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來松
在黃河口植物的部落里,最出名的有蘆葦,紅荊,野大豆,黃須菜,堿蓬,皮菜花,曲曲菜等。我是地地道道的黃河口人,我也是黃河口的一棵植物。我的名字叫小芽芽。如果把黃河口的這些植物的名字再提純,那就是“詩歌”了。
詩歌是美麗的。
黃河口的詩歌是善良樸素的,也是新鮮獨(dú)特的。她沒有玩哲思,弄意象,搞玄虛。她一輩子都是用樸實(shí)與良心掂量著文學(xué)的生命。如果繼續(xù)把黃河口的植物再提純,那就是“黃河口”。
我驕傲我是一個黃河口詩人。我要把黃河口的植物都一一點(diǎn)綴在母親的裙裾上,在母親的心里流淌著一片燦爛的花朵。
你靜靜地立于智圣湯泉中,如孔明的一枚羽扇。
斗拱飛檐,曾挑起多少紛飛的云朵與彩蝶?雕花窗上,映照過多少甜言蜜語的倩影?
我虔誠地叩響你的門鈴,撿拾一部《三國志》。然后,沿石階一級一級地款款而下。
瞑瞑之中,我覺得脊背上多了一雙智慧的翅膀.......
是你的兩片袖袍?還是二喬的兩件裙裾?驀然,我看到在回廊上拍照的女孩,一瞬間被孔明的羽扇扇進(jìn)泉水里了。
她們是你養(yǎng)植的幾株蓮嗎?
枝枝椏椏的,像一蓬歲月的骨頭。
寒風(fēng)拍打著它們冷澈的思想。站在黃河口,回想曾經(jīng)走過的那一段痛苦之路,我驀然覺得母親的心壁上長出一片嫩葉來了。
我愛黃河口,我要用一條長長的母親的吶喊,去挑起掛在樹枝的那個圓圓的鳥巢......
我知道,翅羽很高遠(yuǎn),鳥語很溫暖。母親說:人生所有站立的姿態(tài),都叫春天。
剛才讀你,你是蓮。
一會兒再讀你,你是埋在水下的藕。
其實(shí),沒有人讀懂你,那只漂在蓮葉上的蝶呢?
也許再讀還能讀出柳堤,讀出秦淮河,讀出黃庭堅(jiān),讀出王羲之,讀出讀懂讀不懂的一片狂草......
我知道傷心的是自己,那張情人的臉,一瞬間被吃了。
我覺得那面墻上有許多小蟲子,它們晶亮晶亮的。
我用一朵純凈的云朵去擦洗它們,卻總是有些擦不掉的樣子,它們一個個頑強(qiáng)地與我抗?fàn)幹q如陽光頑強(qiáng)地掛在那面墻上——它們的生命里蠕動著一種人類的聲音。
我愛這些美麗的小蟲子。愛得深了,我的十個手指上就會長出稻谷來,好像所有的季節(jié),開始沿著我手指生長.......
我把良心緊緊地貼在那面墻上,立刻聽到一陣陣熱烈的掌聲。這些小小的生命,從我的心靈深處流淌出一片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