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麥 圖/競?cè)饰幕?/p>
周末,蘇校長帶著霍鐵到山里玩,沒想到卻遇上了一場毫無征兆的大雨。倆人只好在路邊的小亭子里避雨,等雨停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
“看來天黑之前是趕不到山下了!”父子倆加快了步伐。
這時,他們忽然發(fā)現(xiàn)前方的斜坡上,一個小伙子正用輪椅推著一位老人。由于路面濕滑,輪椅眼看就要失去控制了。蘇校長和霍鐵見狀,急忙沖過去幫忙。
在父子倆的幫助下,總算化險為夷了。小伙子不停地道謝,而老人卻沒有說話,只是沖蘇校長和霍鐵微微點了點頭。老人看上去大約六十多歲,穿著一身棕色的綢緞唐裝,神色中透著堅定。原來,小伙子是老人的護工,名叫小方。今天下午,他推著老人外出散心,不想?yún)s差點遇險。如果不是蘇校長和霍鐵出手相助,后果不堪設(shè)想。
見蘇校長準備告辭,小方不禁問道:“這么晚了,你們還要下山嗎?”
“沒辦法,總不能在山里過夜??!”
“我家離這里不遠,如果你們不介意,今晚就住在我家吧!”一直沒有說話的老人開口了。
蘇校長喜出望外,欣然答應。于是四個人便一起往前走去。大家慢慢熟悉了,老人也逐漸打開了話匣子。原來,老先生姓張,年輕的時候事業(yè)有成,開了一家電器公司。這兩年,他把公司逐步交給兒子小文和小武打理,打算等他們能獨當一面之后就退居二線??蓻]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中風卻把他擊倒了。
沒走多久,老先生的家就到了。好氣派的一座宅院!院子里不僅有小橋流水,還種著芭蕉之類的園林植物。正對著大門的是一條方磚鋪就的路,路的另一端是一棟白色的二層別墅。在院子的一角,一群灰白色的鴿子正在悠閑地踱步,發(fā)出“咕咕”的叫聲。
“這些鴿子可是老爺子的寶貝!”見霍鐵對鴿子饒有興趣,小方低聲說,“這些年,老爺子就靠這些鴿子和他做伴了。平時老爺子就在陽臺上喂它們,一日三餐,可準時了!”
“爸,你可回來了!”霍鐵循聲望去,只見小樓的門廳里走出來兩個年輕人。一個穿著圓領(lǐng)T恤衫和短褲,另一個穿著白色的休閑襯衫和西褲,兩人都面帶殷勤的笑容。
看來這就是張老先生的兩個兒子了。穿T恤衫的那位看上去年齡大一些,應該是大兒子小文。他看了看蘇校長和霍鐵,疑惑地問:“這兩位是……”
小方趕緊把山中遇險的事情說了一遍,小文聽罷不高興地訓斥道:“小方,這下雨天,你隨隨便便推老爺子出去,還帶著陌生人回家……”
“是我要出去的,這兩位客人也是我邀請來的,和小方?jīng)]有關(guān)系?!睆埨舷壬鷩烂C地說。
小武見狀急忙替哥哥解釋:“爸,我們沒有別的意思。你把我們找來商量事情,現(xiàn)在有外人在,不是很方便……”
“他們救了我的命!”張老先生生氣地打斷了他的話。
蘇校長看到父子爭執(zhí)不休,十分不好意思,而張老先生卻毫不在意。
小樓的一層是客廳和餐廳,二層是臥室。二層的中間是一條寬闊的走廊,兩側(cè)分別有三個房間。張老先生的房間面朝南,陽臺正對著庭院。他房間的左右兩側(cè)分別是兩個兒子的房間,蘇校長和霍鐵被安排住在張老先生房間的正對面。
晚飯過后,霍鐵準備回房休息。誰知剛走上樓梯,就聽到張老先生的房間里傳出一陣爭吵聲。
“爸,您的遺囑不是早就寫好了嗎?這次為什么要改……”
“不用再說了,我已經(jīng)約了劉律師!”張老先生顯然在氣頭上,“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
房門被推開了?;翳F來不及躲閃,和小文、小武打了個照面。他倆都鐵青著臉,看到霍鐵先是一愣,然后便悻悻地回各自的房間去了。
過了不久,蘇校長和霍鐵的房門外響起了“篤篤”的敲門聲,小方的聲音傳了進來:“蘇先生,張先生請你們過去聊聊天?!?/p>
張老先生的房間古色古香,門的不遠處是一張整潔的臥床,墻邊放著書架和博古架,顯得很高雅。一扇雕花木門正對著房門,那是通往陽臺的門。木門旁邊是可以開合的仿古窗,窗下有一張原木方桌,張老先生的輪椅正靠在桌子邊上。
張老先生和蘇校長、霍鐵聊著天,還不時地讓小方給他們倒茶,仿佛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一樣。張老先生待客用的茶壺十分講究,壺蓋的設(shè)計尤其精巧,稍一旋轉(zhuǎn),就扣得嚴嚴實實,引得蘇校長連聲贊嘆。
這時,窗外傳來了“咕咕”的鴿子叫聲。小方探頭看向陽臺,疑惑地自言自語道:“咦,今天晚上沒吃飽嗎?”
