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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百寶箱

2018-08-05 17:53吳建發(fā)
今古傳奇·故事版 2018年14期
關鍵詞:李慧丫丫保姆

吳建發(fā)

1.自首

上午沒事,舒雨淇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里看《洗冤集錄》。臨下班時,突然有兩個女人走進他的辦公室。

“您是舒隊長吧?太太要我?guī)齺碜允??!弊咴谇懊娴姆逝峙苏f,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舒雨淇。

太太?誰家的太太?舒雨淇心里在猜,并沒說出口,只是從轉椅上站了起來,迎上前去。

“她是申坤——申縣長的老婆,叫胡丫丫,我是她家的保姆,叫包子月?!狈逝峙粟s緊補充道。

舒雨淇這下明白了。十幾年前,他剛到警隊報到不久,有一次參加大會,就曾聽過申坤作反腐倡廉報告。那時申坤是縣監(jiān)察局的科長,后來申坤調出去了,一路升遷,如今已是鄰縣的縣長。“二位請坐吧,有話慢慢說?!笔嬗赇扛杏X這事來得有些蹊蹺。

“我殺人了,我把我丈夫推下樓,他死了?!焙狙酒嗷痰卣f。

“真的死了?”舒雨淇當然無法相信。申坤高個子,身強力壯,這嬌小瘦弱的女人怎么可能一推就把他給推下樓去呢?

“是死了,真的死了?!卑釉抡f,“他倆吵架,太太不小心把先生一推,先生從二樓掉下去,就摔死了?!?/p>

“不,不是不小心,我是故意的?!焙狙緭屩f,不停地抽泣。

舒雨淇心里琢磨著,這女人內心無疑隱匿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她很明顯是在急著承擔殺人的罪責,便忍不住轉過頭盯著她細瞧?!澳悄阏f一下,你為什么要殺你丈夫?”舒雨淇問。

“我沒有工作,在家里沒什么事情的時候,就喜歡寫寫詩,可是他不讓我寫。那天,我在舊厝二樓上看我的詩集,他突然上樓來,搶走了我的詩集,撕了。我一怒之下,就將他推下樓,他就……就死了?!焙狙締柩手f得話不成句,生怕舒雨淇不相信她所說的話,不無顧慮似的,神色凄涼。

“其實申縣長也不是不讓太太寫。”包子月補充說,“申縣長只是不喜歡太太把詩拿去發(fā)表?!?/p>

“為什么?”舒雨淇問了一句。

“我們也不知道,申縣長低調,大概是不愛家人拋頭露面?!?/p>

舒雨淇“哦”了一聲,站起來說:“走吧,我們去你家看看?!?/p>

“不,我不回去了,我殺人吃罪,我愿意坐牢?!焙狙撅@得十分執(zhí)拗。

“也好,你就到對面的招待所住著,我叫人帶你過去開個房間?!笔嬗赇哭D身對包子月說,“走,你帶我們一起去看看現場?!?h3> 2.手鐲

舒雨淇趕在下樓前給助手李慧打了電話,當他走出樓梯口時,李慧早已經發(fā)動了警車。包子月伸出右手去拉車門。舒雨淇一眼發(fā)現她手腕上戴著一只玉鐲,便問道:“你手上的玉鐲蠻漂亮啊,能讓我看看嗎?”

胖保姆將右手伸向舒雨淇說:“這手鐲戴上去的時候我的手還小,現在發(fā)胖了,脫不下來了。舒隊長您想看,只得連我的手一起看嘍。”說著,她瞅了舒雨淇一眼,露出一絲羞澀的笑意。

舒雨淇大膽地拉起她的手,仔細地審視著那個玉鐲,許久才說:“這是一只鑲金的雕鳳玉鐲,唐朝的精品,還有一只雕龍玉鐲,是一對,那可價值連城哦。能告訴我,你是從哪里得到的嗎?”

“是六年前在地攤上買的,才花了300元,就這一只,不知道還有什么雕龍的。真能夠價值連城,那我就發(fā)財了?!?/p>

舒雨淇從她閃爍的眼神中發(fā)現她在說謊,但并沒有拆穿她。十幾年的刑事偵查工作經驗,讓他學會了捕捉蛛絲馬跡,也養(yǎng)成了這方面的習慣。

當年江洋大盜胡大大在上海一個前清太監(jiān)家中搶劫,贓物中就有一對龍鳳鐲。這事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末震驚全國,鬧得沸沸揚揚。問題是,包子月的這只玉鐲是不是被胡大大搶走的龍鳳鐲中的那一只?如果是,這里面又隱藏著什么樣的故事?

