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遼寧）扈 哲

1

在鳳凰山，低姿態(tài)的不僅僅是

螻蟻，還有過往的云煙

仰慕者，征服者，歸隱者

仿佛成了歸鄉(xiāng)的親兄弟

或三五成群，或熙熙攘攘

一步一步，把眼前的高度

變成身后的低處

游人就這樣洗心革面、脫胎換骨

成為鳳凰山的一部分

從大石棚，到攢云峰

借一點風(fēng)就能摘下大片的云

披在身上，就像大雪覆蓋著麥田

燕子還未赴約，莊稼就開始拔節(jié)

從老牛背，到百步緊

每走一步，心就淪陷一回

像播撒一粒粒種子，埋得夠深

溝壑里開出的花，才夠盛大

登上神馬峰，耳邊呼嘯的風(fēng)

幫我卸下，背了四十年的重負

在鳳凰山，你可以低成一株苔蘚

更可以，如嬰兒般號啕大哭

2

從山腳，到山頂

除了壯美，還是壯美

風(fēng)和鳥的翅膀

一個收攏著草木的香氣，一個

把香氣撒向，你和我這樣的人

卸下空虛，奉上身體和靈魂

舉行一個不需要儀式的儀式

鳳凰山，以寬大為懷

一旦爬上高聳的山峰

昨天還在隨波逐流的你和我

今天竟然可以像巨人那樣思考

生命，有了新的陡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