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鏡頭從高空俯瞰下來，伴隨著凝重的旋律，在以下鏡頭中疊現(xiàn)演職員表。

林立的高樓，似一片片鋼筋水泥叢林。

高樓間一條條縱橫交錯的街道，似蜿蜒的蚯蚓。

鏡頭推近，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流。

人行道上擁擠的人流。

“冰糖葫蘆——”守著小攤的小販，拼命地吆喝著，汗流浹背也顧不上擦一把。

公共汽車里擁擠的乘客。

公共汽車一到站，乘客從車里涌出，行色匆匆各自向目的地奔去。

人才招聘市場里人頭攢動，一張張緊張焦慮的面孔。

音樂止。推出片名：《辦公室疑云》。

1.辦公室 日

李竟坐在辦公桌前，在電腦上寫著什么。桌上電話鈴響，李竟對面的張能拿起話筒：“喂……明天一早就交呵？好的?！?/p>

李竟敲著鍵盤，注意力卻在張能的電話上。

張能放下話筒，對李竟說：“策劃處來電話，頭兒要我們明早就交規(guī)劃?！?/p>

李竟停止操作，望著張能：“明早就交呵，也太急了點。”

張能：“也用不著太費神，就把自己的一些初步想法寫出來就行了。我都已完稿了?！?/p>

李竟：“是嗎？你真快?！?/p>

張能：“你還沒完稿？”

李竟輕松地：“我的也馬上就完了，就差個結(jié)尾，幾分鐘的事。”

張能抬腕看表：“喲，都六點鐘了?！闭f著拿起桌上的包，對李竟，“我先走了。”

李竟：“你走吧，我也馬上就走?！?/p>

張能離去。

李竟望著電腦沉思著。桌上的電話鈴響，李竟拿起話筒：“喂?！?/p>

電話里的聲音：“你還在忙呵，都六點鐘了，給你介紹女朋友的時間是六點半呵?！?/p>

李竟一拍腦門：“喲，我都忘了?！鳖D了一下，李竟以商量的口吻：“求你，老哥，改在明天好嗎？我現(xiàn)在在擬一份至關(guān)重要的規(guī)劃，剛才策劃處來電話，這份規(guī)劃明天一早就得交，我今晚還得開夜車，得加班加點。”

2.停車場 日

劉強已停好車，一邊鎖車門一邊口氣不滿地打著電話：“你這人咋這樣？給你介紹女朋友的事不是前天就約好的嗎？”

3.辦公室 日

李竟求饒地：“今天下午策劃處才通知我和張能各自擬一個本部門的三年工作規(guī)劃。我尋思擬這個工作規(guī)劃一方面是工作需要；另一方面也是上面考察我和張能，決定我和他誰升遷的機會呵。前天不知道今天會有這碼事呵。”

4.停車場 日

劉強一邊往外走，一邊打著電話，口氣平穩(wěn)下來：“這事的確很重要，但是你應(yīng)該早一點通知我呵，人家姑娘這會兒說不定都已在來的路上了。”劉強說著說著，火氣又上來了，“你也太不尊重人了。這么好的姑娘你就這樣錯過吧，明天她不可能再來了！”

5.辦公室 日

李竟歉意地：“這樣做的確不好，也讓你和小娜為難?！毕肓讼耄淖冎饕?，“這樣吧，我馬上就來，大不了晚上熬個通宵?！?/p>

電話里傳出劉強的聲音：“這樣處理就好了嘛。”

李竟關(guān)了電腦，拿著包出門。

6.大街上 日

李竟匆匆走著，手機響了。

李竟接電話：“喂？”

電話里傳來劉強的聲音：“還有點時間，你快去發(fā)廊吹個好的發(fā)型再來。小娜打電話來，她們有事，可能要遲到半小時?！?/p>

李竟笑：“你嫌哥的發(fā)型不好看呵?！?/p>

電話里劉強的聲音：“我嫌你沒關(guān)系，我怕人家姑娘看不慣你那‘馬桶蓋’?！?/p>

李竟：“好的，好的，遵命?！?/p>

李竟放下手機，四下打量著，自言自語：“這里哪兒有發(fā)廊呵？”他繼續(xù)走著，焦急地四下打量，眼前出現(xiàn)一家掛著“笑笑美發(fā)室”牌匾的店面。

李竟望著“笑笑美發(fā)室”高興地笑了。

兩個路人從李竟身邊走過，一人正說著：“要小心一點，謹防火災(zāi)?！?/p>

李竟一愣，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停下腳步，想了一下，掉頭就跑。

7.電梯門口 日

李竟出了電梯，一邊摸鑰匙，一邊匆匆向辦公室走去。

8.辦公室 日

辦公室已有些昏暗，李竟推開門走進來。

李竟走到門后，拉下辦公室的電源閘。

9.黃山名門食府前 傍晚

劉強站在門前，焦急地四下眺望著。

街上車流、人流穿梭。

劉強拿出手機看時間。

手機上的時間：六點四十五分。

劉強撥打手機，手機里傳出：“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p>

劉強氣惱地：“怎么還是關(guān)機？”

劉強背上被人拍了一下。

劉強嚇了一跳，轉(zhuǎn)過身，李竟正氣喘吁吁地站在他背后。

劉強又喜又氣：“吹個發(fā)型要這么長時間嗎？打你手機又關(guān)機?！?/p>

李竟：“手機沒電了?！?/p>

劉強皺著眉看著李竟的頭：“你沒去吹發(fā)型呵。”

李竟：“我正要走進美發(fā)室，突然想起辦公室電源閘刀沒關(guān)。前幾天單位一間辦公室里的電線突然燒起來了，好在正是上班時間，沒引起火災(zāi)。后勤部門檢查了單位所有的電線，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線路老化現(xiàn)象較為嚴重，于是規(guī)定在更換電線之前，各辦公室人員在離開辦公室前，一定要切斷電源，所以我又趕回辦公室關(guān)電。這一來二去的，就沒有吹頭發(fā)的時間了?！?/p>

劉強：“算了，算了，進去吧，菜我都點好了，人家姑娘已在來的路上了?！?/p>

劉強拉著李竟走進黃山名門食府。

10.大街上 傍晚

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車流。

一輛橘紅色的QQ車在黑色的車流中顯得格外耀眼。

車內(nèi)，一頭短發(fā)，神情有些俏皮的珍珍正目視前方，專注地駕著車。小娜坐在副駕駛座上，正對著一面小圓鏡抹著唇膏。

小娜收起鏡子，望了珍珍一眼：“我跟你說呵，一會到了黃山名門食府，你不能像你說的把我放下你就走，你必須和我一起進去，跟那男孩子見見面，人家都已在那里等著了，你不去，我怎么交差？”

珍珍噘噘嘴：“就你多事，我早就跟你講過了，我討厭這種戀愛方式。”

紅燈亮，珍珍剎住車。小娜不滿地望著珍珍：“李竟這樣好的條件，只有你這種不諳世故的人不動心?！?/p>

珍珍笑著望了小娜一眼，故意慢條斯理，拿腔拿調(diào)地：“是呵，條件夠好的，碩士學(xué)位，就職于炙手可熱的國有大型企業(yè)，剛剛調(diào)到一個剛組建的重要處室，現(xiàn)在這處室領(lǐng)導(dǎo)很可能就在他們剛調(diào)來的兩個人中產(chǎn)生?！?/p>

小娜輕輕地給了珍珍一拳。

綠燈亮了，車流又動起來。

珍珍又繼續(xù)駕車前進。

11.飯店包房內(nèi) 傍晚

劉強抿了一口茶，然后望著李竟：“你怎么心事重重的？還在想你那份規(guī)劃？那規(guī)劃真的就那樣重要？可以影響到你的升遷？”

李竟望著劉強，心情沉重地：“現(xiàn)在看來，擬這個規(guī)劃不僅僅是決定誰升遷的問題，還決定著保飯碗的問題?！?/p>

劉強一驚：“有這么嚴重嗎？”

李竟：“我們公司不是馬上要搞機構(gòu)改革，精簡一部分人員嗎？按計劃我們處室就是兩個人編制，所以不存在被精簡的危險。但剛才我回辦公室關(guān)電源，遇到人事部門的小馬，他給我透露了一個小道消息，我們辦公室很有可能會來一個北大畢業(yè)的博士，那就意味著我和張能有一個人可能會失去這份工作。”

12.飯店大堂 傍晚

珍珍與小娜走進大堂。

小娜拿出手機給劉強打電話。

13.飯店包房內(nèi) 傍晚

劉強放下手機，笑著對李竟：“她們來了?！?/p>

李竟有些緊張地松松領(lǐng)帶。

小娜與珍珍走進包房。

劉強與李竟起身。劉強給珍珍和李竟作介紹。

14.街道 日

清晨的街景。

15.電梯里 日

電梯指示燈顯示電梯已到了11樓。

電梯門開了，李竟與幾個同事從電梯里走出。

16.辦公室 日

門開著，李竟走進來，將包放在桌上，在桌前坐下。

李竟望著電腦顯示屏，電腦顯示屏上的指示燈亮著。

李竟扭頭看門后，電源閘刀被打開了。

“早呵?！崩罹孤劼曓D(zhuǎn)過頭，張能夾著公文包走了進來。

張能在辦公桌前坐下，打開抽屜，從里面取出一份稿紙，問李竟：“你交‘作業(yè)’了嗎?”

李竟：“還沒有?！闭f著從包里取出稿紙，一邊翻動著手中的稿紙，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昨天我走后，你又來辦公室了？”

張能：“沒有呵，怎么啦？”

李竟：“沒什么，隨便問問。我還以為你又來辦公室加班了呢?！?/p>

張能：“加班？加什么班？”

李竟揚了揚手中的稿紙：“為這份規(guī)劃加班呵?！?/p>

張能笑：“我不是說過嗎，昨天下班前我規(guī)劃就已擬好了。昨天下班后我就去吃同學(xué)的喜酒，然后鬧洞房，快天亮了，才回寢室瞇了一會，這會兒都還想睡呢。”說著伸伸懶腰。

李竟：“是嗎？”下意識地又看了看門后的閘刀。

傳來敲門聲，張能：“請進。”

小蘇走進來：“規(guī)劃都擬好了嗎，你們？”

張能：“擬好了?！?/p>

張能、李竟將稿子遞給小蘇，小蘇接過稿子轉(zhuǎn)身欲走。

李竟又急忙喊住小蘇：“哎，小蘇，等等?！?/p>

小蘇回過頭：“怎么啦？”

李竟從小蘇手里拿過稿子：“我再看看?！?/p>

李竟翻閱著稿子，又將稿子遞回給小蘇：“謝謝?！?/p>

小蘇接過稿子剛出去，劉強走了進來。

李竟意外地：“你怎么來了？”

劉強和張能打過招呼，然后望著李竟：“不歡迎我？”

李竟給劉強泡茶：“我是奇怪，你怎么早上有空過來?！?/p>

劉強接過茶在沙發(fā)上坐下：“怎么沒空，我休假還沒結(jié)束呢。小娜要我去給她交保險費，保險公司不就在你們單位旁嗎，交了保險費我就來你這兒了?！?/p>

桌上電話鈴響，李竟拿起話筒：“喂……好的?！彼畔略捦?，對張能，“是策劃處小蘇，她讓你去策劃處一趟?！?/p>

張能：“什么事呵?！睂?，“你坐，我出去一趟?！遍_門出去。

見張能離去，李竟在劉強對面坐下，道：“這人可有些名堂，昨天我最后離開辦公室，我已將電源閘刀關(guān)了的，今早我又最先來辦公室，電源閘刀卻被打開了，這證明他昨晚肯定來過辦公室。他沒有電腦，昨晚肯定是來辦公室加工今天要交的那份規(guī)劃，可他卻說昨晚沒來過辦公室，還再三強調(diào)他昨天下班前就已將規(guī)劃擬好了?！?/p>

劉強：“你們處室可能還要進人的事他知道嗎？”

李竟：“不清楚他知不知道這事?！?/p>

劉強：“探探他的口氣?！?/p>

李竟嘆息一聲：“沒用。他就是知道了，也一定會把消息藏著?！?/p>

劉強想了想：“有道理。”

李竟感慨地：“人呵，活著真累。父母臉朝黃土背朝天，含辛茹苦地供我念完碩士，本想現(xiàn)在有了一份高薪水的好工作，可以好好孝敬父母，可以回報為了我放棄了學(xué)業(yè)的兩位姐姐，誰想現(xiàn)在這份工作又變得不踏實起來?！?/p>

門開了，張能走進來，一邊說道：“我還以為我的那份規(guī)劃有什么問題呢，原來策劃處電腦出了點故障，讓我?guī)椭鉀Q一下。”

劉強：“你對電腦還內(nèi)行？”

張能在辦公桌前坐下：“嗨，也談不上內(nèi)行，平時愛瞎琢磨罷了?！?/p>

辦公室門被敲響，劉強：“請進?！?/p>

門開了，王文走進來。張能起身，指著王文對劉強和李竟道：“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同學(xué)王文?！?/p>

王文友好地向劉強：“你好?！?/p>

劉強起身與王文握手：“你好，我叫劉強，和你一樣是這里的客人?！?/p>

王文向李竟伸出手：“你好?！?/p>

李竟起身與王文握手：“你好，我是李竟，與張能是同事?！?/p>

張能望著大家：“都坐呀?！?/p>

王文：“我還上班呢，就不坐了?！?/p>

王文朝張能伸出手：“拿來?！?/p>

張能笑著：“什么呀？”

王文笑著：“別啰嗦了，我知道你會給我?guī)У睫k公室來?！?/p>

張能從衣袋里取出一個手機放在王文手里：“算你聰明?！?/p>

王文看著手機：“有電話嗎？”

張能：“有，一個小妞的。”

王文收起手機，拍了一下張能的頭：“去你的?！?/p>

劉強說：“張能，你們倆這是干嗎呀？我們都看不明白了?！?/p>

王文：“昨天我們同學(xué)結(jié)婚，我們一起吃了喜酒后就去鬧洞房，快天亮了我倆才離開，我沒回家，去他那兒睡了，今早走的時候把手機忘在他那兒了?！?/p>

劉強與李竟快速地對視了一眼。

王文朝劉強與李竟揮揮手：“我走了?！?/p>

張能送王文走出辦公室。

李竟望著劉強：“這不對呀?！庇檬种钢T后的電源閘刀，“我……”

張能推門進來。

劉強手機響，他接電話：“喂，哦，我剛到，還沒來得及和他說這事?！闭f著轉(zhuǎn)過頭望著李竟，“小娜讓我問你昨天對珍珍印象如何，人家本來是不愿來見你的，被小娜生拉活扯來見你，沒想到一見你，就對你大為欣賞?！?/p>

李竟不好意思地笑著：“這女孩不錯，可以接觸?！?/p>

張能：“喲，有女朋友了？”

17.一酒吧 夜

兩個漂亮咖啡杯里，有湯匙在攪拌著。鏡頭拉開，李竟與珍珍各自攪動著杯里的咖啡。

李竟望著珍珍說：“你對花草興趣這么濃呵？”

