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素平 郭二亮 裴 榮 姜寰宇 綜述 苗素生 審校

基因突變的積累、蛋白質(zhì)的異常表達和細胞紊亂調(diào)節(jié)的過程都是導致癌細胞產(chǎn)生特異性抗原的基礎(chǔ)，但也是免疫系統(tǒng)的潛在靶標。癌癥發(fā)生中正常的免疫應(yīng)答由幾個連續(xù)的步驟組成，即免疫系統(tǒng)的激活和癌癥特異性抗原的免疫反應(yīng)[1]。癌癥患者免疫循環(huán)中，癌細胞抗原的復(fù)雜級聯(lián)釋放、樹突狀細胞(DCs)的抗原呈遞、T淋巴細胞的激活和T細胞向腫瘤部位的遷移等各個步驟中都有可能出現(xiàn)錯誤。此時針對不同錯誤，免疫治療的方法也各不相同，包括使用白細胞介素(ILs)、干擾素(IFNs)、針對免疫細胞組分的抗體以及免疫檢查點等的特異性疫苗治療。

免疫檢查點分子包括細胞毒性T淋巴細胞相關(guān)抗原4(CTLA-4)、程序性細胞死亡蛋白1(PD-1)及其配體PD-L1(PD-L1)、T細胞膜蛋白3(TIM3)、淋巴細胞活化基因3(LAG3)及B細胞和T淋巴細胞衰減因子(BTLA)[2-4]。在生理狀態(tài)下通過這些分子維持免疫系統(tǒng)的自我耐受防止自身免疫反應(yīng)的發(fā)生[5]。然而，在腫瘤微環(huán)境中此類特異性免疫分子的異常表達可以誘導免疫耐受的產(chǎn)生，從而引起腫瘤細胞的免疫逃逸[2]。因此，免疫檢查點的治療有著與常規(guī)癌癥治療方法不同的思路。不僅可通過調(diào)節(jié)T細胞的相關(guān)分子對免疫檢查點調(diào)節(jié)使T細胞直接殺死腫瘤細胞；還可以通過去除抑制因子調(diào)節(jié)腫瘤微環(huán)境而引起正常的免疫應(yīng)答殺死腫瘤細胞[6]。本綜述主要概述了目前臨床實踐中與癌癥治療相關(guān)的免疫檢查點及其各自的分子靶標，著重從miRNA在腫瘤微環(huán)境中調(diào)節(jié)免疫應(yīng)答的作用和其作為免疫檢查點的分子調(diào)節(jié)劑及成為癌癥治療潛在靶點的意義進行綜述。

1 免疫檢查點分子

臨床靶向的第一個免疫檢查點是CTLA-4，其主要在CD4和CD8陽性T細胞表面表達，能夠與CD80或CD86結(jié)合和CD28競爭相同的配體，通過較高的親合力抑制T細胞的免疫功能[7]。跨膜糖蛋白PD-1主要由細胞內(nèi)部的兩個磷酸化位點、跨膜區(qū)和胞外免疫球蛋白V形結(jié)構(gòu)域組成，其主要在T細胞表面表達，通過誘導抗原特異性T細胞與調(diào)節(jié)性T細胞的凋亡來抑制免疫應(yīng)答[8]。由于PD-1/PD-L1途徑的過度活化導致抗腫瘤免疫應(yīng)答的抑制，因此PD-1和PD-L1配體的表達水平與多種癌癥的預(yù)后相關(guān)[9-10]。B7家族成員中，B7-H3可在多種腫瘤中表達，如在腎細胞癌和前列腺癌中高表達會降低患者的預(yù)后[11]；B7-H4在卵巢癌、子宮內(nèi)膜癌、乳腺癌、腎細胞癌和前列腺癌的高表達較常見，同樣其高表達也會降低患者的生存期[12]；而且B7-H3和B7-H4比其他多數(shù)成員(如CTLA-4和CD28)對免疫系統(tǒng)具有更大的影響作用。LAG3[13]是主要組織相容性復(fù)合物II類分子唯一已知的受體，由腫瘤浸潤的巨噬細胞和DCs表達，其可以增強調(diào)節(jié)性T細胞的作用，抑制CD8+陽性T細胞的功能，并促進癌細胞的自我耐受和免疫逃逸。TIM3主要由DCs、天然殺傷細胞、T細胞和巨噬細胞表達，該免疫檢查點分子的已知配體包括半乳凝素-9等[14]，其在多種惡性腫瘤細胞中高表達，如黑色素瘤、肝癌和肺癌等。BTLA在結(jié)構(gòu)和功能上類似于PD-1和CTLA-4，主要由活化的輔助性T細胞產(chǎn)生。這些免疫檢查點分子在癌癥的發(fā)生和發(fā)展中起著關(guān)鍵性的作用。

