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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深巷

2018-01-24 00:09羅炳輝
壹讀 2018年3期
關(guān)鍵詞:深巷寧靜思念

羅炳輝

藍色的天幕下,麗江古城在靜靜地守望著。古城里的小巷,我不知道一共有多少條,但我清楚,每條小巷,猶如古城的經(jīng)絡(luò),與河水一道,串起古城的靈魂。只是,深巷在寧靜里將歲月烙在了石板路上。

深巷,在每一個夜晚,在每一個清晨,靜靜地躺著。像臘月的梅花,偶爾在風雪中,默默地點綴著這個世界。上蒼,太青睞這座古城,深巷如梅花般,盛開在靜謐的冬日。藍天,在頭頂上慢慢鋪開,玉龍雪山披上了一層土黃色的輕紗,薄薄的,白雪的豐腴透過絲沙,還會映入眼簾。這時,酣睡了一夜的古城,醒了。但沒有太多的沖動,仍然靜靜地。一米陽光,落在了古城。深巷,開始微笑,一側(cè)的土墻,在陽光中泛著金黃,透過青瓦,藍天如此安詳。深巷里,偶爾有人走動,是身著納西服裝的少女,兩條辮子在有節(jié)奏地擺,吟唱的聲音很低,但十分清晰。踏著深巷,猶如指尖在鋼琴上自由地游動。任憑遠方隱隱約約的熱鬧,深巷始終沉穩(wěn)地安靜著。深巷兩旁的柳條,原本是清瘦的凋零,可在麗江古城,還有一小半的柳葉不愿離去,在清風中,懶懶地搖曳。夜晚,四方街的篝火,迎來了遠方的客人,大家不分來自何方,不分民族,手拉著手,歡快地打跳,釋放著純真的快樂,忘記了白天的疲憊。有條小河兩旁,人稱為酒吧街,隨著夜幕的降臨,那可是歌聲的堆積,對山歌的激情,不會飄逸出這里的青瓦,以及這里的夜色。深巷,還在守著寧靜,酒吧一條街的熱鬧,四方街篝火的熱烈,對于深巷來說,只是一個微笑,淡淡的微笑,當然,也含有深情。深巷,它里邊的思想,就像藍天,就像白云,總是一種淡淡的寧靜美,一種深沉的守望。深巷,它里邊的豐富,足以深藏一段歷史,足以深藏一個民族原真的生活,珍藏著那些文化的足跡。一切都是靜靜地,在太陽升起的時候,在每個落日的黃昏,在每個月亮花開的夜晚。

沿著深巷,沒有疲憊地走下去,生命的聲音,只有清晰,只有真實。春,是在玉龍雪山披上青色輕紗的時候來到的,象山的青澀,也是在這時開始的。古城里的水車,沒有停息,只是那水聲有些溫柔,在與深巷訴說著相戀的永恒。深巷,依舊寧靜,是一種溫和的寧靜。深巷里,小孩們輕輕地和著:春天在哪里。那帶有興奮的腳步,踩著發(fā)亮的青石板,這種興奮一直沿著小巷,散開在了這片大地。寧靜的深巷,融匯著春的氣息,在這座古城,在走進深巷的每一個人的細胞里。有時,是呼吸,有時,是心跳,春就是以這樣的形式,走進深巷的寧靜。小河兩旁的柳枝,也軟軟地,迎接著雪山拂來的二月春風,將自己醞釀一冬的深情,裁成希望。柳絮,早已飄進了深巷,只是沒有那份張揚,因為,已被深巷的柔情所感染,不會去破壞那份寧靜的幸福。也知道,深巷的風景,深巷的包容,才是春天里跳躍的音符,在自然中流出,一切來自平淡,沒有污染。古城里,茶館也不少,一杯茶,不用太久的功夫,會在寧靜的杯子里飄出清香,含在口里慢慢地讓它融化進了心底。就仿佛是深巷的誘惑,在平靜中讓人出奇不意。夏,天上的白云總是喜歡將眼淚落到古城,滴落在深巷的青石板上,原本靜靜的深巷,那雨滴親吻石板地聲音,聽起來,卻十分熱烈。一陳雨后,涼爽的風從雪山那邊吹來,柳樹的長發(fā)已被微微拂起,含蓄而清麗,像初出水面的荷花。當然,彩虹也悄悄地從深巷的上空跨過,用自己特有的色彩,對著深巷微笑。這時,只聽到遠處的蛙聲,在田野里時起時伏,深巷,還是靜靜地,玉米樹散發(fā)出的清香卻飄進了深巷。靜,在熱烈的夏天就這樣鉆進了深巷,外邊的圖畫卻在游動著。深巷里,積淀許久后散落下來的寧靜,淡雅而美麗,醞釀了一百年,一千年,始終開著的蓋子,一直沒有將這美麗讓歲月帶走。向日葵,已在大麗路上朝著來往的車輛笑,桂花的味道,猶如一層薄霧,縈繞在古城。秋,已經(jīng)來了。桂花的香,也散在了深巷。深巷,依然寧靜。天,藍得很近,樹枝上的黃葉已觸在了藍天的臉上,一高興,舞動著的黃葉在無意間滑落下來,輕輕躺在深巷。深巷,卻成了它寧靜的夜晚。玉米,已被掛在了院子里,一片深黃,還有身邊的紅辣椒,豐滿而透著水靈。古老的四合院里,盡是瓜果的味道,也是秋天的味道。不太高的土墻,最終還是沒有擋住這味道,飄進了深巷。有時,秋也會纏綿,細雨紛飛在古城,濕了深巷的眼眸。雖然,白云的淚水濕了大地,離愁與傷感撞在了青石板,但這深巷,仍然靜靜地笑一笑。雪山,也會將自己的心情放在風中,隨著深秋的風,將思念飄進深巷。雪山終于忍不住了,將守望的思念化作雪花,飛進深巷,靜靜地,一幅山水畫,披上了銀裝。這時,秋的影子不見了,儼然是麗江的冬,冬對古城的另一種愛,一種純潔的愛。

