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倫
酒氣吹寒氣。你用鼻尖
攪動湖面的月影
九點鐘縮小
秒針枝葉般墜落
長椅上,來試探腿骨的比熱
你遞過來,一個拐角
和一種尺寸。彎腰時
吐露一幀經(jīng)年的插畫
比空氣的干渴,更引人入勝
更想伸手,去摘下路燈上的橘子叫甘甜溢出
把黑鐵塊浮回頭頂
再去摘,一顆隕石
到唇膏里淬煉致幻的鐵軌
我們,就這樣滑下去,滑向
一九九三和掉漆的湖面
貝齒剛游回來
那月亮,就纏住了我
仿佛蛇,咬到自己的尾巴
而昨夜如你簡短的陰毛
還沒有人起身去發(fā)明電燈
行房也匆匆,行色匆匆
小透明,六點
別穿上琴箱離去
又走向法蘭克福廣場
在墻上留一個掛鉤
我就能小心地把這房間提起
為什么急于穿回
那些過時的花樣
別走近,水族館
移居至此的水母先生正在造冰
我的墻上,垂掛著丙烯的海洋
那是郵票,也是信紙
寄出水面追趕的腳步
比早餐的刀更快
要想起來嗎,昨夜里
你摸到的雙眼
也許正是我的傷口……
站臺,在霧中停泊。那街道
也不必恭敬如一根琴弦
現(xiàn)在,我希望四下無人
希望你雙眼有神
可人群中,臉和嘴漸次亮起
你反鎖了自己,從身上
抽出一根枕木。再等會兒吧
等飛蛾撲滅里約熱內(nèi)盧火災(zāi)
早上,敲響我?guī)T的
猜猜是哪個回旋的托馬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