“快上車吧?!崩罨墼谲嚴锶氯?。

舒雨淇和包子月先后上了車?!鞍釉?,你到申家當保姆幾年了?”舒雨淇問身旁的包子月。

“15年了,”包子月回答說,“那時還是小姑娘,現在都成老太婆了?!?/p>

“嘿嘿,你不老啊,很耐瞧,多看幾眼會越看越好看?!崩罨坜D過身夸了一句。

“這位女警察還真會說話,”包子月被李慧說得心里甜甜的,羞澀地問,“我真的還好看嗎?”

“那你當時是怎樣來到申家當保姆的?”舒雨淇問。

“這事說來話長。當時我在縣合成氨廠做工,那時申坤是廠長。廠里突然發(fā)生了一次意外,汽缸爆炸,死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我的男朋友。當時我們都準備結婚了,”包子月臉露悲凄,抬起那只戴著雕鳳玉鐲的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接著說,“意外發(fā)生之后,我痛苦得不行,真的是生不如死。申廠長他可憐我,就把我叫到他家里做保姆,順便也可以陪陪他的夫人,沒想到一干就是十幾年,更沒想到他會……”

3.案發(fā)現場

說話間,警車駛進了大同巷。

這是一條剛好能開進一部轎車的小巷子,兩邊是紅磚黑瓦的平房,閩南風格的老式建筑。申坤的家在187號。根據包子月的提示,警車很快便在他們家的門口停下。

申坤的家進門是客廳,地板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就落伍了的紅磚地板,四面墻壁是幾年前才重新抹過灰的白墻,兩邊擺著幾張?zhí)倌旧嘲l(fā)??蛷d的后面有個小門,出去是一條走廊,走廊的右邊是方方正正的天井,走廊的盡頭是一座兩層的老式小樓。舒雨淇與李慧并沒上樓,而是徑直地走下天井。

天井里有一個洗衣池,旁邊擺滿花盆。申坤的尸體就躺在洗衣池旁邊,看樣子是從二樓摔下來的。舒雨淇下意識地抬頭望了一眼二樓,也是紅磚黑瓦,樓上的門在正中。兩扇嵌著毛玻璃的木門敞開著,門前是一個狹長的陽臺,一根長長的毛竹一頭系在陽臺前的立柱上,另一頭往下垂,一直垂落到天井水泥地上。

包子月說:“陽臺上本來是有圍欄的,前些天整個圍欄被臺風刮落,來不及重新安裝,太太就到市場上買了根毛竹用繩子系上,權且當作欄桿。唉,沒想到……”她嘆了口氣,眼里滾著淚花。

舒雨淇蹲下身子去查看死者的臉部:眼睛是睜開的,眼珠子翻白,唇開齒露,牙關緊閉,手腳屈曲,嘴巴和眼睛歪斜,兩邊口角與鼻孔里有涎沫流出。他想起了剛剛從《洗冤集錄》中背下來的一段話:“卒中死,眼開、睛白,口齒開,牙關緊,間有口眼渦斜并口兩角、鼻內涎沫流出,手腳拳曲?!?/p>

這不像是摔死的!舒雨淇在心里說,但鑒定死因是法醫(yī)的責任,他也沒再怎么細想,便離開天井走入樓內。李慧與胖保姆尾隨而入。

舒雨淇爬上樓梯,李慧與保姆又緊隨其后。二樓的房間與底層一般大小,沒有隔墻。

“哎,這里不住人,那你們住哪里?”李慧一臉狐疑地問。

“住在新厝啊。”包子月回答。

舒雨淇與李慧不約而同地轉身朝后門看去,才知道那里還別有一番天地:一大片的龍眼林,樹林底下是草坪,四間白墻琉璃瓦房在濃陰掩映下顯得神秘莫測。

包子月介紹說:“最靠西的那間是廚房和餐廳;第二間是我的房間,同時也儲藏一些食物和用具;再過來是太太的臥室;最靠東的那間才是先生住的?!笔嬗赇渴栈啬抗?,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這間“舊厝”里,因為這里才是出事的現場,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他翻翻這個,看看那個,一切都十分正常,沒有任何搏斗的痕跡。房間的正中空曠處有只小圓桌,兩只矮凳子,似乎有點異樣。什么異常呢?他一時也摸不著北,抽了一支煙,突然頓有所悟:對,這小圓桌和矮凳比屋里的任何東西都要干凈,一塵不染,潔凈度與周圍的物品不相稱。也就是說,小圓桌與矮凳不久前有人使用過,而且是經過擦洗的,其他的東西只是儲存物,好久沒人動過,沾滿了灰塵。

