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飛揚
自從20世紀(jì)70年代以來,好萊塢電影人史蒂芬·斯皮爾伯格始終站在電影創(chuàng)作一線,根據(jù)美國科幻作家恩斯特·克萊恩所著小說《玩家一號》改編的電影《頭號玩家》,是其想象未來的電影新作。
“老男孩”斯皮爾伯格始終保有一顆童心,從《第三類接觸》《E.T.外星人》到《人工智能》,他一直關(guān)注人類與他者的觸摸方式?!额^號玩家》通過向80年代肇始的ACG(動漫游)亞文化致敬,描述在奇特但并不多元的2045年,整個社會都陷入對沉浸式在線游戲“綠洲”的癡迷。游戲制霸未來是影片的基本設(shè)定,“綠洲”成為絕大多數(shù)人在生與死、現(xiàn)實與虛擬、頹廢與夢想之間,唯一可以證明自己活著的辦法,無論是俗世的凡人還是唯利是圖的資本家,甚至包括游戲帝國的主宰,對于游戲都呈現(xiàn)出膜拜、迷信的集體意識。
馬克·里朗斯飾演的“綠洲”創(chuàng)始人哈利迪臨終前宣布,將億萬身家全部留給尋獲他隱藏彩蛋的游戲玩家。他留下“玫瑰花蕾”的線索,期待懂他的頭號玩家破獲其中的秘密。史上最大規(guī)模的尋寶冒險就此展開,由泰伊·謝里丹飾演的男主角韋德·沃茲和數(shù)十億競爭者踏上奇妙而又危機重重的二次元旅途?!额^號玩家》與《1984》《黑客帝國》《機器人總動員》等小說和電影有著很重要的相似之處——在創(chuàng)作者看來,未來并不那么有趣。即使《頭號玩家》中有數(shù)百個梗,對應(yīng)著游戲、漫畫、電影(尤其是某些邪典電影)等“過去的流行文化”,說明斯皮爾伯格和他的團隊在技術(shù)上具有高超能力(更值得表揚的可能應(yīng)該是他們搞版權(quán)的手段),但影片描繪的未來仍然并非一個美麗新世界——正因為現(xiàn)實世界的衰退破敗,人們才沉迷于VR游戲的虛幻世界以尋求慰藉。
《頭號玩家》作為“喜劇致敬向”的真人與CG合成電影,令觀眾淚目的片段比比皆是。影片的結(jié)尾最終落在新老兩代人的“交融”,“死去的老人”在“游戲”中釋放了自我,他早就深知自己的“玫瑰花蕾”是沒有向愛人和好友說出的真實感受,在感情中沒有行動的極客即使事業(yè)成功,面對的也無非是孑然一身的終局;而下一代“綠洲”掌門人從最初的青年孤兒、從來不合作的怪俠,在不斷闖關(guān)中,收獲了真實的愛情和友情。也許這是作者和導(dǎo)演在將未來描繪為荒漠和廢墟后,送給觀眾的一瓶安慰劑,如同游戲中的“再加一條命”。
未來的主流娛樂方式,可能正是沉浸式在線游戲,而其互動性越強,大眾就越難以擺脫其中心化的束縛——越娛樂越束縛,未來世界的格局也許將從二八法則演化到1:99,再到頭號玩家和剩余人類的纏斗。
《頭號玩家》還告訴我們,電影不止是用來看的,更是用來玩的,這是一部能給予觀眾很多快樂和會心一笑的電影,有太多經(jīng)典的彩蛋密布其中,為影迷所津津樂道。其中最壓軸的當(dāng)然是向人類電子游戲歷史第一批彩蛋致敬的片段,最為驚悚的片段毫無疑問是將庫布里克導(dǎo)演的《閃靈》內(nèi)化為游戲重要組成部分,血液洪水、自動打字、浴室幽靈、迷宮花園等,無論觀眾此前看過《閃靈》與否,都將收獲不同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