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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的推理

2018-08-18 07:13
東方劍 2018年6期
關(guān)鍵詞:小春鷹嘴

1

繡林一中高二(3)班女生夏雪最近有點煩,因為她覺得男朋友好像不再喜歡自己了。

夏雪的男朋友叫常小春,是她的同班同學(xué)。今年18歲的常小春,身高一米八○,是一個長相帥氣的陽光男孩。他不但學(xué)習(xí)成績優(yōu)異,而且酷愛體育運動,尤其喜歡打籃球。最讓人羨慕的是他的家世。常小春的父親名叫常光裕,是一位房地產(chǎn)商人,繡林市大半高檔住宅樓都是他建的,身家已達數(shù)十億。常小春雖是“高富帥”,卻沒有一絲紈绔之氣,在學(xué)校頗受同學(xué)歡迎。

高一下半學(xué)期,學(xué)校舉行話劇比賽,夏雪他們班排演了一部《孔雀東南飛》,常小春和夏雪分飾男女主角。結(jié)果兩人將感情戲從戲里演到了戲外,沒多久就悄悄戀愛了。迫于校方壓力,能趁著課余時間到學(xué)校后面的樹林里拉拉手散散步,或者到學(xué)校外面的藍調(diào)咖啡屋吃點東西,這一對少年男女就已經(jīng)覺得很幸福了。兩人剛剛找到戀愛的感覺,學(xué)校就放暑假了。常小春除了假期的第一個星期給夏雪打過一次電話外,就沒再與她聯(lián)系。對于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來說,這實在是一個漫長的假期。

這學(xué)期開學(xué)注冊那天,夏雪在走廊里碰見常小春,忘情地跑過去牽他的手。他卻像是不認(rèn)識她似的,甩開她的手,匆匆離去。夏雪以為他是怕被老師看見,所以故意不理她??墒侵钡介_學(xué)一個星期了,兩人雖然同在一個教室上課,常小春卻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好像完全不認(rèn)識她一樣,夏雪這才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她冒著被老師沒收手機的危險,悄悄給常小春發(fā)了一條短信,約他放學(xué)后到學(xué)校后面的樹林見面。

傍晚兩人見面后,夏雪生氣地問他暑假期間為什么不接她的電話。常小春神情漠然地看著眼前的一棵樹,半晌無聲。夏雪急了,又問他開學(xué)這么久了為什么不理她。常小春用腳將草地上的一顆石子踢得遠遠的,淡淡地反問她,我為什么要理你?我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嗎?夏雪氣得臉色發(fā)白,捂著臉哭著跑開了。

冷靜下來的夏雪這才感覺到,自打暑假開始,常小春身上似乎就起了某種奇怪的變化。先不說對她的態(tài)度日漸冷漠,就連他自己也變得表情憂郁,沉默寡言,常常一個人坐在臺階上發(fā)愣,神情木然,目光呆滯,別人叫他的名字也沒有反應(yīng),好像他不是叫常小春一樣。有一次經(jīng)過籃球場,一名同學(xué)叫著他的名字將球扔給他,要是在以前,他會很高興地接過球加入他們的隊伍,但這一次他反應(yīng)遲鈍,被球砸得鼻血長流,一怒之下,居然和那個同學(xué)打了一架。事后夏雪問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常小春回答她四個字:不用你管。

最出人意料的是,這學(xué)期第一次月考,一向成績優(yōu)異的常小春,居然考了個全班倒數(shù)第五名。全班嘩然!放學(xué)時,夏雪再次在樓梯口攔住他,問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沒……沒什么,沒什么事情發(fā)生?!背P〈旱痛怪^,與她擦肩而過。但夏雪分明從他臉上看到了一絲緊張和驚慌之色。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一個暑假之后,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這個假期里,在他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看著他匆匆消失在暮色中的背影,夏雪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弄清楚。

2

第二天下午,夏雪少上了一節(jié)課,坐出租車來到了位于郊區(qū)繡林山下的繡林別墅小區(qū)。

她知道常小春的家就住在這里。她還知道,在常小春七歲那年,他父母就離婚了,他一直跟著父親過日子。后來父親生意越做越大,常年在外面跑生意,他就一個人待在家里,家中只有一個叫劉嬸的女傭負(fù)責(zé)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夏雪決定先去問問劉嬸。

