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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不

2018-04-17 03:11圓晶達
文苑·經(jīng)典美文 2018年4期
關鍵詞:老姨新衣大姨

圓晶達

晶 達

生于大興安嶺南麓,有50%達斡爾血統(tǒng)的純達斡爾族,喜歡傳統(tǒng)的民間的舊事物,也喜歡科幻的洋氣的新世界,將此現(xiàn)象視為某種分裂癥,自認為是生存在時代夾縫中的“怪胎”。以風為文、馬為夢、酒為歌的姑娘,請不要用泛稱“美女”稱呼她,如果不想叫她的名字,可以給她取任意可愛的昵稱。

年是個怪物,對我來說,越來越是。我已兩年沒有回我的家鄉(xiāng)——莫力達瓦過年了。這兩個年,一次是在成都迎接了它,一次在北京對它不理不睬。

小的時候,年對我來說是新衣和鞭炮,一個令我期待不已,一個令我恐懼不堪。當然還有餃子,可我對餃子多半持著一種麻木不仁的態(tài)度,因為那個時候我還不是一個吃貨,我先于吃貨成了一個喜新厭舊的臭美妞。

大概是二年級的光景,新衣的標簽被母親無情地撤銷了,她撤銷的方式并不是以口頭或書面形式來宣告,而是選擇了沉默的“不作為”方式。那年老姨還沒有出嫁,還是我們娘仨一起在寒冬里踩著凍雪穿梭在市場里辦年貨的時候,跟雞鴨魚肉飲料啤酒一樣,新衣于我來說不可或缺。直到那年除夕夜,我才真正意識到這個屬于我的流程被省略了,我先是驚詫不已,而后氣急敗壞。母親的解釋是:以前過年買新衣是由于我生長飛速,現(xiàn)在速度有所減緩,我可以撿大我十歲的表姐的舊衣服穿了。所以說,我對年的期待還能有多大呢?畢竟那時我不懂得母親以微薄的工資支撐一個家的艱難。

母親、老姨和我三個人一起過年是我對年最初的真實記憶。三個人都不是大嗓門,也不是喜歡喋喋不休的人,最多在看春晚的時候略作評論——有時是調(diào)侃、有時是批判、有時是贊揚。我們每年多出來的歡樂笑聲還真要感謝趙麗蓉、趙本山、牛群、馮鞏這些笑星們。興許是因為家里的清冷讓母親覺得不大符合過年的氣氛,她總愛買些鞭炮。過年的季節(jié)是深冬,我們院子里的果樹都像脫發(fā)脫得無藥可救的禿頭,原本濃黑的土地著上一件雪白的棉襖,偌大的院子被一條水泥小徑一分為二,沒有果樹的一邊掛著一根晾衣繩,它還有一個兼職,就是用來掛鞭炮。

母親是一個非常喜歡儀式感的、具有浪漫主義情懷的女人,她要掐準時間,在飯菜都準備就緒后叫上我跟老姨一起站在院子里燃放鞭炮;同時,她又是一個非常強悍的女人,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她是一個聰明的“女漢子”——火柴太短危險,她每每都舉著一根一端橘紅的香點燃鞭炮,讓儀式感顯得更加濃烈。我每次都站在一旁,用兩個食指狠勁堵住耳朵,目睹紅色的鞭炮皮一點一點散落在白雪之上,像是給年這個家伙頒了一朵一朵小紅花……

我們這只有一個人鐘愛火藥的“三個火槍手”一起生活的日子也沒能延續(xù)太長時間。1995年,老姨遠嫁到通遼,偌大的平房就剩下我和母親兩人。于是,第二種形式的年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中。在我們“三個火槍手”的一位成員“單飛”之后,我親愛的大姨和她身后的一大家人每逢過年便邀請我和母親,有時不等到過年,中秋節(jié)、端午節(jié)就開始迫不及待地團聚了。

我還記得第一次到大姨家吃年夜飯的情景,那也是老姨嫁出去后第一次在外過年,她打來了拜年電話,我就是在那個情景下學會了我們民族話怎樣說“哭”,當然哭的人是我。我得承認我當時有一種被背叛和被拋棄的雙重憂傷,母親告訴我:總有一天你也要嫁人的。

