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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桃(一)

2018-10-26 11:04柏夏
飛魔幻A 2018年9期
關鍵詞:本王

柏夏

“世間女子著水粉,我以長劍代紅妝!”——蒲桃。

皇后五嫁,戎馬半生,終成一曲保家衛(wèi)國的紅妝贊歌。

女主蒲桃乃萬和城首富蒲淵的獨生女。她出生時,曾有相士斷言:“此女有椒房登極,寵冠六宮之相?!逼迅溉f分高興,剛要賞,相士卻話鋒一轉,繼而道,“可惜她命途多舛,一生要歷經五個夫婿,最后一個,才是皇帝?!毕嗍康脑挶惚黄迅府敵尚υ?,忘到了九霄云外。

二十年后,蒲桃被蒲淵喂得膀大腰圓,武藝臂力超群,悍婦之名遠播,致使無人敢問津。不得已,蒲父擺下比武招親擂臺,以蒲家家產為誘招婿。當今皇后嫡子龍成謹微服私訪路過萬和城,參加了比武招親,卻被蒲桃一招秒殺踩在腳底欺辱嘲笑。蒲桃的不可一世引來了龍成謹的瘋狂報復。如此,蒲桃正式被卷入命運之輪,開始了漫長而艱辛的“五嫁”之路……

楔子

萬和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寒山寺隱在萬和城外的大山之巔,山中常年霧靄裊裊,如夢似幻。

這天夜里,寒山寺頗不太平。

往日到了這個時辰,山里早已人煙罕至,再無半點星火。可今夜,千級石梯兩旁的燈火延綿不絕,一直從山腳連綿到了山頂。一早接到密令的萬和城城主池泱,已在寒山寺里等候多時,他一見到自山下闊步而來的龍成謹和宋昱,都不需確認二人身份,便直接迎了上去:“下官參見七皇子,宋將軍。”

“不必多禮,”龍成謹擺了擺手,“本王既不穿朝服,就不必行禮了?!?/p>

“是?!背劂蠊笆肿饕?,立即帶著二人進了寺中。

四月初的天氣,乍暖還寒。寒山寺里,明月堪堪掛在樹梢,在夜色中的繁華襯托下更顯嬌媚。山中空氣清新,一縷縷輕煙縈繞在山間,讓人不自覺地感到一陣陣舒爽。

這會兒寺廟里香客稀少,多是已經進香完畢,已經返回了城中。龍成謹特地挑了這個時間來,就是為了不引人注目——他生怕自己被萬和城中的百姓認出來,再次丟了臉面。

此時從山頂向下望去,萬和城中已是星火一片,一派萬家燈火其樂融融的景象。

看著江山和樂,龍成謹突然覺得甚是欣慰。這一刻,他似乎暫時忘卻了此前在萬和城中所受到的恥辱。他走到欄桿邊,憑欄遠眺,指著山下的城池道:“百姓安居樂業(yè),社稷和諧穩(wěn)定,正是本王和父王最期望看到的景象?!?/p>

池泱笑著頷首:“多虧三年前,王爺治理江南水患有方,萬和城民才能安享太平。下官已經在城中備好一切,只等王爺蒞臨,可是……”

池泱欲言又止,龍成謹淡然看他,等著他往下說。

“下官斗膽,敢問王爺為何不愿進城?”池泱硬著頭皮,終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據下官所知,三年前您在江南巡游之時,似乎并沒有來到萬和城,為何此番仍不愿意進城?”

龍成謹聞言,面色一僵。一旁的宋昱聽了,便低下頭去,兩肩不自覺地開始顫抖,顯然是憋足了笑意。池泱一臉莫名地惶恐,實在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么。

一陣冷風吹過,池泱裹了裹衣裳,一副受驚的模樣。在他以為自己官場生涯會就此結束之時,才終于聽到龍成謹繼續(xù)說道:“本王這輩子最頂頂厭煩的女子,便是萬和城中,那蒲家的獨女,蒲桃了?!?/p>

“哦?”池泱疑惑,“蒲桃在萬和城算是出名,不知她如何得罪王爺了?”