舒雨淇又仔細地查找了一遍,在墻角發(fā)現了一根牙簽。舒雨淇不敢用手去拿,而是從自己的褲袋里掏出錢包,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名片,用那名片將牙簽挑起。李慧趕緊從提包中抽出一個透明的塑料袋,拉開口子遞到舒雨淇面前。舒雨淇將那牙簽裝進塑料袋內,對包子月說:“好了,去看看你們住的房間?!?h3> 4.縣長的疑心

在包子月的引領下,舒雨淇與李慧走進胡丫丫的臥室。這臥室裝潢極具現代氣息,與臨街的“舊厝”相比,簡直就像是兩個世界。

“他們夫妻倆是不是經常吵架?”舒雨淇問。

“先生和太太很少吵架,不過夫妻嘛,磕磕碰碰的事還是有的。我來他們家十幾年了,他倆是吵過幾次。先生是有文化的人,彬彬有禮,不常發(fā)火的人偶爾發(fā)起火來,還真嚇人?!?/p>

“噢?為什么事?”舒雨淇問。

包子月眨了眨眼,極力壓低聲音說:“先生不讓太太拋頭露面,有外人來家他也特別敏感。有時候家里有煙頭被先生發(fā)現了,先生一定要太太說清楚是誰來過,太太如實相告,先生還要打電話證實了才放過。有一次,先生回來后,莫明其妙地大發(fā)雷霆,責問太太是誰來過我們家了。我和太太都說沒有,先生不相信,硬說來人在家里過了一夜。說著還從衛(wèi)生間里拿來牙膏,追問太太牙膏被誰用過?因為我們家使用牙膏都是從底部往上一點點地擠,而當時我燙傷了,拿牙膏抹傷口,一急,就從最上面擠了。先生說只有外人才會這樣擠牙膏。我和太太聽了才恍然大悟。先生得知真實情況后啞口無言,這事才算過去了。”

從包子月的話中,舒雨淇隱隱約約地感覺到,申坤害怕妻子胡丫丫與外人接觸。那么這個“外人”又會是誰呢?

局里的法醫(yī)和痕跡技術人員已經在天井里忙著,舒雨淇想起剛才在舊厝二樓上發(fā)現的那根牙簽,說:“我們到龍眼林里看看?!?/p>

胖保姆帶著他與李慧繞著鵝卵石圍墻走了一圈。圍墻上有扇小門,鐵門緊鎖著。舒雨淇要胖保姆打開鐵門。門下面有五級石階,下了臺階是濕漉漉的泥土地,一條磚塊與碎石鋪就的狹窄小路直抵荊江溪,溪流清澈見底。包子月說:“這個小門是專門下到溪里洗東西時才用的。一般是家里大掃除需要拿東西到溪里洗的時候才開門,平時是不開的?!?/p>

舒雨淇走下臺階,發(fā)現泥地上有串腳印,一腳深一腳淺,憑他多年的經驗,斷定是一個跛腳男人留下的。這個跛腳男人會不會就是申坤害怕他妻子接觸的那個“外人”?舊厝二樓的那根牙簽會不會就是這個“外人”留下的?舒雨淇心里想著,蹲下身仔細查看,見那些腳印十分清晰,上面水漬尚在,斷定是清晨下霜之后留下的,于是要李慧去把技術科的老莊叫過來。

5.胡家坳

數百里之外的胡家坳是遠近聞名的旅游景點。之所以聞名就因為那里有座老宅,是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明天我們倆去一趟胡家坳?!笔嬗赇繉罨壅f。

“真的?”李慧像小孩子似的一蹦老高,興奮地說,“舒隊你怎么會想到帶我去旅游?”

“你以為我是想帶你去旅游?做夢去吧?!?/p>

“不去旅游我們去干嗎?”

“你不知道吧?申坤早年曾在胡家坳插過隊。”舒雨淇說,“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p>

“是乘大巴還是自己開車?”