珍珍得意地說：“哪天請你去我家看看我種的那些花，你一定會佩服我的園藝水平。”

李竟：“我們辦公室也有幾缽花草，是原來這個辦公室的人留下的，生長得不太好?！?/p>

珍珍：“明天我去你們辦公室看看，好嗎？我保證會幫你把那幾缽花侍弄得蓬蓬勃勃?！?/p>

李竟高興地說：“好啊。”

18.辦公樓走廊 日

李竟與珍珍走來。珍珍：“真靜呵?！?/p>

李竟：“星期六嘛，當然靜了。不像你們報社，周末都有人上班?！?/p>

19.辦公室 日

窗臺上幾缽花。

珍珍一缽缽花看過來，然后道：“你們這些花養(yǎng)料不足。我給你點花肥吧。不過，你們這些花首先得松土，否則難以接受花肥的養(yǎng)料?！?/p>

李竟：“松土簡單，用什么東西把土撬撬就行了。”

珍珍在椅子上坐下：“最好的松土方法是什么，你知道嗎？”

李竟：“是什么？”

珍珍調(diào)皮地彎起食指，顫動著。

李竟：“什么呀？”

珍珍：“蚯蚓呀，把蚯蚓放進土里，是最好的松土方法?！?/p>

李竟：“到哪兒去弄蚯蚓呀?！?/p>

珍珍：“郊外呀。下個周末我們就去郊外的野地里找點蚯蚓，好嗎？”

李竟高興地說：“明天就去吧，為什么要等到下周?！?/p>

珍珍：“明天不行，明天我要值班?！?/p>

20.辦公室 日

清晨，李竟和張能同時推門走進來。

李竟驚訝地望著辦公桌旁的窗臺，幾個花缽里的土被翻過，窗臺上灑落了一些泥巴。

張能也發(fā)現(xiàn)了窗臺上的情形，他一邊走向辦公桌，一邊對身后的李竟：“你把花缽里的土翻過了？”

李竟：“我？沒有呵。我還以為是你翻的土呢?！?/p>

張能：“我也沒有呵?！?/p>

李竟走近花缽，看著花缽里被翻過的土，然后又疑惑地望著張能。

李竟忽然想起什么，拿起電話剛按下幾個鍵，想了想，又停住了，自言自語地：“她，不可能呵?！?/p>

張能：“你說誰？”

李竟在椅子上坐下：“前天我女朋友來我們辦公室，說過花缽需要松土的事?！?/p>

張能：“那肯定是你女朋友來給花缽松的土?！?/p>

李竟搖搖頭：“不可能。她又沒有我們辦公室的鑰匙?！?/p>

李竟想了想，拿起手機撥號。

21.報社辦公室 日

桌上手機響，珍珍從外面走進辦公室，拿起桌上的手機：“喂？”

電話里李竟的聲音：“今早一來上班，我就發(fā)現(xiàn)我們辦公室花缽里的土被松過了，但我和張能都沒動過它……”

22.辦公室 日

李竟舉著手機與珍珍通話：“真的是你松的土？”

一旁的張能笑：“我說嘛。”

李竟放下手機，對張能：“我差點忘記了，昨天有一陣我鑰匙在她那兒。”

張能：“我去收發(fā)室取報紙?！闭f著走出辦公室。

李竟望著門口，估計著張能已進了電梯，重又拿起手機撥號。

23.報社辦公室 日

桌上手機又響，珍珍拿起手機，小娜走過來，拍了一下珍珍的肩膀，笑道：“是那小子來的吧？”

珍珍笑著不語，去接聽電話：“又有何貴干？”

24.辦公室 日

李竟拿著手機，壓低聲音：“你究竟怎么回事呵，我的鑰匙一直在我身上，你怎么進的我們辦公室？”

25.報社辦公室 日

珍珍拿著手機：“我有鑰匙呵，萬能鑰匙?！?/p>

主任走進辦公室：“開會了，開會了。”

珍珍看了主任一眼，小聲對電話說：“要開會了，我不和你說了，中午一起吃飯吧?！?/p>

26.辦公室 日

李竟拿著的手機里傳出盲音，他收起手機。

27.報社門口 日

李竟站在報社門口，無聊地望著大街上過往的車輛。

珍珍貓著腰，悄悄地出現(xiàn)在李竟身后，用手猛一拍李竟。

李竟轉(zhuǎn)過身，在珍珍頭上敲了一下：“說吧，吃什么？”

28.飲食店 日

李竟點完菜，將菜單遞給服務(wù)員，然后望著珍珍：“說吧，你是怎么進入我們辦公室的？”

珍珍笑起來：“你這人怎么這么好騙呵，我又沒有你們辦公室鑰匙，我怎么能進入你們辦公室呵，你當我真有萬能鑰匙呵，那我不成江洋大盜了？”珍珍說到最后，聲音不由提高了，惹得鄰桌轉(zhuǎn)過頭來。

李竟責(zé)怪地：“小聲點?！?/p>

珍珍吐了一下舌頭，小聲道：“我媽要我做淑女，可我就做不來?！?/p>

李竟：“這就奇怪了?！?/p>

珍珍滿不在乎地：“有啥好奇怪的？”

李竟：“你看呵，前段時間，對了，就是我跟你見面的那天下午，我最后離開的辦公室，臨走前，我將辦公室的電源閘刀拉下了。第二天我又是第一個進辦公室的，電源閘刀卻被打開了，我還以為那天我離開后，張能又去過辦公室，可他說他根本沒去過，我還以為他撒謊，可他朋友接著來了辦公室，證明了那天下午我離開后，他的確沒到過辦公室。還有就是今天這事，他沒有給花缽松土，我也沒有，你自然也沒有，那花缽里的土怎么就被松了呢？而且泥土還掉了許多在窗臺上?！?/p>

服務(wù)員端上了菜和飯。

珍珍拿起碗：“吃飯吧，我都餓了。”

李竟搖搖頭，拿起碗：“不可思議?！?/p>

珍珍吃了一口飯，道：“這有什么不可思議的，興許別人有你們辦公室的鑰匙，開門進去了吧?！?/p>

李竟：“不可能。首先不可能有人閑得無聊了，大星期天不在家好好呆著，跑到我們辦公室去給花缽松土。其次，自從我和張能在這間辦公室辦公后，我們就將原來的鎖換掉了，新鑰匙四把，我和張能一人一把，還有兩把躺在辦公室文件柜的抽屜里，除了我和張能不會有人能進入我們辦公室?！?/p>

珍珍夾起一塊魚，放進李竟的嘴里：“又不是你們辦公室被盜了，你們一點損失都沒有，在這事上糾結(jié)干嗎？吃飯?！?/p>

29.李竟寢室 夜

傳來敲門聲，李竟拉開門。

李父站在門口。

李竟驚喜地：“爸。”

李竟把父親讓進屋：“爸，你怎么突然來了，事先也不通知一聲?！?/p>

李父打量著李竟的屋子：“嗯，比我上一次來看著整潔，不錯?！?/p>

李父在沙發(fā)上坐下，李竟將茶水遞到父親手里，挨著父親坐下，“爸，不會是家里有什么事吧，你突然來？”

李父拍拍李竟的肩頭：“兒子，好好干呵，也給你老爸、老媽長長臉?！?/p>

李竟笑起來：“怎么啦，爸？你不會是為了說這句話，專程跑來囑咐我的吧？”

李父：“今天小強結(jié)婚，他派了幾部車子去村里把他爹媽和我們這些村鄰接來吃喜酒。哎喲，那個婚禮的場面呀，真氣派！聽說小強新近提了個什么處長，他爸那個得意勁呀！酒席上，你大伯當著那么多鄉(xiāng)鄰問我，‘人家小強都當上處長了，你家小竟呢？’我臉一紅，仗著酒勁就夸起?？冢壹倚【挂部焯岚瘟?，到時候請你們喝酒?！?/p>

李竟：“爸，你怎么能這樣說呢？我要提拔不了怎么辦？”

李父：“所以嘛，兒子你要努力呀！”

李竟望著父親不語。李父喝了一口茶，道：“我今天來，還有一個事兒，發(fā)子他媽病了，啥子病我說不清，反正要做手術(shù)，發(fā)子為給他媽治病把家里僅有的一點儲蓄都用光了……”

李竟打斷李父的話：“你是要我資助他一下，是嗎？”

李父點點頭：“是的。想當初，你讀書那兩年，他沒少幫襯咱家?！?/p>

李竟：“我明天取兩千，你帶回去吧。”

李父：“兒子，你出息后，沒少幫襯村里人，你是好樣的，村里人都這樣說?！?/p>

李竟：“人要知恩圖報呵！當初我讀書時，村里人也幫了咱家不少呵。”

30.城市 夜

城市的夜景。

31.李竟寢室 夜

床上，李父已打著均勻的鼾聲入睡。

窗前的李竟回過頭，久久地望著床上熟睡的父親。

父親飽經(jīng)滄桑的蒼老面容。

李父的畫外音：“兒子你要努力呀！”李竟雙眸蒙上了一層亮晶晶的淚。

李竟的心聲：“爸，為了你和媽多年的辛苦，我不僅要保住這份工作，還要努力升職！”

32.辦公室走廊 日

一個收廢書報的人把頭探進一間辦公室問：“有舊書報嗎?”

“沒有。”辦公室內(nèi)的人答。

收廢書報的人走向另一間辦公室,將頭探進去：“有廢書報嗎?”

33.辦公室 日

李竟與張能同時抬頭朝門口看去。張能看看桌上一大堆報紙，然后對收廢書報的人說：“你過兩天來吧，我們還要將報紙整理一下?！?/p>

李竟：“是需要整理一下，里面有的報紙需要保存，現(xiàn)在就整理吧?！被仡^對門口還站著的收廢書報的人說：“你明天來吧?！?/p>

張能起身整理報紙：“以后需要保留的報紙就放到報夾上，不需要的就放到一邊，好處理?！?/p>

傳來敲門聲，李竟：“請進?！?/p>

小蘇走進來，望著張能：“董事長看了你擬的規(guī)劃，要見你。”說著遞過一張紙條，“這是他家的地址?！?/p>

張能有些抑制不住興奮，接過紙條：“什么時候去?”

小蘇：“現(xiàn)在?！?/p>

張能望著手里的紙條奇怪地：“怎么去他家里?”

李竟注意地望著小蘇。

小蘇一邊往外走,一邊道：“頭兒上星期骨折了，來不了辦公室，暫時在家里辦公?！?/p>

張能對李竟：“我去去就來。”收起公文包出門。

李竟望著門在張能身后關(guān)上。

李竟將手中的報紙扔到桌上，全身無力地坐下。.

李竟愣愣的表情。

桌上一堆亂七八糟的報紙。

34.李竟寢室 夜

珍珍推開窗戶：“夏天來了，應(yīng)該把窗戶打開。我們哪天去買兩缽綠色植物吧，既美化居室，看書累了，又可緩解眼疲勞?！?/p>

李竟沒有反應(yīng)。

珍珍回頭，推了一把站在身后的李竟：“你在想什么呢？我跟你說話呢?！?/p>

李竟：“你說，我和張能的兩份規(guī)劃交上去，頭兒卻只找了張能去談話，這是不是頭兒肯定了張能的規(guī)劃，否定了我的？”

珍珍：“你還在想這事呀？”

李竟：“我能不想嗎?如果真是這樣，我還有希望嗎？”

珍珍：“你說提拔的希望？”

李竟不語，又突然想起什么：“你說，我可不可以趁頭兒骨折，去他家看望一下他，順便就送禮了?！?/p>

珍珍笑起來：“你得了吧，小心你的‘炸藥包’把你自己炸了?！?/p>

李竟不好意思地苦笑：“這樣是不好，都說我們頭兒很清廉，很正直?！?/p>

珍珍：“是呵，要不你這個一點背景沒有的人怎么可能抽調(diào)到這個人人都向往的處室來?”停頓一下，又道，“這處長的職位對你就那么重要嗎？”

李竟：“上了這個平臺，我就可以更充分地施展自己的才干呵。如果能從這個平臺再往上走，我就可以好好干一番事業(yè)了呀。讀了這么多年書，不就是為了最大限度地實現(xiàn)自己的人生價值嗎？”

珍珍：“平凡的工作是偉大業(yè)績的基石，創(chuàng)造不出偉大的業(yè)績，做偉大業(yè)績的基石也未嘗不可?！?/p>

李竟激動地：“不，我不想做基石。為了從小就萌發(fā)的抱負，為了含辛茹苦養(yǎng)育我的父母，現(xiàn)在也為了你，我也要做出一番業(yè)績來。你知識分子家庭出身，蜜罐里泡大的，你想象不出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是多么的不容易?！?/p>

李竟拉著珍珍在沙發(fā)上坐下，陷入回憶中：“我父母身體都很差，母親有風(fēng)濕性心臟病，父親有哮喘，對于一個農(nóng)村家庭，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那就是貧窮?！?/p>

珍珍握住李竟的手。

李竟：“我兩個姐姐成績都很好，但是貧寒的家境不允許我們姐弟三人同時上學(xué)。在我讀小學(xué)六年級那年，我的兩個姐姐被迫輟學(xué)了。輟學(xué)是她們自己向父親提出的，兩個姐姐其實一直都渴望著靠讀書走出大山，過上一種與父母截然不同的生活。但是家庭艱難的狀況使她們放棄了自己的理想。那晚，當她們向父母說出她們的打算后，跑到村口的小河邊痛哭失聲，父母也坐在家里默默垂淚。”

35.小李竟家 夜 (閃回)

小李竟走到默默垂淚的父親面前，懂事地說：“爸，我回家?guī)湍惆桑尨蠼?、二姐回學(xué)校上學(xué)?！?/p>

李父拉著小李竟的手，泣不成聲：“孩子，怪爸媽沒本事?！?/p>

小李竟含著淚：“爸?！?/p>

李父難過萬分地：“就按你大姐、二姐的意思辦吧。你是李家的根，我們李家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p>

李母：“孩子，你好好念書吧。有了出息后，好好報答你大姐、二姐?！?/p>

小李竟望著母親哽咽著：“還有您和爸。”(閃回完)

36.李竟寢室 夜

珍珍眼淚汪汪地望著李竟：“后來呢？”

李竟：“后來我的兩個姐姐就輟學(xué)了……”