深巷的靜,也是一種歷史。這座茶馬古道上的重鎮(zhèn),那清脆的馬鈴聲,已被定格在了深巷的寧靜里。馬幫,一個曾經(jīng)代表滇西商貿(mào)往來的名詞,馱著一種繁華,穩(wěn)健地穿過深巷。雖然,在四合院內(nèi)可以感受到馬幫經(jīng)過的豪壯,但在深巷里生活的人們,仍然感覺這里的寧靜,寧靜的深邃。深邃里積淀著的歷史。深巷里,也有一群群人,雙眸里,有牽掛,也有祝福,靜靜地依靠在土墻下。遠去了的身影,遠去了的馬鈴聲,將一種叫思念的情愫鋪進了深巷。當四方街傳來熟悉的聲音,牽掛變成了喜悅,隨著木門的打開,那張掛滿思念的臉,笑容已經(jīng)綻開了。那雙曾經(jīng)凝重的雙眸,有一種光,一種在藍天下最美麗的光,在深巷里射出。守望的人們,早已備好了馬料,備好了熱水,備好了老陳窖,還有,那雙納了好多個日夜的千層底,也放在了床下。深巷,始終寧靜著。深巷里的守望,總是在依舊。當現(xiàn)代意義上的商貿(mào)將馬幫推向歷史的時候,深巷的寧靜,還是在藍天之下,沒有走開。土墻下的守望,也被賦予了另一種色彩,一種更加幸福的色彩。從歷史中走來的人們以及這座古城,也該享受這里的寧靜,這里柔軟的幸福。當然,馬匹也承擔起了另一種責任,游人騎著馬,慢慢地感受深巷的寧靜,尋覓遠去的歷史。感受歷史背后的幸福,像水一樣流淌的文化,用自己的腳,自己的心,沿著歲月的印記。如同那陳年的老窖,始終開著蓋,在深巷里,讓花一樣的容顏,醉得緋紅。這決不是紅燈籠的光照在臉上。

深巷,寧靜,光陰,爬上了土墻,流過腳下的石板。歷史,也靜靜地躺在深巷。都知道,它一直在守望,在不同的時期。只是,讓我們多了一份心靈上,尋覓已久的釋然。靜靜的深巷,靜靜的心靈,那份美麗,如流水般,沒有停止過。

老屋

這次回老家,老屋里的熱鬧已經(jīng)不再,被改造成臨時避雨的地方,也成為乞討者的“家”。但往昔的熱鬧還留在記憶深處。

老屋,在我家下邊,只隔一條小道的寬度。老屋的原居住者,是一對老人,沒有子女,但從來沒有孤獨過。在兒時的記憶里,也沒見過什么遠房親戚來看過他們。

我家有條老牛,小時候我常牽著它去河邊喝水、洗澡,總要經(jīng)過老屋,便要叫上一聲“爺爺、奶奶”,也習慣了這樣一起叫兩位老人,不管在與不在,或者只在一個。似乎“爺爺、奶奶”是連在一起的,不可分割。全村人也都這樣稱呼這對老人,因不存在親戚關(guān)系,也沒有輩份之分,出于一種友善與尊重。在農(nóng)村,近鄰便能結(jié)下一種親情。

從早到晚,老屋里的火塘沒有斷過火種,總會有一些人在閑談,兩個老人的生活,只與閑談有關(guān),沒有寂寞。青煙透過土墻,穿過灰瓦,沖破了村莊寧靜的藍天?;蛘?,這些在詮釋一種叫陪伴的溫暖。在這樣的小村莊,勝似血緣的陪伴,是一種有突破的守望,沉淀在流逝的歲月。

老屋房頂上,早有了青草與青苔在成片生長。村里人想要除去這些青草與青苔,這對老人卻說:“只要房子不漏就行,長點草,長點青苔,才留得住歷史。”只有房屋漏雨的地方,才會有新瓦更替,更替完,那些青苔與小草,也會重新被放在新瓦上,繼續(xù)屬于它們的生長。老屋,似乎承載了村莊沉重的歲月,將歷史拉得有些悠久。

鴿子,麻雀,蜻蜓,蝴蝶,蜜蜂等,也會在老屋頂上停歇。這不會打破屋內(nèi)的熱鬧。盡管夏雨對這個村莊非常熱烈,雨滴也將黃土射成窟窿,但老屋里的笑聲,還是那樣的豪邁與真誠。盡管冬天的寒風,吹動著房頂已枯去的黃草,發(fā)出“喔喔”的聲響,但老屋里的笑聲,還是那樣的溫暖。也曾記得那場大雪,鋪在了老屋屋頂,純潔的白讓人窒息。但老屋里的熱情,不會消減。

老屋里的那些笑聲,有些訴說著子土司的那些往事,有的流淌村里村外那些讓人不得不提起的故事。火塘旁的那一張張笑臉,只有親切,只有淳樸,屋內(nèi)的溫暖,便是一個村莊,打發(fā)著歲月。小時候,我還記得老屋煮出來的米酒,香甜得讓人想多吃幾碗。這也是小村莊里與冬天有關(guān)的故事。冬天里,各家都會釀制米酒,在晚上加上雞蛋、面粉等調(diào)煮,以用來驅(qū)除體內(nèi)的寒氣。冬天晚上煮米酒,也成為一種習俗,與村莊分不開。

當然,除了冬天的米酒之外,自制的米花糖、粑粑還有瓜子、核桃以及村莊才有的特產(chǎn),也會在老屋得到展示,讓進出老屋的人們品嘗。老屋里,除了不會缺少吃的東西外,燒的柴禾,村里人也會時不時的送來,放在小院內(nèi)。殺豬后的喜悅,也會掛滿老屋。兩位老人不會為生活而發(fā)愁。

老屋里的那個石水缸,總會有滿缸的清澈。那些年,村里還沒有自來水,都要到村里的那口大井里挑水。我矮小的身體,挑著兩只水桶,一晃一晃地,滿滿兩桶水,從井口晃到老屋,只有三分之二的水了,兩條水印,也在泥巴路上清晰地扭動著。

一個夏天,老爺爺離開了我們。大清早的,人們將這個不幸,傳遍了整個村莊。大人們在準備著各種東西,按農(nóng)村的習俗讓老人入土為安。在為他剃頭、凈身時,我們被大人趕了出來,但出于童心的好奇,我們透過門縫,目睹了院內(nèi)的一切。我們并沒有感到害怕或是恐懼。人群在送老人,將他的身體以及靈魂引入山林墳地。我在后邊,用力地將土黃色的草紙拋向天空,它們一張張地散落在大地。大家都在哭,我的淚水也忍不住地淌了下來。

我上小學了,老屋只剩下老奶奶一個人,但那些屋里的笑聲,還在依舊,還在縈繞。放學的時候,她會滿臉的慈祥,在我家門口柔和地問:“老師講的課給聽得懂的?”我總是帶著自信,向她匯報我的學習情況。她也會用同一句話回應:“那就好,好好讀書?!比缓笥媚请p刻滿了年輪的雙手,撫摸我的頭。我能感覺得到那雙手的溫度。

