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殘花落更開,小檐日日燕飛來?!豹q記得,那年春盡,清歌嘆未央,一揮間,繁華落盡,空留一襲余香。
我人生中有許多花,但在這花海中,于我,最重要的是桃花,是傾城的桃花。
里灣的桃花雖無千里,但那紅色桃花斗艷之景,著實是令人驚嘆,好個“春路雨添花,花動一山春色”。
里灣沒有巍峨的高山,也沒有茵茵的草原,更沒有不息的長江。但,有她們——那一朵朵姹紫嫣紅的桃花。
自古以來,有不少吟詠桃花的詩句,白居易一闕《大林寺桃花》,花傾京城,當真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桃花是美的。她沒有荷花“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的調(diào)皮,也沒有菊花“寧可枝頭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風中”的寒氣,更無梅花“梅落繁枝千萬片”的傲氣。桃花有的,是“南國有佳人,容華若桃李”的美。這美,無花可比。
桃花是柔的。她沒有荷花“惟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的耿直,也沒有菊花“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的高傲,更沒有梅花“朔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的孤苦。桃花有的,是“桃花一簇開無主,可愛深紅愛淺紅”的柔。這柔,無花可比。
桃花是嬌的。她沒有荷花“花入金盆葉作塵”的獨秀,也沒有菊花“此花開盡更無花”的決絕,更沒有梅花“有梅無雪不精神”的決斷。桃花有的,是“雙飛燕子幾時回?夾岸桃花蘸水開”的嬌。這嬌,無花可比。
人常道,這桃花的美艷不過剎那,這般的做作,有什么可喜歡的。這話不錯,但桃花如同一個薄命佳人,在這繁花之中,花開一瞬,名滿京城,這正是讓我喜歡的。在這百花斗艷的世界中,她不屑于明爭暗斗。她只想帶來剎那驚艷,哪怕只是一瞬,也要做最耀眼的。
我愛的,并不只是桃花那靚麗的外表,更愛她純凈無邪的內(nèi)心。她,是我生活中的良師益友。
三月陽春,清歌未央。
我手中持一把二十四骨傘,行走于山水之間,醉情于這“桃花嫣然出籬笑,似開未開最有情”的嬌艷的桃花,醉情于這“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的哀婉的桃花,醉情于這“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寄托無數(shù)女子哀思的桃花……
我不愛荷,也不愛菊,亦不愛梅花,唯愛她——花開一瞬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