(閃回)村口，李父、李母及大姐、二姐把背著行李的李竟送到村口。

彎彎的山路上，李竟獨自走著。

李竟停住腳步，回頭張望。

村口的老槐樹下，李父、李母、大姐、二姐目送李竟的身影已變得模糊。

李竟轉(zhuǎn)身繼續(xù)向前走，他的雙眼盈滿淚水。

大學(xué)教室里，李竟坐在眾多的學(xué)生中，專注地聽著講臺上老師的講解。

一家商店門口，李竟在卸貨。

以上閃回畫面配李竟的畫外音：“兩個姐姐輟學(xué)后去餐館里打工掙錢，幫著父母送我跨進大學(xué)后才相繼出嫁。在大學(xué)里，我一邊讀書一邊打工。我讀大二那年，大姐夫遇車禍去世了，贍養(yǎng)年邁的公婆，撫養(yǎng)嗷嗷待哺的兒子，整個家庭的重擔全落在了大姐身上。我決定申請助學(xué)貸款，把打工的錢拿來補貼大姐。我讀大三的那年寒假，因打工我不能回家，我爸托人捎信，讓我回家兩天。那天我回到家中，父親對我說，孩子，你現(xiàn)在就不要再打工了，不然會影響你考研。你二姐寫信回來，她現(xiàn)在和你二姐夫在廣東的一家鞋廠找到了工作，工資很高，他們可以資助你大姐一家，你就專心讀書吧?！?閃回完)

37.李竟寢室 夜

珍珍望著李竟，認真地聽他講述。

李竟：“我父親雖然是農(nóng)民，但思想?yún)s能與時俱進，就在我剛跨進大學(xué)校門的第一年，他就對我說，孩子，你還要讀研究生，現(xiàn)在大學(xué)生遍地都是，不好找工作。為了考研，我起早睡晚。為了能順利的金榜題名，我聽從父親的話，不再打工，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備考上。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我去老師家請教問題……”

38.許老師家 日 (閃回)

李竟拿著書對老師恭敬地：“許老師，謝謝，我走了?！?/p>

門突然打開，一個中年女人急匆匆地走進來。

李竟望著中年女人尊敬地：“師母?！?/p>

師母點點頭，望著許老師和李竟，著急地：“你們快去看看，我請了個農(nóng)民幫我背菜，他在樓梯口暈倒了！”

李竟與許老師急忙跟著師母向門口跑去。

39.樓梯轉(zhuǎn)角處 日

一個農(nóng)民頭上戴著頂破舊的草帽，歪坐在地上，背篼還在肩上，地上灑落一些菜。

許老師與師母跑到農(nóng)民面前。許老師對妻子說：“快打120！”

許老師蹲下身，輕輕拍著農(nóng)民的肩：“大哥，你醒醒?！?/p>

農(nóng)民緩緩地睜開眼睛，抬起頭。他是李竟的父親。

李父茫然地望著許老師和師母，慌忙起身，把掉在地上的菜揀起來往背篼里放，不安地：“對不起，把你們的菜掉地上了……”

許老師拉住李父：“大哥，你需要看看醫(yī)生，你剛才昏倒了?！?/p>

李父：“沒事，今天中午沒來得及吃飯……”

李父突然停止了話語，呆呆地望著許老師身后。

許老師回頭，李竟站在他的身后，淚流滿面地望著李父。

李竟一步跨到父親面前：“爸……”就再也說不出話來。(閃回完)

40.李竟寢室 夜

珍珍眼眶里蓄滿淚水。

李竟：“我那時才知道，二姐一家在廣東根本沒有父親說的那樣好。二姐夫在鞋廠找到了工作，但二姐要在家里帶兩個年幼的孩子，根本不能到廠里上班。怕我打工影響考研，父親瞞著我，拖著帶病的身體，在農(nóng)閑季節(jié)來到城里當起了臨時工，用微薄的收入來補貼大姐和我。那天父親暈倒，根本就不是他說的來不及吃飯，他為了省錢，常常將中午飯免了?！?/p>

李竟說完，與珍珍久久地沉默著。

珍珍握緊李竟的手：“什么時候我和你回家看看你父母，好嗎？”

李竟點點頭：“自我工作后，每月都給父母寄錢，他們的生活狀況比以前好多了。他們認為我出息了，在村里覺得挺風(fēng)光的。心情一好，二老的身體也比以前好多了?！?/p>

珍珍伏在李竟的懷里，溫柔地：“我理解你，你好好干吧。不過……”珍珍抬起頭望著李竟，“盡人力聽天命吧，凡事不要太強求?！?/p>

41.辦公室 日

李竟推門進來。

辦公桌上放著被整理得整整齊齊的報紙。

李竟一邊朝辦公桌走去，一邊對張能說：“不好意思，昨天你走后，我也臨時有事，報紙還沒來得及整理我就走了。”

張能奇怪地從電腦前抬起頭，望著李竟：“這些報紙不是你整理的嗎？”

李竟在辦公桌前坐下：“不是我呵?！?/p>

張能：“我也沒整理呵。我一進辦公室，就見報架上已夾上需保存的報紙了，這些不用的報紙已整理得整整齊齊，堆在桌上。”

李竟：“這真奇了！”

張能：“會不會又是你女朋友，偷偷跑到我們辦公室做好事?！?/p>

李竟：“什么‘又是你女朋友’，上一次那花缽里的土根本就不是她松的。”

張能：“那的確是奇怪了！”

李竟：“還有，我們交規(guī)劃的前一天，我最后離開辦公室，走時我是將電源閘刀關(guān)上了的?？傻诙煳冶饶阆葋?，電源閘刀卻打開了，你說你頭天離開辦公室后，也沒回來過，那這電源閘刀是誰開的？”

張能：“會不會是有人在跟我們開玩笑？”

李竟沉思著。

張能：“會不會是你跟你女朋友在說給花缽松土，我們倆在講整理報紙的事時，有人從我們辦公室門口路過，聽見了我們的談話，然后用什么方法進來，跟我們惡作??？”

李竟：“這未免有些無聊吧?！?/p>

張能想了想：“算了，別想了，反正出現(xiàn)的怪事都是好事?！庇中χ{(diào)侃，“也許有田螺姑娘看中我們倆中的某一位了吧?！?/p>

李竟望著窗臺上的花缽：“你別說，這些花草自松過土以后，又撒上了我女朋友給的花肥，這幾天看著是要水靈一些?！?/p>

張能：“我們把君子蘭和玉樹兩缽花調(diào)個位置吧。君子蘭茂盛一些，放在窗臺中央。這兩個花缽太大太重，一個人還真抬不動?！?/p>

李竟：“明天調(diào)吧。你剛澆過水，動一下，水會流到窗臺上?！?/p>

桌上電話鈴響了，李竟拿起話筒：“喂……好?！?/p>

李竟放下話筒，對張能：“收發(fā)室通知你，你有一封掛號信?！?/p>

張能起身：“我這就去取?！?/p>

李竟：“對了，昨天董事長找你去談，他對你的規(guī)劃一定很滿意吧？”

張能說著走出辦公室：“看不出?！?/p>

李竟看著張能走出辦公室，回過頭，默默地盯著面前的電腦，自言自語地：“看不出，什么叫‘看不出’？”他沉思著。

42.單位食堂 日

李竟拿著飯盒找著座位。

一位正吃飯的戴眼鏡的年輕人看見了李竟，招呼道：“李竟?！?/p>

李竟在“眼鏡”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把坨R”望著李竟：“怎么才來？菜都快沒有了?！?/p>

李竟：“忙?！?/p>

“眼鏡”靠近李竟，壓低聲音：“你有希望吧？”

李竟先是一愣，隨即明白，又故作不知地：“什么有希望呵？”

正說著，一個中年人拿著飯盒走到倆人面前坐下：“聊什么呵？”

“眼鏡”：“我問李竟最近在忙什么？”

43.李竟寢室 夜

李竟坐在電腦前在鍵盤上快速地打字。電腦旁的電話鈴響了。

李竟拿起話筒：“喂，……爸?！?/p>

電話里傳出李父的聲音：“那件事怎么樣了？”

李竟：“什么事？”

電話里李父的聲音：“提拔的事呀?！?/p>

李竟遲疑了一下：“應(yīng)該有希望吧?！?/p>

電話那頭李父的聲音：“那太好了?！?/p>

李竟：“爸，我還有工作，沒事我掛了?！?/p>

李父高興的聲音：“那好吧，你好好工作?！?/p>

李竟放下話筒，愣愣地望著電腦。

李竟想了一會兒，又拿起話筒撥號：“喂，劉強……今天人事處的小馬對我說‘你有希望吧’，我不知他所說的‘希望’指的是被留下的希望，還是提拔的希望。但不管他指的是哪一種，這話從人事處的人嘴里說出來，應(yīng)該是好兆頭吧？”

話筒里劉強的聲音：“應(yīng)該是吧?！?/p>

李竟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他又想到了什么：“不對呵，我和張能的規(guī)劃同時交上去，董事長卻只找了張能談話。”

話筒里劉強的聲音：“董事長找了張能談話，如果是對張能不滿意呢？”

李竟想了想：“有可能。對了，我今早上問過張能，董事長是否對他的規(guī)劃滿意，他說看不出?！崩罹鼓樕嫌致冻鰧捨康纳袂?。

話筒里劉強的聲音：“所以我說老兄呵，你就把心放寬一點吧?！?/p>

李竟又想起了什么：“但董事長也沒找我談話呵?！?/p>

話筒里劉強的聲音：“李竟，你放松一點，你太緊張了?！?/p>

李竟：“我能不緊張嗎？且不說其他因素，單就珍珍這一方面，我在這事上也該緊張呵。珍珍那么優(yōu)秀，我很喜歡她。如果我沒有了眼下的這份工作，我不知道我和她的關(guān)系會怎樣。目前我還沒敢把我們辦公室有可能會裁掉一個人的事告訴她呢?！?/p>

44.辦公室 日

李竟坐在辦公桌前，看著報紙。張能走進來。

李竟與張能相互打招呼：“你早?！?/p>

張能將公文包放在桌上，望了一眼窗臺上的花缽。

窗臺上，君子蘭與玉樹兩個花缽已調(diào)了位置。

張能坐下說：“你找人幫忙了吧？”

李竟從報紙上抬起頭，望著張能：“幫什么忙？”

張能用下巴朝窗臺上一點：“給花調(diào)位置呵?！?/p>

李竟朝窗臺上一看，不由得吃驚地瞪大了眼。他望著張能：“我還沒發(fā)現(xiàn)花缽被調(diào)了位置呢。”

張能：“這么說，花缽不是你調(diào)的位置？昨天我們一直都沒動它，我還以為你今早動的呢。又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李竟和張能兩個人沉默地對望著。

李竟：“這辦公室里就像除了我倆，還有一個看不見的人似的，我們想做什么，才說出來，還沒行動，就有人幫我們做了?！?/p>

張能起身往外走，李竟問：“你干嗎去？”

張能回頭：“我想去保衛(wèi)處把監(jiān)控系統(tǒng)里的資料調(diào)出來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我們都離開后，進入了我們辦公室?！?/p>

李竟：“不用去看了。前幾天，我無意間聽在保衛(wèi)處做保安的一個老鄉(xiāng)說監(jiān)控系統(tǒng)壞了，據(jù)說修復(fù)比較困難，大概要花一個多月時間?！?/p>

張能回來，坐下。

李竟想了想，望著張能遲疑地：“我想，這絕不是簡單的惡作劇可以解釋的，這里面也許有陰謀?！?/p>

張能：“陰謀？”

李竟壓低聲音：“你想呵，整棟樓里的人，誰不是一天到晚都忙忙碌碌的？誰會有心思在周末、在工作之余一次次地想方設(shè)法進入我們辦公室搞毫無意義的惡作??？我們這個處室成立之初，不是很多人都想進嗎？會不會有人不甘心我們進這個處室，然后制造這些莫名其妙的事來干擾我們，從而影響我們的正常工作，達到把我們從這個處室擠走的目的？”

張能若有所思：“可別人沒我們辦公室的鑰匙呵。真要進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呵?！?/p>

李竟：“如果他就有能耐進入我們辦公室呢?”

張能、李竟表情沉重地坐著。

張能壓低了聲音：“今晚我們就悄悄地住在辦公室，觀察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嗎？”

李竟：“好。”

45.機場 夜

機場入口處，即將出差的珍珍正與李竟話別。

珍珍：“這些事接連不斷地發(fā)生，是有些邪。要不是出差，晚上我一定會和你們一起蹲守?！?/p>

李竟抬腕看看表，對珍珍：“時間到了，你進去吧?！?/p>

珍珍：“你也該去辦公室了，注意安全?！?/p>

46.賓館房間 夜

珍珍拎著行李箱，推門進來。珍珍放下行李，抬腕看表，已是凌晨兩點。

珍珍拿出手機，按下幾個號碼，想了想，又將號碼消了。

47.辦公室 夜

辦公室里借著對面大樓的霓虹燈燈光，依稀能分辨得出室內(nèi)的陳設(shè)。

李竟與張能默默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黑暗中，兩個人的目光充滿了警覺，沒有一點倦意。

48.賓館房間 夜

珍珍已進入酣睡狀態(tài)。

49.辦公樓一樓電梯口 夜

一個用黑色雨衣把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影，面對著電梯站在電梯門口。

電梯門開了，黑衣人走進電梯。

50.電梯里 夜

黑衣人默默地側(cè)身站著。

電梯指示燈顯示出黑衣人將到11樓。

51.辦公室走廊 夜

電梯門開了，一雙腳走出電梯。

黑衣人向燈光幽暗的的走廊深處走去，身后留下清脆的腳步聲。

黑衣人在一間辦公室門口停下腳步。

黑衣人將鑰匙輕輕地插進鎖孔。

52.辦公室 夜

李竟已靠在椅背上睡著。

張能躺在沙發(fā)上已進入夢鄉(xiāng)。

門輕輕地開了，一個戴著大大墨鏡的腦袋從門縫里探進來。

來人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室內(nèi)，然后閃身進來，輕輕關(guān)上門。

黑衣人望著李竟、張能哧哧地笑著：“兩個傻瓜，終于把你們引來了。”

黑衣人從腰里摸出一把匕首，一張奇丑的臉陰笑著，舉著匕首一步步朝李竟、張能逼近。

53.賓館房間 夜

“?。　闭湔潴@叫著從夢中醒來，坐在床頭驚魂未定。

54.街道 日

城市清晨的街道。

55.賓館房間 日

珍珍還在酣睡中，枕旁的手機鬧鈴響。她睡眼惺忪地拿起手機。

手機上顯示時間：七點鐘。

珍珍關(guān)了鬧鈴，繼續(xù)睡。她突然想起什么，一下子坐起來，在手機上按下電話號碼。

56.辦公室 日

辦公室空無一人。

桌上李竟的手機響。手機響過，辦公桌上的電話鈴又響。

57.賓館房間 日

珍珍看著手中的手機，嘀咕：“怎么搞的？”

58.李竟房間 日

房間里空無一人。

電話鈴急促地響著。

59.劉強家臥室 日

床頭柜上電話鈴響。劉強與小娜起床。

小娜一邊穿衣一邊扭頭看電話：“這么早，是誰？”

劉強接電話：“喂？”

電話里傳來珍珍焦急的聲音：“劉強，你快去李竟的辦公室看看吧?！?/p>

劉強：“怎么回事？”

60.賓館房間 日

珍珍握著手機六神無主地坐在床沿上。

珍珍起身在室內(nèi)焦急地來回踱步。

珍珍的手機響，她一激靈，立即接聽電話：“喂！”