當我接到入伍通知的時候,她推開我家大門,手里遞過一沓零錢,有幾張很舊。我的眼淚未經(jīng)允許便淌了出來?!澳棠棠懔糁茫筷爼o津貼的。”“出門在外,你拿著,用得著。部隊辛苦,要注意身體?!彼恢眻猿謱㈠X放在我的手里。我的手里有她的溫度。我的胸前,是村里給的一朵大紅花,映得我的臉紅彤彤的。就要離開村莊了,在歡送的人群里,她那張慈祥的臉龐一下子就跳進我的眼簾。她只有一句話:“去吧,好好當兵?!?/p>

終于,探親回到小村莊,老屋的門卻緊鎖著。她也離開了這個世界。我爬上圍墻,看到老屋的院子里,已長滿了蒿草。那道堂屋的門上,白對聯(lián)也沒有了顏色。木窗,已編織著蜘蛛網(wǎng)。要歸隊了,忍不住還要去看看老屋。

后來的每次回家,都要去看看老屋。這次突然不見了老屋,才數(shù)數(shù)流逝的歲月,一晃便是十七年,老屋里的熱鬧,只能去記憶里搜索。村莊里的洋樓,也有好幾幢。也懷念老屋里的溫暖。

邊屯思緒

彩云之南的橫斷山,金沙江的溫柔在每一個拂曉,每一個白天,每一個夜晚,全給了這片土地。

與玉龍雪山相互牽掛,永勝成為邊屯文化積淀的典型,始終有一種優(yōu)雅的寧靜。在西漢以前,這里的軍事、農(nóng)業(yè)、貿(mào)易、冶鑄等活動就已經(jīng)有了相當規(guī)模,這里是南方陸上絲綢之路的必經(jīng)要沖,為歷代兵家必爭之地。無論何時,視野總會被拉開,三川田園風光,像貪婪的小羊,不知道是它張開的懷抱,還是路人張開的懷抱。相擁的迫切,沒有距離,也會驚動藍天,將白云流進田野的上方,向路人招手。綠綠的田野,總會有七彩的花,以及自然界里被用作點綴美麗的生命,一切都是熱情高漲,始終散發(fā)出自己的光環(huán)。荷花的清香,大老遠就鉆進了鼻息,綠得發(fā)油的荷葉,也在招引著清風,讓荷香,飄得更遠。連天的荷葉中間,荷花已破水而出,與蜻蜓相戀,收藏了雪山的憂愁。金黃的田野,還有纏綿的七彩飄帶。

看著不遠處的云朵,就知道那是程海的上空。四周是很高的山,將藍天裝在湖里,像淚水一樣晶瑩,藍色裝滿了歷史,也見證著這片土地的滄桑與輝煌。高山、白云,在湖里清晰可見。夕陽下,遠處的鳥,翅膀掠過湖面;陽光在湖上,在山中,可數(shù)得清它有幾束;漁船,在湖里很有節(jié)奏地劃行。歌聲,在此時與夕陽一起落進了湖里,帶著傳說,從歷史中走來,又走向歷史中去。就在這湖畔的南端,毛太華的微笑,就是湖水的微波。當世界有了中國領(lǐng)袖毛澤東,我們才認真翻開歷史,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程海畔的毛氏家族與韶山毛姓人家的淵源,也才知道毛太華是毛澤東的先祖。這群人,安居在了這里,選擇了這里的寧靜,與另一群人,共享漁舟晚唱。灰瓦白墻,雕砌歲月,滄桑也在湖面滑過。每走進一戶,氣派的大門,朝著陽光,面著海風,將古典的美守住,守住。在這里,雕刻的精湛會讓人驚嘆,用原木表達自然,表達內(nèi)涵,也收藏著遠去的歲月;通過雕刻,彰顯文明古國的精神與文化的精深博大。洞經(jīng)音樂,帶著文明的影子,從未被遺忘,依然在湖面激起浪花。樂聲悠揚,載著歷史,有歌舞升平,也有金戈鐵馬,總會在每個夜晚,與月亮,與星星,與這裝滿藍色的湖泊,安詳?shù)馗惺苤鴼q月的流動。撫摸程海,你還會驚奇地發(fā)現(xiàn),在這個星球上已生存了35億年的原核生物螺旋藻,竟奇跡般與這個湖泊不離不棄。世界上只有三大湖泊產(chǎn)螺旋藻,而程海湖是其中之一,在華夏大地,它也是唯一的。

過去,程海湖曾與金沙江相連,程海河流經(jīng)一個個村莊,因河水清澈可人,于是稱它為清水河。明朝洪武年間,在清水邑設(shè)兵馬驛站,文武官吏從這里打馬而過。明清時光,在這個小鎮(zhèn)無法飄走,總被高大的古樹擋在清秀與空靈里。修建于明崇禎七年(1634年)的瑞光寺,還在思索著,不想與這個世界揮手道別。東岳廟的牌坊下,俯看氣勢磅礴的建筑,映入眼簾的,是那遠走的歷史,鉆進心靈的,是積淀在這里的文化。雕欄石砌、斗拱飛檐、彩梁畫棟,在清水,明清的這些建筑群,永遠都烙印著先人的智慧與技藝。商賈云集,那些繁華的影子,總會在這里游動。來自中原的商品,經(jīng)這里渡過金沙江,沿著茶馬古道而去。一道光芒,從云臺山上照射下來,一群鳥,帶著云的愛,順著這道光芒,向著清水飛來。云臺山上的蒼林,也透過云霧,沒有疲憊地伸出頭來,注視著山下裊裊炊煙,注視著緩緩流淌著的繁華。

當你爬上他留山,會為它的美麗,還有開拓者的勇氣及智慧而驚嘆。高山,峽谷,總喜歡在這片土地上默默地守著,看著。這片土地,一直神秘著,當霞光染紅天階時,他留人,從美麗的風景中走來,沒有停止的腳步。他留山是歷史上通往巴蜀的必經(jīng)之地,也是馬幫的宿營地之一,在他留山半坡有輝煌的城堡,這既是驛站又是一個戰(zhàn)略要塞,如今,靜靜地躺在地下。他留古城堡在清朝康熙、乾隆年間達到極盛,建有十余條街道,集政治、交通、經(jīng)貿(mào)、軍事、文教于一體。遙遠的馬鈴聲隱約還回蕩在耳畔,風雨中茶馬古道的繁忙依舊伸向遠方,他留人,將歲月的滄桑,用精美與整齊定格在那古城堡上。走進他留墓林,就走進了神圣與曠達,生者與死者都走進同一個夢想。隨著歷史塵埃的漸漸堆積,那遙遠又清晰的繁華,早已融進了茶馬古道,演繹著他留人對生活的熱愛與向往。神秘的青春棚里,點起了燃燒愛情的烈焰,人生的魅力得到火紅的渲染,將特殊的使命完成在那癡情的云端。他留人,用不竭的力量與智慧,在金沙江畔播灑無盡的輝煌;他留人,裝滿燦爛的智慧,用古墓詮釋那天邊的謎團。