2 miRNAs與免疫的關(guān)系

微小RNA即miRNAs，是一種由長度約為18～24個核苷酸組成的內(nèi)源性單鏈非編碼小RNA。其主要通過miRNA的5′端核苷酸與特異基因mRNA的3′非編碼區(qū)(3′-UTR)形成不完全互補，調(diào)節(jié)轉(zhuǎn)錄或轉(zhuǎn)錄后水平的基因表達，從而調(diào)節(jié)蛋白質(zhì)的表達，最終在細胞的生長、發(fā)育、代謝等生命過程中發(fā)揮調(diào)控作用[15-16]。miRNA在不同惡性腫瘤中表達不同，具有較高的預(yù)測和預(yù)后價值。由于它們可通過不同機制使免疫反應(yīng)發(fā)生相應(yīng)的變化，包括免疫細胞分子的重編程，miRNA越來越受到關(guān)注。這一特征與miRNA模擬物(或抑制劑)抗腫瘤活性一起使得miRNA網(wǎng)絡(luò)研究領(lǐng)域成為抗腫瘤治療非常有吸引力的新方法[17]。此外，越來越多的證據(jù)表明，miRNA也可以通過影響腫瘤和免疫細胞中免疫調(diào)節(jié)分子的表達來影響抗腫瘤免疫應(yīng)答。除了它們在腫瘤免疫逃逸和腫瘤-宿主相互作用改變中的重要作用外，免疫性miRNA通常發(fā)揮調(diào)節(jié)性腫瘤特性，因此成為未來聯(lián)合免疫治療方法的有希望的靶點[18]。

已證實miRNA的作用與炎癥相關(guān)聯(lián)，并且能夠調(diào)控T細胞的活化、分化和應(yīng)答等功能，以及作為免疫穩(wěn)態(tài)和T細胞免疫的關(guān)鍵分子[19]。致瘤性方面，差異表達的miRNA也在不同的免疫群體中被鑒定，如T細胞、NK細胞、TAMs、CAF等，其能夠潛在調(diào)節(jié)它們的抗原性并參與TME細胞組分的重編程[20]。隨著B7家族成員數(shù)量的增長[21]，研究表明B7家族成員能夠受到miRNA的調(diào)控，特別是免疫檢查點分子PD-1、PD-L1、CTLA-4、CD28和ICOS-L，并且MetaCore生物信息學分析揭示了miRNA與TF等之間的復(fù)雜網(wǎng)絡(luò)調(diào)節(jié)關(guān)系。

