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領(lǐng)

克拉科夫是波蘭的古都，自 13世紀后，首都改為華沙。這是一座古城，我們住在城郊的酒店。酒店不大，但十分整潔。住下后，已是當?shù)貢r間下午 1點多了，波蘭時間比北京早7個小時，至此，我們已經(jīng)一天沒有正兒八經(jīng)吃過飯了。我們前去附近的一家名為“北京酒樓”的中餐館吃晚飯。這家餐館做的辣子雞丁、魚香肉絲、西紅柿炒雞蛋十分可口，很可能是餓壞了，我們狼吞虎咽，基本吃光了飯菜，而后還特地加了一碗面條。老板是東北人，50多歲，微胖，并不愿和我們多說一句話，顯得比較冷漠，也許已經(jīng)在這里入籍了吧，在異鄉(xiāng)早已忘卻了自己的家鄉(xiāng)？不知何故，我們在這里吃過兩頓飯，他始終是這樣的樣子，眼神冷冷的，很漠然。

在奧斯維辛集中營

第二日一早，我們從住處驅(qū)車前往奧斯維辛集中營。車是一輛中型的奔馳，很寬敞舒服，司機是一位長著絡(luò)腮胡子的年輕小伙。奧斯維辛是一個小城，在克拉科夫西南 60公里，因為納粹在這里設(shè)集中營而聞名于世。許多年前看過《辛德勒名單》，對納粹的暴行有著深刻的了解。

正是深秋，車窗外的樹木一片金黃。秋日靜穆，長空寥廓。乘車大約 1個小時，奧斯維辛到了。我們來得很早，九點多到的，預(yù)約的時間是 9點半?yún)⒂^。導(dǎo)游說，來參觀奧斯維辛必須提前預(yù)約。前來奧斯維辛的游客很多，不按約定的時間提前到來的話，就會白跑一趟。奧斯維辛集中營是一片低矮的簡陋建筑，有些類似于部隊的營房。周圍生長著參天的白楊樹，巴掌大的金黃的葉子落滿了地面，清風拂過，不斷有樹葉落下，砸在其他落葉上面，發(fā)出簌簌的聲響。人流如織，卻異常安靜，唯有沉默。一群鳥撲棱棱飛過，卻沒有鳴叫。紅磚墻砌成的三層高的低矮樓房，一排排佇立在透著寒意的風里。草坪墨綠，落葉金黃，長空一碧如洗。一切像靜物，默然而立。像置身在一幅巨大的油畫里，恍在夢中，不真實，有一種虛空的感覺。很難想象 60年前那段血腥的歷史在這里上演。唯有寂靜是如此真實。人們的交談聲小得不能再小，伴著手勢的揮動，仿佛擔心攪擾了長眠于此的那些受難者的靈魂。歷史在這里走過，時間是無情的，已經(jīng)把血腥漂洗成了風景。在風景面前，沉重的話題似乎也變得輕盈了。我不禁想起了波蘭詩人波絲卡的那首《雅什羅旁的饑餓集中營》里的句子：

我們在這片曾經(jīng)變成肉體的草地上。

寂靜殘存得像一個偽證，

光天化日，碧綠。旁邊有座森林──

樹皮剝落，吮吸苔團。

我們往集中營的大鐵門走去。一長溜鐵絲網(wǎng)驀然跳入我的視野，多刺的粗鐵絲森然排列著，沿著水泥的柱子，像蛇一樣扭曲著爬行，蠻橫地攔在你的眼前。秋天的油畫消失了，風景退隱了，露出了肅殺之氣。而四周高聳的崗樓，空無一人，卻像一洞洞槍口，從高處瞄準了你。

