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岳才
2017年春3月,太原市杏花嶺區(qū)道場溝社區(qū)做出了一項重要決策,不僅要為原道場溝村修纂村志,而且還擬對村中唯一的古廟殿宇與老槐樹實施修復與保護。更加可喜的是,在修纂村志前的采訪收集資料過程中,通過對村中唯一幸存古廟建筑的探究,發(fā)掘出一段鮮為人知的歷史,對研究明清山西佛教的重要宗派禪宗,特別是臨濟正宗有著特殊的價值與意義。
2017年3月11日星期六,應同道相邀,筆者走進已經(jīng)為東中環(huán)路一分為二的道場溝村址,不僅昔日里以道場溝為背景,沿溝南北而鑿的一座座崖窯小院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若不是那棵飽經(jīng)滄桑風雨的古槐與幸存的古廟三開間木構建筑坐標,真是“對照過去認不出了你”。在已經(jīng)隔在東中環(huán)東部的社區(qū)簡易辦公室,社區(qū)主任程少章、開發(fā)公司經(jīng)理張八斤,生于斯長于斯退休于公安系統(tǒng)的郭建華等一班人,就道場溝村志修纂與古廟、古槐保護,乃至廟宇的保護性復修復建,進行了初步的探討研究,形成了初步共識。
其一,關于村中老廟的考證,三開間木構建筑以及已經(jīng)被拆毀的其他建筑,解放后一直為村中學校使用,房頂做過多次修繕,盡管木構大架依舊,但已無法判斷建筑的具體年代與規(guī)制,是佛是道需要廣泛接觸村中老人深入了解。當務之急是實施保護,并請園林部門保養(yǎng)古槐。其二,修纂村志可先組織村中好文好古者分民間文獻,如族譜家譜、碑刻契約、賬本合同等,口碑資料,如歷史傳說、典故諺語等,人文資料,如婚喪嫁娶、諸神信仰、風俗儀式等,村落環(huán)境,如地形地貌、民居建筑、村落布局等,村中人物,如工農(nóng)兵學、坐賈行商、七十二行等,展開廣泛的資料收集,不論實物、口授,都要錄音錄像,復制保存。特別要重視改革開放以來村民依托山大三院轉型旅棧業(yè)的情況,并作為專題收集整理,詳細到每家每戶,各年經(jīng)營狀況。同時還要廣泛吸收社會各界尋找相關文獻線索,在各種文獻史料中求證村史。其三,定期召集碰頭會,就上述情況研究部署,組織實施。
在之后的日子里,各相關人員力所能及都在做一些基礎性工作,郭建華最早在宣紙上畫出“道場溝村圖”。程少章等在殿宇的梁枋上發(fā)現(xiàn)了一些原始圖形,雖被初步斷定為營造術范疇,與殿宇佛道性質無關,但仍可旁證殿宇建筑的明代特征。對于村中廟宇,走訪兩位90歲以上高齡的老夫妻,結果并不如愿,因為老倆口的說法略有矛盾,一個說是觀音廟,一個講是關帝廟,莫衷一是。但二老有一個共同的說法,道場溝村的廟宇歷史久遠,幸存的槐樹可以見證,而比古槐更加久遠的是四十年代后期被駐軍砍去當柴火燒掉的六棵古柏,據(jù)說當時從晉祠大廟東北望,都可以看到道場溝的六棵古柏,其老其大可見一斑。這一說法也得到眾村民的認可。早在六十年代,廟院早已辟為學校,六棵古柏被挖出的根部,幾個孩子都難以合抱。但最有價值的發(fā)現(xiàn)是,在《漢文大藏經(jīng)》嘉興藏第33冊《憨予暹禪師語錄》“卷六·行實”中,赫然記載了憨予暹禪師道場溝養(yǎng)病參禪一年的經(jīng)過,“己丑夏行至太原,途受困熱,苦患痢疾于道場溝,晝夜百次。憶得古人于病發(fā)悟,我輩根行不及但奮死不忘參,雖身無力而心志精明。蒙主人檀越道誼,殷殷調治,冬季方愈。次年春,正清明交鋒之際,冒兵直行,覲禮五臺?!彪m寥寥數(shù)語,卻十分珍貴。
