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丹
記得在中學的歷史課堂,說到原始社會是平均主義分配,還說到堯舜的禪讓制,年輕的我們都表示很向往,問何以不這樣沿襲下去?老師回答:社會發(fā)展出現(xiàn)的貧富分化及世襲制才是進步的,之前只是落后的(大意)。我們沒再追問,從此腦海中便勉強接受了這個觀念。
隨著年齡增長,我們歷經(jīng)世事,體驗人情,感知冷暖,習慣崎嶇與曲折,看盡起伏與不公。歲月如梭,來到不惑之年,當閑下心來,覓得一片寧靜,回看這數(shù)十載的波濤闊浪,驀然間,想起那節(jié)課,不由得生出一份感悟:是的!諸般事物在初始階段,都是赤純平衡的狀態(tài),隨著發(fā)展,它們會打破純樸,各種內(nèi)因與外因相結合,而呈現(xiàn)出不同的種種階相。
譬如:愛情,人,社會,文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相悅的愛情起初總是美好,但生活帶來的種種考驗,容易使之變質,最后變成“秋風悲畫扇”。
人,在小時候總是單純,“性本善”,隨著年齡漸長,接觸與涉足的領域越廣,極易迷失自我,變成混濁世故的塵客。
社會更是,原始社會勞動工具與技能低下,囿于極其落后的生存條件,人類只能循守平均分配這種平衡。然后,勞力發(fā)展,收獲有余,智力也得到進化,隨著形形色色的人性演繹,社會當然呈現(xiàn)出莨莠并存的多樣化。
文章光靠原始的興趣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作者努力耕耘,付出異乎尋常的艱辛,鍛造人性與智慧,才能寫出美好優(yōu)秀的篇章;詩詞創(chuàng)作同理,作詩填詞光憑片段化的沖動,沒有系統(tǒng)的學習,缺乏公認的知識體系,那樣,創(chuàng)作出來的作品也就不能被稱作格律詩詞,也不會受到詩詞界的公認。藝術與學術是高難度的,沒有錘煉,不經(jīng)雕琢,也就沒有很大的存在價值;那些通俗親切的東西,只不過是經(jīng)過千回百轉、嘔心瀝血后的信手拈來。
滾滾長河,壯麗多姿,大浪淘沙,去濁留金。
然后,我又想起政治課里說的“世界大同”。這是不是歷經(jīng)了各種世相,充分發(fā)展與變格,最后又到了另一個圓熟的平衡呢?像不像一個社會人,經(jīng)過童年的稚弱,少年的魯莽,中年的修行,然后到達老年的釋懷與歡喜?
人生多舛,難得喜善。在到達圓熟以前,且行且珍惜,把星燈般的人性光輝細覓與收藏,成為心中的溫爐,前行的方向。
因為光明磊落,所以老來得福,安享善終。
因為心懷向往,闊步前行,便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