阿多諾寫過：“奧斯維辛之后，寫詩是可恥的。”走進奧斯維辛，滿是震驚、憤懣、憂傷。60年前，納粹曾經(jīng)在這里殺死了 100多萬猶太人。那些至今保存完好的焚尸爐、毒氣室、行刑墻、殺人工廠，一一在說明文字里復(fù)活了，使人不忍看，又不得不看。而墻上那一張張穿著囚衣的照片，那堆滿了一個又一個房間的各式各樣的鞋子、林林總總的皮包、大小不一的搪瓷缸……這些逝者留下的遺物，是無聲的沉默，無聲的控訴，無聲的吶喊。而在那些堆積如山的皮鞋中，有許多兒童的小鞋子。那些小鞋子的顏色還沒有褪盡，紅色的鞋子尤其讓人難過。而穿鞋子的孩子，早已被納粹殺害了。

在一間陳列室，我看到一個 10多歲的男孩，大約是猶太人的后代吧，在翻閱一本巨大的書，書的每一頁都是塑封的，里面寫滿遇難者的名字。翻到其中的一頁，他的手停住了，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啪啪掉落在頁面上。他無聲地哭泣著，渾身抖動。他尋找到的，是他遇難的祖輩嗎？孩子旁邊站立的人也垂下頭，留下了淚水。60年，并不遠，仿佛就在眼前，時光的利劍，穿越了時間，銳利地刺在后來者的身上。

60年前，一個只有 14歲的匈牙利布達佩斯出生的猶太少年，也被關(guān)進了奧斯維辛集中營，之后又被轉(zhuǎn)到了德國境內(nèi)的布亨瓦爾德集中營。經(jīng)歷過非人的折磨、虐待，他僥幸活了下來，他是一個幸存者。二戰(zhàn)后，他堅持用自己的筆，向世人傾訴自己九死一生的集中營的經(jīng)歷，書寫那段不堪的歷史。2002年，他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他就是凱爾泰斯·伊姆雷。在《命運無常》這部自傳體小說中，伊姆雷以一個局內(nèi)人的視角，描述了集中營的生活。那些活著走出集中營的幸存者，在和平的日子里，不少人卻選擇了自殺，而伊姆雷堅強地活下來，活著用筆在和人類遺忘的痼疾作斗爭。

我們走出了奧斯維辛簡陋的大鐵門。門外是一棵巨大的古樹，枝繁葉茂，參天而立，它應(yīng)是歷史的見證者吧，斯人已逝，唯樹常青。集中營最高最大的崗樓就佇立在大門外，上面當然空無一人，那個高聳的閣樓上，鑲著玻璃的窗子像是歷史的眼睛，大張著，空曠，映著太陽，熠熠放光。

拜訪華沙作家協(xié)會

自克拉科夫到華沙大約有 200公里，車子開了大約 4個小時。一路上，車窗外閃過的除了一片片金黃色的樹林，就是無垠的農(nóng)田，丘陵也極罕見，到處是一馬平川。村鎮(zhèn)稀稀落落，村莊里的房屋也是歐式的小別墅，尖頂紅瓦，如同到了童話國度。波蘭的鄉(xiāng)村已經(jīng)城鎮(zhèn)化，就房子的外觀看，看不出明顯的貧富差距。波蘭是一個農(nóng)業(yè)國，一路基本上見不到巨大的工廠廠房。土地一望無際，玉米等農(nóng)作物的秸稈還留在田里，有的地方土地已翻犁過，黑色的泥土的波浪涌動在陽光下。