手機里傳出劉強低沉的聲音：“珍珍，你要有心理準備……”

珍珍驚慌地：“你說什么？”

61.辦公室 日

李竟一把從劉強手里奪過手機：“你別嚇著她。”

李竟拿著手機：“珍珍，是我?！?/p>

62.賓館房間 日

珍珍拿著手機，一只手拍著胸口：“你嚇死我了。昨晚我做了一個噩夢，醒來想給你打電話，又怕驚擾了你們的蹲守。今早我接連給你打了幾次電話，你都不接。我想到昨晚的噩夢……”

電話里李竟的聲音：“我和張能外出吃早點，手機放在辦公室沒帶在身上?！?/p>

珍珍：“有收獲嗎？”

電話里李竟的聲音：“一夜無眠，什么也沒發(fā)生。”

63.劉強家 夜

劉強、小娜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小娜：“李竟今晚還繼續(xù)蹲守嗎？”

劉強拿遙控器調(diào)了一個臺：“已連續(xù)蹲守了三個晚上，一點收獲都沒有，昨晚就撤了?！?/p>

小娜若有所思地：“莫非真的如李竟所說，有人想進他們處室，想擠走他們或他們中的一位，故意在他們辦公室制造一些怪事來干擾他們，從而影響他們的正常工作，以達到目的？李竟不是說他們辦公室有可能還要裁掉一個人嗎，誰會在這時候還想往他們處室鉆？”

劉強：“他們處室可能還要進人，只是人事處的人悄悄透給李竟的一個小道消息，這事也許連張能都還不知道呢，其他人肯定也無從知道了。”

門鈴響。小娜開門，李竟出現(xiàn)在門口。

小娜熱情地：“喲，李竟，正說你呢。”

李竟一腳跨進門，沖著劉強道：“你怎么啦，打你一天的手機都關(guān)機。打你家座機又停機?！?/p>

劉強從腰間取出手機，一看：“喲，今早起來，我都忘了開機了。我還正奇怪呢，今天這一天我的電話怎么這么安靜。”

小娜望著李竟：“我家座機停機了？”

劉強：“電信局都催交電話費幾次了，不停機才怪呢?！?/p>

李竟拉過椅子一屁股坐下，望著劉強，急切地說：“辦公室又有更怪的事發(fā)生了。”

小娜坐下，問李竟：“又有什么更怪的事？”

李竟：“以往辦公室屢屢發(fā)生的怪事，除了閘刀那一件事，其他的事情都是我和張能、珍珍談?wù)撝k的事，這些可猜想成是別人有意識偷聽到了我們的談話，然后不知用什么方式進了我們辦公室，把我們想干的事干了?？山裨缟习l(fā)生的這事卻讓我怎么都想不通。”

劉強：“不要再鋪墊了，直接說，今早又發(fā)生了什么更奇怪的事?！?/p>

李竟：“珍珍不是一直要我喝酸奶嗎？昨天我喝了一瓶酸奶，然后將酸奶瓶放在辦公桌上，心想把它洗了，做筆筒用，我并沒有把我要做的這件事說出來。今早我一進辦公室，居然發(fā)現(xiàn)酸奶瓶被洗得干干凈凈，原來散放在桌上的筆也整整齊齊地插在酸奶瓶里?！?/p>

小娜驚呼起來：“這太奇怪了。”

劉強：“張能呢，你問過他嗎？”

李竟：“張能胃病犯了，在醫(yī)院打點滴，昨天、今天都沒上班。盡管如此，這件事我還是打電話問了他，他根本就不知道?！?/p>

劉能：“這真是奇了！”

李竟：“真的是奇了！”

李竟苦苦地思索著。

小娜突然一把拉住劉強：“有很多事，用科學(xué)道理是解釋不清的，你相不相信有靈異？我今天在網(wǎng)上看見美國還有靈異學(xué)會呢。”

劉強望著小娜：“你相信這些？”

李竟：“劉強，你不要認為小娜荒唐。世界上一直有一些超自然的現(xiàn)象無法解釋，你就說我們辦公室眼下這些狀況吧，怎么解釋？”

三個人沉默著。

李竟：“還有，我們辦公室的鎖是紅外線防盜鎖，今天我還專門問了廠家，廠家說，這種鎖如不用原配鑰匙，是任何辦法都打不開的?！?/p>

小娜：“窗戶呢？會不會從窗戶爬進來？”

李竟搖頭：“從窗戶進來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劉強去過我們辦公室，他知道，我們辦公樓里每一間辦公室的窗戶都是開在墻的正中央的，同一層樓辦公室與辦公室之間的窗戶相距起碼有兩米，所以要想從窗戶進入辦公室是根本不可能的?！?/p>

劉強：“出這些怪事后，你們看過放在柜子里的兩把鑰匙嗎？”

李竟搖搖頭。

劉強：“那你和張能上班時間上衛(wèi)生間，或去其他處室，辦公室沒人時，有沒有隨手鎖門的習(xí)慣？”

李竟：“沒有。如我們就在一棟樓里走動，時間不長，都不鎖門?！?/p>

劉強拉起李竟就往門口走，李竟忙問：“你怎么啦？”

劉強：“去看看你們柜子里的鑰匙還在不在?！?/p>

64.辦公樓里 夜

辦公樓靜靜的走廊在昏暗的廊燈下顯得有些陰森森的。

辦公樓靜謐的樓梯，一陣腳步聲從樓下傳來,漸漸近了。

李竟和劉強爬著樓梯。

李竟站住喘氣,劉強也顯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靠住樓梯扶手停下來。

劉強：“你們單位真是怪，下班后要關(guān)電梯?！?/p>

李竟望著劉強，又朝樓上望望，不好意思地：“前幾晚上來辦公室我沒什么感覺，今天怎么覺得陰森森的，有些恐怖?！?/p>

劉強：“前幾天你們來得早呵。繼續(xù)上?！?/p>

李竟：“明天我上班的時候看不行嗎，為什么非要現(xiàn)在？”

劉強：“我們還可順便再蹲守一下呵，看究竟是什么東西在作祟?！?/p>

李竟覺得劉強說得有理，點點頭。

劉強繼續(xù)上樓,李竟跟在劉強身后。

李竟和劉強身后空蕩蕩的樓梯。他們的腳步聲在深夜的辦公樓里顯得格外的響亮，也給辦公樓憑添了一絲恐怖的氣息。

65.辦公室 夜

李竟和劉強開門進來。

李竟開燈，劉強關(guān)上門，隨李竟走到柜子前。

李竟打開柜子，拉開柜子里的抽屜。

抽屜里兩把鑰匙靜靜地躺著。

李竟和劉強面面相覷。

劉強望著李竟：“既然來了，就再待幾個小時吧，也許能發(fā)現(xiàn)點什么。”

李竟與劉強默默地坐著。

劉強抬腕看表：“才十點半。”

李竟：“我們把燈關(guān)了吧?！?/p>

劉強起身關(guān)燈。燈滅了，對面大樓里的燈光泄進辦公室，屋里的一切還依稀可辨。

66.辦公樓外的大院 夜

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一陣大風(fēng)刮過，院里的樹木沙沙作響。遠處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聲，似大風(fēng)作祟的結(jié)果。

整座辦公樓在風(fēng)雨之夜里顯得有些詭異。

67.辦公室 夜

李竟和劉強在昏暗中默默地坐著。

李竟摸出手機看時間，悄聲道：“兩點了，我有點困了?！彼蛄藗€哈欠，靠著沙發(fā)背閉上了眼睛。

劉強默默坐著，不語。他突然捏住李竟胳膊。

李竟一驚，睜開眼：“怎么啦？”

劉強：“你聽?！?/p>

兩個人靜靜地傾聽著。

一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傳來。李竟有些緊張地望著劉強，小聲地：“有人？”

劉強不語，專注地傾聽著。

這腳步聲有些奇特，聲音硬邦邦的，像是木塊敲擊地面的聲音。腳步聲越來越近，好像上完樓梯，進了走廊。

劉強拉著李竟輕輕而迅速地向門邊走去，兩個人躲在門后，身子都緊貼著墻。

腳步聲越來越近，到門口停住了。

李竟驚恐的表情。

劉強強作鎮(zhèn)定的表情。

李竟和劉強倆人緊緊相依著，大氣都不敢出。

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一陣，又朝前走了。

李竟困惑地望著劉強：“不是來我們辦公室的？”

劉強：“也許是其他部門的人有什么事來辦公室？”

腳步聲漸漸消失在走廊深處。

劉強拉開門，與李竟一起探身朝走廊深處望去。

走廊里只有昏暗的廊燈，兩側(cè)的辦公室不見一點光亮。

李竟：“這走廊里，每間辦公室門的上方都有一小塊玻璃窗。但現(xiàn)在這些門窗里看不見一點光亮，莫非他進辦公室沒開燈？”

劉強：“這不合常理呀……”他對李竟說，“我們?nèi)タ纯?，究竟是哪間辦公室來人?！?/p>

李竟思索著：“事情也許不像你想的那么簡單。如果是其他部門的人來辦公室，為啥在我們辦公室門口停了一會呢？再說，誰會半夜兩點來辦公室呵？”

劉強：“還是去看看吧?！?/p>

68.辦公室走廊 夜

李竟與劉強放輕腳步，悄悄地一邊走，一邊往走廊兩旁看。

走廊兩旁辦公室的門緊閉，門上方的玻璃窗看不到一點亮光。

走廊深處李竟與劉強漸行漸遠的身影。

走廊盡頭的玻璃窗外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一聲霹靂似把天空撕裂。

李竟、劉強停住腳步。

走廊盡頭的衛(wèi)生間傳來嘩嘩的水聲。

李竟緊張的表情。

一道閃電后又一聲霹靂，走廊里昏暗的廊燈閃了幾下，突然熄了。

衛(wèi)生間里嘩嘩的水聲仍在響。黑暗中，劉強摸索著朝衛(wèi)生間走去。

李竟拉住劉強悄聲地：“我們回吧?！?/p>

劉強回過頭悄聲地：“為啥？”

李竟壓低嗓門：“注意安全，回到辦公室一樣可以偵察?！?/p>

李竟與劉強摸索著回辦公室。

69.辦公室 夜

黑暗中，李竟將背緊貼著門，松了一口氣。

劉強疑惑不解地：“這人穿的什么鞋呀？腳步聲怪怪的。”

李竟：“這腳步聲就像木塊擊打地面的聲音?！?/p>

突然，手機響了，李竟嚇得一激靈，連忙關(guān)機。他對劉強說：“快，把你手機關(guān)了?！?/p>

劉強關(guān)機。放好手機后，他對李竟說：“不用害怕，我想通了，為什么走廊里沒有一間辦公室有燈光，那人一定是先進衛(wèi)生間，再到辦公室?！?/p>

這時，走廊外射進來一束光亮，對面大樓的霓虹燈也亮了，恢復(fù)供電了。

李竟想了想：“你說得有理?！?/p>

奇特的腳步聲又從走廊深處傳來。李竟與劉強屏息靜聽。

腳步聲越來越近，走過門前，又消失在樓梯口。

李竟與劉強面面相覷。

李竟：“這人莫非深更半夜跑到辦公樓來，就為了上衛(wèi)生間？”

劉強拉李竟：“走，我們跟上去。”

70.辦公室走廊 夜

李竟與劉強從辦公室出來。

劉強欲關(guān)門，李竟悄聲制止：“關(guān)門會有響聲，就虛掩著?！?/p>

劉強與李竟朝樓梯口輕輕而快速地走去,他們身后的門虛掩著。

71.辦公樓樓梯間 夜

李竟、劉強輕手輕腳地下著樓梯。

奇特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劉強探身朝樓下看。

李竟、劉強繼續(xù)快而輕地往下走。

李竟一腳踏滑，跌坐在地上。

劉強聽到聲音，回過身。

李竟坐在樓梯上，用手揉著腳脖，一臉痛苦的表情。

劉強回身欲扶李竟。李竟疼得直咧嘴，朝劉強擺擺手，又指指樓下，示意劉強繼續(xù)追。

劉強看了一眼李竟，然后將鞋脫下，放在李竟身邊，赤著腳又繼續(xù)往下追。

李竟繼續(xù)揉著腳脖，試著站起來。他扶著樓梯扶手，慢慢地一步一步往下走。

劉強迎面走上來。

李竟望著劉強：“怎么樣？”

劉強搖搖頭：“追到樓下，什么也沒看見。”

李竟和劉強沉默地站著。

劉強：“你能走嗎？我們是打道回府還是繼續(xù)蹲守？”

李竟：“就是打道回府，也還得回辦公室一趟，辦公室的門沒關(guān)呀。”

劉強扶著李竟上樓。

72.辦公室走廊 夜

李竟在劉強攙扶下朝辦公室走來。

李竟：“你讓我自己試著走?！?/p>

劉強放開李竟，李竟一瘸一拐地走著。

73.辦公室門口 夜

李竟與劉強停在辦公室門口，都瞪大了眼睛。他們面面相覷。

原來虛掩著的辦公室門，現(xiàn)在居然緊閉著。

李竟與劉強貼著門聽了一會兒，里面靜靜的，沒一點動靜。

劉強壓低聲：“鑰匙帶出來了嗎？”

李竟摸衣袋：“在的?！彼贸鲨€匙，猶疑地望著劉強。

劉強朝李竟點點頭，李竟將鑰匙輕輕地插進鎖孔，頓了頓，猛地打開門。

在窗外霓虹燈光與廊燈的照射下，辦公室里靜靜的，一切和剛剛離開時一樣。

74.辦公室 夜

李竟與劉強默默地坐在沙發(fā)上。

李竟抱著雙臂，毛骨悚然地：“莫非這層樓里還藏有人？”

李竟與劉強困惑的表情。

李竟似乎突然一驚，劉強似乎也感覺到了什么，他們緊張地傾聽著。

一陣若有若無的似木塊擊打地面的聲音傳來。李竟抓住劉強：“你聽?！?/p>

奇特的腳步聲漸漸變得清晰。腳步聲進了走廊。李竟與劉強表情緊張。

腳步聲越來越近，在辦公室門口停住了。

劉強一把拉住李竟，躲進辦公桌下。

鑰匙插進門鎖攪動的聲音。李竟和劉強躲在桌下，表情緊張。

門開了，一雙穿著木屐的腳出現(xiàn)在李竟與劉強的視線里。那是一雙棕色鞋面的木屐，其中一只木屐的鞋面有一點點破損，被白色的線巧妙地縫合了兩針，不仔細看，會被誤認為是原有的裝飾。

