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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船

2018-03-02 00:11劉向陽
民間故事選刊·下 2018年2期
關(guān)鍵詞:船板金元寶罐子

劉向陽

老吳發(fā)現(xiàn)了一條沉船。他是在搖著那條從父親手里接過來的爺爺在世時使用的船,去遠(yuǎn)海打魚時發(fā)現(xiàn)的。老吳的這條船可是有年頭的老船了。別的不說,船身上的鋦子就多得數(shù)不清??删褪沁@樣一條快要散架子的船,老吳硬是堅持搖到了四十八歲。老吳想,再過兩年就把舊船廢棄了,換條機(jī)帆船。老吳的這個想法有好幾年了。他還曾經(jīng)去過好幾次造船廠打聽價錢,每打聽一次價錢心里就涼一次。船是真好,可就是太貴了,足夠買一輛不錯的轎車。老吳不灰心,他想,只要早出海,晚返航,多付些辛苦,早晚會湊夠買船的錢。

今天一早,老吳搖著那近乎古董的船出海了。搖著搖著,原本平靜的海面起風(fēng)了,風(fēng)掀起丈八尺高的浪,海水嘩嘩地往船上灌。船像一片樹葉被海浪推上推下,隨時都有翻船的危險。老吳畢竟是多年趕海的老手,沉著地控制著船,讓船隨著浪走,漸漸地船開始向附近的島礁靠近了。老吳懸著的心終于有些安穩(wěn)了。就在這時,一個巨浪打來,船便被猛地推向了島礁的沙灘上。船和人都脫離了危險,可是,盡管是沙灘,猛烈的撞擊還是讓老吳那條原本就不算結(jié)實的船開裂了一條大口子。

風(fēng)停了,海浪也變得柔和了,可老吳發(fā)愁了。船破了,咋回家呀?老吳無望地環(huán)顧著這片孤零零的島礁,心疼地看著破損得不成樣子的船,一時沒了主意。

太陽升到了頭頂,又開始西斜了。老吳的肚子在不停地咕咕叫著。淡水桶還在,裝鍋碗瓢盆的鐵箱子也在,甚至藏在瓦罐里的打火機(jī)都在,可是單單漁網(wǎng)沒了蹤影。沒有了打魚的工具,老吳再有能耐也無法解決填飽肚子的問題。無奈中,老吳想到了潛海,只有潛入海里,才能解決吃的問題。老吳脫光了衣服,向海里走去。

老吳知道自己是去冒險。可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即便再危險,也比在島礁上餓死強(qiáng)。老吳咬了咬牙,繼續(xù)向海的深處走去。

潛水是需要技術(shù)的,在沒有任何下潛工具的情況下,老吳憑的只能是膽量和從小在海上練就的本事。老吳盡最大努力往下潛,他知道,只有摸到海底的珊瑚礁,才能尋找到吃的東西,那里有數(shù)不清的軟體生物,得到了它們,就等于有了生的希望??墒牵瑹o論老吳怎樣努力,就是尋找不到珊瑚礁。

老吳不灰心,他絕不想就此停止對海洋的挑戰(zhàn)。幾十年了,自己在不斷征服海洋,從沒向海洋屈服過。老吳一次次地下潛,一次次地向更遠(yuǎn)更深的海洋下潛。就在老吳筋疲力盡的時候,摸到了一個木板樣的東西。

老吳將木板抱出水面,仔細(xì)看,認(rèn)定是一塊船板。老吳有些沮喪了,難道早就有人遇到了與我相同的命運(yùn)?沮喪的老吳,看著船板不停地琢磨,既然有沉船,保不定就有吃的。于是,他抱著一線希望又潛入海里。一番摸索,他拿到了一個好像盛有東西的罐子。他抱著罐子,浮出水面,拿到沙灘上細(xì)看。啊!不是罐子,是青花瓷瓶!用手伸到瓶里,掏出了一個沉甸甸的鐵樣的疙瘩。老吳用海水洗了洗,再看,啊!金元寶。老吳再掏,又是一個金元寶。不大工夫,眼前的金元寶已經(jīng)成了堆。

興奮讓他忘記了疲憊,忘記了饑餓,他再次跳進(jìn)了大海。他不是去撈青花瓷瓶,也不是去撈金元寶,而是要探一下那個沉睡在海里的船究竟有多大。經(jīng)過幾次下潛,他終于摸清了沉船的長度,足有三十丈。他又摸清了沉船的寬度,足有三丈多。

老吳興奮到了極點,指不定這是一條老祖宗留下的寶船!

兩天后,老吳得救了。半個月后,沉船被鑒定是一艘明朝出使西洋的商船。半年后,滿載瓷器、珠寶和玉器的沉船在祖國的南海浮出了水面。

作為此次重大發(fā)現(xiàn)的功臣,老吳如愿以償?shù)氐玫搅艘凰覊裘乱郧蟮臋C(jī)帆船。

選自《短篇小說》2017.8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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