摁響門鈴后,出來開門的是一個打扮樸素的中年婦女。夏雪問:“您就是劉嬸吧?”對方點點頭,狐疑地上下打量她一眼,問她是誰,有什么事?夏雪笑笑,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說:“我是常小春的同學(xué)。小春把一本復(fù)習(xí)資料落在家里了,剛好我有事路過,所以他托我回來幫他拿一下?!币妱鹑杂镁璧哪抗馇浦约?,她忙掏出自己的學(xué)生證給她看。劉嬸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將她讓進屋,把她帶進常小春的書房。

夏雪胡亂找一下,最后拿起一本數(shù)學(xué)復(fù)習(xí)資料,像是松口氣似的說終于找到了。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劉嬸從冰箱里拿出飲料和西瓜,熱情地招待她。夏雪順勢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一邊打量著屋里的布置一邊裝著漫不經(jīng)心地問:“常叔叔——小春他爸爸,不?;丶野??”劉嬸說:“是呢,他爸爸在外面忙生意,一年也難得回來幾次,平時都是我和小春在家。小春上中學(xué)后,就在學(xué)校寄宿,雙休日才回家一次,我平時也難得找個人說說話哩。”

“常叔叔沒有給小春找個新媽媽嗎?”夏雪問了一句。她心里想,也許小春的變化跟這個有關(guān)系吧。劉嬸搖頭說沒有,他爸好像沒有這個心思,而且小春也不同意他爸爸給他找新媽。夏雪問:“為什么呢?”劉嬸嘆口氣說:“唉,你不知道,在小春年紀(jì)還小的時候,他爸爸是個泥瓦匠,后來在城里承包工程賺了點錢,就全家搬到城里住。那時小春他爸生意剛剛起步,卻在外面跟別的女人好上了。小春他媽一氣之下就跟小春他爸離婚,帶著小春的弟弟回了鄉(xiāng)下老家。小春他爸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深感后悔,很快就和那個女人斷絕關(guān)系,自己一個人帶著小春過日子。而小春則一直希望爸爸媽媽能破鏡重圓,希望自己能像小時候那樣擁有一個完整幸福的家,所以也一直反對他爸找別的女人。”

夏雪見旁敲側(cè)擊問不出什么,干脆就直奔主題了:“劉嬸,你最近有沒有覺得小春跟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劉嬸點頭說:“那確實,他最近好像變得沉悶了許多,周末回家也不像以前一樣出去玩,而是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一呆就是一整天。有時我敲門叫他出來吃飯,他還朝我發(fā)脾氣呢?!毕难﹩?,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劉嬸想了一下說:“大概是暑假的第二個星期吧。當(dāng)時他說要去鄉(xiāng)下看望他媽媽,在鄉(xiāng)下待了兩三天,回來之后,不但人曬黑了,性格也變了很多,有時候沉默寡言,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有時候卻又脾氣暴躁,對我大呼小叫,真像是換了一個人呢?!?/p>

夏雪想了一下,問道:“是不是在鄉(xiāng)下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劉嬸說:“我也不知道,我一個下人,哪敢問他這么多?”

夏雪心想小春是從鄉(xiāng)下媽媽家里回來之后性格才發(fā)生改變的,一定是他在鄉(xiāng)下時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他深受打擊,所以才會變成這樣。要想幫助小春,一定要先弄明白他在鄉(xiāng)下到底遭遇了什么變故。她問劉嬸知不知道小春他媽媽住在鄉(xiāng)下哪里。劉嬸說住在離城區(qū)一百多公里外的云峰鎮(zhèn)云峰山下的云峰村。

夏雪記在心里,起身道別。

3

星期六下午,夏雪背上背包,坐上了開往云峰鎮(zhèn)的鄉(xiāng)鎮(zhèn)班車。抵達小鎮(zhèn)車站時,已是下午三點。鎮(zhèn)上沒有去往云峰村的班車,她只好叫了一輛“摩的”,在鄉(xiāng)間土路上顛簸了一個小時,才終于到達目的地。

