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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9-17 09:59鹿聘
飛魔幻A 2018年8期
關(guān)鍵詞:三清山

鹿聘

上期回顧:曹添秀和兔顆一起大戰(zhàn)揚零,彼此不離不棄,關(guān)鍵時刻曹添秀霸道總裁氣質(zhì)凸顯,開始對揚零放狠話了!

揚零從小是問題少年,一天書也沒讀過,他的文化水平僅限于寫好自己的名字,所以他的招式名格外簡單,三個字“給我破”!所謂大道至簡,在他粗暴的演示下,這三個字也至剛至烈。

任你千招百式,我自一招破之,揚零懷中是這樣的氣概。他很務(wù)實,對面這個叫曹添秀的家伙卻相當(dāng)浮夸,什么二月春風(fēng)似剪刀、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風(fēng)刀霜劍嚴(yán)相逼等等,諸如此類的名字,他也不嫌喊得累。

揚零對這種文化人深惡痛絕,他們總把事情搞復(fù)雜,十里八鄉(xiāng)哪個窮儒破秀才沒被他揍過,但他不知道,對面這個人,也只是半瓶子水晃蕩。當(dāng)年老師諄諄教導(dǎo)曹添秀,說:“你以后是要進(jìn)極餓道的人,招式名會被人抄寫下來,‘定風(fēng)波就可以,‘火鉗烙大饅頭香滋滋就不行?!?/p>

“給我破?!睋P零沉穩(wěn)地說出這句話,一個又一個火球落在曹添秀周身。

衣裳已被爆炸波及得破破爛爛,曹添秀躲無可躲——世間任何一道鐵門在揚零面前,只有乖乖破開,曹添秀也不能伸手抓住,因為空氣都能爆裂,他也無法使出風(fēng)的能力,那只會讓火焰愈演愈烈。

陷入死境了,曹添秀清楚對手的可怕,揚零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和強悍的身體素質(zhì),然而他并不依靠力量。他在思索,在暴躁之余還保持著難得的清醒,不愧是小王爺親自請來的戰(zhàn)斗天才,難道真得用那一招了?

然而,曹添秀還不準(zhǔn)備用最后的殺招。這是當(dāng)年將野豬王吹回山溝溝的招數(shù),當(dāng)時他還無法控制,如今他清楚這一招帶來的后果,還沒有做好放棄一切的準(zhǔn)備。

曹添秀轉(zhuǎn)攻為守,揚零突然感覺眼花繚亂,胸口波動劇烈,完全斷絕了探察曹添秀的那一道氣息。當(dāng)他穩(wěn)住心神,卻發(fā)現(xiàn)曹添秀已經(jīng)不見了,他竟然腳底抹油了?

“?。 睋P零大喊出聲,后背被猛然踹了一腳,他不由自主地趔趄出去,瞬間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這一道道竄在街道間,充滿煞氣的勁風(fēng),便是曹添秀,他的速度已經(jīng)快到這種地步了!

“絕無可能!”讓揚零震驚的并不是曹添秀的速度,面對任何強敵他都不會失態(tài),然而此刻無人來解釋他的疑惑。

還好他很快調(diào)整過來,發(fā)現(xiàn)了曹添秀的弱點:他與風(fēng)速同步后,攻擊力大幅減弱,剛剛那一腳僅讓揚零吃些皮肉痛苦。但是發(fā)現(xiàn)了也無可奈何,曹添秀擺明了要耗死他,東一掌西一腳,亂拳打死老師傅,他卻打不中對方,維持站立都很勉強。

同樣,揚零也在耗,他在等待曹添秀體力不支,當(dāng)曹添秀稍有松懈,速度慢下來之時,就是他斃命之時。

揚零失望了,曹添秀耐力好得令人恐怖,沒有一絲疲憊的勢頭,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的風(fēng)步只需要耗費一點力氣。相反,揚零卻有些耐不住了,焦慮不安,被死死壓制住,他拼命提醒自己集中念頭。

不可能,曹添秀完全違反了能力準(zhǔn)則!不只是違反,簡直是顛覆,仿佛他就是能力本身。揚零越這樣想思緒越亂——他是唯一看出這一點的人。前幾年曹添秀尚青澀,遠(yuǎn)遠(yuǎn)達(dá)不到今日的能力,而揚零是幾年后第一個真正窺探到曹添秀實力的人,連兔顆都沒發(fā)現(xiàn),她畢竟不算真正的能力者。