到了華沙已是下午，在一家“上?；▓@”中餐館吃了午飯，到賓館辦理入住，匆匆休整了一下，我們就在美麗的導(dǎo)游小姐瑪麗的帶領(lǐng)下，前去波蘭肖邦公園參觀。肖邦公園地處市中心，周圍是繁華地帶。一進肖邦公園大門，便可見肖邦的青銅塑像，矗立在廣場上。肖邦倚著一株遒勁的青松，昂然而立，向著自己的祖國遙望。每年夏天，在肖邦銅像前的廣場上，都會舉行一系列的音樂會，許多音樂愛好者前來聆聽，人們用這種方式，紀念這位偉大的愛國鋼琴家。肖邦公園內(nèi)，古木參天，黃葉遍地，似人間仙境。此時正值黃昏，霞光滿天，微風吹來，金黃的樹葉紛紛落下。眾鳥振翅樹冠之上，久久盤旋。踩著遍地的金黃落葉，在霞光里漫步，密密的樹林望不到盡頭，一時恍若墮入另一個世界，與塵世隔絕了。此時此刻，只有偉大的肖邦和夕陽下一望無際的金黃色樹林。于是舉起相機，把這一切凝固成永恒。暮色漸濃，已經(jīng)無法拍照了，我們漫步在公園里，聽瑪麗在用稍帶生澀的中文，娓娓講解肖邦的故事，耳邊回蕩起肖邦的圓舞曲，優(yōu)美、高雅、華麗，又仿佛聽到了他的舒緩的小夜曲，像幽澗里的山泉聲，恬淡，清冽，悠遠。

到華沙后的第二天上午 10點，我們?nèi)缂s來到華沙作家協(xié)會。華沙作家協(xié)會設(shè)在一所歐式的古老建筑里。參加座談會的華沙作家協(xié)會的人員主要有波蘭前駐華大使先生、華沙作家協(xié)會會長，以及一位 40來歲的男性詩人。經(jīng)他們的介紹，我們了解到波蘭作家協(xié)會歷史悠久，今年恰逢作協(xié)成立 95周年。1989年以后，波蘭作家協(xié)會分為兩個機構(gòu)，即作家協(xié)會和文學家協(xié)會。波蘭作家協(xié)會有 20多個分會，1300多名會員，分布在波蘭全境，華沙分會是最大的分會，有 300多名會員。波蘭作協(xié)不屬于政府機構(gòu)，經(jīng)費來自于會員會費以及會員個人掙的錢來維持。由于資金匱乏，會員數(shù)量在減少。特別是年輕作家，根本不想加入作協(xié)，他們靠自己寫作掙錢，甚至成立了自己的出版機構(gòu)。在波蘭當一個作家很不容易，為了維持生活，不得不從事其他工作，把文學放到一邊。波蘭是一個詩歌的國度。波蘭有句名言：“詩人永遠將被銘記。”正因為如此，波蘭也經(jīng)常舉辦詩歌節(jié)和詩歌朗誦會。作家協(xié)會每年都會舉辦一些文學活動，“華沙金秋詩歌節(jié)”每年一屆，迄今已舉辦了 44屆。自 2000年以來，每屆詩歌節(jié)都有來自中國的詩人參加。吉狄馬加曾經(jīng)訪問過波蘭，回到國內(nèi)，借鑒“金秋詩歌節(jié)”的經(jīng)驗，搞了“青海詩歌節(jié)”。他們說，華沙作家協(xié)會每年都會接待一到兩次國內(nèi)文學界對他們的訪問，他們對中國文學界的情況比較了解。

波蘭文學是很輝煌的，先后有四位作家獲得過諾貝爾文學獎，其中有兩位詩人。波蘭詩人米沃什被迫流亡海外，60年代成為伯克利大學斯拉夫語言文學系教授，1980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經(jīng)歷過長長的漂泊之后，米沃什在 90年代初回到波蘭，一直住在克拉科夫，直至 2004年去世。他的詩《禮物》，書寫歷經(jīng)滄桑之后與世間萬物的和解，書寫閱盡人世之后內(nèi)心的澄明與寧靜：