3 免疫檢查點抑制劑

免疫治療的靶點和新型藥物正在被腫瘤學界迅速發(fā)現(xiàn)和應(yīng)用，人們更清晰的認識到癌癥與宿主免疫系統(tǒng)之間的復(fù)雜相互關(guān)系。癌癥細胞利用免疫系統(tǒng)幫助其增強生存和增殖信號、促進血管生成、誘導轉(zhuǎn)移與進展等方法促進生存。同時，癌細胞還能通過自我修飾和宿主免疫抑制逃避免疫系統(tǒng)的監(jiān)視。HNSCC臨床試驗的最新研究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癌細胞的高突變、T細胞高度浸潤、PD-L1上調(diào)為有效的抗癌免疫治療提供了有力的依據(jù)，從而成為免疫治療的最佳靶標[22]。20世紀90年代后期，研究人員首次開發(fā)出免疫檢查點CTLA-4抑制劑Ipilimumab可使多種腫瘤縮小，尤其是在黑素瘤治療中的應(yīng)用，近年來，基于Ipilimumab的治療已經(jīng)從高轉(zhuǎn)移性黑色素瘤成功地擴大到了局部晚期黑色素瘤的治療中[23-24]。同樣，研究顯示使用抗PD-1抗體在治療黑素瘤、晚期RCC、非小細胞肺癌(NSCLC)、頭頸部癌癥和膀胱癌也有類似的效果，并且在治療轉(zhuǎn)移性黑色素瘤中，使用PD-1抑制劑Nivolumab能使患者1年生存率達到72.9%，而化療治療后僅為42.1%[25-26]。免疫檢查點抑制劑治療的關(guān)鍵問題是耐藥性的產(chǎn)生，其可在治療開始與過程中出現(xiàn)。研究發(fā)現(xiàn)，PD-1抑制劑治療轉(zhuǎn)移性黑色素瘤患者失敗的主要原因是高達70%的先天性抗PD-1耐藥，這種現(xiàn)象似乎與上皮-間質(zhì)轉(zhuǎn)化(EMT)和腫瘤微環(huán)境連續(xù)變化密切相關(guān)[27]。另外，抗免疫檢查點抑制劑的治療可能與IFN-γ相關(guān)途徑的失活有關(guān)，在用PD-1抑制劑治療黑素瘤時，IFN受體相關(guān)的Janus激酶1和2的失活導致對用IFN-γ的治療產(chǎn)生無效反應(yīng)[28]。而miRNA的深入研究可能為耐藥性的解決帶來福音。

4 miRNA和免疫檢查點

miR-15a、-15b、-16、-195、-424、-497和-503同屬于miR-15家族[29]，能夠調(diào)節(jié)免疫檢查點分子PD-L1和CD80的表達。在卵巢癌中，miR-424(322)能直接結(jié)合mRNA抑制其表達，通過減少DCs中CD80蛋白的表達水平而阻斷CD80/CTLA-4免疫檢查點途徑，miR-424(322)的低表達能使CD80和PD-L1的表達升高，而且與化療耐藥性高度相關(guān)[30]。miR-138的表達同樣在多種惡性腫瘤中下調(diào)，如頭頸鱗狀細胞癌、間變性甲狀腺癌等[31]，它能誘導癌細胞凋亡，通過減少波形蛋白的表達來預(yù)防EMT，并直接靶向轉(zhuǎn)錄因子SOX4和缺氧誘導因子-α(HIF-α)來減少轉(zhuǎn)移擴散。此外，miR-138通過結(jié)合3′-UTRs來抑制效應(yīng)物和調(diào)節(jié)性T細胞表面上的免疫檢查點分子PD-1和CTLA-4的表達，在膠質(zhì)瘤中，miR-138通過靶向抑制免疫檢查點分子的表達來促進抗癌免疫，并顯著縮小了瘤體[32]。具有腫瘤抑制功能的另一種miRNA是miR-28，衰竭性T細胞表面通常高表達各種免疫檢查點分子[33]，包括BTLA、LAG3、TIM3和PD-1，通過減少這些細胞因子的分泌能使衰竭性T細胞在腫瘤微環(huán)境中解除抑制而攻擊癌細胞。黑色素瘤中耗盡的PD-1+T細胞與PD-1-T細胞不同，表達11種miRNA，其miR-28通過結(jié)合30-UTR來抑制TIM3、BTLA和PD-1的表達[34]。實驗中，miR-28模擬物可通過增加T細胞中IL-2和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的分泌來減少部分轉(zhuǎn)化耗盡的PD-1陽性細胞的表型。此外，miR-28還通過沉默MAD2L1(細胞周期主要檢查點之一)來減少B淋巴細胞瘤的細胞增殖。由于其參與T細胞調(diào)節(jié)和腫瘤細胞增殖，miR-28是癌癥治療的潛在靶標。miR-34有腫瘤抑制功能[35]，其家族包括miR-34a、-34b和-34c，miR-34a在實體瘤的表達中常常下調(diào)，它能直接靶向PD-L1的3′-UTR，并抑制該免疫檢查點分子的表達。在急性髓系白血病和NSCLC細胞中，低表達的miR-34a與PD-L1的過表達相關(guān)[36]，且miR-34a可抑制PD-L1的表達。此外，miR-34a可通過影響PD-1/PD-L1相互作用并誘導IFN-γ和TNF-α的分泌來降低CD8+/PD-1+T表型的細胞，Ⅰ期臨床試驗中，正在探究MRX34(含有miR-34a模擬物的脂質(zhì)體制劑)的安全性，說明使用miRNA模擬物/抗miRNA試劑治療癌癥有非常重要的意義。與之相類似的miR-138-5p同樣具有免疫調(diào)節(jié)功能[37]，其在結(jié)腸直腸癌(CRC)細胞中表達經(jīng)常下調(diào)，低表達的miR-138-5p與疾病晚期、淋巴結(jié)轉(zhuǎn)移和臨床預(yù)后差相關(guān)。首先miR-138-5p的表達能夠阻止CRC細胞的增殖；其次它還可阻止惡性細胞從G1到S期的轉(zhuǎn)變。值得注意的是miR-138-5p還可通過結(jié)合3′-UTR直接抑制PD-L1的表達。而PD-L1表達的恢復(fù)能夠逆轉(zhuǎn)惡性的細胞增殖和進程的重新開始，表明miR-138-5p是通過降低PD-L1表達來調(diào)節(jié)前兩個過程的。運用能夠阻斷PD-L1途徑的miR-138-5p的替代物將會是腫瘤的有效治療方法。