但是,曹添秀也低估了一點,就是揚零的進(jìn)步速度。下一秒,揚零已經(jīng)從風(fēng)中抓住了曹添秀的手,憑借他天生的直覺,還有從剛才數(shù)次挨打領(lǐng)悟出的經(jīng)驗。

曹添秀很詫異,原來為戰(zhàn)斗而生是這個意思,揚零這小子能干出臨場悟招這樣運氣極好的事,并且絕不是一次。揚零每次戰(zhàn)斗都可以做到臨場悟招,就在剛剛,他升華出了新的大招,名字依舊是“給我破”,威脅性卻不同以往。

“就算是風(fēng)速,也比不上我進(jìn)步的速度?!睋P零揚起嘴角。

“揚零,你忘了你來是干嗎來了?”聲音毫無音調(diào)起伏,個子矮矮,穿著異域白袍的少年走來,頭頂一只帽子,兩只眼睛像黑黝黝的山谷深底。這是極餓道的繡帽兒,日前他與揚零一道回的露京城。

揚零瞬間止住攻勢,終于想起自己是干什么來的了,是來求人的!他笑嘻嘻地松開了曹添秀,曹添秀便正面朝下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到地面上,揚零有些手足無措地望著兔顆,繡帽兒也盯著兔顆。

事情是這樣的,前天國師府給他倆一個消息,三清山的年輕掌門要下山來做客,得有人陪著喝茶聊天,逛街游玩。本來正道聯(lián)盟不是沒有人選,但人家名義上是做客,肯定要切磋比較一番,找找場子,能應(yīng)付三清山那一位的,還是在極餓道里。打架揚零可不怕,反而興奮得很,但要他心平靜氣地跟人交流溝通,還得做到談笑風(fēng)生,他覺得很困難,畢竟從前他可是過一個眼神就能跟人拼命起來的角色。繡帽兒將此事全推脫給了揚零,揚零本來也沒準(zhǔn)備讓繡帽兒上,他一想到繡帽兒跟人交流的模樣就覺得可憐——繡帽兒很明顯在這個方面有巨大障礙,他聽不懂人話,理解不了人的情緒,揚零都懷疑他是木偶成人了。

繡帽兒不參與的理由是怕學(xué)業(yè)被耽擱,他確實沉迷學(xué)習(xí),天天往私塾里鉆,幾頭牛都拉不回來。他看書的時候終于睡醒了,眼睛睜得格外大,揚零吃橘子時把汁水濺了一滴在書頁上,他就叨叨叨了一下午,并且是毫無新意地重復(fù)一句話。揚零擔(dān)心繡帽兒逐漸變成他最討厭的臭秀才,繡帽兒本身就夠討人厭了,揚零怕自己控制不住掐死他。

那怎么辦呢?繡帽兒想到了自己其實有個朋友。揚零驚訝地質(zhì)疑繡帽兒竟然在露京城有朋友,他自己可都沒有交到過。繡帽兒說:“就是兔顆,她對我可好了,第一天見面就給我的手指頭拔倒刺,一點不疼,很舒服?!?/p>

繡帽兒對兔顆的行為理解為示好,他老娘都沒對他這么好過,而實際上當(dāng)時兔顆只是為了緩解自己的強迫癥。

“兔顆,跟你說個事兒,那個羊癲瘋要去待客,他哪里懂得,別叫他把極餓道的面子都丟光了,你跟他一起去吧。”繡帽兒學(xué)著老友間熟絡(luò)的語氣對兔顆說,還拍了拍兔顆的肩,不過極其僵硬。

“不行,不去,跟你不熟。”兔顆無情地拒絕了他。

“哈哈哈,我就說嘛,小矮子你怎么會有朋友!肯定是只見過一面,你就單方面宣布別人是你朋友了?!睋P零大聲地嘲笑道。

繡帽兒臉色依舊冷漠,其間還不厭其煩、鍥而不舍地打擾兔顆。這時只聽得一聲嗤笑,地上的那個人慢慢爬起來,說:“你們怎么能叫兔顆去?她一去,你們那位客人就要成為仇人了?!?/p>

說這句話的是曹添秀,兔顆望了他一眼:“是,我覺得曹添秀很可以,他也非常熱心腸,最近剛好又沒有工作?!?/p>

“就你了,”繡帽兒伸手一指,“請你協(xié)助極餓道的工作,報酬是揚零的那一筐橘子?!?/p>

曹添秀表示自己隨遇而安,揚零卻面色不好——這曹添秀看起來陰氣沉沉的,令人心里發(fā)毛,不像是能跟正常人交流的人。最后,揚零還是勉強接受了曹添秀。

兔顆開始準(zhǔn)備迎接街道衛(wèi)生檢查,沒想到這天下午,第一個來的并不是評委,而是她的死對頭!