云峰村斜臥在云峰山下,村子不大,只有二三十戶人家。夏雪隱約記得曾聽常小春說起過自己的母親,他說他母親姓吳叫吳蘭英。她向村里人一打聽,很快就找到了吳蘭英的家。那是一幢舊平房,房子后面是一片菜地,前面是一個雞圈,一只老花狗正在棗樹下打盹。大門敞開著,屋里看不見人影。她見天色尚早,就轉(zhuǎn)身往山上走去。她決定先到山上溜達一下,等天色將晚,才好找借口進屋借宿。

云峰山高約千米,山上林木疊翠,風(fēng)景優(yōu)美。她爬上山頂,看到一塊巨石橫空伸出,形狀如同一個巨大的鷹嘴,巖石邊刻著“鷹嘴崖”三個大字。鷹嘴崖下數(shù)百米處,是一條水流湍急的山澗,山澗與遠處一條大河相連。山澗水霧升起,懸崖上霧靄籠罩,自有一番森峻氣象。

她這個美術(shù)特長生一下就被這奇妙的美景給迷住了,忙從背包里拿出畫夾支好,對著氣勢雄偉的絕壁深澗畫起來。也不知畫了多久,一幅山間寫生圖終于完成,剛甩甩酸痛的胳膊舒口氣,就聽見身后一個聲音說:“畫得真好!”她回頭一看,只見身后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了一個鄉(xiāng)間少年,年紀(jì)與她相仿,瘦高個子,黝黑的皮膚,正盯著她的畫看著,臉上現(xiàn)出欽佩的表情。夏雪大方一笑,把畫紙從畫架上取下,遞給他道:“你要是喜歡的話,我把畫送給你好不好?”少年臉色一紅,接過畫,轉(zhuǎn)身跑了。

太陽落山的時候,夏雪開始往山下走。來到吳蘭英家門口,看見雞已入圈,堂屋里有一個四十多歲、面容憔悴的女人正坐在桌子前吃飯,想必她就是常小春的母親了,只是不知道小春的弟弟去哪里了。她走到門口說:“阿姨,我是從城里來寫生的學(xué)生,本來有個摩的司機約好傍晚來接我的,可是他的車壞了,來不了,我一時回不了鎮(zhèn)上,想在您家里借宿一晚,可以嗎?您放心,我可以付房費的?!?/p>

吳蘭英忙起身說:“這孩子,誰出門不遇上個為難的時候?不就是住一個晚上嗎,還說什么錢不錢的?你要是不嫌棄我們鄉(xiāng)下人家,今晚就住這兒吧。姑娘,你還沒吃晚飯吧?快坐下來一起吃飯?!闭f完熱情地給她拿碗盛飯。夏雪也不客氣,說聲謝謝,就坐在了飯桌前。

吃過晚飯,天就黑下來了。吳蘭英叫她進房看電視。夏雪走進里屋,屋子雖然舊了,但收拾得十分干凈。剛一坐下,就看見電視機后面掛著一張照片,是一張合影,左邊一人是吳蘭英,右邊是一個個子高高的少年,眉目清秀,眼神中透著一股調(diào)皮勁兒。她不由大吃一驚,指著那少年脫口而出:“咦,這不是常小春嗎?”

吳蘭英也吃了一驚,問:“你認(rèn)識小春呀?”

夏雪說:“當(dāng)然呀,他是我的同班同學(xué)?!?/p>

“真的呀?”吳蘭英不由親熱地拉住她的手,“原來是小春的同學(xué)啊,真是太巧了,我是小春他媽媽呢?!?/p>

夏雪嘴甜,趕緊叫了一聲“阿姨好”。吳蘭英應(yīng)了一聲,說:“不過這一回呀,你可看走眼了,這張照片是兩年前照的,照片上站在我身邊的可不是小春,而是他弟弟常小冬?!?/p>

夏雪一怔:“是他的弟弟?”