龍成謹臉色一沉,清了清嗓子,似乎在極力壓制體內的洪荒怒氣。半晌之后,他才恨恨地道:“不瞞你說,三年前,本王曾微服私訪到萬和城,不幸觀摩到了蒲桃所設下的比武招親大會。”

“哦?”池泱瞪大了雙眼,顯得十分驚奇。

“那時本王曾見過她的容顏,那身姿……又胖又丑就不說了,還自以為自己武功天下第一,誰都不放在眼里,真可說是當世女子敗類之中的佼佼者,潑婦中的斗戰(zhàn)勝佛!簡直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龍成謹雙手握拳,一面說,一面恨得咬牙切齒,額頭青筋暴跳。

“的確是讓人記憶猶新?!币慌缘乃侮磐敌?。

龍成謹側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宋昱立即又將笑意收起,做出一副正經凝重的模樣。

三年前,江南突遭大水,七皇子龍成謹奉皇命治水,帶著將軍宋昱以及三千兵馬奔赴災區(qū)。一到柳州,他們立即建立堤壩,疏散災民,經過二十幾個日夜不眠不休的努力,水勢終于得到控制,百姓的損失也得以降到最小?;实埤堫伌髳偅瑲J賜了七皇子一等功殊榮,并特別給予一個月的假期,讓他在江南一帶盡情游山玩水,不必立即回朝。

龍成謹樂得逍遙,在游歷江南六城,正樂不思蜀飄飄欲仙之際,來到了萬和城中。這本是他巡游江南的最后一站,正春風得意,卻不料在陰溝里翻了船。他因一時驕傲,做了一件讓他后悔終身的事情。

龍成謹每每與宋昱談起這件事,宋昱都一副憋足了笑的模樣。因為只要一想起來,他就會覺得龍成謹真是丟足了皇家的臉。不,簡直是丟了全天下男子的臉。且……丟臉至極。

從那往后許久,龍成謹都沉浸在那段陰霾之中,至今無法釋懷。旁人問起來,他也只道自己從未到過萬和城。直到三年后的今天,當他帶著宋昱微服私訪,再次巡游江南路過萬和城,寧愿在城外寒山寺借住一宿,也絕不愿踏入城門半步。

池泱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接話。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傳來,吸引了三人的注意。三人轉頭,便見一名女子從山間緩步而下。她的腰間系著鈴鐺,配合她沉穩(wěn)有序的步伐,“叮叮當當”的鈴聲回蕩在這空曠的山里,顯得極為美妙動聽。

女子著一襲白衣,雖然有些舊,但勝在干凈。她的面上不施粉黛,但這絲毫也不影響她的美。乍然瞧去,不但比那些濃妝艷抹的女子要好看,更因素凈而多了一分出塵脫俗的氣質。一顰一笑都顯得溫婉得宜。在山間霧氣繚繞的襯托下,更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意味。

她如一縷幽影,娉婷而來,娉婷而去,很快便又消失在夜色里。

龍成謹眼睛一亮,驚艷道:“喏,這樣的女子,溫婉可人,端莊恬靜,才是本王所中意的?!?/p>

聞言,池泱不由得“啊”了一聲。

“怎么,你認識她?”

池泱牙關打戰(zhàn),內心掙扎了許久,才堪堪道:“那人的名字……不偏不倚,也叫蒲桃?!?/p>

“萬和城中有幾個蒲桃?”龍成謹一愣。

池泱伸出一個手指頭:“一……一個。”

“竟有這等事!真是奇了……”龍成謹瞇起眼,眼中帶著幾分驚訝。許久之后,驚訝又變成了玩味和好奇。

“宋昱,本王的顏值較之三年前如何?”龍成謹壓低了聲音,對宋昱道。

“更帥了?!彼侮诺兔紨磕俊?/p>

“旁人可還認得出本王來?”