“當然是自己開車?!笔嬗赇空f,“你把車子準備一下,保養(yǎng)保養(yǎng),油要加滿,高速公路,不能……”

“好了,你不要婆婆媽媽的?!崩罨鄞驍嗔怂脑?,她最不喜歡舒雨淇那副“諄諄教導”的樣子。

次日一早,倆人開車來到了胡家坳。

這座豪宅是胡大大留下來的。當年他偷了大量的財寶,回老家蓋了這座宅院,給了他最貼心的九姨太后自己出逃香港,從此杳無音信。

舒雨淇和李慧在胡家坳住了兩個晚上,了解到不少情況。原來,胡丫丫就是易兆芳的女兒,而易兆芳就是胡大大的九姨太。胡大大跑路后,易兆芳才十九歲,后來嫁給當地的貧農胡吉利,生下胡丫丫這個唯一的女兒。所有的故事全都在舒雨淇的預料之中,但原來只是猜測,胡家坳之行得到了證實。舒雨淇信心滿滿地與李慧回到警隊,準備與胡丫丫正面接觸,好讓她說出事實真相,卻聽說包子月跑了。

6.情婦保姆

好在舒雨淇早有防備,在去胡家坳前就指派警隊里的小周和小羅盯緊她。得知包子月并沒失蹤,只是回了自己的老家圭坑村。舒雨淇放棄了與胡丫丫接觸的打算,與李慧隨即趕到圭坑村。

舒雨淇和李慧趕到圭坑村時,包子月也是剛回家不久。

她是申坤家的保姆,其實也是申坤的地下情人。

那時候包子月年輕貌美,身材苗條,申坤送了她那只雕鳳玉鐲,還許諾日后再給她金條和珠寶??墒?,隨著日子的不斷推移,包子月發(fā)胖了,贅肉橫生,申坤也逐漸對她失去了興趣,原先的承諾都沒有了。包子月知道申坤還藏有金條和珠寶后,心里就一直想得到它。申坤死后,胡丫丫前去自首,家里就只剩她一個人,于是她四處尋找,果真在申坤住的屋里找到了一只鐵皮箱子。她堅信箱子里面的東西肯定就是申坤說的金條和珠寶。她絲毫不覺得這是偷,因為主人早就說過,是要給她的。她沒再多想,拿了箱子便連夜趕回老家,并不知道身后有警察盯她的梢。

她到家才三個多小時,叫她哥拿來了螺絲刀撬開鐵皮箱子:金燦燦的金條,成堆的戒指、玉佩、項鏈、耳環(huán),還有銀杯、銀筷、銀簪,那只舒雨淇所說的雕龍玉鐲也在其中。包子月興奮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嘴唇打著哆嗦地說:“哥,快叫爸、媽和嬸子過來看,我們發(fā)財了。”

一家人圍攏過來,興奮不已地大呼小叫,舒雨淇與李慧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包子月蒙了,一家人全蒙了,大呼小叫的動作還沒來得及收回,全都目瞪口呆地佇立著看這兩位從天而降的警察。

“我,我……”包子月喃喃地不知說什么好。

“你是保姆,卻偷了人家的財物。”李慧厲聲喝道。

“不,我不是偷,申先生說過,這東西是要給我的?!?/p>

“可是你拿的時候,申坤已經死了,申太太知道嗎?”

包子月自覺理虧,低下了頭。

包子月被帶回警隊詢問,她如實地交代了自己這十幾年來與申坤的關系,以及偷珠寶的過程。

這時,舒雨淇在舊厝二樓撿到的那根牙簽,DNA檢測結果也出來了,牙簽上面的唾液不是他們家里人的。在申坤出事之前,他們家來過外人,這個人在舊厝二樓用過牙簽。荊溪河邊留下的那串神秘腳印,技術員老莊說是一個男人的。此人身高一米六三左右,體重不到五十公斤,瘸腿,駝背。這男人是誰?與唾液留在牙簽上的那個人是不是同一個人?這個人與申坤和胡丫丫又是什么樣的一種關系呢?包子月對此一問三不知。

舒雨淇也相信,這個外人來到他們家,胡丫丫是不會讓包子月知道,更不會讓她看見的,于是找胡丫丫當面交鋒。胡丫丫起先拒不交代事實真相,堅持說申坤是因為與她吵架被她推下樓摔死的。

“胡丫丫,你身材嬌小,要將身高一米八、體重將近一百公斤的丈夫推下樓,你真的能做到嗎?”舒雨淇慢條斯理地分析道,“除非是在你丈夫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赡阏f是在你們倆吵架的時候把他推下樓的,人在吵架的時候精神亢奮,精力集中,大腦反應尤其快,動作也會特別靈敏,你出手推他,他肯定會迅速作出反應,只要他輕輕一擋,你根本敵不過他。說真話吧,胡丫丫?!?/p>

“我殺人,我吃罪,我說的就是真話?!焙狙臼止虉?zhí)。

舒雨淇叫李慧搬來從包子月那里繳來的鐵皮箱子,掀開蓋子讓胡丫丫看里面的金條和珠寶,問:“你見過這些東西嗎?”