由于單個miRNA可同時靶向多個mRNA，所以異常miRNA表達的患者可能有多種調(diào)節(jié)途徑的紊亂。如miR-200參與調(diào)節(jié)腫瘤細胞中EMT和PD-L1的表達，EMT是癌癥轉(zhuǎn)移的重要驅(qū)動因素，在轉(zhuǎn)移中其能夠調(diào)控細胞間的接觸而促進癌細胞運動、侵襲和轉(zhuǎn)移，而p53可有效抑制EMT導致轉(zhuǎn)錄因子鋅指結(jié)構(gòu)家族1和2的表達[38]，許多腫瘤中p53的突變失活導致了腫瘤的進展和擴散轉(zhuǎn)移，癌細胞中的miR-200能通過p53反式激活后直接靶向鋅指結(jié)構(gòu)1來抑制這些過程。腫瘤微環(huán)境的變化對抑制EMT上皮細胞的免疫應(yīng)答產(chǎn)生重要作用，而miR-200在微環(huán)境中具有調(diào)節(jié)T細胞的功能。NSCLC細胞中[39]，miR-200靶向PD-L1的3′-UTR并降低其表達，逆轉(zhuǎn)CD8+T細胞的產(chǎn)生。因此，NSCLC細胞中低miR-200表達水平與高PD-L1表達水平和EMT的增高相關(guān)，有著miR-200/PD-L1表達模式的早期NSCLC患者可使用miR-200類似物阻斷PD-L1而獲益。miR-197是另一種影響免疫檢查點分子的miRNA[40]，其下調(diào)導致下游信號傳導途徑失調(diào)，并引起腫瘤的進展和多重耐藥的發(fā)生。NSCLC中miR-197直接抑制細胞周期蛋白依賴性激酶CKS1B的表達，而CKS1B又與轉(zhuǎn)錄因子信號轉(zhuǎn)導和轉(zhuǎn)錄激活因子相互作用，低表達的miR-197能促進信號轉(zhuǎn)導和轉(zhuǎn)錄激活因子CKS1B的磷酸化。此外miR-197/CKS1B/信號誘導PD-L1過度表達轉(zhuǎn)錄因子和激活因子3級聯(lián)還能促進NSCLC對順鉑和紫杉醇的耐藥性[41]。因此，PD-L1陽性的NSCLC患者可能受益于用miR-197模擬物治療。