宋昱搖了搖頭:“彼時王爺身子骨瘦弱,面色黑黃,如今瀟灑俊逸,風流倜儻,怕是……認不出來。”

龍成謹聽了十分受用,當即大手一揮,道:“本王決定,即刻去城中走走,近距離體察民意,體驗萬和城中的風土人情!”

池泱眉開眼笑,七皇子這一決定,可謂是正中他下懷,便立即拱手道:“下官恭迎王爺,將軍大駕光臨,萬和城上下皆蓬蓽生輝……”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龍成謹一掌拍在池泱的腦門上,打斷了他的話。

“微服出訪!微服!!”龍成謹怒吼,“什么叫微服?就是誰都不能告訴!切記!不,要,聲,張??!”

“下官遵,遵命……”池泱點頭如搗蒜,雖然內心驚慮交加,但面上還是很愉快地帶著二人下了山。

山下,池泱已經讓手下備好了一系列的節(jié)目,力求讓七皇子和宋將軍感受到萬和城淳樸又熱情的民風!讓他們盡興開懷,賓至如歸!

第一章 零落成泥碾作塵

(一)

蒲桃的父親病重,癱在床上已經三日未醒。

這一天夜里,蒲桃收拾完酒肆之后,便特地去城外寒山寺祈求神靈庇佑,一番祈禱下來,下山時已經到了深夜。待她回到萬和城之時,各家各戶已經進入了睡夢中,蒲桃成了大街上唯一一抹孤清孑立的身影。

她需要穿過萬和城,從東市走到西市,再尋到西市末端的貧民窟,那里才是她現在的家。而這并不是一段短的距離,白日里行去,或許都要花上大半天的工夫,更何況是夜晚?好在今夜皓月當空,明月皎潔,將前路照得一覽無余,蒲桃一路行來,倒也沒遇上什么麻煩。只不過,她為了能盡快回家,不得已從東邊的富人區(qū)經過,便又見到了自己原先所住的大宅子。

從前她避免觸景傷情,素來都是盡量繞過蒲府,今日見著,也是因為趕時間而不得已為之?;蛟S是思念之情甚篤,太想念曾經的美好時光,蒲桃一狠心,索性趁著四下無人時,足尖輕點,飛身上墻,落在了大宅子的屋頂之上。

蒲桃一邊向西行,一邊用眼角的余光輕瞥曾經屬于自己的大宅子。

“小姐小姐,您可千萬當心著些!”

丫鬟們的余音猶在耳畔回繞,從前的自己練功之時也經常如現在這般,在屋頂之上行走如風。但如今的朱門大宅里的花草樹木都已經沒有了生機,翠綠園林皆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荒草叢生的垃圾場,到處都是散落的垃圾,顯得蕭索不堪。

“這才第二個年頭吧?既然買了宅子去,就需好生打理,為什么買了又空置呢?”蒲桃心中悵然,嘴角盡是幽幽的嘆息。她想起往日里,那些花花草草都是她看著丫鬟們,一點一滴悉心照拂而養(yǎng)出來的蔥蔥郁郁??扇缃癫贿^短短兩年,便都已經塵歸塵土歸土,化作荒蕪了。蒲桃苦笑著搖頭,心中復雜的情愫漸升,好一陣失落。

三年前,她本還是萬和城中巨賈蒲淵的獨生女兒,素來高高在上,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勺詮某隽恕澳羌隆敝螅母赣H一夕之間便如同老了幾十歲,而后不出月余便開始纏綿病榻,從此再不曾起身。

蒲家商鋪無人打理,長期處于群龍無首的狀態(tài),蒲桃就算有心管顧,但因她不諳商道,終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商鋪從開始出現資金周轉困難,到破敗不過一年多的時間。蒲家從巨賈淪為墻倒眾人推的境地,銀號、鏢局、米鋪統(tǒng)統(tǒng)易了主,債主紛紛登門。不得已,她只能變賣良田、宅邸,將一切值錢的物件統(tǒng)統(tǒng)抵押了去,這才好不容易抹平了外債。