在金沙江的懷抱里,有兩群人,將中原文化與邊疆土著文化,播種在了四季。歷史的記憶里,融合后的這群人,一直對文化、教育推崇備至,尚文重教成為最典型的人文特征和價值尺度。每走進一戶,你會看到院內(nèi)專設(shè)有書房,墨香,畫動,沉甸甸的書,串起的詩句,文化的味道浸入每一個細胞。

玉水寨的水

或許,是在千年之前,運動造物,山川更迭,在無數(shù)輩麗江人心里無比圣潔的玉龍雪山,承擔起了麗江壩甘泉滋養(yǎng)的職責。似乎,不知是造化弄人,還是順運自然,一股由雪山融化的山泉,如此巧妙地選擇了玉水寨那株五角楓樹之下的山石之間,潺潺流淌而出。其出口,麗江人稱她為神泉口。

我想,是雪山之巔那一抹紅霞或者藍天下那漂浮著的白云,瞬時之間,與甘泉一道,選擇了玉水寨,玉水寨的水才如此有靈性。我與踏過無數(shù)名川的學者、游客一樣,真切感受到了玉水寨的水能滌蕩靈魂,傾刻間,心底,那些為生活所累的影子已蕩然無存。那玉水流淌的聲音,在離玉水寨數(shù)里之外就感覺到了,正是這種感覺,吸引著人們不由自主的一定要來到神泉口,用那具有古典色彩的銅瓢,擷起玉水,啜一口,讓水慢慢地沁進心里,清涼、甘甜。此時,再聽那流水聲,卻有一種震撼的感覺。水是生命的源泉,此時震撼正是為了生命,為了生命的源泉,為了自然界這巧奪天工的造化。用渾然天成、鬼斧神工,來形容這造化,顯然不為過。水流淌的不僅僅是歲月,帶來的不止是生命的興起和世間的繁華,而給我們留下的更多則是慶幸與感慨,感謝自然界賦予我們生命之源,感謝玉水的靈動與博大。

看罷,感受罷,不管是生機盎然的春天,還是白雪皚皚的隆冬,玉水的生機從未間斷過,自始至終都舒展著她的靈性,款款流淌著對自然界的愛,對生命的深情。五角楓飲著玉水,楓葉又悄然綻開了,活潑而愛熱鬧的鳥群,載著生命的朝氣,又在楓樹上嘰嘰喳喳了。五角楓也一直充滿著它的善良與仁慈,但也不缺乏它的威嚴,枝葉搖曳著,好像在跟外界打著招呼:“我雖經(jīng)歷了太多的歲月,卻在這仙境里活得依然年輕?!比聂~在透明見底的玉潭中,最為自由自在。不知道是它天然的感恩情懷,還是對游人的熱情,一群群地游動著,時而形成三角之勢,時而形成一個大圓形,像世界之初,游動著“混沌”之說,發(fā)起創(chuàng)世紀之勢。這景致,并不是經(jīng)過處理的藝術(shù)相片,而是自然形成的現(xiàn)實動態(tài),抒發(fā)著自然界無窮的奧秘。野草、野花,受玉水的滋養(yǎng),長成一片片青綠而永不停息的草甸,以及漫山爭艷的自然花團。特別是一枝枝野花,春來爭艷,秋來爭俏,發(fā)泄著自然界獨有的無限生機和活力。情人路兩旁的柳枝,閃著綠光,這是生命的色彩,是充滿著希望與活力的色彩,是被玉水所滋養(yǎng)而張揚出的剛?cè)嵯酀拿⑸?。柳枝有時充滿著激情,有時含蓄滿懷,不只是“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的風情,也許是基于這樣的原故,景區(qū)工作人員將這柳枝編織的幽幽小道賦予了爛漫的色彩,稱它為“情人路”。也就在情人路的一旁,有幾個小湖,有鴨、有鵝,毛色純白,在湖水中嬉戲?!扒疲禊Z!”有游客叫起來。是啊,此情此景,怎不讓人思緒飛揚,稱之為天鵝呢!也是這玉水,在自然這個環(huán)境與平臺中,在玉水寨形成了錯落有致的“神龍三疊水”瀑布群,盡管沒有黃果樹瀑布的那種氣勢磅礴,可她的獨特,在清澈中彰顯水的柔情和博愛,潤物細無聲。但那清脆的流淌之聲,卻像大自然的天籟之音,不恢弘?yún)s震撼和穿透著人的靈魂。水的靈動、大自然的靈性,人的純樸天性,在天然中奏響了和諧之曲。一方水土養(yǎng)育一方人,一方水土培育著一方優(yōu)秀而永恒的文化。也正是這玉水,讓民族文化的靈魂顯得更加生動,文化的底蘊也就變得更加深厚起來。東巴文化傳承院里,東巴們的吟唱也顯得更加生動,圍繞人與自然和諧相處這一主題開展的東巴祭祀活動也顯得更加具有靈性。民俗院也顯得更加古樸,演繹著納西族古村落的生產(chǎn)生活的每一個細節(jié),詮釋著納西古時代的文明跡象,揭開了神秘的面紗,展現(xiàn)出童真的印記。民族打跳、東巴舞、勒巴舞,也在玉水的滋養(yǎng)中,變得更加淳樸和熱烈,讓塵封已久的記憶,又喚醒了古文明的復蘇。白沙細樂,也像這水,穿透著人的靈魂,就像藍天拉動著的寧靜,透明而又深邃,不僅僅只是靈魂的震撼和思想上的升華,讓我們回歸到了遠古的夢幻之中。然而,說是夢幻,卻又是真實的場景、真實的思緒和真實的感覺。一年一度的東巴會,也讓玉水寨成為不僅只是納西先民朝拜的圣地。這又使我想起了在全國各大媒中所宣傳的“麗江之源,東巴圣地”、“追溯麗江源,朝拜自然神”的廣告語和優(yōu)美的畫面來,與現(xiàn)實中的玉水寨對照,對其水及納西東巴文化又有了新的認識,將這種認識定格在了這一歷史空間,成為一種無法抹掉的文化印記和心靈感受。也讓我想起了,滿天星星下魯般魯饒那唯美而永恒的愛情故事,想起了東巴經(jīng)中創(chuàng)世紀的勇氣……