穿著木屐的雙腳走到張能桌前。

“木屐”在椅子上坐下，打開抽屜，從里面取了什么，然后又鎖上抽屜。

“木屐”向門邊走去。

門在“木屐”身后鎖上了。

聽見木屐聲漸漸遠了，李竟和劉強從辦公桌下出來。

劉強悄聲對李竟：“我去看看?！?/p>

李竟：“我也去?！?/p>

劉強：“算了，你腳不方便。”他開門出去了。

75.辦公樓樓梯間 夜

木屐聲敲擊地面的聲音增添了深夜樓梯間的空曠、靜寂。

劉強輕手輕腳地下著樓梯。

劉強探身朝樓下看。

劉強快而輕地繼續(xù)往下走。

76.辦公室 夜

傳來敲門聲。李竟一驚，望著門不語。門外傳來劉強壓低的聲音：“開門，是我?！?/p>

李竟拉開門，劉強走進來。李竟急切地：“發(fā)現(xiàn)什么啦？”

劉強拉著李竟在沙發(fā)上坐下，用手指指張能的椅子：“看得不很真切，但背影看上去很像他?！?/p>

李竟吃驚地：“是他？”繼而搖搖頭，“不可能吧？”

李竟想了一會兒，抬頭望著劉強：“對呵，他還用鑰匙開了抽屜?！?/p>

劉強沉思著。李竟指著張能的辦公桌：“那么說，辦公室發(fā)生的這些怪事有可能都是他干的？”

劉強：“也不能這樣說。如果他今天晚上突然有什么事需要來辦公室呢？”

李竟：“那就直接進辦公室唄，為什么第一次在門口停了一下又不進來？”

劉強雙眉緊鎖：“是呵，這的確奇怪?！?/p>

李竟：“我明天探探他的口氣?！?/p>

77.某小區(qū) 日

小區(qū)里花木蔥蘢的美景。

小徑上，劉強走來。

手機響起，劉強接電話：“喂，怎么樣，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

手機里李竟的聲音：“你來我辦公室吧?！?/p>

劉強：“好的，馬上過來?！?/p>

78.辦公室 日

李竟閉目靠在椅背上，劉強匆匆走進來。

李竟聽到腳步聲，睜開眼睛。

劉強看了一眼張能空著的椅子，問李竟：“他沒來？”

李竟：“來了，又走了，他說家里有事，向領(lǐng)導(dǎo)請了幾天假。”

劉強在張能椅子上坐下：“你沒提昨晚的事？”

李竟：“提了，我故意說我發(fā)現(xiàn)我辦公桌上的東西又被人動過了，昨晚辦公室又有人進來了?！?/p>

劉強急切地：“他怎么說？”

李竟：“他說一定要把這事查清楚，就匆匆走了。其他什么也沒說?！?/p>

劉強一拍手：“這下可以推斷辦公室的怪事是他干的了?！?/p>

李竟：“為什么？”

劉強：“他不承認昨晚來過呀?！?/p>

李竟：“不，我認為還不能認為昨晚來人就是張能。昨晚，我因為來人用鑰匙開了張能的抽屜，就認為來人很可能就是張能。今早我想，這個推斷不對呀。如果是其他人用我們意想不到的方法進了辦公室，那他要開張能的抽屜不也是件易事？”

劉強：“張能今早來，開抽屜了嗎？”

李竟：“開了，開的就是昨晚那抽屜。”

劉強：“他說沒說抽屜里少了東西？”

李竟：“沒有?！?/p>

劉強：“那這不也能說明昨晚來的就是他嗎？”

李竟：“也不能因為他沒說抽屜里少了東西，就完全肯定昨晚來人就是他。我們也沒看清來人究竟從他抽屜里取走了什么。如果是小物件，他一時沒發(fā)現(xiàn)也很正常?！?/p>

劉強：“我昨晚看到的背影真的很像他，我敢肯定就是他！”

李竟思索著：“假如你昨晚看見的就是他，那么憑他不承認昨晚來過的這一點，就可判斷辦公室的這些怪事十之八九是他干的。”

劉強：“是呵，你不是說你們辦公室的鎖是紅外線防盜鎖，廠家說，這種鎖如不用原配鑰匙，是任何辦法都打不開的嗎？只有是他干的，你們辦公室發(fā)生的這些怪事，才會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呀?！?/p>

李竟：“有道理。但是他這樣做有什么理由呢？”

劉強：“你倆不是一直暗地里較勁，爭當你們處室的領(lǐng)導(dǎo)嗎？”

李竟笑起來：“為了當領(lǐng)導(dǎo)也不至于干這種沒頭沒腦的事吧，這太滑稽了。”

劉強正色道：“你不要笑，你和他同事才一個多月，你并不了解他，你知道他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你不是懷疑其他處室的人想進你們處室，故意制造這些奇怪的事來干擾你們嘛。為了能順利地當上處長，他不也可以制造這些事，來擾亂你的心智嗎？”

李竟不笑了。

劉強：“當然，這一切都是我們的推測，你暫時不要聲張，等他回來，我們再觀察。”

李竟點頭，若有所思地：“可是我和珍珍議論松土的事，他并不知道呀。還有打算洗酸奶瓶做筆筒的事，事先我也并沒對任何人說呀，還有那電源閘刀……”

手機響，劉強接電話：“喂，好，好，就來?！彼畔码娫挘瑢罹?，“老婆在商場看中一條項鏈，現(xiàn)金沒帶夠，讓我送錢去。這些事一時半會兒也理不出頭緒來，我先走了?！?/p>

79.劉強家客廳 夜

一條精致的項鏈被掛在白皙的脖子上。

小娜戴著精致的項鏈走到劉強面前：“你看，這項鏈配我這裙子，好看嗎？”

沙發(fā)上的劉強，放下報紙，看了一眼小娜，舉起雙臂，夸張地：“beautiful！”

桌上電話響，小娜走過去接電話：“喂，好?！彼e著話筒對劉強，“接電話?！?/p>

80.劉強家樓下 夜

李竟正站在劉強家樓下打電話：“喂，我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p>

手機里劉強的聲音：“什么好主意？”

李竟：“趁張能不在，我們現(xiàn)在去他的住處找那雙木屐，好嗎？我們這地方根本就沒賣木屐的，如果能在他屋里發(fā)現(xiàn)那雙木屐，那一切就真相大白了?！?/p>

81.劉強客廳 夜

劉強興奮地：“喲，你真聰明，我怎么沒想到這點呢。你在哪兒？我馬上到?！?/p>

話筒里李竟的聲音：“就在你家樓下?！?/p>

劉強突然想起什么：“對了，我們怎么進他房間呢？不能干違法的事呵?！?/p>

話筒里李竟的聲音：“怎么會呢，我保證我們光明正大地走進他房間?！?/p>

劉強：“好吧，我就下來?！?/p>

劉強放下話筒，朝一旁的小娜：“福爾摩斯探案去了?！?/p>

劉強抓起沙發(fā)上的外衣，一邊往身上披，一邊興奮地往門外走。

小娜：“哎，你……”門已在劉強身后關(guān)上了。

82.宿舍樓樓梯間 夜

李竟一邊與劉強上樓梯，一邊道：“這是張能和他同鄉(xiāng)合租的兩室一廳的套房?！?/p>

劉強：“我們這樣跑到他房間里，是不是有些不妥？”

李竟：“沒事，上次他姐姐、姐夫來時，他也跑去和我住的?！?/p>

劉強：“他不在，房間不鎖嗎？”

李竟：“我跟他來過兩次，感覺他與他同鄉(xiāng)好像都沒有鎖房間的習(xí)慣。”

83.合租屋內(nèi) 夜

寧節(jié)剛洗完澡，裹著一塊浴巾從衛(wèi)生間出來。

門鈴響，寧節(jié)開門。李竟與劉強出現(xiàn)在門口。

寧節(jié)：“你們找誰？”

李竟：“你好，寧節(jié)?！?/p>

寧節(jié)疑惑地望著李竟：“你……”

李竟：“我是張能的同事呵，我來過你們這里?！?/p>

寧節(jié)拍了一下腦門：“喲，對不起，對不起。請進?！?/p>

李竟與張能進屋。

寧節(jié)招呼著李竟與張能在客廳落座：“張能今天回老家了，他父親病重，你不知道嗎？”說著，望著李竟。

李竟接過寧節(jié)遞來的茶：“他父親病重呵？我只聽他說家里有急事要回去?？此掖颐γΦ模乙矝]多問?！闭f著指著身旁的劉強，“這是我同學(xué)，他老家來了幾個親戚，家里住不下，就到我的寢室住了兩個人，然后我倆就沒地方住了，想來張能這兒住。”

寧節(jié)：“你們住吧，他房間沒鎖?！?/p>

劉強：“他人不在，我們這樣冒然住進去，好不好？”

寧節(jié)笑：“沒事，我們平時都大大咧咧的，又不是小女生，沒那么多講究?！?/p>

84.張能房間 夜

李竟掀開床單，往床下看。

床下干干凈凈，空無一物。

劉強關(guān)上柜子，轉(zhuǎn)過身來：“沒有?！?/p>

李竟指指床頭一個紙箱，紙箱上是一沓書：“那里面會不會有？”

劉強：“鞋都是放在好穿的地方，怎么可能藏進紙箱里？”

李竟：“這屋子就這么大，全都找遍了，只有這地方?jīng)]看了?！?/p>

劉強搬開紙箱上的書，李竟打開紙箱，紙箱里空無一物。

李竟與劉強泄氣地坐到床上。

李竟：“沒有木屐也該有其他拖鞋呀。”

劉強：“是呵，屋里一雙拖鞋也沒有，他洗澡穿什么鞋？”

李竟：“對了，我們問問寧節(jié)，他們倆的拖鞋也許沒分彼此?！?/p>

傳來敲門聲，寧節(jié)在門外問：“你們可能要洗個澡什么的，我把拖鞋放在你們門口了。”

李竟與劉強驚喜地對望。

李竟高聲地：“謝謝你，寧節(jié)?！?/p>

李竟與劉強幾乎是同時跳下床，奔到門邊，拉開門。

李竟與劉強同時向地上看，又對視。

寧節(jié)看著李竟與劉強怪異的表情：“怎么啦，有什么不對嗎？”

李竟忙打哈哈：“沒什么，沒什么，謝謝?！?/p>

寧節(jié)轉(zhuǎn)身回房間，留在門口一雙黑色的塑料拖鞋。

85.合租屋樓梯間 日

李竟與劉強從樓梯上走下。

劉強捶打著肩膀：“張能這床墊也太薄了，睡得我腰酸背疼。昨晚算白來了。”

李竟：“也不能那么說，起碼解除了對張能的懷疑。”

劉強：“可我那天看到的背影真的很像張能。”

李竟：“你是凡人，不是神，看人也有走眼的時候呵。”

劉強：“可你不說了嗎，廠家說你們辦公室的鎖是紅外線防盜鎖，除非是配套鑰匙，否則任何辦法都打不開嗎？”

李竟：“我想廠家的話也不能全信，為了宣傳他們的產(chǎn)品，也有可能夸大其辭?！?/p>

一個女孩一邊打著電話，一邊上樓：“我現(xiàn)在去我哥那兒，還他朋友的拖鞋?！?/p>

李竟與劉強一愣。女孩從李竟與劉強身邊走過。

劉強悄聲對李竟：“去看看，是不是到張能他們那兒的?！?/p>

李竟與劉強尾隨女孩上樓。他們走到張能合租屋前，女孩正開門出來。

李竟與劉強相視一喜。

女孩離去。

李竟按門鈴，寧節(jié)開門。

劉強笑指李竟：“這家伙下樓時，腳扭傷了，想來換雙拖鞋走?！?/p>

寧節(jié)指著張能房間門口的那雙黑色塑料拖鞋：“穿吧?！?/p>

86.合租屋 日

李竟一瘸一拐地與劉強進屋。

李竟掃視了屋子一眼，然后目光落在那雙黑色的塑料拖鞋上：“這拖鞋有點大了，還有其他拖鞋嗎？”

寧節(jié)熱情地：“有，有，昨天下午我妹來我這兒，遇上大雨，女孩子講究，怕把自己的皮鞋糟蹋了，走的時候要換拖鞋走，又嫌我的拖鞋大了，就把張能的拖鞋穿走了?！?/p>

李竟與劉強興奮地交換著目光。

寧節(jié)把一個塑料袋提到李竟面前：“我妹剛把拖鞋送回來?！?/p>

李竟接過塑料袋，對寧節(jié)：“謝謝。你忙吧?！?/p>

寧節(jié)一邊往自己房間走，一邊說：“我今天是夜班，我再睡會兒，就不招呼你們了?！彼M了自己的房間。

李竟與劉強盯著李竟手中的袋子。

李竟將袋子遞到劉強面前：“你先看?！眲娊舆^袋子，慢慢打開。

劉強看了一眼袋子，望著李竟：“你猜？”

李竟：“去你的?！币话褤屵^袋子，低頭一看，然后抬起頭，表情古怪地望著劉強。

袋子里，是一雙黃色的軟底拖鞋。

87.合租屋樓梯間 日

李竟與劉強下樓。

李竟穿著黃色的軟底拖鞋，手里拎著袋子。他將袋子遞到劉強面前：“怎么不說你自己的腳扭傷了呢，懲罰你，給我提鞋?！?/p>

劉強笑著接過拖鞋：“誰叫你蹲守時扭傷了腳，給了我靈感呢?！?/p>

李竟嘀咕著：“這可好，一會兒穿著一雙拖鞋在街上走?！?/p>

劉強噗嗤一聲笑出來：“你是真傻呵？”

李竟莫名其妙地望著劉強：“什么意思？”

劉強：“你現(xiàn)在不可以把拖鞋裝在袋子里，穿你的皮鞋走呵？”

李竟似猛然醒過來：“嗨，我怎么這么傻呢！”

88.傳達室門口 日

李竟提著裝著拖鞋的袋子走來。

傳達室里一保安喊住李竟：“李哥，這兒有個姑娘找張能。”

李竟轉(zhuǎn)身看到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正站在一旁。

姑娘迎著李竟走來，將手中的袋子遞給李竟：“你好，麻煩你替我把這個還給張能。”

李竟接過袋子：“好的。”

89.辦公室 日

李竟開門進來，隨手將袋子放在張能桌上。他剛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突然又站起，走到張能桌前，打開袋子。

李竟的表情由驚訝到興奮到難過。

李竟回到自己辦公桌前坐下，表情復(fù)雜地沉思著。他拿起話筒撥打電話。

90.劉強家住宅小區(qū) 日

劉強提著一袋菜走在小徑上，小娜迎面走來。

小娜望著劉強手中的菜，笑著調(diào)侃：“好難得呀，老公。”抬頭往天邊看看，“今天太陽沒從西邊出呵?！?/p>

劉強笑：“你老公的休假不是快結(jié)束了嗎，還不抓緊時間表現(xiàn)表現(xiàn)。”

小娜：“怎么樣，昨晚有收獲嗎？”

劉強手機突然響，他拿出手機：“又是這家伙。喂，什么……”劉強聲音透出驚喜。

小娜：“有收獲了？”

劉強將菜往小娜手里一塞：“勞駕老婆，你把菜放到家里吧。我晚上再向你匯報?！闭f完，一溜煙就不見蹤影了。

小娜望著手里的菜：“哎……”