近來研究表明[42]，病毒性miRNAs特別是屬于皰疹病毒家族的miRNA在感染后長時間表達，通過調(diào)節(jié)患者的免疫系統(tǒng)影響癌癥的發(fā)生和發(fā)展。腫瘤如何正確表達病毒miRNA仍在研究中，機制可能是產(chǎn)生的循環(huán)病毒miRNA被腫瘤吸收或病毒miRNA由腫瘤微環(huán)境中浸潤細胞所產(chǎn)生(如B淋巴細胞)。愛潑斯坦-巴爾病毒(EBV)miR-BART簇包含miRNAs miR-BART-2、-4、-5、-18和-22[43]，多種惡性實體瘤細胞可以表達這種簇，包括CRC、頭頸鱗狀細胞癌和胃腺癌，EBV miR-BART簇陽性的實體瘤出現(xiàn)明顯的PD-L1和PD-1表達的上調(diào)。此外，EBV miR-BART簇的表達與抑制性免疫調(diào)節(jié)劑IFN-c、轉(zhuǎn)化生長因子-β1和IL-10的擴增分泌相關(guān)，表明該類病毒miRNA主動抑制腫瘤內(nèi)的免疫應(yīng)答微環(huán)境。盡管EBV miRNA是如何引起相應(yīng)免疫檢查點分子過表達還不明確，但抑制其miRNA的表達可阻斷PD-1/PD-L1途徑來反轉(zhuǎn)抗癌的免疫應(yīng)答。因此，EBV miR-BART陽性的癌癥患者使用阻斷病毒誘導細胞因子產(chǎn)生與PD-1和PD-L1表達的治療劑可能受益。同樣，在膽道慢性炎癥患者中，促炎細胞因子包括TNF-α和IFN-γ的分泌增加，其除了增加細胞周期、膽汁於積和纖維化外，還能抑制miR-513與其他75種miRNA的表達[44]，從而促進PD-L1的表達。此外，miR-513似乎在膽管細胞IFN-γ誘導損傷細胞中表達，但并未改變PD-L1 mRNA表達，結(jié)果表明慢性炎癥期間膽道細胞中PD-L1的表達是由IFN-γ表達升高和miR-513表達的抑制所引起的。由于慢性炎癥對膽管細胞的惡性轉(zhuǎn)化有重要作用，靶向患有膽管疾病患者的IFN-c/miR-513/PD-L1軸可以改善其預(yù)后。miRNA基因網(wǎng)絡(luò)在酒精性肝病患者中也有著重要作用，miR-570在肝細胞癌患者中常常下調(diào)。PD-L1是miR-570的直接靶標，因此在低miR-570表達的肝細胞癌細胞中過表達。此外，PD-L1的表達與肝細胞癌的進展和侵襲相關(guān)，這些過程通過抑制PD-L1功能并可被miR-570逆轉(zhuǎn)[45]。

5 抗miRNA與免疫檢查點抑制劑的聯(lián)合治療

運用miRNA對免疫檢查點的調(diào)節(jié)治療主要有兩種途徑，其一使用miRNA模擬物恢復(fù)腫瘤微環(huán)境中下調(diào)的miRNA來靶向腫瘤細胞和T淋巴細胞表面免疫檢查點的mRNA分子[34]。miRNA模擬物分子是運用納米顆粒技術(shù)遞送雙鏈miRNA，其可用針對腫瘤特異性抗原的抗體包被，直接靶向腫瘤部位。其優(yōu)點可降低檢查點蛋白質(zhì)的表達，減小對免疫細胞下游的影響。由于同一miRNA可靶向多個檢查點，因此在同一腫瘤中可靶向多種類型的檢查點而作用于不同受體，如miR-138模擬物可有同時抗PD-1和CTLA-4的作用。

