道后,當(dāng)然也高興,但并沒有像她父母那樣樂昏了頭,而是有條不紊地準備陪嫁的物品。
到了結(jié)婚那天,孟光被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渾身上下珠光寶氣,人雖長得丑,可打扮后顯得富貴。滿心歡喜的孟光未想到的是,新婚之夜后一連七天梁鴻對她不予理睬,既不與她同房,也不與她說話,整天沉默不語。孟光心里一驚:莫非夫君還是嫌自己長得丑陋?看來他也是徒有虛名、只看外表、不在乎心靈美?她很是不安,婚后第八天的早晨,她終于忍耐不住,誠懇地問梁鴻到底是何故?
梁鴻這才開口道:“我一直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位能穿麻、葛制作衣服的人,并且能與我同甘苦,能夠與我一起能過隱居生活,而現(xiàn)在你卻穿著綺縞等名貴的絲織品縫制的衣服,涂脂抹粉、梳妝打扮,一副貴夫人模樣,這哪里是我理想中的妻子呢?”
孟光聽后,不但不惱,反而欣然道:“我前些日子的穿著打扮,并不是我的初衷,我只是想驗證一下,夫君是否真是我理想中的賢士。其實妾早就備妥了勞作的服裝與用品?!闭f完之后,便將頭發(fā)卷起來,穿上麻布衣服,架起織機,動手織布。梁鴻見此,又驚又喜,連忙走過去,笑容滿面地對妻子說:“你是我梁鴻真正的妻子!”
自從梁鴻妻子換上麻布衣服,親自紡紗織布以后,夫婦互敬互愛,男耕女織,在家鄉(xiāng)度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一天晚飯后,當(dāng)梁鴻像平時一樣拿起書本時,孟光拉住了他的手,用深情的目光注視了他好久好久,弄得梁鴻疑惑不解。這時,孟光用低沉的聲音對梁鴻說:“妾早就知道夫君要遁世歸隱,避開塵世的煩惱。但為何我們至今還不走?難道夫君還要向世俗低頭,委屈自己想著去謀個一官半職嗎?”梁鴻猛然驚悟,忙說:“賢妻說得好,此處無甚可留戀的,我們即刻歸隱吧!”于是就在當(dāng)天晚上,夫妻二人忙碌了一個通宵,收拾行裝,將必須的生活用品打包裝點,第二天天剛曚昽亮,也沒有去與孟光的家人打招呼,夫妻二人背著包袱,踏著未盡的月色,悄悄地進到了霸陵(今西安市東北)山中,過起了與世隔絕的隱居生活。
一對夫妻要想過得好,就必須情趣相投,若是一人這樣想,而那人那樣想的話,就肯定要鬧別扭,即使在一起過著,也不可能很是如意。但這對夫妻簡直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他們完全明白各自的心思,過著只在乎雙方而不管他人如何評說的生活。在霸陵山深處,他們就著巖石,用枯樹枝和茅草搭起了能遮風(fēng)避雨的草棚,在山谷中開墾出了一片土地,種上了小麥等作物。白天,他們共同勞動;夜晚,梁鴻就著火邊或誦讀經(jīng)書,或賦詩作文,或彈琴自娛。孟光則或縫衣納鞋,或夫彈妻唱,抒發(fā)他們對前代高士的仰慕之情和不為利祿所染的高潔品格。夫妻二人對自西漢初年的四皓以來的高士都曾給予了高度的贊美,對他們每一個人都作了由衷的頌詞。
霸陵山山勢并不幽深、險峻,更不是無人涉足之地。梁鴻夫妻隱居于此山的生活終于被外人知道了,昔日平靜、恬然的日子再也無法保持,經(jīng)常有人慕名前往尋找他們。有人是去向梁鴻請教經(jīng)書中的疑難問題;有人是去詢問為人處世的哲理;有人則是去請梁鴻出來為官主政;還有人更是懷著好奇的心理去觀看他們的生活情況……
看來霸陵山已不是梁鴻夫妻生活隱居的世外桃源了。因此,夫妻二人決定從地處人口稠密的關(guān)中搬往人煙稀少的關(guān)東地區(qū)繼續(xù)隱居。
他們東出潼關(guān),取道京師洛陽??吹铰尻柍侵形《?、富麗的宮殿群,想到沿途所見老百姓生活的艱難,不禁對剛剛建立不久的東漢有些不滿與失望,梁鴻作了一首《五噫之歌》,諷刺統(tǒng)治者追求享樂,浪費民力,歌詞大意是:“登上高高的北邙山,噫!俯覽壯麗的帝王之都,噫!只見宮室連云遮日,噫!看不見百姓的辛勞,噫!漫漫遼遼的宮殿,噫!”