91.辦公室 日

一雙棕色鞋面的木屐，其中一只木屐的鞋面有一點點破損，被白色的線巧妙地縫合了兩針，不仔細看，會被誤認為是原有的裝飾。

擺放在桌上的袋子被打開，袋子里是棕色鞋面的木屐。

劉強坐在李竟面前。

李竟：“說真的，當我看見這雙鞋時，先是很興奮，困惑我這么久的問題終于有答案了。但興奮過后是難過，張能，他怎么能這樣呢？就像你推測的，為了當上處長而弄這些事來擾亂我的心智？”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我真希望這些事情是我不認識的人干的?！?/p>

劉強：“算了，這事暫時不管它，這幾天你該干嘛就干嘛。他回來后，肯定還會有動作，我們到時揭穿他?！?/p>

李竟沉默不語。劉強突然想起：“對了，還有件事我們差點忘了?！?/p>

李竟：“什么事？“

劉強指指門：“門呵，那晚門不是被莫名其妙地關(guān)上了嗎？”

李竟：“對呵，那就是說，還有個神秘的人？”

李竟松了口氣：“那么，辦公室發(fā)生的這些怪事也有可能不是張能干的？”

劉強：“但他為何不承認他那晚來過辦公室？”

李竟緊鎖眉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92.李竟寢室 日

床頭鬧鐘指向八點過五分。李竟還在床上酣睡。傳來敲門聲。

李竟被敲門聲驚醒，他睡眼惺忪地起來，拉開門。

劉強抱著個電風(fēng)扇走進來。

李竟打著哈欠向床頭走去：“你怎么回事，我昨晚一直沒睡好，天快亮了才睡著?！庇稚洗灿?。

劉強將風(fēng)扇放在桌上，走到床前拉起李竟：“你起來。”

李竟：“好不容易捱到星期天，你讓我再睡會吧?！?/p>

劉強：“你睡吧，你不想弄清楚那晚那門是怎么回事，你就睡吧。我也想睡呢?！?/p>

劉強也在床上躺下。李竟一激靈，從床上坐起：“你弄清楚了？”

劉強不語，閉著眼睛佯裝睡覺。

李竟拍著劉強的臉：“別裝了，起來?！?/p>

劉強一骨碌坐起來：“昨晚我也沒睡好，我突然想到那晚，門會不會是被風(fēng)吹關(guān)上的？那天晚上，因為天氣悶熱，我不是把窗戶開了一點嗎？”

李竟：“哎，那門那么重，窗戶外的風(fēng)從沒吹動過門?！?/p>

劉強：“但那晚風(fēng)挺大的呀?！?/p>

李竟：“可現(xiàn)在又沒有大風(fēng)，怎么驗證那門是不是被風(fēng)吹的？”

劉強：“我有辦法?！?/p>

李竟：“什么辦法？”

劉強從床上跳下來，指著放在桌上自己抱來的那臺臺式電扇。

93.辦公室 日

劉強將電扇放在窗臺上，插好電源，按下開關(guān)。

李竟將門虛掩著。

劉強將風(fēng)扇對準門吹。

門紋絲不動。

李竟：“將風(fēng)力調(diào)到最大檔。”

劉強將風(fēng)力調(diào)到最大檔。

門仍紋絲不動。

劉強把目光從門移到李竟臉上：“這個風(fēng)力已遠遠超過那天晚上的風(fēng)了?！?/p>

李竟在沙發(fā)上坐下：“這個實驗證明了那天晚上除了張能，的確還有另一個神秘的人來過，辦公室的怪事究竟是誰所為，還難下結(jié)論……”

劉強拔下電扇插頭：“回吧?！?/p>

李竟突然指著張能的辦公桌，吃驚地：“你看！”

張能干凈整潔的辦公桌桌面。

劉強看了一眼辦公桌，不解地望著李竟：“怎么啦？”

李竟：“那鞋不見了！”

劉強：“你一直就把它放在桌上的？”

李竟點點頭。

劉強：“會不會是張能已經(jīng)回來了？”

李竟：“這到有可能?！?/p>

劉強：“打個電話問問?！?/p>

李竟撥打電話：“喂……張能，你父親怎樣了？聽寧節(jié)說你回家是你父親病了，老人家怎么樣了……那就好?！?/p>

李竟放下手機，對劉強：“他還在老家，說過幾天就回來?！?/p>

94.辦公樓外 日

李竟與劉強提著電扇從樓里走出來。

李竟眉心緊鎖：“這辦公室里的怪事一樁接著一樁，我腦子都已經(jīng)不夠用了……”

李竟與劉強從傳達室門口走過。一個保安從傳達室走出來喊：“李哥?！?/p>

李竟回頭，保安走到李竟面前，小聲地：“李哥，你們平時離開辦公室時要注意關(guān)門，最近社區(qū)召開了保衛(wèi)安全工作會議，要我們加強保安工作。最近監(jiān)視系統(tǒng)不是壞了嗎，從前天開始，頭兒規(guī)定我們在監(jiān)視系統(tǒng)修復(fù)前，每晚都要巡查辦公樓。前天晚上，我去辦公樓巡查，發(fā)現(xiàn)你們辦公室的門竟然是開著的，我將它關(guān)上了。我沒對頭兒講，不然他向上面反映，你們會……”

李竟與劉強對視一眼。

李竟：“謝謝你。前天晚上你巡查辦公樓時遇到什么人沒有？”

保安：“沒有。我快兩點才開始查，怎么可能遇到人呀。怎么啦，你們這么問？”

劉強：“那你巡查時聽見什么聲響了嗎？”

保安：“聲響？什么聲響？”保安疑惑地望望劉強，又望望李竟。

李竟見保安全然不知的樣子，忙道：“沒什么，謝謝你了，以后我們一定會注意關(guān)好辦公室門的?！?/p>

李竟與劉強走出大門。

劉強小聲地：“他沒有與那人相遇，這有可能。但深夜里，那腳步聲那么響亮，他怎么會沒聽見呢？”

保安突然想起什么，又追上來：“等等，李哥?！?/p>

李竟與劉強轉(zhuǎn)身望著保安。

保安壓低聲音：“前天晚上我巡查辦公樓時，戴著耳機在聽MP3，音量開得有點大，所以沒聽到什么。你們說聲響，什么聲響？”

李竟：“沒什么，隨便問問。”

保安：“哎，李哥，你不要把我巡查時聽MP3的事講出去呵，我保證以后工作時不聽了?！?/p>

李竟拍拍保安：“不會，放心吧。”

李竟與劉強離去。

保安疑惑地望著李竟與劉強的背影，嘀咕著：“聲響？”

劉強：“現(xiàn)在疑點又全部集中在張能身上了?！?/p>

李竟：“還不能這樣下結(jié)論呵。那鞋子不是莫名其妙地不見了嗎？”

劉強思索著：“如果辦公室以前這些怪事都是張能干的，那么鞋子神秘失蹤也有可能是他干的?！?/p>

李竟：“他不是還在老家嗎？”

劉強：“你打的是他手機呵。”

李竟：“那我們現(xiàn)在去他寢室看看。”

劉強：“最好的辦法是現(xiàn)在打他家里的電話。”

李竟：“可我沒有他家里的電話號嗎呀?！?/p>

李竟想了想，突然道：“有辦法了。”

李竟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劉強疑惑地望著李竟。

李竟：“喂，張能……喂，我聽不清，可能你手機信號不好，你把你家里的電話告訴我吧，我打你家座機，好?！?/p>

李竟重新?lián)艽螂娫挘骸拔?，你好。阿姨，我找張能……哦，張能，剛才那位是你母親吧……有件事忘了告訴你，策劃處要我們在15號前一定將方案交上去……好，替我向伯父伯母問好。再見。”

李竟放下手機：“他的確在家里?！?/p>

手機響，李竟接聽：“喂……你回來了……好，好的。”

李竟放下手機，一掃郁悶的表情，高興地：“珍珍回來了?！?/p>

95.咖啡屋 夜

李竟望著珍珍：“你昨天就回來了，為啥今天才聯(lián)系我？”

珍珍：“在外面太累了，回來休整一下，以良好的狀態(tài)見你呀。”

李竟笑：“真有你的。”

珍珍：“好了，不講我了，講講你們辦公室的事吧。怎么樣，最近又有怪事發(fā)生嗎？”

李竟嘆了口氣：“最近怪事可是一樁接著一樁啊?！?/p>

珍珍感興趣地：“都是些什么怪事，說來聽聽，我?guī)湍惴治龇治?。?/p>

李竟：“這些怪事把我頭都搞大了?！?/p>

珍珍著急地：“你快說呀，急死了。在外出差時，每次打電話想聽聽你這方面的事，你都說‘見面談，見面談’，現(xiàn)在見面了你還不談?！?/p>

李竟半真半假地：“電話里聊天多浪費電話費呀。我和劉強蹲守那晚，你居然半夜兩點打我電話，嚇了我一大跳?！?/p>

珍珍：“財迷。人家也不知道你們在蹲守呵，打你電話是想你了唄。快，把你們辦公室的怪事一件件道來?！?/p>

李竟：“財迷就告訴你吧，作祟的人很可能是張能?！?/p>

珍珍一驚，舉著杯子的手抖了一下：“張能？”隨即搖搖頭，很堅決地，“不可能。張能這人看上去挺忠厚的，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p>

李竟：“你說什么？‘看上去挺忠厚的’，你不是一直沒見過他嗎？”

珍珍一愣，笑道：“口誤，口誤，我是通過你平時對他的描述，感覺他是一個挺忠厚的人?！?/p>

李竟懷疑地望著珍珍：“是嗎？”

珍珍避開李竟的目光：“給我具體談?wù)勛罱墓质掳?。?/p>

李竟：“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們今天暫時不談這些，好嗎？好久沒在一起了，不要讓這些破事來煩我們?！?/p>

96.劉強家 夜

桌上電話鈴響，小娜接電話。

劉強穿著浴衣從衛(wèi)生間出來。

小娜將話筒遞給劉強：“李竟找你?！?/p>

97.大街上 夜

行駛的車流。

劉強一邊駕著車一邊嘀咕：“這家伙，什么事，這么晚了，非要見我……”

98.李竟家 夜

李竟在寢室背對門坐著，他滿腹心事的樣子。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李竟起身開門，劉強走了進來。

劉強皺著眉頭，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你怎么抽這么多煙？”

李竟疲憊地靠在沙發(fā)上，默默地望著劉強。

劉強走到李竟身邊坐下，伸出手摸了摸李竟的額頭：“怎么了，你不舒服？”

李竟拉開劉強的手：“沒有不舒服。是那件事讓我想不明白?！?/p>

劉強：“是呵，當疑點全部集中在張能身上后，又冒出個鞋子神秘失蹤事件?！?/p>

李竟搖搖頭：“事情可能還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簡單，這里面可能還有更復(fù)雜、更嚴重的因素。”

99.劉強家 夜

小娜半臥在沙發(fā)上打電話：“珍珍，你還沒睡呵？”

話筒里珍珍的聲音：“廢話，我睡了還能接你的電話嗎？”

小娜把姿勢調(diào)整到一個舒適的狀態(tài)：“你今天和李竟有什么不愉快的事發(fā)生嗎？”

話筒里珍珍的聲音：“沒有呵，晚上我們一起喝了咖啡，才分手不到一個小時呢。怎么啦？為啥這樣問？”

小娜：“剛才李竟打電話給劉強，情緒不太好，一定要劉強馬上去他家，他要和劉強談?wù)??！?/p>

100.李竟家 夜

劉強坐在李竟對面：“珍珍不是已經(jīng)解釋是口誤了嗎？”

李竟：“如果單單是‘張能看上去挺忠厚的’這一句話，她又解釋了是口誤，我不會多想，問題是她說這句話時的態(tài)度，讓人感覺到她和張能挺熟的。更重要的是，這句話讓我聯(lián)想到了不久前的一件事，把這句話和這件事放在一起，事情就不那么簡單了……”

劉強：“什么事？”

李竟：“那是半月前，我和珍珍約好晚上八點在青云酒吧相聚。七點半我正要出發(fā)，珍珍來電話說，見面時間推遲到八點半，我八點十五分到達酒吧……”

(閃回)李竟走進青云酒吧，用目光尋找著珍珍，他突然瞪大了眼睛。順著李竟的目光看過去，不遠的座位上，珍珍正和一個男人道別，那男人只能看見側(cè)面，很像張能。

男人離開，留給李竟一個背影。

李竟急步朝珍珍走過去。

珍珍看見李竟：“你來了?！笨纯幢?，“提前了十五分鐘?！?/p>

李竟：“你不也提前來了嗎？”

珍珍：“我稿子提前完成了，就提前來這兒等你呀?！?/p>

李竟：“剛才那人是張能？”

珍珍：“誰？”她隨即笑道，“你是說剛才和我一起的那個人？你都看見了？”

李竟不高興地坐下：“你怎么會和張能在一起？你就是為了和他見面，把和我見面的時間推遲了嗎？”

珍珍：“你說什么呀，我不是說了，我提前完稿，就來這兒等你了嘛。我以前的一個老同學(xué)也在這里等他朋友，朋友突然來電話不能赴約了，他正要離開，突然看見我，就坐下聊了兩句?！?/p>

李竟：“老同學(xué)？怎么看上去就是張能？”

珍珍叉起一塊水果，送到李竟手里，道：“你說你們辦公室的張能？你看走眼了吧，那人是我高中同學(xué)，也姓李，在大學(xué)教書?！?閃回完)

李竟望著劉強：“你說珍珍所謂的口誤，以及她‘口誤’時的態(tài)度，與這件事聯(lián)系起來，還是簡單的口誤嗎？”

劉強：“那你說是怎么回事？”

李竟：“會不會珍珍本來就與張能認識，甚至還不是普通朋友關(guān)系？我和張能不暗中都在爭那個位置嗎？她和我相處，會不會是為了幫助張能？”

劉強：“你別忘了，是小娜主動給珍珍介紹你的呵，而且開始她并不同意見你呀。”

李竟：“但她最后還是來了。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原先珍珍并沒打算和張能聯(lián)合起來干什么，是小娜決定把她介紹給我后，她才……”

劉強：“這也太邪門了吧？”

李竟：“你想，辦公室里這些奇怪的事，除了打開閘刀，其他幾件事都是我和張能、珍珍交談中打算干的呀?！?/p>

劉強：“但打算洗酸奶瓶做筆筒這事，你并沒對任何人說過呵。”

李竟：“就是這件事更加深了我對珍珍的懷疑?！?/p>

劉強不解地：“為什么？”

李竟：“打算洗酸奶瓶做筆筒這事我是沒對誰說過，但有一次，我和珍珍去賣奶的地方退酸奶瓶，我曾說過，這酸奶瓶可以洗了做筆筒。在今天之前我并沒在意這事，但今天珍珍的表現(xiàn)，使我不由得聯(lián)想到這事……你說，這種種跡象不都是張能與珍珍的可疑之處嗎？還有給花缽調(diào)換位置，肯定是兩個人所為，花缽太重，一個人根本就不易搬動。”