在露京城的地下有一個傳說,一位長著蝌蚪眉毛的俊麗男子,他從發(fā)絲到腳趾毫無污垢,無時無刻都有婢女為他拂去衣衫上的落塵,他不僅掌控著地下交易,還壟斷著露京城所有的衛(wèi)生先進(jìn)個人,以及衛(wèi)生模范街道。他最引以為傲的是一座茅房,茅房有二層樓,最底下一層鋪墊著鵝毛,人在二樓如廁,既不會聞到味道,也不會聽到聲響。他會在入睡前問那個茅坑一個問題:“誰是這世間最講衛(wèi)生的人?”

茅坑底下傳來一聲低沉的吟嘯:“是您,索索大人?!?/p>

索索的衛(wèi)生神話被一個女孩兒終結(jié)了,兔顆一來,便輕而易舉地揭過了他的時代。

“我命運中的宿敵,兔顆!”索索心底惡狠狠地喊了一聲。

他第一次從地下出來,很久沒有走路了,感覺有些奇異。衛(wèi)生其實并不是索索搞的,他是監(jiān)督手下搞衛(wèi)生,他同時也是露京最懶的人,無論躺在哪兒手都時刻支撐著頭顱,眼珠都懶得轉(zhuǎn)動,還得要手下慢慢扳過他的頭。

“啪嘰”一聲,正當(dāng)索索想著怎么擊潰兔顆,他感到腰側(cè)一濕,有什么小東西撞了上來。他嘎吱嘎吱地低頭,小鳴正好抬頭跟他對視,她的手上抓著一個大蛤蟆,貼在了索索腰上,蛤蟆腿兒直蹦跶,左扭右扭,皮膚上的粘液把索索的雪白衣衫濡濕了一大塊兒。小鳴立即收手,將大蛤蟆藏到背后,即使如此,索索的臉已經(jīng)黑到不行,穿著這樣的衣裳,他怎么好意思去向兔顆討教?

他揚起一只手,正準(zhǔn)備將這個破小孩拎起來丟掉,忽然想到了什么,彎下腰,瞇著眼,笑得露出兩顆虎牙,說:“臭小孩兒,兔顆家在哪兒?帶本大人去?!?/p>

小鳴怔怔地望著他,搖搖頭,她用手指了指索索的眉毛,問:“這兒有小蝌蚪。”

索索惱羞成怒,一下蹦起來,用手在身上四處亂尋。很久之前,每回出門他都會在額頭上綁一條白綾,剛好遮住眉毛,今天他忘帶了。

索索索性不找了,他準(zhǔn)備挾持這個破小孩做人質(zhì),就不信逼不出來兔顆。忽然,巷口吵吵嚷嚷的,索索定睛望去,烏泱泱的一大片,這令人潰敗的氣味,臭小孩的臭味!一個叫紅鼻頭的小孩兒撲到索索柔軟的袍子上,兩手朝他背后亂抓,蹭了索索一身糖漬和鼻涕,他是想抓小鳴。然后,更多人堵過來,臭小孩的氣味幾乎將索索淹沒。

“給本大人適可而止!”索索仰頭長號,渾身一震,將他身上的掛件兒們都震了下來。

薛雀不緊不慢地從人群最后走過來,他站定,彎腰看向索索背后的小鳴,長發(fā)與玉飾一起往下墜,他說:“鳴溪澗,三日之內(nèi),滾出白馬巷?!?/p>

“薛小鳥,我想什么時候出發(fā),就什么時候出發(fā),你管不著。”小鳴同時也從索索身后探出頭。

索索從周遭唾沫齊飛的口中聽到了一個消息,三清山一個月后要開始收弟子,一經(jīng)傳出便撼動江湖,人人眼帶欣喜,躍躍欲試。很久之前,三清山的傳統(tǒng)是春冬兩季收弟子,一年足有兩次機會。自從四年前出了個大逆徒,三清山便關(guān)閉門戶,休養(yǎng)生息,江湖寂寞了好久。小鳴從小練劍,就是準(zhǔn)備進(jìn)三清山,只是報名馬上就要截止了,她還沒動身從家中出發(fā)。薛雀白高興了半天,原本想著小鳴走了眼前就清凈了,她不急,他倒很急。