蒲淵知道后,更加病重。他在清醒的時間里,便不停地念叨:“想我蒲淵三十歲白手起家,四十歲成為首富,半世身家卻在一年之內蕩然無存!可這也罷了,錢財不過身外之物,最可憐是我那獨生的寶貝女兒呀!我將她視為掌上明珠,捧在手心里照拂,卻不想她在最該盛開的年紀,跌落在了泥濘,從此零落成泥碾作塵!實在是可恨!可嘆哪?。 ?/p>

往日蒲府的歡聲笑語不再,父親健朗的身體也不復往昔,一切似乎都壞到了極點,可她根本連自憐自艾的時間都沒有。蒲桃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后,先去探過父親,發(fā)現他仍未清醒,又是好一陣心疼。但是心疼也只是一會兒的工夫,她接下來還要去春華院送酒。

春華院的徐媽媽訂了三十瓶竹筒酒,今晚就要送到。

蒲桃其實是不愿意做春華院的生意的。那里魚龍混雜,她一個良家婦女出入其中,實在是不好看。但是為了生計,她又不得不放下身段。她到底不是從前那個大小姐了。

從前是父親養(yǎng)著自己,任自己任性胡鬧。現如今,蒲府落敗,也該是她報答父親的時候了。生計催著她像陀螺一樣一刻不停地旋轉。很快,蒲桃便又收拾齊整,挑著三十瓶竹筒酒去了春華院。

而此時,在春華院最大的包間里,龍成謹正被院里最紅的六個姑娘包圍著。梅香,茉容,桔梗,杜鵑,月季,牡丹六人輪番地向他敬酒,一口一個公子地叫著,叫得他渾身的骨頭都酥了。龍成謹被甜言蜜語哄得十分開心,酒過三巡之后,已經微醺,自覺該停一停了,便找了個上茅房的借口,打算出去透透氣。

龍成謹搖搖晃晃地打開門,右邊的走道里便迎面撞上來一個女子?!芭椤钡囊宦暰揄懀俗擦藗€滿懷。

“你怎么走路的?”龍成謹一聲厲喝,醉意清醒了幾分。而地上的女子似乎沒聽見龍成謹的話,只顧尋找著自己散落一地的酒瓶。好在酒瓶是竹子做的,塞子也蓋得緊,女子見沒有一瓶酒灑落出來,才暗自松了一口氣,開始拾瓶子。

龍成謹見眼前有個熟悉的白色身影在晃悠,突然心中一緊,居高臨下地道:“你抬起頭來。”

地上的女子身子單薄,聞言抬起了頭。她瞪大了一雙眼,滿含疑惑地看著龍成謹。

龍成謹亦低頭看著她。

是她!她一雙眼睛與三年前無甚差別。明亮,干凈,純粹,卻獨獨不見了盛氣凌人。

龍成謹發(fā)覺她正是在寒山寺見到的女子。三年后的蒲桃。

三年不見,蒲桃至少比從前輕了幾十斤,她的五官變得立體起來,面部線條變得清冷俊俏。但因為少了那高高在上的目光,整個人顯得柔和了許多。她頭上碧色的簪子前后搖晃,讓她看上去更加憐人,活像是一只受了驚嚇的小白兔。這與從前雄霸一方的她大相徑庭。

然而二人的對視只持續(xù)了一瞬,下一刻,蒲桃便移開了眼眸,開始拾取地上散落的竹筒酒。

“公子抬抬腳,您擋著我的酒筒了?!逼烟颐鏌o表情地說道。

龍成謹似是魔怔了一般,恍恍惚惚地就這樣聽了她的話,下意識地抬起了腳。蒲桃立即拾起他腳邊的酒筒,隨即起身就走。龍成謹沒來由地有些生氣。

——本王記了你這么多年,你卻不認得本王了?

——就算不認得本王,見著如此玉樹臨風的男子,眼里竟連一點驚訝都沒有?

龍成謹覺得自己的魅力受到了極大的挑戰(zhàn),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拉住她的手腕,怒道:“你不記得我了?”