吳蘭英嘆口氣說:“閨女,你不知道,在小春七歲那年,我跟他爸離婚了,他跟著他爸,而我則帶著他弟弟回了鄉(xiāng)下老家?!?/p>

夏雪看著照片說:“可是這照片上的人明明就是小春呀,如果是他弟弟,那這兩兄弟也長得太像了,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出來的。”

吳蘭英說:“當(dāng)然像了,他們是一對雙胞胎兄弟,小春只比小冬早出生五分鐘。他們兄弟倆站在一起,除了我跟他爸,估計沒別人能分辨出來。暑假的時候小春來看我,他們兄弟倆并排從村里走過,一村人都沒分清楚哪個是老大哪個是老二?!?/p>

夏雪又仔細(xì)看了一下,照片上的少年除了比常小春皮膚黑一點外,真的是一點區(qū)別也沒有。夏雪問:“那小春的弟弟呢?怎么只有您一個人在家?”吳蘭英苦笑一聲說:“小冬念書成績不好,讀完高一,暑假里就去廣東打工了,一直沒有回來?!?/p>

看著她有些躲閃的眼神,夏雪忽然心生疑竇,追問道:“那您知道小冬在什么地方打工嗎?”

吳蘭英搖頭說:“好像在廣州和東莞一帶,具體地址我也不知道。他前段時間打過兩次電話回家,說是試了兩份工作,都不太滿意,準(zhǔn)備先去參加培訓(xùn),學(xué)門技術(shù),再找工作。到底在哪里學(xué)技術(shù),我也不知道呢。”

4

第二天早上,夏雪醒來時,吳蘭英已經(jīng)做好早飯。盡管昨天晚上沒有問出什么,但夏雪從吳蘭英躲閃的眼神和苦澀的表情里,仍然瞧出了一些端倪。她覺得常小春在鄉(xiāng)下遭遇的變故,肯定跟他的雙胞胎弟弟常小冬有關(guān)。她也覺得吳蘭英一定還有什么事情瞞著她沒有說出來。

吃過早飯,吳蘭英下地干活,夏雪則在村里轉(zhuǎn)了一圈,想找人打聽一下常小冬的情況。村里人一聽“常小冬”這個名字,個個搖頭擺手,露出嫌惡之情。再問,鄉(xiāng)人卻不愿多言。

夏雪很是郁悶,悶悶不樂地走上山,又來到山頂鷹嘴崖。崖下澗水轟鳴,霧氣升騰,早晨的太陽在云霧上方只顯出一個昏黃的光圈。她覺得這景色比昨天看到的還要美,便又情不自禁地支起畫夾,正要將這山間奇景畫下來,忽然聽到背后腳步聲響,回頭一看,走過來的正是昨天那個看她畫畫的鄉(xiāng)間少年。

夏雪從他盯著畫夾時露出的渴望眼神中看出了什么,問他:“你也喜歡畫畫?”少年點點頭說:“是的,我是學(xué)校的美術(shù)特長生,但家里窮,沒錢買畫架畫紙,平時都是在廢舊作業(yè)本上畫畫?!毕难┬α?,把畫架畫紙和畫筆收起來,遞給他道:“那我送你一套畫具吧?!鄙倌晗渤鐾?,咧嘴笑了。

當(dāng)少年拿著畫具,正要高興地離去時,夏雪忽然想到什么,叫住他問:“你認(rèn)識常小冬嗎?”少年一怔,回過頭說:“認(rèn)識呀,我們一起在鎮(zhèn)上念高中,是同班同學(xué),我們還是好朋友哩?!毕难班蕖绷艘宦?,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常小冬的同學(xué)。她問:“你知道常小冬去了哪里嗎?”少年說:“聽說他去廣東打工了。這人真不夠意思,出遠門也不跟我打聲招呼,我還是問他媽媽才知道的?!毕难﹩枺骸八綇V東之后,跟你聯(lián)系過嗎?”少年搖頭說沒有。

夏雪指指旁邊一塊大青石,兩人坐下后,她接著問:“可以跟我說一下常小冬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嗎?”