“薛小鳥,我走了你真的清凈了?”小鳴的睫毛長長的,眼眸明亮,清澈得仿佛能洞察人心。

“當(dāng)然,我最討厭你這種人了?!毖θ刚f的不是氣話,而是心里話,“我一直在想,你這種人的腦子是怎么構(gòu)造的,沒有目標(biāo),漫無目的,一點都不急,怎么都不急。我就是討厭你這樣得過且過的人,人活在世上就該時刻鞭策自己前進(jìn),你無父無母,全靠街坊接濟,處境比大家更困難,卻不好好思考出路。不認(rèn)真的人,怎樣都讓我瞧不起?!?/p>

索索心底有些驚訝,這個十四歲的男孩兒竟能想到這么多。旁人異樣的眼光和主家的排擠令薛雀早慧,丞相懼內(nèi),于是他只能是個無名無分的私生子。人們說她娘親作為夫人的陪嫁丫頭,不安分于服侍,夫人與老爺一向感情和睦,卻因為這不要臉的女人生出嫌隙,薛雀是孽子,他一出生面色漲得青紫交加,這是地府怨氣深重的小鬼。娘親說不是這樣,老爺起先對她好得不得了,什么都許諾遍了,她當(dāng)時年幼,渾渾噩噩就生了兒子。沒想到夫人輕飄飄一句話下來,老爺就嚇得哆嗦,這時才想起舉案齊眉了。于是,她被痛打一頓,帶著營養(yǎng)不良的兒子逃出府門。她發(fā)誓不再回去那個地方,可是她一個弱女子能力有限,為了讓薛雀得到好的東西,她自甘下賤,每半年拉著兒子去丞相府要錢。

“小時候,我很討厭娘親總拉我去那個地方,我不想看到他們的臉色。后來我想明白了,人要喘著氣兒,就得有這么多委曲求全,我要拿到那個姓,然后再改掉,為此我時刻記著,不敢松懈。鳴溪澗,你是怎么做的?這么好的機會放在眼前,你卻又要放過了。”薛雀嚴(yán)肅說道。

“人跟人是不一樣的?!毙▲Q說。

“是啊,是不一樣,你是沒有良心的人?!毖θ赣终f。

“我留在這兒,當(dāng)然是因為還有沒完成的事?!毙▲Q說。

“狡辯,你有什么破事兒比入選三清山還重要?!”薛雀被她氣得不輕。

“你在說什么呢,世間有意義的事兒多了去了,進(jìn)三清山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彼魉魍蝗婚_口,他歪頭對小鳴說,“別去三清山了,來我的蟻幫,那鬼地方有什么好稀罕的?!?/p>

方才薛雀的一番話并沒有說動小鳴,卻刺痛了索索內(nèi)心某處,仿佛薛雀在對他現(xiàn)在的生活指指點點:看你現(xiàn)在過成什么樣子了,每天躺在婢女溫暖的臂彎里吃石榴、吐籽、吃石榴、吐籽……

還干過什么呢?罵人,對!罵人。他一點也不想動,除了吃石榴沒有任何愛好,就想與自己裝滿了野菊花的小枕頭抵死纏綿,所以他才要趕曹添秀走。

曹添秀曾是他的同窗,知道他曾那么努力拼命的過去,兩個人在學(xué)府時是競爭關(guān)系,他甚至優(yōu)于曹添秀一籌。兔顆的父親很喜歡他,說這孩子心性太踏實太好,打算將他培養(yǎng)成正道聯(lián)盟未來的領(lǐng)袖,這可比進(jìn)入極餓道地位還高。后來曹添秀出事了,接著,他也出事了,兩人都離開了學(xué)府。索索不愿見到曹添秀,就是因為在外人面前,沒人知道他的過去,所以他可以盡情裝成一個天生的懶人壞人,可一旦被人說破他曾經(jīng)那么心向光明,比薛雀還努力,他就有些受不了。

“本大人告訴你,最重要的事對每個人都不一樣。你覺得你為自己而活特厲害是嗎?才不厲害,最難的是為別人而活,為了別人的期望而活,為了保護某個人而活,也有的像這小丫頭,不知道怎么活,人不由己,由命,”索索覺得陽光有些刺眼,他真的在地下待太久了,“誰敢說我現(xiàn)在的生活不好,從前就一定好嗎,進(jìn)入正道聯(lián)盟就真有意義嗎,比吃石榴有意義?”