另一方法是使用抗miRNAs抗體靶向阻斷腫瘤區(qū)域中免疫檢查點的mRNA，包括惡性腫瘤細胞和腫瘤微環(huán)境細胞(如腫瘤相關(guān)巨噬細胞和各種類型免疫細胞)。用于此方法的大多數(shù)抗miRNAs是雙環(huán)RNA寡核苷酸鎖定核酸(LNA)抗miRNAs[46]。另一類抗miRNAs由Antagomir組成，以3′末端膽固醇結(jié)合為特征的抗miRNA分子以及2′末端硫代磷酸連接的O-Me寡核苷酸[47]。主要的優(yōu)點是減少抗miRNAs的劑量以及潛在的免疫檢查點抑制降低不良反應(yīng)。

6 小結(jié)與展望

癌癥基礎(chǔ)研究的重大進展，包括癌癥代謝、非編碼RNA轉(zhuǎn)錄的新型信號通路以及腫瘤微環(huán)境在惡性腫瘤發(fā)展中的作用，已經(jīng)徹底改變了過去對癌癥的認識。新的癌癥治療方法已經(jīng)轉(zhuǎn)向靶向和個體化治療，包括免疫調(diào)節(jié)治療、基于IFN和IL的治療、疫苗治療和免疫檢查點抑制劑的治療，這些方法在不斷探索中驗證，特別是免疫檢查點抑制劑的使用已取得了巨大成功。然而對免疫檢查點治療的潛在問題還需進一步研究。腫瘤在進展中會不斷突變并適應(yīng)其環(huán)境，且患者的免疫系統(tǒng)也會由于免疫治療而發(fā)生改變。各種因素可能影響癌癥患者的免疫應(yīng)答，從患者的遺傳背景到免疫調(diào)節(jié)途徑的輕微差異。同樣，免疫檢查點抑制劑對腫瘤的治療也受多個因素的影響。而miRNAs調(diào)控作用的發(fā)現(xiàn)，其不僅在腫瘤微環(huán)境中而且在免疫應(yīng)答及調(diào)節(jié)過程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miRNA成為癌癥治療中調(diào)節(jié)免疫檢查點的理想分子，將會在減少免疫耐受與副反應(yīng)及免疫治療的更好療效方面取得突破。同時也可能揭示腫瘤中免疫調(diào)控機制的另一個新的方向。目前，新興靶向治療藥物的臨床試驗正在設(shè)計、進行或已經(jīng)完成。如今，腫瘤診斷和治療多樣性地不斷增加為更好地研究、預(yù)防和治療癌癥鋪平道路。

1 Chen DS，Mellman I.Oncology meets immunology：the cancer-immunity cycle[J].Immunity，2013，39(1)：1-10.

2 Pardoll DM.The blockade of immune checkpoints in cancer immunotherapy[J].Nat Rev Cancer，2012，12(4)：252-264.

3 Dong H，Strome SE，Salomao DR，et al.Tumor-associated B7-H1 promotes T-cell apoptosis：A potential mechanism of immune evasion[J].Nat Med，2002，8(8)：793-800.

4 Freeman GJ，Long AJ，Iwai Y，et al.Engagement of the PD-1 immunoinhibitory receptor by a novel B7 family member leads to negative regulation of lymphocyte activation[J].J Exp Med，2000，192(7)：1027-1034.

5 Zolkind P，Uppaluri R.Checkpoint immunotherapy in head and neck cancers.[J].Cancer Metastasis Rev，2017，36(3)：475-489.

6 Sharma P，Allison JP.The future of immune checkpoint therapy[J].Science，2015，348(6230)：56-61.

7 Egen JG，Kuhns MS，Allison JP.CTLA-4：new insights into its biological function and use in tumor immunotherapy[J].Nat Immunol，2002，3(7)：611-618.