4月9日上午,程少章再次邀請十余人冒雨考察了廟址現(xiàn)場,并做了相應的溝通。古槐已經(jīng)園林部門修剪保護,殿宇也采取了保護性措施。6月25日,程少章又一次在社區(qū)邀請相關人士溝通,還提供了一條十分有價值的線索,村里曾有一對夫婦,因多年無有子嗣,遂在村廟祈求,后如愿以償,取名觀音寶。透視出道場溝寺廟與觀音菩薩的某種關聯(lián),也反證了村里老人觀音廟的說法。8月27日,程少章再次電話聯(lián)系,興奮地告知通過省委統(tǒng)戰(zhàn)部,得知現(xiàn)交城玄中寺住持明達師傅十分了解道場溝廟宇的情況,遂約定前往玄中寺求證。
9月2日一早,一行四人前往玄中寺,從11時32分到13時30分,就相關疑問求證于明達師傅。明達師傅俗劉姓,1928年出生于太原南上莊,9歲出家,法名戒輪,號道休。1950年前一直住太原崇善寺,對太原周邊的佛寺與僧人均較為熟悉。他回憶,道場溝佛廟為觀音堂,一直到抗戰(zhàn)勝利還有一比丘尼常善住寺。他建議,若復修觀音堂,主殿可以塑觀音與文殊、普賢,也可塑觀音與眾羅漢,耳房塑文昌與魁星,東西廂塑關帝、龍王等,山門兩邊建鐘鼓樓。道場溝廟宇的性質已經(jīng)明了,不僅斷定為佛寺,而且曾興盛過佛教中最中國化的禪宗。
至此,道場溝村恢復觀音堂的前期調查等工作告一段落,但對于明清間道場溝觀音堂與禪宗、憨予暹禪師,以及憨予暹禪師與山西的關聯(lián)的問題,似乎更需要深入研究。一村一世界,一廟一菩提。研究道場溝村史,對于研究禪宗文化在山西的傳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憨予暹與《憨予逞禪師語錄》
《清史稿·藝文志·釋家類》記載:“憨予暹禪師語錄六卷。釋法云、廣學同編”。在《漢文大藏經(jīng)》嘉興藏中,有憨予暹以洪暹之名所編《自閑覺禪師語錄》?!逗┯桢叨U師語錄》記載了憨予暹禪師從出生、八歲出家圭峰禪院,十八歲出方參學至三十五歲頓脫疑團,到成為臨濟宗第三十三世傳人的行實、語錄,特別是包括其順治六年己丑(1649)夏至順治七年庚寅(1650)春清明交鋒之際在道場溝觀音堂養(yǎng)病參禪,順治十三年丙申(1656)二月再次赴晉,訪諸祖庭,守志汾陽,先后住洪洞縣古堯霍山廣勝禪寺,汾陽獅子禪院、太子禪院、靈巖禪寺,臨汾姑射山乾明禪寺、大悲山普濟禪院的佛事活動的情況。