薛雀不知道他在問誰,往前一步說:“你沒去過三清山,憑什么唆使鳴溪澗也不要去?”

“三清山啊,我只是三清山的一個叛徒而已?!彼魉髡f著,抬起了腳,“今天,你要逼這小丫頭干她不愿干的事兒,我就一腳踢死你?!?/p>

“蝌蚪眉毛,搞衛(wèi)生的時候沒看你這么積極,曹添秀的風(fēng)把你吹來了?”兔顆在自家望到這里的事,飛快地下樓,對索索道,“大家都知道你每次就躺一邊兒,使喚三百個小弟擦窗戶掃地,你還有臉到我這里來討教?!?/p>

“小兔崽子,來得正好,閑話休說,你的衛(wèi)生先進(jìn)個人錦旗,本大人要定了!”索索揚起下巴冷笑。

揚零此刻與曹添秀同行,在去接待三清山掌門的路上。揚零很后悔地說:“我說你能不能別老呵呵一笑,有什么好笑的?”

“你懂什么,前天我在路上碰了一個呵呵一笑能力者,現(xiàn)在正準(zhǔn)備參透他的能力?!辈芴硇愦鸬馈?/p>

揚零火氣沖天,踢了一下旁邊的推車,又對著空氣亂揮了一套拳,才忍住怒氣。這時,曹添秀又開口了:“炸藥包啊,你趕緊把極餓道的位子給我空出來,不省事兒嗎,老得我催。別裝聾作啞啊,逼得最后咱們武力解決了,我還得安慰你?!?/p>

揚零咒罵了一聲,猛然躥到他鼻子前,點著他的肩膀說:“說我裝聾作???當(dāng)時我抓住你的蹄子沒,抓住沒?要不是我有求于兔顆,一下就把你的小蹄子給撂了,信不信我就在這兒,再撂你一回?”

“你來,讓你一回,還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辈芴硇愫筇鴰撞?,抬手起勢。

兩人正吵嚷著,客人三步跳下了馬車,他跳得干凈利落,一下子站定,絲毫不搖晃。這個男人十分高大,頭戴自編的竹笠帽,遮住目光,鼻梁是高崖,下巴線條陡峭,略微有青茬,身穿外墨內(nèi)白的衣裳。他抬起頭,眼神銳利,剛直不彎,過路人偷偷側(cè)目一下,心道:好瀟灑的人。

“那位火氣大的小子,還有那位像鬼的,過來?!彼谎月涠?,便讓人情不自禁地順從。

可揚零跟曹添秀誰也沒動。

這位客人來自三清山,正是劍道第一的三清山的掌門,真名由師父保管,他自己另取稱號“般般子”,三十有五,前途無量。人們說他為人極度剛強,今日一見,果然一身的浩然正氣。

曹添秀給揚零解釋道:“這個般般子吧,就是他自謙,說自己一般般,可是他平時在師門很好強的,什么都要爭第一。你問我怎么知道?我從前有個同窗叫索索,他們是師兄弟?!?/p>

“這人也太不實誠了?!睋P零皺眉。

兩人完全忘了自己背好的待客之道,揚零首先出手,微小的火種立刻彌漫在般般子四周,滋滋地躍著要將對方炸開花兒。般般子鼻子靈敏,大手一張,將火種盡數(shù)包攬在袖袍內(nèi),聽得幾聲悶悶的稀疏爆裂聲,就像在木柴上燃燒的火焰噼啪。他的袖袍鼓起又平復(fù),不見一絲褶皺,沒有一絲青煙冒出。呼吸間,般般子就將危機輕而易舉地解除了。

那可是能炸平一棟屋子的火種!揚零不由得愣住。

緊接著,曹添秀甩出兩條風(fēng)龍,僅使了四分力,可這也足以引發(fā)一場暴風(fēng)雨。風(fēng)龍的呼嘯卻在壓過般般子頭頂時戛然而止,仍然是那雙手,平平無奇的手,扯住了風(fēng)龍的肚腹,雙手一劃,便將風(fēng)龍撕得粉碎。

他們不是驚訝于自己的招數(shù)被破,而是因為那人破招仿佛就是提了一下,抓了一下,這么輕松自在,簡單的兩個動作,卻蘊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曹添秀清楚,般般子是無能力者,一個無能力怎么可能將肉體淬煉得這么堅韌?他可沒依靠任何東西,僅僅憑借最低級的武術(shù)!