少年想了一下說:“他不愛學(xué)習(xí),成績不好,每次考試都是全班倒數(shù)幾名。但是他很講義氣,我們這些朋友要是誰被人欺侮,他肯定會幫你出頭,為你報仇。他喜歡吹牛,經(jīng)常說他是有錢人的兒子,他要去城里過有錢人的生活。嗯,還有,他對他媽媽一點也不孝順,常常罵他媽媽,有時還會動手打她……”

“他會動手打自己的媽媽?”夏雪不由吃了一驚。

“是的,他怨他媽媽不該把他帶到鄉(xiāng)下窮地方來。他說如果不是跟著她,他現(xiàn)在在城里,早就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了?!?/p>

夏雪又問:“暑假的時候,常小冬的孿生哥哥到村里來看他,你知道嗎?”

少年說:“我知道。我還聽見他們在這鷹嘴崖吵架來著?!?/p>

“吵架?”

“是的。那天早上,山上的霧氣比今天還大,我正在山坡上打豬草,忽然聽到鷹嘴崖上傳來常小冬和他哥哥的吵架聲。當(dāng)時山崖霧氣太濃,我看不到他們的人影,只能隱約聽到他們的聲音,具體吵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后來我聽見常小冬大吼了一聲:‘憑什么留在城里當(dāng)富家大少的人是你而不是我?’這時兩人似乎動起手來,他哥哥急促地問:‘你、你想干什么?’小冬說:‘我恨不得把你從山崖上推下去!’后來又聽到一些響動,好像是兩人在打架的聲音。”

夏雪皺皺眉頭,問:“然后呢?”

少年說:“然后我就看見一個人從鷹嘴崖上飛快地跑下山去,當(dāng)時霧太大,我沒看清是他們兄弟倆中的哪一個。”

夏雪問:“你確定你當(dāng)時只看見一個人跑下山嗎?”

少年點點頭說:“是的,當(dāng)時確實只看見一個人跑下去。我覺得有點奇怪,本來想跟著跑去看看發(fā)生什么事了,但這時我爸喊我回家?guī)退鲐i圈,我只好提著豬草下山了。第二天我干完活再去小冬家里找他,他媽媽卻說他已經(jīng)輟學(xué)去廣東打工了?!?/p>

夏雪站在鷹嘴崖上,閉上眼睛,想象著那天早上常家兄弟吵架的情景,但是最后只有一個人跑下山,那另一個人呢?跑下山的,是老大還是老二呢?她望著數(shù)百米絕壁下的山澗,山間霧氣彌漫,只聽見山下澗水轟鳴洶涌,卻什么也看不到。她心里暗想,如果有人掉下去,估計連尸骨都難找到吧?那天在鷹嘴崖的濃霧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呢?為什么經(jīng)過這件事之后,常小春回到城里,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呢?

“換了一個人?”她心頭一凜,又在心里問了一句,“難道真的換了一個人?”

5

“什么,換了一個人?”當(dāng)夏雪回到家,把心里的懷疑告訴老爸時,她老爸也大吃一驚,反問她,“你是在懷疑弟弟常小冬深感命運不公,所以在懸崖上將哥哥常小春推落深澗殺死,然后自己冒充哥哥回到城里,過上了他渴望的富家大少爺生活?”

夏雪的爸爸叫夏劍鋒,她之所以把自己的懷疑告訴爸爸,是因為她老爸是一名資深刑警,她這位業(yè)余少女偵探想聽聽專業(yè)人士的意見。

夏雪接過老爸的話頭說:“是的,常小春為什么從鄉(xiāng)下回到城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也許這是目前能找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釋。我去看過那個山澗,處在數(shù)百米深的懸崖絕壁下,水流湍急,深不見底,如果有人掉下去,絕對尸骨難尋。弟弟常小冬在鷹嘴崖上將哥哥推下深澗后慌慌張張跑回家,將真相告訴母親。一向?qū)λ膽牙⒕蔚膵寢尡黄冉邮芰诉@個事實,對外宣稱兒子去廣東打工了,其實常小冬是以哥哥常小春的身份回到了城里,過上了他夢寐以求的富家少爺生活。常家偌大的別墅里只有一個女傭,平時跟常小春并不親近,加上常小冬幾乎與哥哥長得一模一樣,想要瞞過女傭,并不困難?!?/p>

夏劍鋒說:“就算他可以瞞得了別人,可是瞞得了他父親常光裕么?等他老爸回到家,還不是照樣得露餡?”