神泉口的自然神像,“麗江源”的石牌,提醒人們熱愛自然、保護自然的“懺悔碑”,世界記憶遺產(chǎn)東巴文獻古籍紀念碑,等,不僅只是一個個景致,一個個善意而真誠的提醒,更是由水滋養(yǎng)出來的燦爛的生命,濃縮在這里,倡導著對自然的尊重和熱愛,因為,這正是尊重和熱愛人類自己。和諧,正是我們所追求的理想境界,而在這水的沖擊下,和諧不再變得遙遠,不再是夢,而是我們的現(xiàn)實,一個讓心靈不再疲憊的現(xiàn)實,這種現(xiàn)實就在你我身邊,就在你我之間。九寨溝的水,也有它的獨特,我卻認為,那里缺少的是這種靈動和生生不息精神,缺少的是這種文化的甘露和柔美中的激情。也至少,沒有像玉水寨的水一樣,將我游走著的靈魂拉回到純真的現(xiàn)實與和諧之中。玉水寨的水也使得久違的山野清風,吹進了我的心底,清爽而愜意,原生態(tài)的野性也在淳樸中找到了歸宿。

玉水寨的水有著太多的誘惑,有著太多讓人遐想的思緒,然而,這水帶來的不單單是一個生態(tài)和諧的夢境,更是一個滌蕩靈魂的文化現(xiàn)實。喝一口,這現(xiàn)實中的震撼;感受一下,博愛與柔美帶來的沖擊。遠走的心靈,正是回歸之時。忘不了,玉水寨的水,猶如忘不了生命的價值一樣。

中秋的月

已有好幾個中秋,沒有見到圓月。今年的中秋,再也藏不住圓月,它掛在天空,掛在樹梢,帶著思念,也帶著喜悅。或許,它已經(jīng)知道,嫦娥奔月,不再是傳說。它將思念,如水般灑向了大地。是它的思念,也是我們的思念。

小時候,中秋的圓月似乎常有。那時,坐在院子里,吃著蘋果,手里拿著月餅,貪婪地看著月亮,生怕它被狗吃了。也想著嫦娥、玉兔的故事。一切都是淡淡的美。遠方,已傳來狗的叫聲,我開始緊張了起來。但狗叫的聲音,漸漸變得隱約,最后消失在月光下。在我的想象中,嫦娥是美麗的,是仙女,玉兔是潔白的,沒有一點瑕疵。盡管有不同版本的傳說,但我仍沉醉在美麗的傳說中。有清風,帶著桂花的香,落在了院子里,吻在我的臉上,癢癢的。院里的蘋果樹,開始搖曳著它的心情,坐在院子里的人,注意到了它。院里,笑聲,也像月光般,擋不住地灑出來。我也看到,院里那不知名的秋花,在月光下,輕輕活動著筋骨。在這靜靜的月光下,笑聲,也抖落了幾片樹葉,也有幾片花瓣在思念里,飄落了下來。我也聽到了落地的聲音,在柔情中帶著些壯烈。來年,化作春泥吧。

近幾年,月圓了又缺,缺了又圓,但在中秋很少見到月圓。想起熱鬧的場面,那是在部隊,沒有圓月當空,只有拉歌的聲音,飄動在軍營。遙看那圓月,它始終躲在云的懷里。剛毅的臉,將思念拉長了。嘹亮的軍歌,總摸不去思念。試著用激情掩蓋思念,人在思念里,思念在夜空里,但思念更長了。又是狗的叫聲,從山的那邊傳來,一會,就讓軍歌蓋給住了,狗叫聲沒有傳遠,更不會讓月亮聽見。歌聲一停,思念墜落了下來,如隕石般,遠方的親人是否安康?她,一定也在月亮的背后,背著深沉的故事。后來,回到了麗江。中秋的圓月還是很少見。中秋,我也帶著桂子的飄香,慢步在古城。紅燈籠下,一盞盞河燈,順著河水,漂向了遠方。離家近了,卻無法在家人旁邊一起吃月餅。石板路上,一個個傳說,又將思念彈起在空中,走近走遠,都無法離開思念的步伐。小河的兩旁,是狂歡,帶著思念的狂歡,也是帶著喜悅的狂歡。我獨自走在石板路上,靜靜地走靜靜地想,屬于我的思念。

終于,在今年的中秋,月亮早早就掛上了。小區(qū)里,打跳的歡快聲,順著月光從窗戶里溜了進來,停在花盆里。隨著夜色漸漸拉近大地,月亮在天空,特別圓,特別親切,這也是太久了的思念。村上的鳥叫聲,沒有越過樹枝,變成了曲,是月亮帶來的曲。站在陽臺上,雪山還能隱約可見,地里的玉米樹,向日葵,在月光下,樹影依稀。熟悉了的環(huán)境,沒有月光,也同樣能感受得到那些生命的存在。父母沒有過來,一個月亮,連著兩頭,串著思念。我相信了圓月的力量,它載得動深沉的思念,載得動喜和愁。如果站在樹下,一定能看見月亮在樹上開花,一定能聽見綻放的聲音。這個夜晚,沒了狗叫聲,不用去擔心咬了月亮,狗也不忍心去咬。獅子山上的萬古樓,華燈四射,獅子山靜靜地,披著月光,有些貪婪。古城里的小河,也載著月光,載著思念,悠悠地流淌著。流向的是天際,沒有盡頭。四方街,也一定很熱鬧,用思念燃燒著的篝火,染紅著月下的臉龐。從古至今,沒有人能走到思念的盡頭,也沒有人能丈量出思念的長度。月亮,它的使命不僅僅是照亮著黑夜,不僅僅是周而復始地圓了缺,缺了圓。如水的月光,總有無窮的力量。在這個宇宙,月亮總是載著傳說,淡淡地,用月光,將憂傷流淌著美麗,總能滿足我們的貪婪。

每到秋天,豐收的味道總會浸透著這個世界,湛藍的天空,還有偶爾的流云,成了季節(jié)的構(gòu)圖。夜晚也喜歡守著天空,看那一輪明月。這個季節(jié),也總盼著中秋,這個充滿團圓歡笑的日子,也是一個思念如水的日子。在林蔭小道,踏著中秋的月光,在寧靜的麗江,感受獨處的清涼,又是另外一種風景,這風景里也有我的影子。盡管,這幾年來,這圓月,今年才完整地撕開面紗,露出那張美麗的臉。不管有沒有圓月,都是一道風景,都是一種心情。但我還是喜歡圓月,喜歡看它在樹梢上的舞姿,喜歡如水的思念,還有它那張美麗的臉。在它那張美麗的臉之后,藏著純潔透明的心靈,不管心情如何浮躁,總能看見它的心靈,總能感受到清純與寧靜。我也能感覺到,圓月如水的情愫,會流進心底,緩緩地,將秋的味道收藏。也會想到鄉(xiāng)村,月下狗叫的情景,在玉米堆里對著圓月笑的情景,也聽到稻田里,小魚在月下游動的聲音。也會想起,在軍營里期盼圓月的場景,還有在歲月里堆積的思念,還有牽掛。