如此幸福的一天。

霧一早就散了，我在花園里干活。

蜂鳥停在忍冬花上。

這世上沒有一樣?xùn)|西我想占有。

我知道沒有一個人值得我羨慕。

任何我曾遭受的不幸，我都已忘記。

想到故我今我同為一人并不使我難為情。

在我身上沒有痛苦。

直起腰來，我望見藍色的大海和帆影。

需要指出的是，在這種寧靜與幸福的背后，隱含著淡淡的悲苦。這一點，許多人并沒有讀出來。

歷史上的波蘭多災(zāi)多難，一度成為列強瓜分的對象。在這片國土上產(chǎn)生的詩歌，充滿了靈魂的震顫，以及大喜大悲之后內(nèi)心的澄明與寧靜。淡淡的苦澀，構(gòu)成了波蘭詩歌的基調(diào)和底色。除了米沃什，波蘭還有一位優(yōu)秀詩人辛波絲卡。辛波絲卡于 1996年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是世界上第三個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女詩人。她出生在波蘭的客尼克，8歲移居克拉科夫，此后一直定居在這里，在克拉科夫上大學、寫詩、工作、生活。辛波絲卡的詩關(guān)注自然、人性和永恒的事物，尤其是對日常生活的書寫，敏感、深刻，語言質(zhì)樸而又幽默，有一種靜謐與天然在里面。如她的《我太靠近了》一詩，描寫無限接近的兩個塵世的靈魂的感覺，對“我”和“他”親密無間的思考發(fā)人所未發(fā)：

我太靠近了。

太靠近，他無法夢到我。

我把手從這個睡著的頭下抽出來。

我的手已經(jīng)麻木，

插滿了針，

每個針尖上，

都坐著一個等候計算的，

下凡的天使。

在裴多菲文學博物館

布達佩斯是一座美麗的城市。多瑙河貫穿南北。河?xùn)|是布達，河西是佩斯。連接兩所城市的，有九座雄偉的大橋。其中最古老的一座是鏈子橋，茜茜公主橋是較新的一座。我們約定上午 10點去訪問裴多菲文學博物館。博物館設(shè)在一所高大宏偉的伯爵城堡內(nèi)，1954年建館，這里是主館，還有五個分館。主館的整個建筑是典型的羅馬式的，呈 U字形，有巨大的拱廊，由許多大廳組成，每一個大廳進深高遠，上面懸著巨大的枝形吊燈。博物館的館長熱情地接待了我們。我們圍著一個寬敞的圓桌坐下，他們還特意擺上了一些小甜點請我們吃，說這是特意手工制作的。裴多菲文學博物館的經(jīng)費來自政府撥款，主要是收藏匈牙利作家手稿、作家生活用品等，已收錄了從 19世紀至今的150多萬種手稿，其中，收藏的裴多菲的手稿、遺物、資料等最為詳盡。博物館的功能并不僅僅限于展覽，還留出了一些大廳，供作家舉辦新書發(fā)布會、作品研討、詩歌朗誦使用，類似的活動每年要舉行 400多場，一般是要收費的。他們打造的是“活的博物館”，注重參與意識。每年夏天，廣場上都會舉辦藝術(shù)節(jié)，熱鬧非凡。對于名作家在這里舉行的活動，比如像匈牙利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凱爾泰斯·伊姆雷，一般是免費的。對于作家的手稿，他們一般采取有償征集的方式。博物館的收藏，不僅僅限于手稿、文獻，還包括作家生前所用的書桌、椅子，戴過的眼鏡，用過的筆，等等。裴多菲文學博物館的定位很值得借鑒。他們強調(diào)休閑因素，把博物館做得很吸引人，要把人從游樂場所、超市、電影院等處吸引過來，和那些場所競爭。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就對博物館的陳設(sh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征得他們的同意，我們參觀了博物館，讓人驚訝的是，博物館做的確實很吸引人。在裴多菲展廳，墻上不僅懸掛著裴多菲各個時期的巨幅照片，還展示著裴多菲用過的皮箱、椅子、桌子，征戰(zhàn)用過的馬刀、穿過的皮靴。博物館很注重現(xiàn)代科技的運用，在墻上懸掛著一個電子觸屏，參觀者可以用手滑動屏幕，可以瀏覽世界上出版的裴多菲詩歌的書影，我們在上面找到了國內(nèi)出版的裴多菲詩歌的幾種中文譯本封面。在裴多菲塑像旁邊，設(shè)有一個按鈕，每按一下，裴多菲就會往前走動幾步，嘴唇蠕動著，似要和你交談什么。地下有一個木質(zhì)條凳，條凳的一端坐著年輕的裴多菲，只見他穿著棕紅色的皮衣，風度翩翩，等著你坐上條凳的另一端與他合影留念。在這里，展覽者獨具匠心，悉心營造了裴多菲仿佛就和你在一起生活的逼真感覺，吸引你前來探索，享受發(fā)現(xiàn)的樂趣。