“公子自重!”蒲桃一驚,連忙甩開他的手。她的眉宇間沒有多少驚訝,似乎這樣的事情已經經歷過許多次。是啊,在這樣的歡樂場中,生了她這樣一副容姿,被調戲也是正常的。

但龍成謹并不認為自己是調戲她的浪蕩子。他不依不饒,更加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鄭重地問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公子怕是喝醉了在說胡話吧?我不是春華院的姑娘,您找錯人了!”蒲桃說完,手上微微一使力,頃刻間,龍成謹便被她震退了兩步。

下一刻,蒲桃便一溜煙,消失在了走道盡頭。

龍成謹看著那個背影,覺得真是十分奇怪,按照她從前的性子,自己應該已經從二樓被她摔到了一樓?

她的氣力之大,為世人所罕見。龍成謹想著,突然覺得虎口發(fā)麻,再低頭一看,便見著自己的虎口處多了一道烏青——這是蒲桃離開時,落在自己手上的掌勁所致。

三年不見,她肥肉少了,功夫卻沒落下。

真是有趣……龍成謹撫摸著下巴,帶著玩味的笑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包間,而此時再看這滿屋子的鶯歌燕舞,便覺得她們都是庸脂俗粉,俗不可耐。

(二)

第二日,萬和城喧鬧的集市上,龍成謹一行三人打馬而過,龍成謹和宋昱走在前頭,池泱跟在后頭。三人皆紅纓白馬,一派少年風流的模樣。這一副絕美的風景線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比起尋常老百姓,他們無疑是鶴立雞群。尤其是走在前頭的龍成謹和宋昱,可謂是面如冠玉,風度翩翩。宋昱生得劍眉星目,眼角帶笑,既不失威風又顯得平易近人。而龍成謹看上去卻不那么友好了。他左手牽著韁繩,右手搖著扇子。長得是面若桃花無可挑剔,舉手投足間更是盡顯貴氣,但他巡城的這一路眼睛都在亂瞟,似乎在找尋什么。

就在這時,龍成謹終于注意到不遠處的窩棚里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擦拭酒肆里的酒壇。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于再次見到了蒲桃。

此時,蒲桃挑著自家釀的酒來到集市上,正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叫賣之旅。她穿著一身粗制的麻布衣衫,卻仍是擋不住她的美貌,四周來來往往的男子眼睛都有意無意地往她身上瞟。龍成謹眼一斜,又是一陣沒來由的不爽。

說實話,他并不想見到貌美的蒲桃,他想見到的,是那個肥胖、壯碩、嗓子粗壯豪邁的她——這樣他才能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打擊到死。

“本王累了,去那兒歇歇?!饼埑芍敶笫忠粨],指著不遠處的二層酒樓道。

池泱和宋昱當然遵命。

三人騎著馬從蒲桃身前經過時,龍成謹特地偷瞄了她一眼,卻發(fā)現她根本沒有在看自己。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身前買酒的男子身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龍成謹翻身下馬,上了酒樓,挑了個靠窗的位置,遠遠地觀察著蒲桃。

半個時辰下來,龍成謹眼里的火光愈演愈烈。不明所以的池泱不自覺地在一旁咽口水,覺得膽戰(zhàn)心驚,生怕是自己的招待不周而使他成了這副模樣……

壓抑的氣氛一直持續(xù)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一抹衣著鮮亮的身影吸引了龍成謹的注意力,才打破了一室僵局。只見一老婦人頭戴花帶,扭著腰肢,施施然地停在了蒲桃跟前。此人正是第一百次來給蒲桃說親的張媒婆。

蒲桃看也懶得看她,自顧自賣酒。

張媒婆也懶得跟她繞彎子,張嘴便道:“蒲寡婦啊,文老爺雖然已經年逾五十,但勝在有財呀!他在城南有好大一座宅子咧!”

蒲桃不理她,她仍是不放棄,滔滔不絕地繼續(xù)說:“蒲寡婦啊,你知道的!在這萬和城里能有一座宅子,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事情啦!雖然你從前是個大小姐,但是你現在就是個寡婦呀!還是個住在貧民窟出租屋里的寡婦!拖著個重病的老父親賣酒,有人要已經很不錯了!你不該挑三揀四的,對不啦?