8 Zhang X，Schwartz JC，Guo X，et al.Structural and functional analysis of the costimulatory receptor programmed death-1[J].Immunity，2004，20(3)：337-347.

9 Mcdermott DF，Atkins MB.PD-1 as a potential target in cancer therapy[J].Cancer Med，2013，2(5)：662-673.

10 Latchman Y，Wood CR，Chernova T，et al.PD-L2 is a second ligand for PD-1 and inhibits T cell activation.[J].Nat Immunol，2001，2(3)：261-268.

11 Crispen PL，Sheinin Y，Roth TJ，et al.Tumor cell and tumor vasculature expression of B7-H3 predict survival in clear cell renal cell carcinoma[J].Clin Cancer Res，2008，14(16)：5150-5157.

12 Yi KH，Chen L.Fine tuning the immune response through B7-H3 and B7-H4[J].Immunol Rev，2009，229(1)：145-151.

13 Goldberg MV，Drake CG.LAG-3 in cancer immunotherapy[J].Curr Top Microbiol Immunol，2011，344(1)：269-278.

14 Tang D，Lotze MT.Tumor immunity times out：TIM-3 and HMGB1[J].Nat Immunol，2012，13(9)：808-810.

15 Orang AV，Safaralizadeh R，Kazemzadehbavili M.Mechanisms of miRNA-mediated gene regulation from common downregulation to mRNA-specific upregulation[J].Int J Genomics，2014，2014：970607.

16 Ambros V，Lee RC.Identification of microRNAs and other tiny noncoding RNAs by cDNA cloning[J].Methods Mol Biol，2004，265(265)：131-158.

17 Botta C，Cucè M，Caracciolo D，et al.Immunomodulatory activity of microRNAs：potential implications for multiple myeloma treatment.[J].Curr Cancer Drug Targets，2017，17(9)：819-838.

18 Eichmüller SB，Osen W，Mandelboim O，et al.Immune modulatory microRNAs involved in tumor attack and tumor immune escape.[J].J Natl Cancer Inst，2017，109(10)1.

19 Ji Y，Hocker JD，Gattinoni L.Enhancing adoptive T cell immunotherapy with microRNA therapeutics.[J].Semin Immunol，2016，28(1)：45-53.

20 Kuninty PR，Schnittert J，Storm G，et al.microRNA targeting to modulate tumor microenvironment[J].Front Oncol，2016，6(1)：3.

21 Guo Y，Wang AY.Novel immune check-point regulators in tolerance maintenance[J].Front Immunol，2015，6：421.

22 Bauman JE，Cohen E，F(xiàn)erris RL，et al.Immunotherapy of head and neck cancer：Emerging clinical trials from a National Cancer Institute Head and Neck Cancer Steering Committee Planning Meeting[J].Cancer，2017，123(7)：1259-1271.

23 Schadendorf D，Hodi FS，Robert C，et al.Pooled analysis of long-term survival data from phase II and phase III trials of Ipilimumab in unresectable or metastatic melanoma[J].J Clin Oncol，2015，33(17)：1889-1894.

24 Eggermont AM，Chiarion-Sileni V，Grob JJ，et al.Prolonged survival in stage III melanoma with Ipilimumab adjuvant therapy[J].N Engl J Med，2016，375(19)：1845-1855.

25 Robert C，Long GV，Brady B，et al.Nivolumab in previously untreated melanoma without BRAF mutation[J].N Engl J Med，2015，372(4)：320-330.

26 Reck M，Rodríguezabreu D，Robinson AG，et al.Pembrolizumab versus chemotherapy for PD-L1-positive non-small-cell lung cancer.[J].N Engl J Med，2016，375(19)：1823-1833.

27 Hugo W，Zaretsky JM，Sun L，et al.Genomic and transcriptomic features of response to anti-PD-1 therapy in metastatic melanoma[J].Cell，2016，165(1)：35-44.

28 Zaretsky JM，Garcia-Diaz A，Shin DS，et al.Mutations associated with acquired resistance to PD-1 blockade in melanoma[J].N Engl J Med，2016，375(9)：819-829.

