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霜
從哪里知道這個詞?
它玻璃般锃亮, 像一只可供乞討
或供奉的瓷碗, 里面盛滿聲音。
——何止是聲音,
更多的是綿密而傷感的音樂在回蕩。
而我只知道這樣的詞:
如果把它發(fā)出的聲響用于招魂,
那些悲傷的、 透明的魂魄,
會不會沿著生前的道路尋覓而來?
用它們迷惘的雙眼注視人世,
——那個它們曾經住過的空間,
注滿了新生的音樂旋律,
它們只與明亮的玻璃一毫之隔。
我們活在這邊, 它們在那邊。
凝望著彼此的生活, 柔軟而著迷。
在凋萎的冬季, 我眼見一場醞釀中的雪
消融于黑暗升起的溫度
一只白鷺掠過, 結冰的湖水裂開
猶如那個女人掀開了她藕色的旗袍
月亮比深淵更加蒼白
我看到紙上的雪卻如二十年前一樣
黃昏時應該有一場真正的雪下在發(fā)際線之下
眼前似霧似霾
眾事物有些分不清層次, 分明有另外的硬傷
從內部析出
我離最近的雪隔著雪峰
我要上山去摘取犯錯的牡丹開在三月的花蕊
它們集合在紅色的宮柳周圍
像一場守不住球門的比賽
讓一場風無孔不入地吹走堆積經年的雪
更多的雪在遠方。 包括臘梅孕育著血色黃昏
我見到被陽光催開的櫻花
鳥兒像踩雪一樣跳在十字枝頭
它們啃食著雪花一樣的花芯, 比時間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