“雖然你沒孩子,但是身價也大打折扣了呀,你就不要挑了啦!挑到最后就嫁不出去啦!你不怕沒人送終嗎?人家與你同歲的都已經兒子滿地跑啦,再看看你?女人老得很快的,尤其是操勞的女人!等再過幾年啊,就是想嫁也嫁不掉啦!給人當填房也比做小妾的好呀!”

蒲桃不作聲,只收拾了扁擔,就擔著還未賣掉的十壇酒,頭也不回地走了。

“哎?你不要走啊!我還沒說完呢!”張媒婆扯著脖子吆喝,“蒲寡婦,咱們再聊一會兒嘛!蒲寡婦——”

“唉,什么人哪!每次都這樣,酒都賣到春華院里頭去了,還裝什么清高??!”張婆子一甩手絹,生氣地離開了。

龍成謹遠遠地坐在一旁的二層酒樓里,將這一幕看在眼里,雖然他聽不見她們在說什么,可心中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

“她竟還在相親?”龍成謹一拍桌子,一臉嘲笑地對宋昱道,“三年了,她竟還沒有嫁出去!本王就知道,這類潑婦一定嫁不出去!哈哈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哪!”

宋昱撇撇嘴,更加覺得王爺心中的創(chuàng)傷一定是到了無法彌補的地步,才會喜怒都被蒲桃所牽動。這與他在京中一絲不茍,嚴于律己的模樣大相徑庭,也不知是好是壞……

宋昱的眉頭凝成了小山,一旁的池泱也沒好到哪去,他似乎一直在憋著什么,想說又不敢說。等龍成謹笑夠了,池泱才弱弱地說道:“王爺,有一事……不知下官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龍成謹心情大好,大手一揮,端起酒杯就要飲酒。

池泱一狠心,接道:“蒲桃……三年前就已經嫁人了?!?/p>

“噗——”龍成謹聞言,一口酒全噴在了池泱面上。

“咳咳咳咳……”龍成謹發(fā)出一連串的咳嗽,面色憋得通紅,許久才緩過來,驚道,“誰家這么倒霉?竟娶了個如此彪悍的女子!”

“唉,倒霉的不是夫家,而是蒲家呀!”池泱一邊擦臉上的酒,一邊惋惜道,“蒲桃嫁過去的第二日,她的夫君便上京趕考了,不消兩月便傳來暴斃的消息,蒲寡婦可說是一天的福都沒享到,便當了寡婦呀!”

“是嗎,”龍成謹揚起嘴角,陰笑道,“那真是大快人心?!?/p>

“嗯?”池泱一愣,不想這般惡毒的言語竟出自七皇子之口。

龍成謹見他面色有疑,便索性放聲大笑道:“本王的意思是……她!活!該!”

(三)

蒲桃每日需要賣空兩大壇黃酒,才能勉強維持父女倆的生計。她被張媒婆的嘴臉惡心了一路,卻仍是捺著性子,挑著扁擔四處叫賣,終于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將今日的酒兜售一空。

當蒲桃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時,卻見接連昏迷好幾日的父親居然正襟危坐在桌邊,正埋頭書寫著什么。蒲桃見狀,喜不自勝,卻不忘先拿了披風來給老父披上,急道:“爹爹,您怎么能穿得這樣少?快把披風披上,您可千萬不能再生病了!”

蒲父見了女兒,心中立刻揪成了一團。從前的蒲桃豐腴有力,如今卻瘦成了這副模樣,他每每見了都心疼不已,仿佛不消一兩日就都會消瘦一大圈似的。尤其是此次,他昏迷多日,醒來時自己也知道怕是時日不多了。

“給我跪下!”蒲淵想起以后只剩蒲桃一人在世,便一狠心,板起臉道,“為父從前對你疏于管教,此后卻不能再放任你不管了!”

“爹爹,您在說什么?”蒲桃心中一緊,疑道,“您是不是病糊涂了?”