“少吃一頓沒關(guān)系的?!睆埨舷壬f。
“您的鴿子平時都吃些什么呢?”霍鐵好奇地問道。
“它們愛吃豌豆?!绷钠瘌澴?,張老先生的心情顯得很好,“小方,把鴿子食拿來給這個小伙子看看?!?/p>
霍鐵隨小方走過去,只見他從架子上取下一個罐子,里面裝滿了綠生生的豌豆:“這些是上好的豌豆,要五十塊錢一斤?!?/p>
沒想到鴿子吃的豌豆居然這么貴,霍鐵驚訝得直吐舌頭。
“好了,時候不早了,大家也該休息了?!睆埨舷壬蛄藗€哈欠,然后說。蘇校長和霍鐵、小方一起把他安置到床上。小方輕輕關(guān)上陽臺門,見茶壺還放在桌子上,便打算收拾一下。張老先生擺擺手,“明天再說吧!我也累了,你今天晚上就不用過來了。”
小方應了一聲,照例用鑰匙鎖好房門就和蘇校長他們一起出來,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蘇校長和霍鐵被一聲大叫驚醒,急忙沖了出去。小文、小武也聞聲跑過來。聲音是從張老先生的房間里傳出來的,但是大家都沒有房門鑰匙,誰也進不去,紛紛大喊:“小方!小方!”
小方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打開房門,大家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張老先生扭曲著身子趴在床上,兩手胡亂地抓著,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他的一條手臂上有一道血痕,一把明晃晃的餐刀扔在地上。
見到小文、小武進來,張老先生臉上的表情更加驚恐,大叫道:“是他們!快叫警察!”
原來,昨天夜里張老先生被茶壺摔碎的聲音驚醒,發(fā)現(xiàn)有人從陽臺翻窗入室。爭斗中,他的手臂被割傷。對方見情況不妙便原路返回,從陽臺逃走了。
“是他們!不是小文就是小武!”張老先生篤定地對前來調(diào)查的馬警官說,“他們的房間就在隔壁,想來這里很容易?!?/p>
馬警官思索片刻,首先詢問了昨晚最后離開現(xiàn)場和今天早上最先到達現(xiàn)場的蘇校長、霍鐵和小方,然后對現(xiàn)場進行了勘察,“看來,兇手的確是從陽臺翻窗入室的,很可能是小文或者小武?!?/p>
“為什么?”小方和蘇校長都有些疑惑。
“你們看!”馬警官指著散落在地上的碎瓷片,“昨天你們離開前,茶壺是放在桌子上的,而今天早上它已經(jīng)摔碎了;本來關(guān)著的窗戶也被打開了。張老先生夜里沒有下床,而門又被反鎖,除了兇手,還有誰能打碎茶壺呢?我已經(jīng)去看過了,從隔壁房間翻越陽臺是很容易的。所以,很有可能是兄弟兩人中的一個心生歹意,割傷了張先生?!?/p>
馬警官的推理似乎合情合理,可霍鐵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忍不住問道:“那兇手的動機呢?”
馬警官一時語塞,沒有回應。這時,小方吞吞吐吐地說:“可、可能是因為遺囑……”
在馬警官的追問下,小方說出了一個秘密。原來,張老先生得知小文和小武并沒有用心經(jīng)營公司,而是迷上了賭球,已經(jīng)揮霍了數(shù)百萬元。他苦心經(jīng)營了大半輩子的公司已經(jīng)千瘡百孔了。張老先生就是因為此事要修改遺囑的,所以特意把兩個兒子叫回家來。
馬警官一聽,更加篤定了自己的判斷,立刻傳訊了小文和小武。
可是霍鐵隱隱覺得這起案件還存在疑點。他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fā)里,陷入了沉思。昨天剛下過雨,墻壁濕滑,小文或者小武真的敢冒著墜樓的風險翻越窗臺嗎?可是,如果不是那樣的話,打開的窗戶和破碎的茶壺又該如何解釋呢?
正在這時,小方從外面走了進來:“這些鴿子真是和老爺子處出感情了,見老爺子遭遇意外,就干脆絕食了!剛才我去喂它們豌豆,竟然一點也沒吃?!?/p>
霍鐵仿佛被驚醒了一般,忽然想起了什么,“咚咚咚”地跑到了案發(fā)房間。蘇校長、小方和馬警官不知道又發(fā)生了什么事,也急忙跟了進來。只見霍鐵趴在陽臺的地板上,仔細地尋找著什么。不一會兒,他帶著自信的笑容站起身來,手里捏著一樣東西——豌豆。
“看來我猜得沒錯,兇手果真另有其人?!?/p>
“另有其人?”馬警官感到有些困惑。
“恐怕不是別人,正是張老先生自己?!?/p>
經(jīng)過審訊,事情終于真相大白。原來張老先生見兩個兒子不務正業(yè),便自導自演了這出“苦肉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