胡丫丫搖了搖頭,神色淡然,看得出她以前真的沒見過。

“這些東西是你丈夫的?!笔嬗赇堪寻釉屡c申坤的關系以及她偷了金條珠寶的過程簡單地向她說了,但胡丫丫還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淡淡地回答:“你說的這些與我無關?!?/p>

李慧看她這樣,心里有些急,突然冒出了一句:“我們去過你家的老宅?!边呎f邊盯著胡丫丫的眼睛,就想看看她作何反應。

胡丫丫果然一怔,潔白的牙齒咬住薄薄的嘴唇,不發(fā)一語。

也許豪宅里少年時代的故事才是她說出真相的鑰匙。李慧心里想著,有著一種初戰(zhàn)告捷的興奮,接著說:“1976年,你們家的大宅里來了十幾個下鄉(xiāng)知青,不久后下鄉(xiāng)知青一個個回城,只剩下申坤和伊勤酬兩人,而申坤后來成了你的丈夫……”

“別說了,求求你們……”胡丫丫雙手抱頭,淚流滿面,情緒異常激烈,“既然你們都調查過了,你們去找伊勤酬吧,他會把一切真相都告訴你們的。我實在是不想再回憶過去的那些事情?!?/p>

“那也好,我們就不難為你了,請你告訴我,我們怎樣才能找到伊勤酬。”舒雨淇說。

“我不知道他住哪兒,只能給你們他的手機號碼?!?/p>

李慧遞給胡丫丫紙和筆,讓她寫下了伊勤酬的手機號碼。

7.尋找伊勤酬

結束了同胡丫丫的交談,舒雨淇沉思片刻后編了一條短信:伊勤酬,胡丫丫殺了她丈夫,想要見你最后一面,速與我聯系。舒雨淇編完短信沒有直接發(fā)出去,而是先把手機拿給李慧看。

“舒隊,這條短信會不會太冒險了?!崩罨壅f,“要是伊勤酬真是殺人兇手,我們不是在打草驚蛇嗎?”

“不,他也不是兇手,申坤是自己驚嚇致死。他墜樓的時候,人已經死了,或者說,他的死與墜樓同時發(fā)生,反正,他的死因并非墜樓所致,而是中風身亡?!?/p>

“你就那么肯定?”

“卒中死,眼開、睛白,口齒開,牙關緊,間有口眼渦斜并口兩角、鼻內涎沫流出,手腳拳曲?!笔嬗赇磕盍恕断丛┘洝防锏囊欢卧挘爱敃r查看現場時,我就認為他是被嚇死的。”舒雨淇從挎包里掏出一張紙,“你看,這是中午食堂吃飯時楊法醫(yī)才拿給我的,他的死亡鑒定結論與我當初猜測的一致。我現在可以很堅定地相信,申坤是看到伊勤酬后被嚇死的,用法醫(yī)學的術語說是病理性腦出血死亡,也就是宋慈說的‘中風?!?/p>

“那是為什么?他為什么會這樣?”

“因為他害怕見到伊勤酬。胖保姆不是說了嗎,他害怕太太胡丫丫見外人,發(fā)現家里有煙頭就追根究底,甚至于擠牙膏的習慣不對他都會無端地猜忌,可見他疑神疑鬼到了什么樣的程度。這已經不僅僅是害怕,簡直是恐懼。你說,一個恐懼到如此程度的人,在他害怕的事當真發(fā)生時,能不被嚇死嗎?”

“那又是什么事讓他恐懼到如此程度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等見了伊勤酬,一切都會明白的?!?/p>

李慧把手機還給舒雨淇,舒雨淇將短信發(fā)了出去。而后兩人各自回家睡覺。

8.一箱珠寶

次日一早,伊勤酬果然給舒雨淇回了電話。舒雨淇要他到辦公室里來談,半小時后,他來了。

他一頭蓬亂的頭發(fā),趿一雙人字拖鞋,駝背,跛腳,一身邋遢,犀利的目光四處張望。李慧要他在沙發(fā)上坐下來,并給他泡了茶。舒雨淇拉了一張椅子,坐到他的身邊,并遞給他一支煙。他接過煙,動作麻利地掏出打火機點燃,猛吸了一大口說:“你們警察真好,我這人一輩子還沒有受過這樣的禮遇,沒抽過這么好的煙。你們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訴你們?!毕哪抗馊彳浟讼氯ァ?/p>

他又接連抽了幾口煙,那煙就燒去了大半截。舒雨淇又給了他一支:“我們就是想知道,那天申坤墜樓時,你是否在現場?”