夏雪說:“也許常小冬壓根就沒有想過要瞞住他老爸。手心手背都是肉,如果他老爸知道真相之后要報警,殺人償命,他將同時失去兩個兒子。為了保住常家的香火,我想他一定會默默地接受這個現(xiàn)實?!?/p>

夏劍鋒在屋里踱著步子,以一個老刑警的思維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細(xì)想一遍,覺得女兒的懷疑雖多為臆測,但并非沒有道理。他皺皺眉頭說:“要把這件事情調(diào)查清楚并不難,我們只要通過局里向廣東警方發(fā)出一份協(xié)查通報,看看常小冬是不是真的在廣東境內(nèi)出現(xiàn)過,就可以知道你的推理正確不正確了?!?/p>

幾天后,夏劍鋒告訴女兒,發(fā)給廣東警方的協(xié)查通報有了回音。據(jù)廣東警方調(diào)查,常小冬確實在今年暑假期間到廣東找工作。他于8月2日拿著自己的身份證應(yīng)聘到廣州一家制鞋廠做流水線工人,但因為嫌累,三天后即辭工出廠。半個月后,他又在東莞一家酒店做服務(wù)員,也因為吃不了苦而離開。臨走前他曾對工友說想去深圳撈世界,不混出點名堂絕不回家。雖然從這之后再無消息,但這卻足以能夠證明他們兄弟倆并沒有自相殘殺,也足以能夠證明夏雪的所有推理都是空穴來風(fēng)。

夏雪聽罷點點頭。按理說她應(yīng)該松口氣才對,可是仔細(xì)一想,總覺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對勁。老爸問她哪里不對勁,她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老爸拍拍她的頭說:好了,閨女,如果有什么線索我們警方會跟進的,你這位少女偵探還是把心思用在學(xué)習(xí)上吧!

半個月后,忽然從班主任那里傳來消息,說是常小春已經(jīng)寫了退學(xué)申請,準(zhǔn)備退學(xué)。夏雪不由大吃一驚,在這件事情發(fā)生之前,常小春的成績一向在班上名列前茅,他倆曾約定要一起考進清華大學(xué),一起到北京去讀書。他怎么會突然要退學(xué)呢?久久困擾著她的疑問又涌上心頭,難道我的猜想沒有錯,難道常小春真的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常小春了?難道他真的是個冒牌貨?她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把真相調(diào)查清楚。

她給常小春發(fā)了一條短信,約他放學(xué)后到學(xué)校后面的樹林見面,但常小春并沒有回復(fù)她。她給常小春寫紙條,他表情冷淡,順手將紙條丟進了垃圾桶。放學(xué)時她在走廊樓梯上截住他,他一言不發(fā),掉頭就走。

夏雪無計可施,最后只好在周末放學(xué)時跟蹤他。周五傍晚,常小春騎著自行車回家,夏雪也踩著自行車跟在他身后。等到了郊區(qū)一條無人的水泥路上,夏雪突然加速,超過常小春,截住他的去路。常小春只得從自行車上跳下來。

夏雪喘著氣說:“小春,這里沒有別人,你老實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要退學(xué)?你的夢想不是考上清華和我一起去北京念書嗎?”常小春推著自行車,臉色蒼白,低垂著頭,半晌無聲。夏雪跺足道:“你倒是開口說話呀。為什么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你到底是不是常小春?”