憨予暹禪師,明天啟元年辛酉(1621)生于四川順慶府西充縣,俗姓王,母楊氏,名洪暹。八歲時在圭峰禪院禮壽庵業(yè)師出家,師授諸經(jīng),好跏趺兀坐,不務習學,時人呼為憨和尚。十六歲辭師行腳再三不應,次年師忽示寂,遂盡法門。孝畢,急欲辭行以果前愿,又因母染恙不忍遠離。一年后母親辭世,乃罄其衣資,嚴設道場安厝。后禮峨嵋,至潼川,遇草庵五臺和尚開示,次參含璞和尚。后瘡病纏身,又失跌傷手,調治半年不能痊愈,被父親接回家中醫(yī)治。離家不及半載,又與能師弟接父于含和尚處落發(fā),受具未及一載示寂,依茶毗入塔峨山。其時兵戈饑饉,叢林眾散,結甲同志數(shù)人,入于深山三載。順治二年乙酉(1645),同能師弟出山行腳,出劍關人秦涉晉,又以寇氛梗路,直至順治六年己丑(1649)夏方行至太原。由于路途受困熱染痢疾,病倒于太原道場溝廟中,雖晝夜百次,但奮死不忘參,身無力而心志精明,在主人檀越的殷殷調治下,于冬季病愈。順治七年庚寅(1650)春,正清明交鋒之際,冒兵直行,覲禮五臺,又至盛京愍忠寺上普下潤和尚處,再告辭南詢至東魯,再抵江南,參夾山箸庵和尚處,人堂打七,病目雙盲。痊愈后再往參天童林祖,天童林祖示寂,牧云和尚主法,遂日日參禪,三年后即其年三十五歲時,從前所疑佛祖公案一一了然。順治十三年丙申(1656)元旦,受師命北上晉省訪諸祖庭,二月渡江涉晉,經(jīng)歷堯都,被請住霍山廣勝寺,次受汾陽滄起朱太史,請住太子禪院,乃遣癮素、徼空二禪人復命芙蓉。遵本師命,守志汾陽。至于憨予暹最終的歸宿,還有待新的史料印證。
自達摩祖師到憨予暹,三十三世譜系如下:
達摩——慧可一僧璨——道信——弘忍——慧能——南岳懷讓——馬祖道一——百丈懷海——黃檗希運——臨濟義玄——興化存契——南院慧颙——風穴延沼——首山省念——汾陽善昭——石霜楚圓——楊歧方會——白云守端——五祖法演——昭覺克勤——虎丘紹隆——應庵曇華——密庵咸傑——破庵祖光——無準師范——雪巖祖欽——高峰原妙——中峰明本——千巖元長——萬峰時蔚——寶藏普特——虛白慧——海舟永慈——寶峰智碹——天奇本瑞——雪溪繼翰——無聞明聰——月心德寶——幻有正傳——林野通奇——自閑覺——憨予洪暹
憨予暹與朱之俊,胡世安
《憨予暹禪師語錄》與《自閑覺禪師語錄》均為重要的佛教文獻,其中也保存了大量的歷史信息,不僅可以豐富地方史志,而且諸多內容還可以補闕,為地方史志研究提供佐證。諸如明末清初山西的社會狀況,山西的歷史人物,山西地方史志中記載缺失或過于簡略的佛教建筑與佛教人物等等。
這里,以明朝遺民朱之俊、胡世安二人的交往以及與佛教的關系為例,略加解讀。
在對于朱之俊與胡世安這樣的重量級歷史人物,清康熙《汾陽縣志》的記述比較詳盡,不僅有傳,也有詩文收入藝文。但即便如此,仍缺失了二人隱退后重要的佛事活動等內容。
“朱之俊,字擢秀。少為諸生,慕龍門之學,負笈走金陵,覽名山大川,訪奇人名德為師友。旋里,聯(lián)掇巍科,入翰林。兩預鄉(xiāng)會闈試,得人最盛。告歸省親,其擊炎珰、逃姜逆,事載國史。闖賊蹂汾,本朝驅除定鼎,公猶堅志不出,會冀南分守馬公貽書羅致之,乃應聘。順治二年,擢內翰林秘書院侍讀,兼修國史副總裁,以繼母侯太夫人年高乞養(yǎng)歸。創(chuàng)攀龍橋,造文昌閣,改建府學,城東立文峰塔,舍藥濟人,出粟賑饑,諸善事。”
“順治初應聘就職,僅八閱月,乞終養(yǎng)歸,杜門著書,有《五經(jīng)四書纂注》《吳越游草》《排青樓詩集》《瑯環(huán)選奇》《峪園草》《硯廬全集》等書行世?!?/p>
