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鄭大壯
75年后,珍珠港事件再反思
編譯/鄭大壯
2016年是影響二戰(zhàn)進程的“珍珠港事件”爆發(fā)75周年,美國《空軍雜志》11月刊專門刊發(fā)了文章,對此進行了再一次的反思。
美國海軍戰(zhàn)列艦在珍珠港遭受偷襲后所冒出的余煙尚未平息,問題就接踵而至。1941年12月7日,美國的海軍和陸軍為何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突然襲擊?誰要為此負責?翌日,時任海軍部長的弗蘭克·諾克斯便從華盛頓奔赴這里探查究竟。諾克斯在給總統(tǒng)羅斯福的報告中,將導致事件發(fā)生的主要責任歸于太平洋艦隊司令赫斯本德·金梅爾海軍上將和駐夏威夷陸軍部隊司令沃爾特·C·肖特中將,指出他們迎戰(zhàn)準備不充分。1941年12月16日,金梅爾和肖特被革職降級,他們軍銜也永遠定格在了二星將軍(指少將——編者注)。
珍珠港內,“亞利桑那”號戰(zhàn)列艦紀念館和“密蘇里”號戰(zhàn)列艦遙遙相對
珍珠港內,遇襲的美國海軍“亞利桑那”號戰(zhàn)列艦正在下沉
正在港內燃燒的美國海軍“加利福尼亞”號戰(zhàn)列艦
當月,在由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歐文·羅伯特主導的第二次調查之中,法院指控金梅爾和肖特犯有玩忽職守罪。隨后,金梅爾和肖特分別于1942年3月1日和同年2月28日以少將軍銜退休。
“銘記珍珠港!”瞬時成為了整個美利堅民族的戰(zhàn)斗口號,也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中挺立最為持久的大標語,且還作為一種固定的流行文化傳播了多年。然而,并非每個人都是以這種方式來“紀念”珍珠港。
珍珠港事件的經過廣為人知。一支裝備了6艘航空母艦的日本特遣部隊在美軍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潛至距離夏威夷歐胡島北部約350千米處。1941年12月7日上午7時55分,當日本支特遣部隊發(fā)動進攻時,位于夏威夷的美國海軍和陸軍人員正在過著輕松而愉快的周末。
日本的航母艦載機對珍珠港、??芬约盎堇諣枡C場實施了兩輪空襲。美國海軍8艘戰(zhàn)列艦和10艘其他艦只被擊沉、傾覆或是嚴重損壞,有76架美軍戰(zhàn)機被毀壞,共計2403人陣亡、失蹤或不治身亡,1178人受傷。
福特島海軍航空站的水兵們目睹了“肖”號驅逐艦在不遠處爆炸的場景
珍珠港遭到日軍偷襲期間一架B-17轟炸機停駐在??窓C場。背景可見濃煙滾滾
惠勒爾機場無法辨認的飛機殘骸,其中至少有一架P-40戰(zhàn)斗機和一架雙發(fā)水陸兩棲飛機
貝洛斯機場一架嚴重受損的P-40戰(zhàn)機
在一片混亂和哀嚎中,14名美軍飛行員駕駛他們的P-40和P-36戰(zhàn)斗機升空作戰(zhàn),擊落了10架日本戰(zhàn)機??梢哉f,如果當時美國海軍的航母不是恰好在海上航行的話,損失將更為慘重。偷襲珍珠港事件發(fā)生9小時后,駐扎在菲律賓的美軍也遭到了日軍的突襲。當時,美軍的航空作戰(zhàn)力量沒有任何準備,直接在地面上被日方擊毀。此次襲擊當中,有大約100架戰(zhàn)機被毀掉或是嚴重損壞,225人陣亡。
美國總統(tǒng)羅斯福將羅伯特的質詢報告在1942年1月的報紙上刊發(fā),并被多家媒體全文轉載。不過此后,各界卻都一致認為,當時官方對金梅爾和肖特做出“玩忽職守”的認定是極為草率的,只不過是出于戰(zhàn)時保密需要,沒有對外界公布真相。直至1945年,金梅爾和肖特都沒有得到抗辯的機會。
在此期間,美國海軍與陸軍至少實施了6次調查和質詢工作,引用評析了兩位高級將領在前線所犯下的錯誤和失敗舉措。但是,盡管是海陸軍共同查找事件原因,雙方還是互相指責和推諉。
首次指控是在1944年美國總統(tǒng)大選期間。據悉,有一份非常機密的情報出于政治目的而被掩蓋,這份情報或將證明,該對美國珍珠港事件“負責”的人“延伸到了華盛頓高層”。這項指控由當時的國會多數(shù)黨議員以及共和黨總統(tǒng)候選人托馬斯·杜威發(fā)起。