常小春沉默半晌,忽然抬起頭來,眼圈竟微微有些發(fā)紅,定定地瞧著她看了許久,最后咬咬牙,像是最后下定決心一樣,用幾乎哽咽的聲音說:“小雪,你不要逼我了,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我告訴你,我把什么都告訴你,其實我、我……”

6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一陣汽車發(fā)動機轟鳴聲,一輛銀灰色的小車像發(fā)瘋一樣,閃電般撞向夏雪。常小春大吃一驚,叫聲:“夏雪,小心!”猛地將她撲倒在地。兩人同時滾出兩三米遠。小車在兩輛自行車上碾過,自行車頓時被碾成廢鐵。

小車一擊不中,又倒退回來,將車頭對準(zhǔn)兩人。常小春透過小車前擋風(fēng)玻璃,看清坐在駕駛位上的人,不由叫出聲來:“爸爸,怎么是你?你瘋了,你想干什么?”

小車車門打開,駕車人把一只腳踏在地上,探出頭來,是一個寬皮大臉的中年男人。夏雪在報紙和網(wǎng)絡(luò)上見過這個房地產(chǎn)商的新聞?wù)掌J(rèn)得他正是常小春的爸爸常光裕。

常光裕叫道:“小春,這丫頭一直纏著你,一直在暗中調(diào)查你,她會把你害死的。不如索性讓我撞死她,大不了賠些錢就是了?!?/p>

常小春把夏雪護在身后,大聲道:“不行,你不能傷害她!”

“臭小子,滾開,你想過沒有,她再這樣追查下去,遲早會害死你的?!背9庠L萝?,劈面一個耳光,打得常小春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常光裕又罵了兩聲,順手解下皮帶,縛住他雙手,將他拖進車?yán)?。然后啟動汽車,再次撞向夏雪?/p>

夏雪如夢方醒,嚇得臉無血色,掉頭朝路口跑去,邊跑邊叫“救命”,可是這郊區(qū)偏僻小路罕有行人來往,任她喊破嗓子,也不會有人聽見。

小車不斷加速,眼見就要撞到她身上,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忽聽一陣警笛呼嘯,一輛閃著紅燈的警車從路口疾馳而至,先是偏轉(zhuǎn)車頭,讓過在前面奔跑的夏雪,然后一打方向盤,橫在了追趕她的小車前面。常光裕剎車不及,“砰”的一聲,撞到警車上,小車引擎蓋頓時飛起。

警車上跳下三名警察,為首一人,正是夏雪的刑警父親夏劍鋒。夏劍鋒回頭看看女兒,問:“小雪,你沒事吧?”

夏雪抑制住怦怦直跳的心,喘著氣說:“我沒事。”又問,“爸,你怎么來了?”

夏劍鋒說:“丫頭,因為保密的關(guān)系,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常小春這個案子,上次聽了你的分析之后,我們警方已經(jīng)立案調(diào)查多時,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該收網(wǎng)的時候了。”

“收網(wǎng)?”夏雪不由睜大眼睛,“難道我的推理是正確的?難道小春他真的已經(jīng)……”

夏劍鋒點點頭說:“你的推理基本沒錯,只不過你把事實真相弄反了?!?/p>

夏雪一怔:“弄反了?”

夏劍鋒道:“是的。我們提取了常小春暑假前和暑假后的指紋,經(jīng)過技術(shù)對比,基本吻合,這就說明常小春并沒有被人冒充。我們警方又到廣東調(diào)查過,發(fā)現(xiàn)常小冬在廣東打工期間,總共露過兩次面,但每次他在廣東出現(xiàn)的時候,他哥哥常小春在家里的行蹤就是個謎,沒有任何證據(jù)能夠證明弟弟常小冬在廣東露面的時候,哥哥常小春是待在咱們繡林市的。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弟弟常小冬其實根本就沒有到過廣東,在廣州制鞋廠和東莞酒店出現(xiàn)的打工仔常小冬,其實就是哥哥常小春。他跟弟弟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拿著弟弟的身份證去找工作,絕不會被人看出來?!?/p>

夏雪問:“小春為什么要這么做?”

夏劍鋒盯著車?yán)锏某9庠8缸拥溃骸拔覄偛乓呀?jīng)說了,你的推理并沒有錯,只是把兇手與被害人弄反了。被殺的是弟弟常小冬,而殺人兇手則是哥哥常小春?!?/p>

“???”夏雪大吃一驚,“怎么會這樣?”