也不知為何,這首詩傳到了宮中,讓皇帝知曉了。當(dāng)時在位的是東漢王朝第三代皇帝章帝劉炟,章帝得知這首歌后,龍顏大怒,傳令當(dāng)?shù)毓賳T派人捉拿梁鴻夫妻二人。好在梁鴻夫妻有意隱藏自己的行蹤,終于沒有落入官府之手。盡管如此,梁鴻也不得不改名換姓,與孟光跋涉千里,在遠離洛陽的齊魯?shù)貐^(qū)找到了一片屬于他們的凈土,繼續(xù)過著他們理想中的生活。
齊魯并非梁鴻所希望的凈土。過了幾年,他們隱居的行蹤又被世人發(fā)現(xiàn),并最終傳到了朝廷。由于時光的推移,雖沖淡了章帝的雷霆之怒,但章帝并沒有完全忘記這個曾經(jīng)不與自己合作,卻還攻擊朝政的逸民,他向地方官吏傳下圣旨,表示只要梁鴻愿意到朝中任職,以往的言行均不予追究。梁鴻深知一首《五噫之歌》給章帝的陰影始終不會抹去,即使自己能得到皇帝的垂青,至多也不過是拿自己來為封建統(tǒng)治者裝點門面,欺騙世人而已,自己的志愿是萬萬不可能實現(xiàn)的了。因此,當(dāng)征召他入京的官吏正在尋找他時,他已偕妻離開了齊魯。
梁鴻夫妻二人不為朝廷的高官厚祿所誘。當(dāng)他們抒發(fā)了自己壯志難酬的苦悶心情之后,為了避免因不應(yīng)皇帝之命而帶來的麻煩,從齊魯?shù)貐^(qū)南下到了吳地(今江蘇無錫境內(nèi)),象當(dāng)時許多勞動者一樣,成了依附于世家豪族的徒附。梁鴻一家住在當(dāng)?shù)卮笞甯薏艺睦认滦∥葜校繛槿唆┟走^活。皋伯通開始倒未留意這個舂米人是何等人物。
一天,他偶然看見梁鴻妻子孟光給梁鴻送飯,只見妻子恭恭敬敬地走到丈夫面前,低頭不敢仰視,把裝飯的盤子高舉齊眉,請丈夫進食。皋伯通大吃一驚,心想:一個雇工能讓他的妻子如此守禮,那此人一定是個隱逸的高人。他立即把梁鴻全家請進他的家宅中居住,并供給他們衣食。
梁鴻已上了年紀,干體力活漸漸力不從心了,皋伯通熱情款待他一家,又非常知趣,沒盤根問底,梁鴻也就安心在皋家住下了。他晚年利用這段衣食不愁的寶貴時光,潛心著述,成書十余篇。他在寫作過程中,為自己定下了兩條原則:一是不是前代高士的著作不作評定注釋;二是不涉及抒發(fā)自己志向的內(nèi)容不寫成文字。因此,他的十余篇作品,均是發(fā)前人所未發(fā)的獨具匠心之作。
也就在他致力于寫作的過程中,不幸的事情發(fā)生了。由于長期顛沛流離的生活,繁重的勞動,使他積勞成疾,臥病在床。臨終前,梁鴻對皋伯通說:“我聽說前代的高士都是不擇生死之地,是隨遇而安葬。我死之后,請您千萬不要讓我的孩子把我弄回故鄉(xiāng)去安葬。我既然死在吳地,就把我埋在吳地吧!”
梁鴻死后,皋伯通等人將其安葬在春秋戰(zhàn)國四大刺客之一的要離冢旁,并說:“要離斷臂刺慶忌,是一個壯烈之士;梁鴻終身不出仕,是一個清高之士。就讓他們二人長相依傍吧!”
安葬完梁鴻,孟光帶著孩子北上,回扶風(fēng)老家,后不知所終。
讀梁鴻與孟光夫妻的故事,總有一種敬佩與感動之情涌入心底。人活在世上,到底應(yīng)過怎樣的生活?什么是自己最需要的?拼命在官場上掙扎、努力向著一個職位爬行,就一定過得幸福?事實證明并非如此。這一對夫妻,由于志向相同,雖過著隱居的艱苦生活,可他們的幸福是無人能比的。梁鴻,作為一個男人,一個曾經(jīng)的讀書人,他的高潔自是令人欽佩,但我更要贊美孟光這位女人,若不是她的始終不渝的相隨,全身心地支持丈夫的選擇,梁鴻又怎么可能成為這樣的高士?除非他不結(jié)婚,一直過著光棍生活。
現(xiàn)代社會中,我們經(jīng)??吹竭@樣的現(xiàn)象:夫妻結(jié)婚后,男人想做點事,或埋頭讀書作學(xué)問,不那么積極爭官掙錢,可遇到一個俗氣的妻子,她豈可容你端坐于家?你就等著她一天到晚地嘮叨、甚至是臭罵吧!那樣的日子會讓你苦不堪言,你還想著讓她與你一起去隱居?還想著與她“舉案齊眉”?做夢吧!所以夫妻之間,要過得幸福如意,不在彼此長相如何,不在地位高低,不在官職大小,唯在雙方是否對脾氣,心心相印、志同道合,這可不是一句簡單的話語。若不如此,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