“是的。我找丫丫找了大半輩子,不久前才得知她已經嫁給了申坤,住在縣城大同路187號。我找到她的家,是晚上八點多,丫丫給我開門,她見到我時,并沒有立即認出我來。我走上前去,告訴她我是伊勤酬,她驚訝得差點沒站穩(wěn)身子,我趕緊扶住了她,沒讓她癱倒在地。后來她叫我洗澡,換衣服,還叫附近的菜館送來了幾盤菜,安排我在舊厝二樓吃飯,并交代我此事不要讓保姆知道。當晚,我們倆就在舊厝里談話,一直談到快天亮。之后,我就趴在圓桌上打了個盹,她回新厝睡覺去了。

“天亮后,她給我送來早餐,臨走時她交代我呆在那里不要亂走動。沒想到她離開后不到十分鐘,申坤就回來了。當時,我正在抽煙,申坤特別敏感,一進屋就聞到了煙味,嘴里叫嚷著‘誰來我們家了便徑直上了二樓。隨后他站在陽臺上四處觀望,轉身看到我之后大驚失色,兩眼翻白,渾身顫抖,身子向后一仰,就墜下樓去了。當時我也嚇了一大跳,丫丫聞聲趕來,她反倒很鎮(zhèn)靜,將房里的東西收拾了一遍,給了我一張銀行卡,說密碼就是我的生日,里面有四萬多元,是她自己的私房錢,要我趕快離開,以后再也不要找她。我聽了她的話,就下樓從圍墻的小門離開了?!?/p>

“申坤為什么會害怕見到你?”李慧問。

“大概是因為他以為自己看到了鬼,才會如此恐懼?!币燎诔晗蚴嬗赇坑忠酥?,點燃后繼續(xù)說,“1976年,我們十幾個知青插隊在丫丫的家鄉(xiāng),就落戶在她母親易兆芳留下來的大宅里,這事你們也許已經知道了。后來知青們一個個都走了,只剩下我和申坤。我倆與丫丫父女成了一家人。丫丫喜歡寫詩,與我有共同的愛好,日子久了,我倆便相愛了??墒茄狙镜母赣H更喜歡申坤,他人高馬大,上山下田各種農活都比我行。但丫丫死活不依她的父親,每天晚上都躲在我的房間里與我談詩,常常談到深更半夜。申坤也愛丫丫,那時的丫丫小巧玲瓏,聰明伶俐,沒有哪個男人見了會不動心的。申坤得不到她,心煩意亂,有一天趁我們三人一起上山砍柴的機會,將我和丫丫的父親一起推下懸崖……”伊勤酬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申坤把你推落懸崖是為了得到胡丫丫,可胡丫丫的父親與他無仇無冤,他為什么也要殺他?”舒雨淇問。

“為了一箱子珠寶?!币燎诔暾f,“丫丫母親的前夫留下了一箱子的珠寶,死后那箱珠寶交給胡吉利保管,沒人知道,連丫丫也不知道,是我那天見到她后才告訴她的,她還不肯相信,我對她說了,她到現在仍半信半疑?!?/p>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舒雨淇問。

“丫丫的父親在一次喝酒時無意中對我和申坤透露了此事。事后他對這件事就緘口不再談起,他越是不想談,我和申坤就越發(fā)認為那是真的?!?/p>

“那后來呢?后來怎么樣?”

在李慧的再三追問下,伊勤酬才接著往下說:“胡吉利當場就摔死了。而我命大,沒死,就在人跡罕至的山澗里躺躺爬爬,摘野果充饑,喝山泉水解渴,嚼草藥治傷。七天七夜以后,我才走出深山老林,以后就采草藥賣錢。唉,一晃就是三十幾年?!?/p>

舒雨淇和李慧把伊勤酬帶到警察局對面的招待所,讓他與胡丫丫見了面。和煦的陽光從窗戶外照進來,溫暖的光芒中微細的灰塵在上下飛舞。

舒雨淇和李慧將他倆送下大樓,送出公安局大院。望著倆人手拉著手離去的背影,舒雨淇百感交集,李慧也是感慨萬千,眼眶里盈滿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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