曹添秀曾聽索索說他師哥受了好多好多苦,是師門最讓人欽佩的人。那時,曹添秀便想索索已經(jīng)厲害到這個地步,那么他師哥又是如何驚才艷絕?今日他見到了,還是在這個戴笠帽的男人并沒有佩劍的情況下。要知道,三清山的劍道才是最強的。

曹添秀和揚零服了,同時覺得這個人給自己取名般般子真的很可惡。般般子也認(rèn)可了他們,他掠過了揚零,盯了曹添秀一會兒,開口:“你并不是能力者?!?/p>

曹添秀不解其意,揚零卻心中一驚,難道般般子也看出曹添秀的能力有問題了?還好般般子并沒有繼續(xù)說,兩人便帶著般般子到他即將入住的府邸。

路上經(jīng)過白帝學(xué)府,一行人停下來,揚零說要進(jìn)去給繡帽兒送飯。其實白帝學(xué)府包食宿,飯菜還做得很精致,但是繡帽兒在學(xué)府受人排擠了,沒人知道他極餓道的身份,就算有一次他自己說了出來,他們也不信,不讓繡帽兒吃學(xué)舍的飯。揚零幾次要教訓(xùn)他們,但是后來想想,如果繡帽兒愿意動手早就動手了。繡帽兒能力有點特殊,他的定位是打完全不可能贏的對手,極餓道從沒碰過這樣的對手,所以繡帽兒也就很少打過架。

“繡帽兒,你說你跑這兒來干嗎?沒讀過書就沒讀過,看我這樣不也很快樂嘛?!睋P零拎著飯盒道。

繡帽兒說到底也并不愛讀書,但他實在找不出其他的興趣,他是為了度過無聊的人生而讀書。最尷尬的是曹添秀,他有點害羞見到認(rèn)識的人,其實他多慮了,他跟那些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認(rèn)識誰。

“小矮子,你還吃飯啊,吃了飯不長個兒,不就是造糞的嘛?!?/p>

“小矮子長大了討老婆,討的也是矮老婆,生的是矮兒子,一家都夠不上桌子?!?/p>

“哈哈哈!別這么說,人家疊起來也是能夠得上嘛?!?/p>

貴公子打扮的幾個人進(jìn)來,個個面如冠玉,人模人樣,一見到揚零都有些卻步。以往他們在揚零來的時候都不敢欺負(fù)繡帽兒,因為揚零很兇,還高,還有肌肉,一看就是學(xué)舍外的潑皮。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種潑皮的命不值錢,所以會拿命跟人拼命,這些道理,公子哥兒的爹媽們都跟他們囑咐好多遍了。

其實繡帽兒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被欺負(fù),無論別人夸獎還是嘲諷,他都會慢條斯理地扒拉完眼前的飯,但這可把揚零氣壞了。

“找死?!睋P零一回頭,羅剎的氣勢升騰而起,嚇得人腿直打戰(zhàn),公子哥兒不由得后退幾步,想起自己爹媽,又穩(wěn)住了身形。中間那個藍(lán)衣服的人很有底氣,他爹是當(dāng)朝丞相,他咳了幾聲,覺得有必要維護自己能頂事兒的形象,于是優(yōu)雅地抱拳:“幾位兄臺……”

“什么兄臺,我是你爺爺!”揚零一邊敲桌子一邊說,“小矮子也是你們能叫的?我能叫,你們裝什么孫子?”

揚零真是唬得一套一套的,畢竟他做惡霸起家的。平時敲敲富得流油的豪商,欺負(fù)弱?。克€真沒這么不要臉。

曹添秀看著眼前的一幕,想起了七年前的兔顆。她當(dāng)時被排擠得更甚,繡帽兒仿佛沒有心肝,可以毫不在乎,但兔顆是有心的,一切不過因為她拒絕了與小王爺?shù)穆?lián)姻。那個看似寬厚的男人實則狹隘幼稚,一開始只是派人孤立她,后來他卻來到了學(xué)舍,輕輕對她說:“你這只愚蠢的豬?!?/p>

于是,曹添秀走了過去,小王爺被激怒了,就像現(xiàn)在這個藍(lán)衣服公子,一臉居高臨下的不敢置信,陰狠怨毒的冷笑,完全不是平時的氣度。藍(lán)衣服走了幾步,拿起繡帽兒的飯碗,跳起來扣在揚零頭頂,碗發(fā)出清脆的一聲裂響,魚尾、米飯和湯水灑了他一頭。見狀,曹添秀都震驚了,這個藍(lán)衣服真是被嬌慣壞了,初生牛犢不怕虎,什么人都敢惹啊。