大姨家一共有五口人,他們夫婦二人以及我三個表哥姐,加上我們母女——七個人湊成一桌年夜飯。大姨家的年夜飯每年都在除夕下午三點左右開席,但是三點之前我們不被允許先到他們家去“添亂”,盡管母親總想去“打個下手”。家族的人多半是喜靜憚囂之人,盡管7個人過年在別人看來應是略顯冷清的,可有時我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享受著這種冷清,亦或是習慣了它。

我和母親出發(fā)之前會在家里的門上、墻上、玻璃上把母親經(jīng)過精心挑選的對聯(lián)和福字貼好。她以前總是習慣磨一碗糨糊,同樣是儀式性很強的感覺,對聯(lián)和福字對她來說是團圓好運的象征。

大姨不像母親,即便是除夕,她的大半時間也是要付給廚房的,甚至比平時的時間更長,她不在乎放不放什么鞭炮,因為他們家還有一個人很擅長張羅這事——我的小表哥。母親作為年夜飯前“鞭炮儀式”主持人的身份便被小表哥“奪取”了,除了鞭炮,小表哥還會附贈二踢腳等炮仗。然而,這并不能削弱母親對鞭炮的“熱衷”。

在我們達斡爾人的習俗中,并沒有過年子時吃餃子的傳統(tǒng),但是嫁過漢人的母親將這個流程加入到我們家的年之中,大姨家也效仿。我覺得大姨家的效仿是看中了它的實用性,因為下午三點多吃了飯,午夜還不睡,那一定是很餓的。

這頓餃子屬于我和母親兩人,她通常會一個人在廚房準備面餡,還習慣在餃子中包兩枚硬幣,傳說吃到硬幣的人來年會交好運、發(fā)大財。我總是邊幫她包餃子邊說,你包兩枚是作弊,我們家就倆人,很容易就一人吃一個呢,別人家都是一大幫人包一個,那才準。可當我們不論誰吃到硬幣的時候,我們都笑著堅信第二年會交好運。我們家只有兩個人,不論是哪個交了好運發(fā)了大財,對于另一個人也意味著同樣。

就是這頓餃子,才得以保全了母親除夕夜的“鞭炮儀式”,當她把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上桌以后,又會拎著鞭炮下樓,我則在樓上的陽臺“見習”,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的“見習”顯得多么冷酷。

我從不敢去想象那樣的情景:2012年初春,母親一個人前往大姨家吃年夜飯,一個人坐在電視機前看春晚,一個人吃著包著硬幣的餃子,我不知道她有沒有一個人到樓下去放鞭炮,如果沒有,那么沒有鞭炮聲的除夕對于她是不是安靜得可怕……

2013年的春節(jié),我和母親都在北京。除夕夜,在我租住的小屋里沒有對聯(lián),沒有鞭炮,沒有包硬幣的餃子,我們一起在電腦上看了春晚的直播后就睡下了。大姨連著幾天都打來電話,我突然意識到,連續(xù)十五年都會在除夕的傍晚前準時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我們,在那個時刻離她那么遠,她心里是不是空落落的,可能還有些擔心,我們在一個并不熟悉的城市過著陌生的年。

2013年7月份我回到家鄉(xiāng)去探望他們,大姨照顧外孫非常疲憊,但還是邀請我到家里親手為我做了一頓飯:魚、排骨、燉雞、涼菜。我知道大姨是因為總也見不到我,把思念和愛都濃縮在這幾個菜里。

臨走的時候,她和表姐都問我,過年還回來吧?于是,年,變成了一種期待。我大概是在那個時刻,在她們問我的時刻,突然對年有了新的認識。不論是新衣還是鞭炮、不論是對聯(lián)還是餃子,那都是一種連接的方式,把每一個親人連接在一起;那都是一種期待,一種名義,在我們羞于對親人說出那句“我很想你”的時候,可以問一句:過年還回來吧?

從我出生到二十七歲,我經(jīng)歷了好幾種形式的年。有我記得的,也有忘記的;有親人從我身邊走遠,也有親人走入我的生命。人們總喜歡說“團圓”,可屬于我的年從最開始就沒有圓過。我并不奢求“圓”,因為這個世界有圓便有缺,團圓兩個字,有團便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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