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背包,幾本書,所有喜歡的歌,一張單程車票,一顆瀟灑的心,帶著不安與憧憬一路向西,來到了這個西北偏北的地方——青海。
塔爾寺,一個關(guān)于信仰的地方。藍天白云,紅墻白塔,依山傍塬,一切宛若天成。寺廟很大,但整個寺廟都被濃濃的香火氣籠罩著,一種神圣的感覺油然而生。敲鐘聲斷斷續(xù)續(xù)、木魚聲緩慢而有節(jié)奏“篤......篤......篤......”,不時響起一陣古樸的鐘聲,肅穆、深遠(yuǎn),回蕩在蓮花山,也仿佛回蕩到了一千年前初次敲鐘時的塔爾寺。在如此環(huán)境的熏陶下,連生物都變得隨性浪漫,一群群飛鴿,在陽光下懶散漫走,和游人一樣享受著這天籟。我并不信佛,然而在這神圣莊嚴(yán)的氛圍中,我還是不自覺地在佛前叩頭跪拜,不為得到拯救,不為求財賜緣,只為禮敬圣賢、降伏傲慢。在這里,一種莫名的力量將塵世的紛擾全部拋開,流轉(zhuǎn)時光,讓你尋得一份寧靜,奢侈地享受旅不問人、行隨己意的瀟灑。
坐上一輛車上,開在四野只有一條的環(huán)湖公路上??粗闹艿幕氖徲骋r著一片片星輝,看著它在晨光暮靄中變換著色彩,看著它被一縷縷陽光洗滌,我的倦意全無,我的心再也無法平靜。司機師傅是本地人,常年拉客,他說他不知看了多少次這種風(fēng)景,即使這樣,只要隔上幾天再來,這些地方就會變個樣,很難讓人對它審美疲勞。車上不斷重復(fù)著一些公路歌曲和藏歌,這些此前從未聽過的音樂,第一次就把我深深吸引?!皦粝?,在什么地方,總是那么令人向往。我不顧一切走在路上,就是為了來到你的身旁......”超脫的音樂,不羈的聲音,跟唱幾遍后,突發(fā)奇想,若稍作改動,改為“夢想,在不在前方,今夜的星光分外明亮。我想著遠(yuǎn)方,想著心上的姑娘,回頭路已是那么漫長。一直往西方開,一直往西方開,一直往西方開,一直往西方開。滾動的車輪滾動著年華,我再也不愿沉醉不能入睡,要繼續(xù)還是要去面對?!必M不是更應(yīng)此刻正符合此時此景?一直往西方開,一直開,凡是到達的地方,都屬于昨天。哪怕那山再青,那水再秀,那風(fēng)再溫柔。太深的流連便成了一種羈絆,絆住的不僅是雙腳,還有未來。
目光所能及之處就只有我們一輛車在行駛,沒有人群的喧鬧,沒有扎堆的拍照。這天,這地,這沙,一切都唯我獨享。吹著最自然的西北風(fēng),享受著這里的每一縷味道,我貪婪地呼吸,我自由的奔跑,我大聲地喊叫,我痛快地大笑,與這最純凈的高原進行最親密的相擁,最深入的交流。翻過幾座山,路過幾個荒涼無草只有羊的草原后,就到了青海湖!人們說青海湖是藍的,藍得純凈,藍得深湛,也藍得溫柔恬雅。但我看見的是皎潔如玉的青海湖,白色不斷向遠(yuǎn)方展開,在視線所能探看之處,天好像也被冰凍住了,顏色漸白,和湖的界限也越來越模糊。光與影在冰封如玉雕般的圓潤的湖面上發(fā)生著微妙的變化,巨大的鏡子在陽光的映射下閃動著光。我站在冰上,坐在冰上,躺在冰上,感受青海湖的溫度,感受太陽的熱度,云是靜止的,我是平靜的,曾經(jīng)終日里浪濤喧囂的邊緣,現(xiàn)在早已凝固成一道道優(yōu)美的弧線。本來還在為自己不能目睹美若仙境的夏天的青海湖,但此刻的我早已被它的冬天之美震撼得說不出話來。我不后悔,在這一年,這一冬,遇見你。失去的夏天我們不妨讓其失去,因為它可讓我們少些惆悵;反之,得到的我們不妨少些滿足,因為它可讓我們多些清醒。
青海湖,我喜歡這個名字,又有湖又有海,青色平靜的湖面波瀾不驚。它是“大海退卻時遺落的一滴傷心淚水,地球山崩地裂自我顫變時留下的一份藍色憶念?!睙o論是“淚水”還是“藍色憶念”,大多人更愿意把它看成是女媧補天時不小心遺落下的一塊藍寶石,或是鑲嵌在世界屋脊上的一面明鏡。詩人查海生《青海湖,請熄滅我的愛情》寫到:只有五月生命的鳥群早已飛去,只有飲寶石的頭一只鳥早已飛去,只剩下青海湖,這寶石的尸體,暮色蒼涼的水面。這邊的藏族人一直把湖稱圣海,當(dāng)冬一過,積雪消融時,牧民便開始繞湖舉行祭海大典,對湖的虔誠,也讓這塊即使是旅游勝地,也依舊保持如此純潔!
山與湖的那邊,是一片沙漠,湖、雪山、草原,在這匯集了西北所有的自然景觀。這屬于一個意外之景,剛好路過卻又剛好無人。一半黃沙一半白雪,一高一低,層層疊疊的交錯著,本干燥的沙,在雪的濕潤下,不再滿天飛揚,多了一些溫和與柔情。既然來了當(dāng)然少不了和它親密接觸一番,從垂直九十度的沙丘,坐在滑板上毫無阻擋地沖下去,隨即趴倒在地,眼睛嘴巴全身灌滿沙,刺激,滿足!但當(dāng)你從九十度的沙漠往上爬時,我對沙漠剩下的只有恐懼。行走在沙漠中,與每粒黃沙接觸,你必須加快腳步,稍有停歇,腳就會陷入其中,很怕無法拔出來,時刻保持警惕,直到上去后還心有余悸。但又想到我們的生活不也是這樣,休息久了,便開始深陷其中,唯有加快自己步伐,或許就可以柳暗花明。
躺在冰川,望見藍天,走出牧場,在冰雪未消的日月山上看五彩經(jīng)幡,塔爾寺里虔誠的跪拜,轉(zhuǎn)動轉(zhuǎn)經(jīng)筒,靈魂有了天堂,就不在乎誰做自己的地獄。無邊的沙漠,廣闊的青海湖冰川,還有無人的公路,只會讓人胸懷坦蕩!二月西北之旅,不是在最恰當(dāng)?shù)臅r間,沒有在青海湖看見寶石搬藍的青海還有黃的發(fā)金油菜花,也未能腳踩湖水。而我,在看見那白的亮眼的冰川和一層不染的藍天剎那見,已覺自己做了最正確的決定!
在陳鴻宇的《額爾古納》歌詞中這么寫到:野花過草原,再看一眼。湖面漫云煙,再看一眼。北轍到南轅,來時路遠(yuǎn)。往來都擦肩,歸途蜿蜒。一個人,一條路,人在途中,心隨景動,從起點,到盡頭,也許快樂,或有時孤獨,如果心在遠(yuǎn)方,只需勇敢前行,夢想自會引路,有多遠(yuǎn),走多遠(yuǎn),把足跡連成生命線。
作者簡介:高潔,女,漢族,陜西榆林人,華南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本科生,漢語言文學(xué)師范專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