李竟說完，默默地望著劉強。

劉強拍著腦門：“我都糊涂了。按你這樣分析起來，莫非珍珍和張能還真有特殊關(guān)系？”

李竟：“如果我的分析沒錯，那么電源閘刀被打開、那雙木屐的失蹤之迷也就迎刃而解了?！?/p>

劉強：“你是說，這兩件事都是珍珍所為？”想了想，劉強又道，“你的分析似乎合情合理，但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珍珍會是這樣的人，她是挺單純的一個姑娘呀?！?/p>

李竟：“你這個結(jié)論是不是有些片面？珍珍才從部隊轉(zhuǎn)業(yè)到報社不久，對她的許多情況，小娜也不甚清楚呵?！?/p>

劉強：“現(xiàn)在你打算怎么辦？”

李竟站起來，走了兩步，然后坐下：“前兩天我被副總批了一頓，說我近來工作馬馬虎虎的，接連兩份報告都出錯了。我想，如果再在這些事上糾纏下去，我就真的上人家當了。我想好了，以不變應(yīng)萬變，這些事一時半會也理不清頭緒，我不再理會它。不受任何干擾，努力把工作干好是最重要的。最近，上面又布置我們處拿出一個對下屬企業(yè)的整改方案，說是要我和張能各做一個方案，上邊再綜合我們兩個人的意見。我認為這和上次的規(guī)劃一樣，既是工作需要，也是領(lǐng)導(dǎo)考察我和張能的工作能力。上一個回合我輸了，這一次，我一定要勝過他！”

劉強拍著李竟的肩：“這個決定做得好，我支持你！如果張能或其他人真有意干擾你，你沉浸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里亂了陣腳，就真落入別人的圈套了。”

手機響起，李竟接電話：“喂？”

電話里珍珍的聲音：“你怎么啦？我聽小娜說你好像有什么事？”

李竟：“沒什么，就想和劉強聊聊。對了，忘了告訴你了，我明天要出差，去沈陽半個月。”

電話里珍珍的聲音：“怎么剛才你都沒說這事，現(xiàn)在才告訴我？明天什么時候走？我送你吧。”

李竟：“明天我一早就走，你就不用送了，晚安?！睊鞌嚯娫挕?/p>

劉強望著李竟：“你真的要出差？”

李竟搖搖頭，情緒異常低落。

劉強：“對珍珍的猜疑讓你很難過？”

李竟無力地點點頭。

劉強：“不要想了。實際上，這一切到目前為止我們都只是推測，你不要太難過。”

101.辦公室 日

李竟正伏案工作，桌上電話鈴響。

102.劉強家 日

劉強靠在沙發(fā)上給李竟打電話：“最近沒你消息，怎么樣，辦公室還有怪事發(fā)生嗎？”

103.辦公室 日

李竟拿著電話：“最近什么都沒發(fā)生。張能還沒回來。我現(xiàn)在正集中精力搞我的方案。”

桌上，李竟的手機響了兩聲，李竟拿起手機。

手機屏幕顯示是珍珍的信息。

李竟打開信息：你在沈陽辦事順利嗎？為啥不給我打電話？我想你。

關(guān)掉手機，李竟起身，久久地望著窗外。劉強的畫外音：“你和張能蹲守那天，珍珍與你聯(lián)系不上，那么焦急，不是裝出來的……”

李竟痛苦的畫外音：“可那天張能手機沒電了呀……”他回過頭，雙目里似有淚光閃爍。

104.報社辦公室 日

珍珍悶悶不樂地坐在辦公桌前。

小娜走到珍珍面前：“你怎么啦？”

珍珍仰起頭望著小娜：“這李竟，我最近幾次給他打電話，都感覺他有點怪怪的。給他發(fā)短信也不回?！?/p>

小娜在珍珍身旁坐下，道：“李竟還沒回來？”珍珍點點頭。

105.辦公樓前的大院 日

李竟走進辦公樓。

106.辦公室走廊 日

李竟站在辦公室門前，意外地發(fā)現(xiàn)門虛掩著。

107.辦公室 日

李竟推門進來，張能正坐在辦公桌前，在電腦上寫著什么。

張能抬起頭，熱情地望著李竟：“來了。”

李竟有些機械地：“你回來了。”

張能：“我從家里給你帶了點土特產(chǎn)?！?/p>

李竟桌上放著一個裝有禮品的紙盒。

李竟走到桌前，看著紙盒：“謝謝你了。”

張能：“沒什么?！?/p>

李竟在張能對面坐下問：“你父親病好了嗎？”

張能：“做了手術(shù)，現(xiàn)在在家調(diào)養(yǎng)?！?/p>

李竟：“那你的企改方案搞完了嗎？下星期一就要交了。”

張能：“在家里把初稿拿出來了，有些細節(jié)還要推敲?！?/p>

桌上電話鈴響，張能拿起電話：“喂……好的?！?/p>

張能放下話筒說：“策劃處來的電話，說董事長要你去他家一趟，他要與你談?wù)勀銛M的規(guī)劃?！?/p>

108.大街上 日

大街上車水馬龍。

李竟?jié)M臉興奮地坐在出租車里，他愉快地望著車窗外一晃而過的景物。

李竟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劉強，你知道我現(xiàn)在在哪兒嗎？”

手機里傳出劉強的聲音：“我又不是神仙，我知道你在哪兒？”

李竟掩飾不住興奮的聲音：“我告訴你，董事長通知我去他家，要與我談?wù)勎疑洗螖M的規(guī)劃?？磥?，第一個回合我并沒輸。董事長是逐個地找我與張能談?！?/p>

109.董事長家花園 日

漂亮的花園。

綠樹叢里，董事長腿打著石膏，躺在樹蔭下的躺椅上。

110.大街上 日

行駛的出租車里，李竟的手機響了。

李竟表情復(fù)雜地看著來電顯示，接電話：“喂?！?/p>

電話里傳出珍珍的聲音：“李竟，你出來一趟吧，就現(xiàn)在。”

李竟：“我……”

手機里珍珍的聲音：“不要對我說你還沒回來，我知道你沒有出差?！?/p>

李竟：“我一會兒再去吧……”

手機里珍珍的聲音：“不，我就要你現(xiàn)在來。我們找個地方見見面。”

李竟：“不要說了，我現(xiàn)在沒時間?！彼行┥鷼獾貟鞌嚯娫挕?/p>

李竟撥打電話，手機里傳出劉強的聲音：“喂？”

李竟的聲音里透著難過：“我告訴你，張能與珍珍聯(lián)合起來對付我，這個猜測應(yīng)該沒錯。剛剛我接到珍珍的電話，她要現(xiàn)在與我見面。你說就在這節(jié)骨眼上，她非要見我不可，而且她還知道我沒有出差。張能回來了，董事長現(xiàn)在要見我，就是他通知我的?！?/p>

電話里劉強的聲音：“老兄，這一切都還只是你的推測，思來想去，我還是不相信珍珍會是那種居心叵測的姑娘。”

出租車停下了，司機轉(zhuǎn)過頭：“先生，到了。”

111.珍珍臥室 日 內(nèi)

珍珍情緒低落地斜靠在床頭，默默地看著手里抱著的一個玩具熊。她突然扔開玩具熊，拿起床頭柜上的電話話筒，撥打電話。

珍珍：“小娜，我說李竟這小子近來有些不對，你說我多疑，我就感覺他在騙我，他根本就沒出差。剛才我給他打電話，我詐他，說我知道他沒出差，他居然承認了。但是李竟不肯見我，態(tài)度也不好。你問問劉強，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112.董事長家花園一角 日

董事長與李竟交談著。董事長臉上掛著笑，情緒很好。

花園另一邊，珍珍侍弄著花草，心事重重，有些心不在焉。

一個保姆模樣的姑娘走過來：“珍珍姐，你今天休息？”

珍珍頭也不抬，給一叢花剪枝：“昨晚我值夜班?！彼氲搅耸裁?，抬頭問保姆，“大夫來給我爸換藥了嗎？”

姑娘：“換了。他現(xiàn)在也在花園里?！?/p>

董事長：“好吧，小伙子，今天就談到這兒吧?！?/p>

李竟：“董事長，那我走了，您好好保重身體?！?/p>

李竟起身，珍珍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里。

李竟意外地：“珍珍？”

董事長望著李竟：“你認識我女兒？”

李竟驚訝萬分地望著董事長：“您女兒？”

董事長招呼道：“珍珍，你過來?！?/p>

珍珍走過來，望著李竟：“是你？”

董事長：“你們認識？”

珍珍：“見過一次面?！?/p>

李竟：“董事長，再見?！彪x去。

董事長：“珍珍送送客人?！?/p>

113.花園外的林蔭道 日

珍珍從花園里追出來：“李竟，你等等?！?/p>

李竟不理珍珍，徑直朝前走著。珍珍追上來，氣喘吁吁地：“李竟，你聽我說……”

李竟一低頭，赫然地瞪大眼睛。

珍珍腳上穿著那雙棕色鞋面的木屐，一只木屐上被白線縫合的地方顯得格外醒目。

一輛出租車駛來，李竟招手，出租車停下。

李竟打開車門，珍珍拉住車門，著急地：“李竟，你聽我說啊！”

李竟始終一言不發(fā)，坐進出租車。出租車急駛而去。

珍珍跺著腳，望著遠去的出租車：“哎！”

114.酒吧 夜

酒吧里客人很多，李竟背對著人群，坐著喝酒。

李竟已有些醉意，舉著酒杯，嘴里喃喃地：“珍珍，你不該這樣，不該這樣……”

劉強來到李竟身邊坐下，一把奪過李竟手中的酒杯：“你從不來這些地方的，怎么一來就喝成這樣？”

李竟一下?lián)涞乖谧郎?，傷心地哭起來?/p>

(閃回)咖啡屋內(nèi)，珍珍說：“明天我去你們辦公室看看，好嗎？我保證會幫你把那幾缽花侍弄得蓬蓬勃勃的?！?/p>

李竟高興地：“好吧。”

李竟寢室里，珍珍握緊李竟的手：“什么時候我和你回家看看你父母，好嗎？”

辦公大樓外，珍珍提著一個禮品袋，站在大門口。

李竟從辦公樓內(nèi)出來，望著珍珍手里的袋子：“提的什么？”

珍珍：“兩瓶蛋白粉。你經(jīng)常熬更守夜的，身體需要補充營養(yǎng)?！?/p>

董事長家花園外的林蔭道上，李竟一低頭，赫然地瞪大眼睛。

珍珍腳上那雙棕色鞋面的木屐，一只木屐上被白線縫合的地方顯得格外醒目。(閃回完)

李竟伏在桌上的身體顫抖著。

劉強拍著李竟的肩：“李竟，冷靜、冷靜?！?/p>

李竟捶著胸口，淚眼朦朧地望著劉強：“我這兒疼，疼，你知道嗎？”

劉強扶著李竟起身：“我們回吧，去我家。”

115.劉強家 夜

小娜驚訝的面孔：“什么？珍珍是你們董事長的女兒？可她卻一直告訴我們她爸媽是工程師呀?！?/p>

劉強坐在小娜對面，李竟憔悴地斜歪在沙發(fā)上。

小娜：“你們早就對珍珍有所懷疑，為啥不告訴我？”

劉強：“不是當時一切都還只是推測嗎，給你講了，怕你在珍珍面前沉不住氣，影響我們‘破案’?！?/p>

小娜很堅決地搖著頭：“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把珍珍和居心叵測這個詞聯(lián)系起來，她是個很正直的姑娘?！?/p>

劉強：“可在父親的身份上，她卻對你撒了謊……”

小娜：“我覺得這正是珍珍品質(zhì)閃光的地方。她低調(diào)，不張揚。”

李竟悶悶地插進一句：“董事長的確也是從工程師的職位上發(fā)展起來的。”

小娜：“再說了，珍珍就是董事長的女兒，要想幫張能，直接找她爸就行了呀，何必費這么多心機呢？”

李竟坐直了身子，聲音輕飄飄地透著虛弱：“可你也不要忘了，我們董事長是一個非常正直的老知識分子。聽說當初我們這個處室成立時，有許多人找關(guān)系送禮想進這個處室，有的人還找了省里的領(lǐng)導(dǎo)打招呼，結(jié)果我這個既沒找關(guān)系也沒送禮，沒有一點背景的人進來了。我還聽說幾年前，就是我工作的前一年，董事長哥哥的兒子大學(xué)畢業(yè)，參加了我們單位的招考，原先的人事處長知道了，悄悄把招考試題透露給了他侄子。董事長知道后，撤消了人事處長的職務(wù)，還取消了他侄子的考試資格?！?/p>

劉強道：“小娜，正視現(xiàn)實，原先我也和你一樣，覺得珍珍不應(yīng)該是那樣的姑娘，可那雙木屐徹底改變了我對珍珍的看法?！?/p>

小娜遲疑著：“莫非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小娜望著李竟：“珍珍與張能聯(lián)合起來制造怪事，擾亂你，他們?yōu)槭裁炊紥愫退麄冋務(wù)撨^的打算要做的事來作文章呢，這不很容易引起你懷疑嗎？”

李竟嘆了一口氣：“只有這樣，這些怪事發(fā)生了，才會引起我的注意呵。”

劉強：“有道理?，F(xiàn)在這一切真的是真相大白了，只等……”

小娜：“只等什么？”

李竟聲音里透著痛苦：“只等如何去揭穿他們?！彼麑娬f，“現(xiàn)在我們就去辦公室蹲守，好嗎？董事長今天找了我，我估計張能心里一定不安，說不定今晚又會到辦公室制造怪事，來分散我的注意力，影響我擬企改方案。我本來打算把這些事放在一邊不管它。但我現(xiàn)在特想把真相揭開，只有這樣，我才能真正安下心來干工作?！?/p>

劉強對李竟：“今晚不行，我休假已結(jié)束，我明早有個手術(shù)?！?/p>

李竟：“那明天吧?！?/p>

劉強：“好，明天。看我們?nèi)绾伟颜嫦嘟议_！”

小娜難過地：“可我真不愿相信珍珍是那樣的人?！?/p>

李竟沉痛地：“我也不愿呵?！?/p>

劉強悶悶地：“我也不愿。”

李竟起身，疲憊地：“我走了，你們也該休息了?！?/p>

小娜：“李竟，我媽媽和表姐來了，家里不好住，今晚劉強到你那兒住，好嗎？”

李竟：“太好了，正好有人陪我聊聊?！?/p>

116.路邊小花園 日

城市的早晨，晨練的人們。

117.辦公樓外 日

上班的人三三兩兩走進樓內(nèi)。

李竟走進辦公樓。

118.辦公室 日

張能正看著手里的稿子，李竟走進來。

張能注意地看了一眼李竟。

李竟碰上張能目光，有些勉強地：“你好?！?/p>

張能：“你好。”