揚零慢慢轉(zhuǎn)過頭,曹添秀閉上眼,心想:完了,丞相要給他兒子準(zhǔn)備假腿了,鬧這么大極餓道也難辭其咎。

“學(xué)舍之內(nèi)不許胡鬧!”突然,一個聲音喝止了揚零。繡帽兒抬頭,見是老師來了。

湯水滴滴答答地順著揚零的黑發(fā)落下,他極度不耐煩。最討厭的臭秀才來了,這下好了,他操起剩下的魚尾巴就想扔過去,手卻在那人眉心處生生止住——是位姑娘,還是位香噴噴的姑娘,穿著樸素的灰色衣衫,烏發(fā)白膚,眉眼間一股靈秀之氣,那么恰到好處,溫婉得讓人無端安心,挺直的脊梁又讓人覺得堅定,原來讀書人也不盡然是酸臭的嘛。

那天這位老師親自帶繡帽兒去吃飯,還跟揚零徹談了一番繡帽兒的近況。揚零在老師面前乖乖坐著,大氣不敢出,那時天色已晚,曹添秀便與般般子先回了府邸。

“索索從前經(jīng)常跟我提起你。”般般子說。

“是嗎?他從前老想贏我嘛?!辈芴硇阈α诵?。

“我這次是來找索索的?!卑惆阕诱f,“三清山閉門四年的原因,是七位長老死了五個,門徒更是死傷無數(shù)。你應(yīng)該很奇怪為什么我沒有隨身佩戴我的愛劍,我不配用它,是因為我的手不久就再也握不了劍了。索索要為他犯下的罪孽付出代價,他要償還整個三清山。”

白馬巷內(nèi),另一場戰(zhàn)斗開始了。兔顆揣測不到索索的動機,按理說他從前被兔顆打壓了五年,要來算賬早就來了,是什么讓他舍得從黑不見五指的地下出來?她一想到這處,便警戒心大作。

“今日不光是要讓你見識本大人的實力,也算是一次告別。本大人要完了,炬王靈那伙正道聯(lián)盟的人準(zhǔn)備將本大人徹底鏟除,從今早就開始跟我的手下道別,他們痛哭流涕求我再給他們一人一耳光,我打得手都麻了。我傷心到最后,就想到你,命運中的敵人,本大人是來擊潰你的自尊的?!彼魉髡f。

“惡心。”兔顆皺眉,她更加懷疑索索的動機——他從來沒將炬王靈等人放在眼中,就算她父親親自處理,索索也不會這么如臨大敵。

然后,索索從懷中掏出一個淡綠色的玉瓶,上前一步,沖兔顆晃了晃,拔開塞子,懸在腹前,往方才被紅鼻頭小孩兒弄臟的衣衫上點了幾滴。無色的液體與暗黃的糖漬融合,日頭很大,人站在底下,不一會兒被點的地方就干了。索索向兔顆展示,她看了一眼,糖漬真的消失無影了,甚至連清洗也不需要。

“消除這樣新的污跡,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本事?!蓖妙w說。

“早料到你會這么講?!彼魉餍Φ馈?/p>

他又像變戲法似的從身后抖出一張布毯,看得出來這張布毯歲數(shù)很大,上頭一塊陳舊的紫印很明顯,至少存在了五年。布毯上繡著老大一朵繡球花,花下面有頭獐子,最底下有個曹字。這是曹添秀送給索索的,當(dāng)年他從學(xué)府收拾包裹離開,把帶不走的都送人了,剩下一張?zhí)鹤铀筒怀鋈?,就硬塞給了索索。

“兔顆,給本大人準(zhǔn)備好目瞪口呆的表情吧?!闭f著,他歪嘴一笑。

索索如法炮制,那道頑固的已經(jīng)附著在毯子靈魂上的紫印竟然瓦解了,隨著淡綠色小瓶里的液體一同消失在太陽下,就像魚兒入了水,再也尋不見蹤跡。兔顆這回看得極其仔細(xì),一絲小變化也不放過,最終她深深埋頭,再也沒有抬起來。家家戶戶洗衣裳用的都是皂角,她用的是自己特制的洗衣液,不過比起這一瓶東西,實在不可同日而語。

索索靜靜地含笑,連喚了好幾聲“兔顆”,他迫切地要她親口承認(rèn)自己不如人。

“是加入了青檸嗎?”她猛然抬頭,目光緊逼。

“不是?!?/p>

“茶籽油,玉米,鹽,還是紅果兒?”兔顆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準(zhǔn)備炒菜嗎?”索索忍俊不禁。

“一定是無患子,或者小飛蓬?!蓖妙w聲音越來越顫抖。

索索還是搖了搖頭,兔顆不再猜測,轉(zhuǎn)身噔噔噔地跑回家,上樓翻箱倒柜,她下了樓,將一頁紙貼在索索懷里,兔顆說:“這是我做出世間最美味羅漢湯的秘訣,跟你交換。小瓶子里的秘訣是什么?”