“跪下!”蒲父一拍桌子,身體跟著猛然一抖。

蒲桃生怕他氣壞了身子,立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蓋磕在地上,磨破了一大塊皮。

蒲父知道她這一下定是磕著了,心中疼惜不已,表面卻又關心不得,只得嚴肅地道:“剛才張媒婆來找過我?!?/p>

“她怎么又來煩您!半個月前就是她將你氣病了!”蒲桃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那老婆子扒皮拆骨,扔進池塘里喂魚!

“你也不能怪她,她說的可都是大實話!”蒲父眼睛一紅,嘆了一口氣,“為父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已經不中用了,怕是沒幾日好活了。如今為父唯一的心愿,便是在我還活著的時候,將你交到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手上。這算得上是為父的臨終遺言,你可一定要聽進去!”蒲父顫抖著身子,說出來的一字一句都帶著哭腔。

蒲桃雖然不愿意嫁人,但是更多的是不愿意忤逆父親。她知道父親已經為自己操心得太多,她現在縱然是一百萬個不情愿,也說不出一個“不”字。

蒲桃點了點頭,啞聲道:“女兒聽您的。”

蒲父滿意地點點頭,又從桌上拿起一封信,交到蒲桃手上。

“張媒婆介紹的那些人大都不靠譜,為父也不愿將你交給那些人。這是為父親筆寫給好友的一封信,你務必要將信妥善寄出,你下半輩子的幸福可全在這封信上了!”蒲淵鄭重地道,“你若不想為父死不瞑目,就按照為父說的去做。為父一心為你著想,到死也不會害你,你可一定要聽為父的話?。 ?/p>

蒲桃眼眶含淚,終是咬著牙接過信,重重地點了點頭。

信寄出一日之后,鄰鎮(zhèn)便有一行人騎著快馬趕來了萬和城。此人正是蒲父從前的生意伙伴,在這一帶靠賣香燭冥紙發(fā)家的金家長子,金仕柯。

金仕柯給蒲父帶來了一整副的壽材棺槨作為禮物,蒲桃見了很想把他打出去,蒲父卻笑呵呵地道:“世侄有心了,這確實是我蒲家目前最迫切需要的東西,以后我的桃兒便托付給你了!”蒲父說著,將二人的手攏在了一處。

金仕柯本不太愿意,但一見蒲桃本人,立刻笑逐顏開,連連點頭:“小婿一定好好照顧她,請岳父大人放心?!?/p>

兩人三言兩語,便將蒲桃下半輩子的幸福敲定了。

雖說過程很輕易,但是這個人選是蒲父深思熟慮之后定下的。金家吃穿不愁這是其一,其二是金仕柯長得一表人才,聽說還在考省試,未來前途光明,不可限量。今日一看本人,也發(fā)現他確實是一個老實人。蒲淵很滿意,很放心。

“你們二人出去走走,不要悶在這貧民窟里,平白地沾了我的病氣?!?/p>

蒲父和煦地吩咐著,金仕柯便很開心地帶著蒲桃離開了。

二人徑直去了萬和城里最大的酒樓,點了一桌子菜。金仕柯熱情地招待蒲桃:“多吃些,你這樣瘦,以后怕是不好生養(yǎng)呢。”

蒲桃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選,便夾起他布在自己碗里的菜,放在了嘴里。

可美食入嘴,于她而言如同嚼蠟。

金仕柯自顧自地吃得半飽之后,便道:“這樣吧,你嫁進我家來做個侍妾,以后我娶了正房切記不能妒忌,正房沒懷孕之前最好不要懷孕,要是懷了也要過繼給正房,沒問題吧?”

蒲桃面無表情,搖了搖頭。

金仕柯滿意地點點頭,接道:“既然嫁進我金家,以后也不要出門了,我們金家門風嚴謹,最不喜女子在外拋頭露面?!?/p>

“好?!逼烟乙荒樀?。

金仕柯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凝眉細想,又道:“從前蒲家也算富甲一方,你手底下如果還有什么值錢的,也不要藏了,都交給我娘保管。她比你年長,稱得上是持家有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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