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大軍
藝術(shù)家生活和生活藝術(shù)家是兩碼事,雖然身邊很多朋友都從事藝術(shù),但他覺得自己屬于后者。
啥叫藝術(shù)風格,就是處在有點兒意思和不咋的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莫須有的,不是玩意兒的玩意兒。他常這么講,也是這么想的,更是這么干的。這些年,他玩過書法,還兼顧繪畫。常言說書畫不分家,何況現(xiàn)如今流行畫像書、書像畫。
曾經(jīng)苦練書法,狂草,懷素。練這個比一筆一畫上手快,“成品率”高。很多人看了他的書法作品,都說比懷素寫得好:懷素太素,你更葷一點兒,葷素搭配,看著不累。
就像清晨,需要在擠在地鐵里慢慢清醒來適應新的一天一樣,黃昏時分,他總喜歡走路回去,放慢思維的速度來調(diào)整無奈的心態(tài)。不知此刻身邊的人匆忙為何,是否他們也在心中哼唱屬于自己的歌,是否也合著自己的節(jié)奏邁著相應的步伐,是否也接著自己的旋律走著曲折方向。喧囂過后,除了沉默,還有什么?
偶爾夜里酒醉后,站在地鐵月臺,總會留意一下身邊來來往往的人,從裝束及步伐上分析一下他們的心事,之后對自己點點頭:是啊,就是這樣。
殊途同歸,字面已經(jīng)不言而喻,但真正要洞悉奧義,卻不在有形世界里,只在感同身受中。最初是簡單,之后開始繁復。愈發(fā)繁復,丟了簡單。困惑來自根源,困惑也永遠是根源。安守天命的人不會懂那些寫進書本、重復再版卻不切實際的幻想,更不會理解生活藝術(shù)。文字的力量,應該來自文字之外還是之內(nèi),難以分辨。文字的力量,是打動自己還是觸動別人,搞不清楚。相對于攝影和繪畫,文字需要費更多的力氣,往往還詞不迭意。但是攝影和繪畫容易嗎?其實不然。
某天夜里失眠,翻看手機,他見到一則冷笑話:話說有一個人睡覺時做了一個夢,恍惚中感覺自己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從來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過的、非常具有創(chuàng)新意義的、歷史里程碑般的真理!但是,夢醒之后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夢里究竟夢到的是什么,于是他就天天睡覺前把筆和紙放于床頭,爭取再度夢到時及時記下來。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有一天,恍惚中他拼勁全力把夢記錄下來。等他醒來時,只見紙上豁然寫著:香蕉皮比香蕉大。
這個笑話啟發(fā)了他的繪畫靈感,于是,扯下舊窗簾,換上新窗紗。舊窗簾是一塊白布,上面是自己草書的“藝術(shù)家萬歲”,新窗紗則是畫的一只剝開一半皮的香蕉。掛舊窗簾,常被誤認為是抗拒拆遷或抗議無良開發(fā)商,換新窗紗,外人以為這是一家經(jīng)銷成人用品的新公司。
生活藝術(shù)家的藝術(shù)生活,他對自己點點頭:是啊,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