在其他展廳，不僅有手稿，還懸掛著許多油畫，也有雕塑。我們問旁邊的管理人員，他們說，這些畫和雕塑，有的是作家本人作的，有的是作家收藏的別的藝術(shù)家的作品。還有一個展廳，大廳被隔成了灰色的巷道，墻面是用灰色的原木壘成，地面凹凸不平，四周張貼著許多文學作品。展覽者告訴我們，這是模擬在二戰(zhàn)期間的匈牙利文學現(xiàn)場。戰(zhàn)爭時期的匈牙利文學往往誕生在戰(zhàn)壕、防空洞里。博物館里面還有一個大廳，里面四壁都是書架，據(jù)說這是匈牙利最為古老的圖書館，已經(jīng)有幾百年的歷史了，泛著紅色的木架，年代久遠的書籍，都是按照原樣陳列的。

在我們參觀的時候，突然響起了孩子們的喧嘩聲。一隊小朋友，由老師帶隊趕來了，在博物館里嘰嘰喳喳地說笑著。對孩子們來說，參觀文學博物館，是一種充滿了樂趣的活動，充滿了探索和發(fā)現(xiàn)，能夠激發(fā)好奇心?；仡^看我們國內(nèi)的博物館，是不是太過于枯燥、單一化了？無論是中國現(xiàn)代文學館，還是魯迅博物館等，陳設(shè)簡陋，展覽手段單一，枯燥無味。裴多菲文學博物館給我們提供了一個范例。我們流連忘返，在博物館里看了很久，才告別館長離去。一個工作人員把我們送出大門，大門外是 U形大樓之間的通道，通道上面是連接兩邊樓房的二樓樓板。他突然指了一下我們腳下淺黑色的地面說，您猜，地下鋪的是什么？瓷磚，我們異口同聲的說。不，這可是木地板，已經(jīng)幾百年了。啊，真是難以置信，匈牙利人對文物的保護，可見是多么的精心！

在波蘭和匈牙利僅僅呆了短暫的一周，感慨良多。我們先后去過克拉科夫、華沙、布達佩斯三個城市?？死品蛴忻鲀舻奶炜眨瑲v史悠久的城堡，美麗的維斯瓦河，恢弘的維耶利奇卡鹽礦，輝煌的大教堂，歐洲最為古老的雅蓋隆大學，更重要的是這里有空前濃厚的詩歌氛圍，米沃什和辛波絲卡都曾在這里生活過。盡管在克拉科夫停留的時間僅僅不到兩天，我永遠愛上了這座古城。華沙有肖邦公園、圣十字大教堂、維斯瓦河畔的美人魚青銅雕像、精美的夏宮、居里夫人博物館。華沙城曾毀于戰(zhàn)火，二戰(zhàn)后依原樣重建。波蘭對文化藝術(shù)的熱愛，對古建筑的保護，堪稱典范。布達佩斯被多瑙河一分為二，有夢幻般的漁人堡、雄偉的國會大廈、嘆為觀止的馬加什大教堂、輝煌的布達城堡。更為重要的是，布達佩斯極為重視文化藝術(shù)，國家圖書館、國家畫廊和市博物館就位于這座古老的布達城堡內(nèi)。我們懷著依依不舍的心情，從布達佩斯坐飛機返回了北京。雖然只是匆匆的一瞥，但是美好的印象永駐心間，期待再一次重返歐洲，漫步在多瑙河畔，細細品味歐洲文化的絢爛之美。

責任編輯 張慶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