中秋,總喜歡期待圓月當空,總想,聽聽歡笑的聲音,也總想,看看思念的笑臉。

雪山下的綻放

四月,眼睛是幸福的。四月,耳朵是幸福的。當眼睛、耳朵的感受,落在心靈,激起的浪花,晶瑩透徹,這是春天里舞動著的美麗。

四月,那抹陽光從山頂散落,東巴們虔誠低吟,將美麗與幸福裝滿玉水寨。

當納西先民踏著沉重的遷徙腳步,從草原上穿過,誰也沒有料到,麗江的這片樂土,一直帶著陽光,等待著遷徙的人群,靜靜期待歸者。三月初五,一個充滿神秘而又平常的日子,穿越著時空,游走在人神鬼的意境。那原始的吶喊,在不知不覺中,用一種簡單而又充滿智慧的象形文字記錄在紙張,千百年后,這泛黃的長卷,世人稱它為東巴經(jīng)書。是一個民族的歷史?不僅如此。因為,花總想開放,從過程到結(jié)果,用不同的絢麗,綻放著深邃與誘惑。

頭頂五福冠,絕不是為了帥氣,而是一種責任。玉龍雪山,雪花飛舞,也絕不是為了潔白的美麗。三朵戰(zhàn)神,那充滿陽剛的外表,與麗江馬的組合,化作玉龍圣山,絕對與這片凈土相協(xié)調(diào)。依偎著安寧,在麗江。在四月,我們會流過一個叫農(nóng)歷三月初五的日子。

農(nóng)歷三月初五,那一日,或許是虔誠,或許是厚愛,陽光與這片土地不離不棄。陽光的溫柔與慈祥,從雪山上滑落下來,透過玉水寨千年威儀的五角楓,與神泉牽手,流淌而出,用錯落有致的姿態(tài)滋養(yǎng)曾被遺忘的地平線。不早了,那些淳樸的納西人,那些五福冠,已在靈靜的自然神像下點燃了香火。自然是有靈性的,他們相信。自然是人類賴以生存和發(fā)展的基礎(chǔ),這里的人們,依千百年來的傳統(tǒng),依舊敬畏自然,不容破壞生態(tài)平衡。一個叫玉水緣的大殿,已在陽光中飄來了東巴法器的聲音,那聲音來自遼闊的大草原,來自萬里的遷徙長路,來自遠古,還是那么悠揚,那么清脆、那么深沉。這是寧靜中的優(yōu)雅,這是春天里鮮花綻放的聲音,這是微風下?lián)崦拿利?,這是藍天與流云相吻的情深。大殿前的天香爐已點起青煙,這是用古老的石頭堆砌而成,七彩帶已經(jīng)飄起,香爐、青煙,與藍天連在了一起。東巴們,在大殿誦讀著經(jīng)文,那些跳動著的文字,在東巴的口里已經(jīng)變成了天籟般的旋律,向藍天訴說,向大地訴說。那些遠去的歷史,只是昨天的故事,那些清晰的記憶,不會因時間的流逝而淡出人們的視野。緬懷祖先,我們無法忘卻那些艱辛的腳步,那股走四方尋找樂土的血液,那股充滿仁愛、知恩圖報的血液,那股熱愛自然、推崇和合的血液,沒有停止過流淌。隨著繚繞的青煙,甚為隆重的祭祀活動在天與地的連接點上展開,東巴什羅的傳說,在納西族民間,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農(nóng)歷三月初五,這一日,祭拜東巴什羅,是東巴們的大事。東巴什羅就這樣在云間,追尋著民族的真理,一個神話故事就在民間鋪開,雨露、陽光,濤濤的洪水,在半荒蕪的土地,生命在堅強地發(fā)芽。世間萬事萬物的發(fā)生、由來和變化,被一個東巴什羅的故事所貫穿,從自然現(xiàn)象到社會現(xiàn)象,無所不包,無所不及。從茫茫的大草原上走來,遷徙者頭腦里劃過一個個問號,對人性、對自然一直沉重思索。一路走來,一路思索。千百年后,我們翻開泛黃的記錄,我們聆聽著長輩那笑容里帶著年輪的神話故事,在那些瑰麗的神話故事里,我們尋到了相應的答案,可以索解的謎底在陽光中向我們走來。當遷徙者們的智慧被抽象、提煉成精髓的時候,需要一個鮮活的載體,將思索的成果傳給子子孫孫,一代一代在傳承中發(fā)展,東巴什羅仿佛成為眾望所歸。戴著五福冠,這是對民族的責任,對社會的責任,對人性的解析,對文化的沿襲,東巴,一個充滿宗教色彩,充滿文化內(nèi)涵的名字和職業(yè),在民間成為那朵令人聽得神秘的山花。盡管時光流逝得如此之快,生活里被賦予科技、進步的快捷,我們面對人類自身,面對賴以生存的自然界,我們依然為那些淳樸的真理而誠服。

農(nóng)歷三月初五,那一日,在玉水寨,一個叫天地人合一的境界,與我們貼得很近,很近,如果要用距離來丈量,與它的距離為零。春風拂面,陽光在天籟里趟過我的靈魂,它從容地跨越千年的憂傷。玉水波光,驚動了那春天里低飛的小鳥,輕盈地掠過水面,水里,也有藍天和白云,大地正幸福地與高天融合在一起。那泉聲里,穿透著干脆與純潔,在三疊水瀑布群里溫柔地回眸一笑,托起三文魚的歡快。大地在雪山的微風中醒來,用清鮮,用嫩綠,用姹紫嫣紅,用淡淡的清香,盡顯生命的力量。一切在寧靜中歡暢,一切在歡暢中寧靜。那一群披星戴月的慈祥,那一群獵鷹的豪爽,在這里,自由釋放情懷。沒有遠行的疲憊,不怕距離的遙遠,只為來玉水寨貼近東巴,貼近自然,貼近歷史,感受天地人合一的酣暢。先民那些淳樸的真理,隨繚繞的青煙和攢動的人頭,在東巴虔誠的誦讀里,成為春天里優(yōu)美的畫卷。在神泉口那尊莊嚴而又親和的自然神下,朝麗江壩區(qū)看去,麗江古城就在玉水寨水天一線的那端,頭頂祥云,坐在那里美麗端莊。自發(fā)地涌入玉水寨的人們,帶著對自然的熱愛,帶著對文化的鐘情,帶著對祖先的緬懷,虔誠地將心靈輕輕放在了玉水寨,在玉水緣大殿,在神泉口,或祈禱,或祝福,或了卻凡塵中的一份心愿,與天地合為一體。

