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琳琳
曾有這樣一個(gè)人,手持漢朝符節(jié),孤身一人譜寫一首氣勢磅礴的忠臣之歌。他,便是蘇武。
公元前一〇〇年,大漢國祚昌隆,且鞮侯單于初立,便尊大漢為丈人。此時(shí)蘇武也剛剛不惑之年,帶著武帝對單于的嘉賞,握著那把代表漢使身份的符節(jié),踏上了出使匈奴之路。蘇武不知,家中的老父不知,妻兒也不知,他這一去,便是十九年,送別前的那一眼,亦是一場訣別。彼時(shí)他年輕力壯,挺直的腰背仿佛永不彎曲。誰知,手下張勝竟參與了匈奴高層的叛變。蘇武因而受牽連,遭到扣押,以致勸降。蘇武怎會(huì)降,他說:“屈節(jié)辱命,雖生,何面目以歸漢!”手持符節(jié),他毫不猶豫地引佩刀自刺。他生是漢朝的使節(jié),死亦是大漢的鬼,客死他鄉(xiāng)雖然可惜,但戴著匈奴的帽子茍活卻更令他恥辱!
單于震驚了!他不解,為何他屢試不爽的勸降手段突然失效了?漢朝使節(jié),竟是如此大丈夫。單于起了愛才之心,他威脅、恐嚇、勸導(dǎo)、利誘……蘇武仿佛銅墻鐵壁般,沒有給他絲毫可乘之機(jī)。最終單于頹敗地?fù)]手:“罷,罷,罷,便讓他去北海放牧公羊吧,待羊群生下小羊,便令他回來。”你見過公羊生小羊嗎?沒見過,蘇武也沒見過。再者北海,極北之地,千里無人煙。蘇武明白,他這一去,便是孤獨(dú)終老,這一路,便是一條不歸路。
但他沒有退縮,緊握符節(jié),懷大義凜然之心,赴白雪皚皚之地,他是懷著必死之心,去往那無人之處啊。蘇武牧羊,一牧便是十九年??柿?,抓把雪吃;餓了,挖幾顆野鼠收藏的野果吃。他的須發(fā)日漸花白,腰背逐漸佝僂。但他眼中的堅(jiān)毅卻更加灼人,時(shí)間讓他更加堅(jiān)強(qiáng)。武帝去世了,拘禁他的單于也去世了。昭帝即位,欲接蘇武,單于卻一口咬定蘇武已死,老部將?;萃低捣A報(bào)實(shí)情,漢使方知,蘇武已在北??嗫嗟攘耸拍?。
這是怎樣的信念,又是怎樣的煎熬!衛(wèi)律降、李陵降,父喪、兄弟喪,無數(shù)的苦難沒有壓垮蘇武,只給他一顆更加堅(jiān)毅的心。在他人對單于的跪服中,他獨(dú)立;即便在那極北的苦寒之地,他亦獨(dú)立!漢朝的百姓此時(shí)都知,蘇武竟是如此的大丈夫,在匈奴的土地上,手握漢節(jié),頂天立地!
茫茫天地中,還有誰,能這般撐起民族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