“胡世安,字菊潭,四川井研人。生而岐嶷,好經(jīng)史,試輒冠軍。父及泉公以恩選,為漢陽學博,署漢陽、漢川兩邑掾,以清節(jié)稱。后染病,公視寢嘗藥,累月不解衣。及歿,祭葬極哀盡禮。丁卯,登賢書。戊辰,捷禮闈。甲戌,分房。丙子,典試兩浙,得士多建大勛。丁丑,冊封,差竣復命,補少詹。甲申,國朝定鼎,征公掌翰林院印,務教習。丙戌、丁亥兩科庶吉士,歷升禮部左侍郎,兼內翰林國史院學士。己丑,太夫人逾八旬,訃聞,時張獻忠據(jù)蜀,道路梗塞,公守制官邸,如抱終天恨。服闋補原職,壬辰升尚書。凡遇典禮必考據(jù)往例,斟酌時宜,務合輿情而止。川北甫定,即疏請亟舉鄉(xiāng)試,以收人才。戊戌拜太子太保、武英殿大學士,人直辦事,端謹直諒,深為倚重。辛丑十月,因病乞休,以原官加少師兼太子太師致仕,過汾陽訪朱滄起因寓焉。癸卯,疾作,隨仙逝,予祭葬兼準入籍汾陽。高曾以下誥贈皆如其官,妣皆贈一品夫人。元配雷氏,事姑孝克,綜家政,封一品夫人。子若,孫簪纓相繼。著有《大易則通》《秀嚴集》行世?!?/p>
而在《憨予暹禪師語錄》中,不僅有朱、胡二人的序文,卷三“小參”、卷四“機緣”、卷五“詩偈”、卷六“行實”中有六處直接提及朱之俊,“詩偈”有“懷滄起朱太史”一首:“姑射峰頭云散彩,一輪明月照汾陽,恒懷妙論朱夫子,異日西河共舉揚?!蓖瑯?,在《憨予暹禪師語錄》卷五“詩偈”中,也有“次菊潭胡閣下韻”一首:“鳳闕承金御,龍樓接玉音?;蒿L噓庶物,德澤沛泉林。弦頌歌樵牧,仁慈及獸禽,股肱欣有道,良政合天心?!庇绕涫侵熘?,憨予暹往汾陽太子禪院即由其所請,《憨予暹禪師語錄》卷六“行實”中記錄:“至丙申元旦上堂畢,示拂二柄,命雪廠兄與我出位受付。自愧德微行淺,識智不聰,豈敢承此大任,固辭不受。本師云:汝各將去,他日自然風云聚會,為吾流通正法眼藏。囑之再三,不敢違師慈命,遵付作禮而退。至二月初,忽命北來訪諸祖庭,即時渡江涉晉,經(jīng)歷堯都,遇古羊二酉宋、大苑馬,機緣相扣,遂請住霍山廣勝寺。次受汾陽滄起朱太史請,住太子禪院,乃遣隱素、徹空二禪人復命。”在《憨予暹禪師語錄》卷四“機緣”中,直接記錄了一段朱之俊與憨予暹的機緣對答:“朱太史問禪門機鋒意旨如何,師云,西河獅子學士當知。史擬語。師云,汾陽異目天下咸宗。史云,玄機道理甚為難入。師云,休作道理會。史無語。師云,元來元來,便歸方丈。太史異日又問,世尊初生,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顧四方云:天上天下,唯我獨尊。意旨如何?師云,特地老婆心。史云,云門大士一棒打殺又如何?師云,赤心片片。史云,瑯玡云將此身心奉塵剎,是則名為報佛恩,又作么生。師云,腦后著楔?!睆闹胁粌H可以解讀朱、胡二人長達三十余年的交往與遺民情結,更可以發(fā)見二人寄情山水自然,特別是寄情于禪宗的情結。
從憨予暹守志汾陽看臨濟正宗在山西的傳播
憨予暹所以守志汾陽靈巖寺,根本的原因在于靈巖禪寺、太子禪院、獅子禪院等都曾經(jīng)為臨濟正宗第六世善昭禪師住錫,由之善昭禪師也呼為善昭汾陽,善昭汾陽在弘揚臨濟正宗中的重要地位,《五燈會元》等佛教經(jīng)典中均可見一斑。