“我不是來跟你交換的,”索索收斂了笑意,“我想這么驕傲的你也不愿意照我的方子來吧,你回去之后一定會拼命地想,拼命地找??上В退隳阏娴恼业搅?,也無法打敗我。”

“因為那時候我已經(jīng)不在了,你將帶著今天敗給我的恥辱,永遠(yuǎn)生活在遺憾中?!彼魉鬓D(zhuǎn)身,留給兔顆一個狡詐的含笑側(cè)顏。

“怎么能讓你得逞!”兔顆撲身上前,一腳踩住索索的腳,一手緊緊攥著他的袖子,“蝌蚪眉毛,告訴我秘訣是什么!”

突然,一頭白獅子從天而降沖進(jìn)來,兩人連忙同時側(cè)身。白獅子站定,大地被震得都顫動了三下。它的身軀碩大無比,碧眸長尾,房屋都被籠罩在它的陰影中。面對它,任何人都會喘不過氣,那股強大的震撼實在太壓迫了,很危險。

這頭白獅子不住打量著他們,目光來回逡巡。兩人心底都清楚,白馬巷怎么會憑空出現(xiàn)獅子,這是幻影,被人在千米之外操縱的幻影。

白馬巷空蕩蕩的,風(fēng)卷過,開闊寂寥,一個攤販也不見。露京城的百姓早就習(xí)慣了,一嗅到不好的苗頭,就鉆回家躲起來,反正正道聯(lián)盟會立刻有專人趕來處理。兔顆此時雖然不算正道聯(lián)盟的人,但能力還在。白獅子低吼一聲,普通人會被當(dāng)場震破肝膽,這是要攻擊的訊號,兩人在它撲過來的那一瞬便分頭躲開。兔顆心下一沉,幻影是遠(yuǎn)距離操縱,削弱了許多還這么難對付,索索這是惹上了什么大來頭的人?

但索索并不反擊,兔顆更加奇怪,不過她無暇顧及。鮮紅的大口與尖尖的獠牙照面逼來,她不僅自己要逃開,還得拉上索索。一個轉(zhuǎn)步,兔顆突然神情一變,一拳揮在獸身。

白獅子在兔顆的拳頭抵達(dá)前被一股大風(fēng)沖散,曹添秀站在她身后,扶腰擦了擦汗,不住喘氣,自言自語:“都跟那家伙說了不要使這玩意兒,傷及無辜怎么辦?!?/p>

般般子查探到了索索的具體位置,在符紙上描了一只獅子,曹添秀便按住了他的手,因為兔顆也在白馬巷,那里就她一個正道聯(lián)盟的人,遇了事肯定是她先頂上。曹添秀說:“等等,我鄰居跟索索在同一個地方,她會沖上去的?!?/p>

“你喜歡你鄰居?”般般子木訥地問。

“胡言亂語。”曹添秀說。

曹添秀讓般般子將獅子收回去,般般子像沒聽到,一松手就放了出去??滩蝗菥?,曹添秀提上一口氣兒,幾乎一瞬間跑回白馬巷。

雖然他跑得快,但這太累人了。他直起腰,想教訓(xùn)這兩個人:“兔顆,每次碰到事兒你能不能把正道聯(lián)盟的人喊來?你現(xiàn)在只是監(jiān)市而已,這不歸你管知道嗎?索索,讓我說你什么好,趕緊收拾收拾跑路吧。”

兔顆雙眸微紅,一雙眼睛仿佛要從索索臉上看出訣竅,她回頭對曹添秀說:“暫時別打擾我們?!?/p>

曹添秀吃了個閉門羹,感覺自討沒趣,有點惱羞成怒。

“般般子,什么獅子、老虎、大蟒蛇,你隨便放吧。”曹添秀對空說道。

下期精彩:索索大吐自己為何這么恨曹添秀的原因,兔顆卻不以為然。兔顆明察秋毫,套出了當(dāng)年事件的真相,找出了真正毆打小王爺?shù)娜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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