29 Xu S，Tao Z，Hai B，et al.MiR-424(322)reverses chemoresistance via T-cell immune response activation by blocking the PD-L1 immune checkpoint[J].Nat Commun，2016，7：11406.

30 Liu X，Jiang L，Wang A，et al.microRNA-138 suppresses invasion and promotes apoptosis in head and neck squamous cell carcinoma cell lines[J].Cancer Lett，2009，286(2)：217-222.

31 Yeh YM，Chuang CM，Chao KC，et al.microRNA-138 suppresses ovarian cancer cell invasion and metastasis by targeting SOX4 and HIF-1α[J].Int J Cancer，2013，133(4)：867-878.

32 Wei J，Nduom E，Kong LY，et al.MiR-138 exerts anti-glioma efficacy by targeting immune checkpoints[J].Neuro Oncol，2016，18(5)：639-648.

33 Crawford A，Wherry EJ.The diversity of costimulatory and inhibitory receptor pathways and the regulation of antiviral T cell responses[J].Curr Opin Immunol，2009，21(2)：179-186.

34 Schneider C，Setty M，Holmes AB，et al.microRNA 28 controls cell proliferation and is down-regulated in B-cell lymphomas[J].Proc Natl Acad Sci U S A，2014，111(22)：8185-8190.

35 Xi W，Jinge L，Ke D，et al.Tumor suppressor miR-34a targets PD-L1 and functions as a potential immunotherapeutic target in acute myeloid leukemia[J].Cell Signal，2015，27(3)：443-452.

36 Cortez MA，Ivan C，Valdecanas D，et al.PDL1 regulation by p53 via miR-34[J].J Natl Cancer Inst，2015，108(1)：303.

37 郝小軍，王傳卓，趙相軒，等.miR-34a對結(jié)腸癌細胞SW480增殖、遷移和侵襲能力的影響及機制探討[J].實用腫瘤學雜志，2017，31(3)：193-198.

38 Soussi T.p53 alterations in human cancer：more questions than answers[J].Oncogene，2007，26(15)：2145-2156.

39 Chen L，Gibbons DL，Goswami S，et al.Metastasis is regulated via microRNA-200/ZEB1 axis control of tumour cell PD-L1 expression and intratumoral immunosuppression[J].Nat Commun，2014，5：5241.

40 Zhou J，Zhou Y，Yin B，et al.5-Fluorouracil and oxaliplatin modify the expression profiles of microRNAs in human colon cancer cells in vitro[J].Oncol Rep，2010，23(1)：121-128.

41 曾玉蘭，劉洋洋，梁金燕，等.免疫檢查點抑制劑耐藥機制及耐藥后治療策略的研究進展[J].實用腫瘤學雜志，2017，31(4)：353-358.

42 Pandya D，Mariani M，Mchugh M，et al.Herpes virus microRNA expression and significance in serous ovarian cancer[J].PLoS One，2014，9(12)：e114750.

43 Pandya D，Mariani M，He S，et al.Epstein-Barr virus microRNA expression increases aggressiveness of solid malignancies[J].PLoS One，2015，10(9)：e0136058.

44 Gong AY，Zhou R，Hu G，et al.MicroRNA-513 regulates B7-H1 translation and is involved in IFN-gamma-induced B7-H1 expression in cholangiocytes[J].J Immunol，2009，182(3)：1325-1333.

45 Guo W，Tan W，Liu S，et al.MiR-570 inhibited the cell proliferation and invasion through directly targeting B7-H1 in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J].Tumour Biol，2015，36(11)：9049-9057.

46 Elmén J，Lindow M，Schütz S，et al.LNA-mediated microRNA silencing in non-human primates[J].Nature，2008，452(7189)：896-899.

47 Krutzfeldt J，Rajewsky N，Braich R，et al.Silencing of microRNAs in vivo with “antagomirs”[J].Nature，2005，438(7068)：685-6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