這時常小春已經(jīng)掙脫束縛,從車?yán)锾聛?,沙啞著聲音道:“是的,確實是我殺了小冬。那天早上,我們兄弟倆在鷹嘴崖上吵架,他一激動,就想把我推下懸崖。我奮力反抗,結(jié)果一時失手,反倒把他推了下去。我慌慌張張跑回家告訴媽媽,媽媽跑上山尋找,可是弟弟掉落深澗,哪里還尋得到?媽媽傷心地哭了,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叫我給爸爸打電話。爸爸叫我不要慌張,只要按他說的去做,我就不會背上殺人兇手的罪名。他叫我拿著弟弟的身份證,去了兩次廣東,一次去廣州一家制鞋廠打工,一次去東莞一家四星級酒店應(yīng)聘。爸爸說只要我拿著弟弟的身份證在廣東露個面,證明弟弟還活著就可以了。然后媽媽對別人說弟弟去廣東打工了,這樣就不會引起任何人懷疑?!?/p>

夏劍鋒看著面如死灰的常光裕,冷笑道:“可惜你這個聰明老爸沒有想到自己兒子的心理承受能力竟然這么差,你雖然幫他擺平了一切,但他卻因為親手殺死自己的弟弟而深感愧疚,精神崩潰,性情大變,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最后終于引起我們家這位少女偵探的懷疑……”

常光裕一聲長嘆,看看表情痛苦淚流滿面的兒子,再也說不出話來。

7

常小春的座位已經(jīng)空了一個星期,夏雪仍然沒有從這場變故的悲傷中緩過神來。這天晚上,剛下晚自習(xí),門衛(wèi)跑來叫她,說學(xué)校門口有個女人找她。她跑出去一看,找她的竟是常小春的母親吳蘭英。她有點意外,走過去問:“吳阿姨,您找我有事嗎?”

吳蘭英一見她,就流下淚來,說:“閨女,小春的事,我今天才聽他爸爸打電話說給我聽。其實殺死小冬的人,并不是他哥?!?/p>

夏雪吃了一驚,問:“殺死常小冬的不是小春?”

吳蘭英點點頭說:“是的。他們兄弟倆那天確實是在鷹嘴崖上吵了架,小冬也確實對他哥哥動了手,想把他哥推下懸崖,可是他力氣沒有他哥大,打不過他哥,所以一氣之下就跑回家里,拿了一把菜刀要去殺他哥。我急忙攔住他,勸阻他,這孩子正在氣頭上,覺得我是在幫著他哥,竟然提著菜刀回頭要砍我。我沒處可跑,只好撲上去奪他的刀,誰知爭奪中刀口劃過他脖子,切中了他的頸動脈。他倒在地上,鮮血狂涌,很快就不行了。小春在鷹嘴崖上獨自坐了一會,步行回家,正好看到這一幕。他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后,就拿鋤頭到屋后菜園里挖個坑,把他弟弟埋了,又把地上的血跡清洗干凈,然后掏出手機給他爸打電話,說他自己失手殺死了弟弟。他爸不想同時失去兩個兒子,只好給他出主意教他怎樣逃避罪責(zé)……”

夏雪問:“小春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吳蘭英說:“這孩子的想法很簡單。他一直都希望我跟他爸能破鏡重圓,如果他爸知道我殺了小冬,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更別說重新跟我走到一起。所以他就告訴他爸,是他失手殺死了小冬。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小春因為替我頂罪,已經(jīng)被警察抓起來了。他還年輕,我不能毀了他的一生,我不能叫他為我頂罪,所以我……”

夏雪問:“我只是個學(xué)生,你為什么不去找警察,而要來找我說這件事呢?”

吳蘭英苦澀地一笑,說:“孩子,我聽說負(fù)責(zé)這個案子的警官是你爸爸。我怕警察不相信我,所以先來找你,我想請你帶我去見你爸爸。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帶你和警察去我家里,小冬他……他還埋在菜園里呢……”

夏雪點點頭,拉著她的手說:“我爸還在刑警大隊值夜班,我?guī)闳ヒ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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