憨予暹順治十三年丙申(1656)二月二次返晉后,前后住錫臨汾乾明禪寺、大悲山普濟禪寺,霍山廣勝寺,汾州太子禪院、獅子禪院、靈巖禪寺。核之于地方志書,均可一一對應。民國《臨汾縣志》卷四?古跡記:“乾明寺,在城西南二十五里賈冊村,元大德中建?!薄捌諠?,三,一在城北,一在城南,一在城西南十里,元至元中建。”此二條記載與《憨予暹語錄》卷第二所記“住山西平陽府臨汾縣姑射山乾明寺”相同,前者在“順治辛丑季秋望日”,后者在康熙六年冬月二十日。再加上卷第一“住平陽府古堯山廣勝寺語錄”(“順治丁酉孟春既望”),三處記載均有對應??滴酢斗陉柨h志》中同樣有明確記載:其一,太子院即天寧寺,宋善昭禪師住持于此,明了覺禪師住此十有七年,還有妙聰禪師、印寶禪師均住于此。其二,靈巖寺即小相村靈巖寺,曾有四大禪師住錫,唐無業(yè)、石樓二禪師,宋善昭、道一二禪師。其三,獅子庵,在城東五里魏家堿場,庵后有文峰塔。較為詳細地記載了汾陽太子禪院、獅子禪院、靈巖禪寺自唐代到明末臨濟正宗的薪火相傳。
但十分遺憾的是,到現(xiàn)在,憨予暹當年在臨汾住錫的幾大禪院,除平陽府古堯山廣勝寺即現(xiàn)洪洞廣勝寺保存完好外,均已不復存在。據(jù)新修《臨汾市志》第三十編“民族宗教”第二章《宗教》記載,“乾明寺,城西南25里賈冊村,元大德中期建,毀?!薄捌諠?,城北30里,金大定中建,毀?!薄捌諠海瑓情惱?,元朝建,毀?!碑斈攴谥莞娜幎U院,僅靈巖寺得以恢復,天寧寺2012年開發(fā)了房地產(chǎn),地下挖出的一塊石碑也不知去向,獅子庵舊地則新蓋了所謂汾陽王府。幸有洪洞廣勝寺在、汾陽靈巖寺在,太原道場溝村觀音堂大殿在,這些曾經(jīng)布滿禪宗三十三世憨予暹足跡的寺廟,盡管在后來的歲月中傳承的佛教宗派有所改變,或者僅存建筑遺跡,但仍舊印證著禪宗臨濟正宗在山西大地的傳播。在佛教的各個宗派中,臨濟正宗從其形成一直到清代初年都活躍在山西腹地。探尋至此,文章似乎應該收尾。但探索遠未結束,甚至是新的探索的開場。位于平遙城南16公里梁家灘村的白云寺,赫然矗立著數(shù)通碑石,《白云寺增修樓閣禪室開設叢林碑記》《重修南殿方丈客堂序》《增修白云寺碑記》《玉山禪師行狀》等6通碑文中,明確記載了自清乾隆二十四年(1759)至清光緒二十一年(1895)一百多年間臨濟正宗在該寺院的傳承,“開山第一代大和尚”明遠即臨濟正宗第三十七世傳人,一直傳承至第四十一世宗偉大和尚。從臨濟正宗三十三世憨予暹到三十七世明遠大和尚,二者之間是否為直傳,一時還難以作出肯定的判斷。但從平遙清代屬于汾州府治,平遙、汾陽比鄰等諸方面分析,得出憨予暹與明遠大和尚直傳的判斷應該不謬。而從三十三世到三十七世間的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世傳人是哪幾位高僧大德,又為研究者留下探尋的余味。
同樣是在平遙博物館,即東大街的清虛觀,陳列柜中陳列著一件特殊的文物,所謂“琉璃壽塔”,為大約高60厘米,腹部直徑50厘米,口沿厚度3厘米的琉璃缸,缸體有燒造時即加堆的豎向牌位式塔銘:傳臨濟正宗磬山下第五世口如鑑公壽塔。此件特殊的館藏文物,盡管不知其確切的出處,但也可以為臨濟正宗在山西腹地的廣泛傳播提供又一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