四月,麗江帶著歌聲,玉水寨帶著靈動。一顆顆守望了一年的心,在玉水寨里觸摸自然,體會指尖下滑落的美麗,將吉祥與幸福彌漫在春天。

四月,與自然的相聚,貼近文化的靈魂,已然是玉龍雪山下無需約定的守候,在春天里綻放得如此美麗與動人。

順州:深巷里的醞釀

彩云的南端,這是一片紅土地,歷史的花朵,總開得那么驕艷,這與藍色的天際,還有白云下游動著的牛羊,形成畫,形成詩。

程海,在漁歌晚唱中,用紅霞將夜晚染得漸漸安寧。程海西坡,那些野草與不高的樹林,描摹著湖邊的光影,用勇氣,一翻山坡,便到了迪里坡。漫山的松葉,清香淡淡。那些映山紅、山茶、小杜鵑花,總會在春天里讓鳥兒自由地歡暢。一年四季,總會用不同的姿色,歡迎走進順州。

翻開泛黃的歷史,一個優(yōu)美的傳說,會隨迪里坡緩緩而下,在村里的閑暇時光中,永遠不會老去。傳說,從迪里坡上那塊高大的石頭開始。一個力大無比的年輕人,貌似神仙,背著這塊高達三米有余的大石頭,要將悶水洞堵住,讓迪里坡下的這個壩子,變成第二個“程?!薄K麃淼臅r候是夜晚,當途經(jīng)迪里坡里時,一只公雞在壩子里鳴叫,這意味著天亮了,新的一天又來臨。他只能將石頭放下,又離開迪里坡。他也認為,這是天意,迪里坡下的壩子,會永遠守望在坡下。就這樣,壩子里的人們,世世代代在這里過著魚米之鄉(xiāng)的生活。隨著朝陽、夕陽,將一縷縷的青煙,默默典雅地,送出迪里坡。

迪里坡下,迷人的迪里水庫以及順州壩風光,也能放飛守望者的思緒。春日的水,清澈,隨陽光閃著波光,四周的松樹林下,梨花也在樹梢展示它的無瑕,桃花羞紅了臉頰。那些紅領(lǐng)巾,在歡快地釋放著天真與無邪。那一抺桃花紅,在紅領(lǐng)前,變得有些粉了。風箏,也會在空中搖曳,但十分寧靜,仿佛在嗅食春天的味道。田地里,沒有太大聲響的勞作,拉開春播的序幕。那頭老牛,在春天里也沒有了疲憊。水田、老牛,還有人群,與青山、花朵及抽綠的柳條,定格成迪里坡下的春色。夏天,沒有外界那般炎熱,因為這里有樹、有水、有微風。那玉米樹已有一人之高,在綠色的世界里,它輕快地吐著“紅帽”,那些紅絲也是玉米的花蕊,孩子們將它稱為“胡須”,還在地里散發(fā)著清香。這種清香能讓人陶醉,讓人在鄉(xiāng)野清風中,將心靈洗滌在飄渺的時光里。稻田的兩旁,河流帶著小溝,讓那些小家伙們心情地游動。最終,那些河水的生命,還會終結(jié)在悶水洞。秋的色彩是最多的,總會有一種能讓你彈走心底的塵埃。梨樹的葉子,紅黃相間,將山的色彩,披上秋的專利。迪里水庫邊,那些野蕎,葉還是綠色,但那些初開的野蕎花,卻顏色各異,一層一層的,遠處看,有油畫的味道,近處看,是真實的味道。像梯田般,用那些野花鋪蓋在草叢旁,沒有修飾,只有自然。聽到了,一串串鈴鐺的聲音。一個衣著樸實的小姑娘,帶著紅領(lǐng)巾,偶爾揮動著鞭子,放牧著牛羊,身后,還有一群群的毛驢、小豬?;蛟S,這是迪里坡下的特色。那藍得透徹的天空,與迪里坡的景色,將秋的喜悅收攬。還有一群,在河溝里撈魚的男娃,沉甸甸的笆簍,還有臉上的那些泥巴,似乎總結(jié)了半天的勞動。大人們也開始在將金色的稻穗收割,擦去汗水,滿臉的笑容,也在土里留下一串串的腳印。冬日的陽光,總是慵懶的。豆苗、麥苗,已青青地著色于這片土地。玉米桿子,已一堆一堆地壘在了紅土地上,與土地和顏悅色。麥蒗菜,也已長出,待殺年豬時,可作酸菜,這也是迪里坡下的特色。隨著陽光的越來越暖,這里也變得熱鬧起來,殺年豬、做米花糖、打粑粑、除塵,準備過年。年味也越來越濃,直到春正濃時才走開。

在順州,總會流行一首民間調(diào)子,記不清楚是何時,人們將它稱作《迪里坡》?!鞍∴鎲?,迪里坡上么哎喲哎,迪里坡上汽車來……”特別是那些婦女,聲音高亢、遼闊而深遠,沒有一絲雜音。在村里有人結(jié)婚的時候,在迪里坡下閑暇的時光里,總會能欣賞到?jīng)]有任何伴奏的民間小調(diào)。就像迪里坡一樣,不斷散發(fā)著它的魅力。在勞作之時,也偶爾會聽到這樣的天籟之音。在以“迪里坡”命名的小調(diào)里,“趕馬哥”一曲,似乎與茶馬古道有關(guān),女人的男人沿著茶馬古道,從十二欄桿坡進入麗江古城。這一路的艱辛,讓女人們擔心,便在小調(diào)里無奈地埋怨自己的男人:“砍柴莫砍葡萄藤,嫁人莫家趕馬人,哎,三月啰……”時光已消逝,茶馬古道早已成為歷史的印記,但這些民間小調(diào),卻還會響起。迪里坡下,以《迪里坡》為代表的民間小調(diào),以原生態(tài)的姿態(tài),流淌著群眾智慧,與那山,與那水,與那人,形成美妙的結(jié)合。人們唱這些小調(diào)時,也稱唱“裘子”。這種特殊的稱謂,也只有在迪里坡下才能了解。人們在生產(chǎn)生活中,也以《迪里坡》的曲調(diào)為基準,根據(jù)不同的場合,隨口而唱出不同的內(nèi)容,也著實讓人感到驚嘆。就這些熱愛生活,將生活藝術(shù)化、淳樸化了的人們,才能在大山里找到創(chuàng)作的靈感,脫口成歌。有時,兩個人的對話或者理一段故事,也會用歌的形式來表達。