李竟在椅子上坐下。

張能放下手里的稿子：“剛才劉強打電話到辦公室，要我告訴你，他中午下班后過來，要你等著他?！?/p>

李竟心聲：“這劉強，他怎么和我一起時不告訴我呢？今早起來就怪怪的?！?/p>

李竟突然瞪大了眼睛，望著面前的桌子。

辦公桌上一篇從報紙上剪下的文章。

李竟望著張能，拿起桌上的文章：“這是你剪的嗎？”

張能搖搖頭。

李竟低頭看著手里的文章，冷笑著：“我昨天和你說要把這篇文章剪下來，我還沒來得及剪，就不知又是誰替我把這事干了?！?/p>

張能望著李竟，想說什么，終于什么也沒說。

119.辦公室 日

李竟坐在辦公桌前，心不在焉地翻著報紙。

李竟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喲，都十二點了。”

坐在李竟對面的張能似乎沒聽見，仍專注地看著電腦。

李竟望著張能：“你還不走？”

張能：“把這篇文章看完再走?！?/p>

“都在呵。“劉強的聲音傳來，李竟和張能聞聲轉(zhuǎn)過頭去，劉強走了進來。

張能起身對劉強說：“你也還沒吃飯吧，這樣吧，我去食堂，買三份飯上來，今天中午飯我們就在辦公室吃吧。”

李竟急忙阻止：“不用，不用，你自己去吃吧，我和劉強一會到外面去吃。”

劉強對李竟：“你就讓張能把我們的飯帶來吧?！?/p>

張能走出辦公室。

李竟責(zé)怪地對劉強：“怎么不讓他走呢，他在這兒我們怎么說事呵。告訴你，怪事又發(fā)生了，昨天我看報時，無意中說到要把一篇文章剪下來，當時因為沒找到剪刀就沒剪。今早一來，那篇文章就被剪下，放在我桌上了。我問他，他居然不承認?！?/p>

劉強望著李竟不語，在沙發(fā)上坐下。

李竟也緊挨著劉強坐下：“今晚我們再來蹲守。我把相機帶上，當他不承認他干的事時，我們再把相片擺出來?！闭f著，指著一個大柜子，“那柜子是空的，我都試過了，可容兩個人，到時我們就躲進柜子里，只要將門留一個小縫就可窺視外面，也好拍照。柜子在墻角不會引起他注意?！?/p>

劉強搖搖頭，李竟：“今晚又不行？又要等明天？”

劉強：“明天也不用來了。”

李竟皺起了眉頭：“你怎么啦，你是說不準備幫我查了？”

劉強：“不查了?！?/p>

李竟叫起來：“為什么？為什么不查了？今早起來，我就發(fā)現(xiàn)你怪怪的，你怎么啦？”

劉強不語。

李竟傷心地：“是不是他給了你什么好處，你就不幫我了。我們可是多年的朋友呵！你，還有珍珍……”

李竟難過得說不下去了。

劉強：“你不要急，我說不查了，是因為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李竟由惱轉(zhuǎn)喜：“什么？你已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你什么時候知道的？昨晚我們一直在一起，今早你又上班，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劉強：“昨晚知道的?！?/p>

李竟：“昨晚？莫非我睡后，你一個人來辦公室了？”

劉強不語。

李竟：“你昨晚逮住他了？”李竟用手指指張能的座位，“他都向你坦白了？”

劉強：“問題不出在他身上?！?/p>

李竟：“不出在他身上？那么就是另外有人？那人是誰，你看見了？”

劉強起身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李竟，自己端著一杯：“你別急，聽我說，昨晚我和張能發(fā)現(xiàn)了剪報的人?！?/p>

李竟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你和張能？”

劉強：“對，我和張能?！?/p>

李竟急切地：“那剪報的人是誰？”

劉強：“剪報的人不是別人，是……”劉強遲疑著。

李竟著急地：“是誰？”

劉強欲言又止，李竟急了：“究竟是誰，你說呀?！?/p>

劉強小心地望著李竟，小聲地：“是你?！?/p>

李竟幾乎喊起來：“什么？是我？劉強，你怎么啦，沒發(fā)燒吧？”

李竟用手摸摸劉強的頭：“你很正常呵，你究竟怎么啦？”

劉強從包里取出幾張照片，遞給李竟：“你看看吧?！?/p>

李竟疑惑地接過照片，一張張地看著照片。

穿著睡衣的李竟走上辦公樓樓梯的照片，穿著睡衣的李竟坐在辦公桌前的照片，穿著睡衣的李竟走到辦公室報架前的照片，穿著睡衣的李竟從睡衣口袋里摸出一把剪刀的照片，穿著睡衣的李竟用剪刀剪報的照片。

李竟搖著手中的照片，望著劉強，幾乎失去理智：“這是怎么回事？這是怎么回事？”

劉強握住李竟的手：“你不要著急，你有夢游癥?！?/p>

李竟：“夢游癥？”

劉強撫著李竟雙肩：“你別急。這與你最近壓力過大有關(guān)系，吃點鎮(zhèn)靜藥就行了。”

李竟喃喃地：“夢游？我高考之前也發(fā)生過夢游……”他望著劉強，“你講講昨晚的事吧?！?/p>

劉強：“昨晚，快一點鐘時，我上衛(wèi)生間。從衛(wèi)生間出來，我看見你正朝門口走去，我喊你你也不應(yīng)，眼睛睜著，卻又像什么也看不見似的，直直地朝門口走去，然后拉開門走出去，我突然明白，是你夢游了。”

(閃回)李竟的房間里，身著睡衣的李竟拉開門走了出去。

劉強愣了愣，忙去打開書柜取出相機，緊跟著李竟出了門。

辦公樓樓梯間，身著睡衣的李竟上著樓梯。

劉強緊隨其后，為李竟拍照。

辦公室，身著睡衣的李竟開門進來。

張能正坐在辦公桌前趕稿子，望著身著睡衣的李竟目光直直地走進來，他吃了一驚：“李竟?！?/p>

李竟不語，走到辦公桌前坐下。

劉強尾隨著李竟進來，他朝張能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出聲。

劉強對著坐在辦公桌前的李竟拍照。

張能驚疑地望著他們。

李竟起身，走到報架前取下報夾，拿著報夾走到辦公桌前將一篇文章剪下來，放在玻璃板上，又將報夾放回原處。

劉強對著李竟拍照。

李竟轉(zhuǎn)身又走到沙發(fā)前，在沙發(fā)上躺下。

張能走到劉強面前，指著沙發(fā)上已進入睡眠狀態(tài)的李竟，悄聲道：“他怎么啦？”

劉強：“夢游?！?/p>

張能：“你就一直這樣跟著他？為啥不喊醒他？”

劉強：“夢游中的人被喊醒，會被嚇著。我只能悄悄跟著保護他?！?/p>

張能打開柜門取出一條毯子：“我中午在辦公室午睡時用的?！睂⑻鹤由w在李竟身上。

劉強坐到李竟椅子上，張能又坐回辦公桌前。

劉強：“你怎么這個時候在辦公室？”

張能：“趕篇稿子，沒注意就已到半夜了?！?/p>

劉強：“你回老家的前一天晚上也來過辦公室嗎？”

張能想了一下：“對，我來過。那天白天我在銀行取了一萬元錢，放在辦公室忘了拿回寢室，半夜醒來，突然想起這事，覺得辦公室近來經(jīng)常發(fā)生怪事，放在辦公室不安全，匆忙中穿著拖鞋就跑到單位來了。到了辦公室門口才發(fā)現(xiàn)忘了拿鑰匙，于是上了趟衛(wèi)生間就回去了。剛走出辦公大樓不遠，又發(fā)現(xiàn)鑰匙就在衣袋里，便重新回到辦公樓。你怎么知道我來過辦公室？”

劉強笑問：“那第二天，李竟對你說頭天晚上有人來過辦公室，你為啥不承認你來過？”

張能：“李竟說發(fā)現(xiàn)他桌上的東西被人動過了。那天晚上到辦公室，我并沒動過他桌上的東西呵。所以，我也認為有其他人來過辦公室，就說要查一查。我當時急著趕車，也沒來得及告訴他那晚我也來過?！?/p>

劉強：“還有，你的拖鞋怎么會穿在珍珍腳上？”

張能：“我回家的前一天，我室友的妹妹帶上朋友去我們寢室，離開時因天下大雨，她們怕皮鞋損壞，就把我的兩雙拖鞋穿走了。我請假期間中途回來過一次，就是上個星期天，我把父親的片子送到省醫(yī)請醫(yī)生看，順便回了一趟辦公室。在辦公室，我發(fā)現(xiàn)其中一雙拖鞋被送回，我準備帶回寢室。當時因為有事需找董事長，我就順便把鞋帶到了董事長家，走時我忘帶走了，珍珍打電話給我，我告訴她我還要急著回老家，鞋就不要了，如果她喜歡就穿，不喜歡就扔了?！?/p>

劉強：“那你和珍珍是不是有過一次約會？”

張能還未回答，李竟突然起身，又向門外走去。

劉強急忙跟了過去。(閃回完)

李竟：“原來是這樣……”他若有所思，“對了，曾有一件事我有些奇怪，就是發(fā)現(xiàn)辦公室花缽里的土被松過那天，我發(fā)現(xiàn)我的指甲縫里有土，后來我又在我的那把不銹鋼勺子上發(fā)現(xiàn)一些土。當時我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在這事兒上多想，現(xiàn)在想來，肯定是我夢游來松土?xí)r留下的?！?/p>

李竟指著窗臺上的花缽：“可是，我、我怎么一個人搬得動那么重的花缽呢？”

劉強：“來你這兒之前，我專門在網(wǎng)上查了關(guān)于夢游的一些癥狀，其中一點就是夢游中的人比常人的力氣大得多?！?/p>

李竟苦笑地：“那么辦公室里發(fā)生的這一切怪事就都是我所為了？”

劉能：“幸虧你宿舍就在你們單位旁，否則夢游時在路上還不定會發(fā)生什么事呢。”

120.報社花園里 日

珍珍和小娜坐在樹蔭下。

珍珍：“我都說明白了吧。我暫時不讓李竟知道我爸爸，是想看他對我的感情是否真摯，我怕我爸爸董事長的身份左右了他對我的情感。我暫時不讓我爸爸知道李竟和我的關(guān)系，是因為我爸媽，主要是我媽媽太過于關(guān)注我的婚事，我和李竟畢竟還處于相互了解的階段，我不想讓媽媽過早地摻和進來?！?/p>

小娜：“那你跟張能在酒吧相會是怎么回事？”

珍珍：“父母一直認為我沒男朋友。有天張能來我家和我爸爸談他的規(guī)劃，當時我媽媽也在場，媽媽對他很欣賞。那天我在酒吧等李竟時，媽媽突然打電話問我在哪里，我說在酒吧，幾分鐘后，她又打電話給我，說要我見一個人，這人是爸爸他們集團的，叫張能。我不見，媽媽說她已經(jīng)告訴張能了，讓我在酒吧等他，張能都已經(jīng)在來酒吧的路上了。沒辦法，我只有推遲了和李竟的見面。李竟發(fā)現(xiàn)了張能和我在一起，我當然不能承認，否則我爸爸的身份就會提前暴露了?！?/p>

小娜用手指點著珍珍的頭：“你呀你，這一切連我也瞞著。”

珍珍：“我最后總要告訴你呀。”

小娜：“那你把實情告訴李竟呀?！?/p>

珍珍：“我一直打他電話，他不接呀?！?/p>

小娜：“那就罰你請客，晚上你請大家一起吃飯，我?guī)湍??！?/p>

珍珍高興地：“好呀！”

121.辦公室 日

張能提著一袋飯盒走進來：“來，來，吃飯?！?/p>

李竟望著張能：“我還以為辦公室的怪事是你所為呢?！?/p>

張能一邊張羅著取出飯盒，一邊安慰李竟：“沒關(guān)系，這段時間工作太緊張了，等忙過這兩天，你請公休假休息一下吧?！?/p>

三個人吃著飯。

李竟吃著吃著，不由得苦笑道：“想不到鬧了半天，‘罪魁禍首’竟然是我，真是賊喊捉賊?！?/p>

手機響，劉強接電話：“喂……原來是這么回事。好，晚上我一定把他帶來?！?/p>

李竟望著劉強：“帶誰？”

劉強：“帶你?！?/p>

劉強對張能：“晚上一起吃飯吧，有人請李竟和我，你也一起去吧。”

122.包房 夜

珍珍望著李竟：“原來制造這些怪事的是你自己！”

李竟赧然一笑。

劉強對珍珍：“我已對李竟解釋過了，夢游癥一般都是由環(huán)境壓力，焦慮不安及恐懼情緒所致。張能離開那幾天，他心情輕松下來，不就什么也沒發(fā)生嗎？這種病癥兒童發(fā)病率較成年人高。只要放松心情，吃點鎮(zhèn)靜藥，加強鍛煉，就會好的?！?/p>

李竟對珍珍：“我要向你道歉，我錯怪你了?！?/p>

劉強與小娜相視而笑。

珍珍鄭重地：“李竟，你把升職看得太重了，總擔心處室的位置讓張能捷足先登了，所以你精神高度緊張，導(dǎo)致了夢游。你說升職是為了更大限度地實現(xiàn)自己的人生價值，我贊成。但我不贊成你把職位看得太重，我想，只要我們在事業(yè)上努力了，就可以問心無愧了。我不是說過嗎，平凡的工作是偉大業(yè)績的基石，創(chuàng)造不出偉大的業(yè)績，做偉大業(yè)績的基石也未嘗不可。”

李竟欲言又止，珍珍：“你想說什么？”

李竟有些難為情地：“實際上，我緊張不單單是為了升職，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單位要裁減一部分人員，我們處目前只有兩個編制，我聽人事處的人說我們處可能要來一個北大的博士……”

包房門開了，張能在服務(wù)員的帶領(lǐng)下走進來。劉強等人熱情地招呼張能就坐。

張能坐下后，發(fā)現(xiàn)珍珍：“你也在？”

珍珍頭一歪，笑著：“我請客，我當然在呵。”

劉強：“珍珍是李竟的女朋友?！?/p>

張能給了李竟輕輕一拳：“好呵，你竟然一直瞞著我，處的女朋友竟然是董事長女兒！”

李竟：“我現(xiàn)在不是告訴你了嗎，還搭上一頓飯?！?/p>

張能：“明天我也要請你們吃飯?！?/p>

劉強開玩笑：“該不是討好你們董事長的乘龍快婿吧?！?/p>

張能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剛接到的調(diào)令?！?/p>

李竟接過調(diào)令認真看著，一臉驚異的表情抬起頭：“你要調(diào)走？”

張能：“我女朋友一直等著我過去，過去就結(jié)婚?！?/p>

李竟大為不解：“怎么一直沒聽你說過？”

張能：“話題沒扯到這上邊嘛?！?/p>

李竟、劉強面面相覷。

珍珍起身舉杯：“讓我們?yōu)閺埬茏ＹR！”在祝賀聲中，五只酒杯碰在一起。

李竟如釋重負的笑臉。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