順州壩,還暗藏著神秘。這里的人們都知道,在壩子中,表層是泥土,泥土以下是草莓地的“草?!保恢鄙盥裰?“萬年樁”。所謂的“萬年樁”,其實是一個松樹樁,不管歲月如何流逝,它卻仍舊光滑而堅固。它究竟被埋藏了多少個春秋,又是如何埋于此的,這一切,都是一個謎,人們無法破解。這也是一個傳說,一個不老的傳說。老人也會娓娓道來,這里與程海是一對美麗絕倫的孿生姊妹,程海是姐,較為勤快。有一天,姐姐忙完農(nóng)活回家,看到妹妹還在床上酣睡,便掀開被子,讓她起床。妹妹起床才發(fā)現(xiàn),已是近昏,自己感覺羞愧,便順手將雜草蒙住自己的臉。沒想到,此時電閃雷鳴,地動山搖,她也變成草海止不往下沉。玉皇大帝便派手下搬來三塊女媧補天時留下的巨石,支撐于地下,才使草海幸免于難。草海便痛改前非,砍樹樁深埋地下穩(wěn)固地基,便勤耕勞作,安居樂業(yè)。與迪里水庫遙乎相望的,還有一個秘處,人稱悶水洞。這是迪里坡下水流的唯一出水口,歷經(jīng)滄桑,水流進洞后卻不知去向。民間有人將米糠放入悶水洞中,從板橋的一些大型出水口及程海等地的型出水口,觀察是否有米糠浮出,但終就沒有尋到米糠從附近的出水口浮出,最后還是成為千年之謎。但人們還是對它感恩。

順州壩的閑暇時光里,冬日總會與火塘有關(guān)。火塘旁的那一張張笑臉,只有親切,只有淳樸,屋內(nèi)的溫暖,便是一個村莊,打發(fā)著歲月。土屋里煮出來的米酒,香甜得讓人想多吃幾碗。這也是小村莊里與冬天有關(guān)的故事。冬天里,各家都會釀制米酒,在晚上加上雞蛋、面粉等調(diào)煮,以用來驅(qū)除體內(nèi)的寒氣。冬天晚上煮米酒,也成為一種習俗,與村莊分不開。當然,除了冬天的米酒之外,自制的米花糖、米攬(音)、粑粑還有瓜子、核桃以及村莊才有的特產(chǎn),也會在得到展示。由于這片土地的肥美,水稻(慢谷)、玉米、烤煙、魔芋、中藥材遍布順州,茅草茶、麥蒗酸菜、松子、核桃、酸梨子、黃心桃、柑橘、黑松露、軟骨泥鰍、小白魚、黑毛豬、紅骨黑山羊、毛驢等讓人年輪中惦記。

老人還在訴說著子土司的那些往事。據(jù)老人傳說及學者研究,自元代以來,順州的各少數(shù)民族中都出現(xiàn)了姓“子”的人,永勝縣志中記載“元初,順州羅羅蠻子日歸附”。在周城村劉家坡靜靜躺著的子日墳,碑心石刻著“隨元大帝征西有功,敕封順州世守土司”。公元1215年,元世祖忽必烈騎兵橫掃中原大地,在湖北,子日和他的家丁全部被招入了元軍,隨后進入云南。子日在隨元軍征服吐蕃勝利返回后,被封為永勝順州世守土司,管轄今順州、板橋、大安等方圓五百多平方公里的地盤。明朝,順州劃歸永北府,子日到順州與當?shù)卦瓉砉茌犨@片土地的少數(shù)民族頭目結(jié)合成立了土司府,土司衙門設(shè)于順州壩西北角的雞公山下。子姓便融入當?shù)厣贁?shù)民族,在土司府的右側(cè),有間佛堂,土司家的女人都信奉佛教。但自從元朝子日被封為順州土司,土司統(tǒng)治下的稅負增加,不斷有民族暴亂,還引發(fā)過三四次大的戰(zhàn)爭。到1949年,永勝順州“子”姓共傳24代,第24代最后一任土司子天明,曾到麗江讀書,后因喜好騎馬,回順州,后死于順州臘果一山洞。

順州,還崇文尚教。隨著歷史的變遷,屯邊隊伍將中原文化與邊疆土著文化,種在了四季,也開在了四季。歷史的記憶里,融合后的這群人,一直對文化、教育推崇備至,尚文重教成為最典型的人文特征和價值尺度。每走進一戶,你會看到院內(nèi)專設(shè)有書房,墨香,畫動,沉甸甸的書,串起的詩句,文化的味道浸入每一個細胞。

順州的民居也是一幅幅藝術(shù)作品。在這里大多是灰瓦紅墻的土木結(jié)構(gòu),壩區(qū)的房屋皆依山而建,雕砌歲月,滄桑也在湖面滑過。每走進一戶,氣派的大門,朝著陽光,依著大山將古典的美守住,守住。在這里,雕刻的精湛會讓人驚嘆,用原木表達自然,表達內(nèi)涵,也收藏著遠去的歲月。作為龍的傳人,龍的各種姿態(tài)與神韻,也被雕刻在這里,也通過雕刻,文明古國的一種精神與文化的精深博大,被它所演繹。洞經(jīng)音樂,帶著明清的影子,從未被遺忘,依然在稻田深處激起浪花。樂聲悠揚,載著歷史,有歌舞升平,也有金戈鐵馬,總會在每個夜晚,與月亮,與星星,與這裝滿色彩的順州,安詳?shù)馗惺苤鴼q月的流動。

順州,便是以這樣的姿態(tài),靜靜躺在麗江永勝縣城西部40公里處,東與三川鎮(zhèn)、程海鎮(zhèn)毗連,南接濤源鄉(xiāng),西與鶴慶縣隔金沙江相望,北鄰大安鄉(xiāng)。這里,海拔相對高差2196米,用48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養(yǎng)育著13個村委會147個村民小組30多萬子民。納西、彝、傈僳等13種少數(shù)民族占48.7%;耕地4萬多畝,森林覆蓋率達46%。

順州,陳釀在深巷里醇香,你是否已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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