無論如何,民眾對于要求政府進一步解釋事件真相的抗議聲愈發(fā)猛烈,這迫使國會組成了一個聯(lián)合委員會,于1945年11月至1946年5月進行了大量的調查和聽證會。聯(lián)合委員會所積累下來的海量數(shù)據及證詞成為了弄清事件真相的重要基礎。委員會稱,指揮官在夏威夷所犯下的錯誤是判斷上的失誤,并非是玩忽職守。委員會同時認為,華盛頓的美國海軍和美國陸軍能夠獲得而且也本應該獲得更多情報。
不過這并沒有讓金梅爾和肖特擺脫困境。國會在質詢中發(fā)現(xiàn),兩位將軍沒有遵照來自華盛頓的“警告”以及占有的其它情報來履行職責,他們忘記了相互合作的主旨。
聯(lián)合委員會的報告指出,夏威夷的指揮部門沒有能夠努力協(xié)作和實施有效的偵察巡邏活動,也未能在裝備數(shù)量有限的情況下保持“備戰(zhàn)狀態(tài)”,沒能合理利用他們手頭的資源來擊退日本侵略者或是降低日軍的打擊效果。
金梅爾和肖特繼續(xù)努力來挽回聲譽,他們分別于1968年和1949年去世。但他們的家庭,尤其是金梅爾的后人一直在為此奮斗并維系著這場特殊的“斗爭”。美國政府也定期的商討是否要將金梅爾和肖特的軍銜恢復至他們在戰(zhàn)時的最高等級,但自1957至2015年之間的9次提議均已失敗告終。
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美國出現(xiàn)了修正主義運動。修正主義者聲稱總統(tǒng)羅斯福事先知曉日本將要偷襲珍珠港的事情,然而卻放任為之,企圖達到他欲將美國置入戰(zhàn)爭的目的。更有極端的密謀理論家指控羅斯福直接挑起了這場戰(zhàn)爭。
歷史學家戈登·普蘭格利用將近40年的時間研究珍珠港事件。他的工作成果匯集在1982年出版的《我們沉睡在清晨》一書當中。普蘭格的觀點與美國國會聯(lián)合委員會1946年做出的結論基本一致,而且他的研究被公認為是公正客觀的。
有關珍珠港事件的爭論主要圍繞著兩條軌跡:一是在日軍發(fā)動進攻前,華盛頓和夏威夷到底得到了什么樣的官方情報,二是針對這些情報他們又采取了哪些行動。
從某種意義上講,日本在1941年12月7日對珍珠港的進攻的確令人意想不到。從1928年開始,美國的艦隊就一直將空襲珍珠港作為標準化演練科目,并且日本對于環(huán)太平洋地區(qū)的侵略行為和對美國的敵意也是昭然若揭。1941年8月14日的《檀香山廣告商報》頭條稱,“肖特將軍已經預見到了歐胡島將遭受空襲的危險”。11月30日的頭條更是以極度緊張的語調稱:“日本可能在本周末對珍珠港發(fā)起進攻”。12月5日,“對太平洋發(fā)動進攻的時刻已然臨近”。
1940年,美國破譯了日本的外交密碼,這套密碼被美國命名為“紫色”,而截獲和破譯“紫色”密碼被稱作是“魔術”。
美國所截獲的日本外交信息透露了日本具有相當程度的戰(zhàn)略焦慮,但并未包含更加實際的軍事內容。美國海軍和陸軍位于華盛頓的情報機構出于嫉妒心,對這些情況守口如瓶,直接導致了金梅爾和肖特無法得到“魔術”所攔截的重要情報。
可以坦言,所謂的全部“高端情報”也都存在模棱兩可的因素。沒有任何一家美國官方機構能夠對即將到來的進攻做出預先的準確判斷。金梅爾和肖特,尤其是金梅爾作為太平洋戰(zhàn)區(qū)的高級指揮官,從截獲的日本通信中所了解到的情報幾乎與華盛頓一樣多。
金梅爾和肖特注意到,日本大使館和領事館接到命令要將絕大多數(shù)密碼和密電銷毀并燒掉帶有密息的紙張。除此之外,金梅爾還被告知日本的航母已經保持了數(shù)周的無線電靜默,日本海軍的海上作戰(zhàn)部隊在一個月內兩次更改了作戰(zhàn)呼號。然而,他卻沒有將這個消息告訴給肖特。
羅斯??偨y(tǒng)于1941年12月8日發(fā)表了著名的“一個恥辱的日子”演講
1941年11月27日,金梅爾和肖特得到了詳細的“戰(zhàn)爭警報”,用來自美國陸軍參謀長喬治·馬歇爾將軍的話稱,“與日本的談判似乎已經終結”,“日本隨時可能采取敵對行動”。
“馬歇爾發(fā)出的這份急件被視為是戰(zhàn)爭警報”。美國海軍作戰(zhàn)部長哈羅德R·斯塔克給金梅爾提出建議?!敖酉聛韼滋斓臅r間里日本很可能實施侵略行動”。
金梅爾稱,“戰(zhàn)爭警報”不是美國海軍的官方標準用法,并且他并不知道如何去準確的理解這個詞語。
不論是金梅爾還是肖特,都沒有獲得攔截到的從東京發(fā)往華盛頓的“紫色”密碼情報,從12月6日至7日,日本總共分為14個部分發(fā)送,最后一部分是在12月7日早晨。日本大使館被告知要摧毀密碼機并且于美國東部時間下午1時將這條致命信息發(fā)送給美國人,信息發(fā)出時距離珍珠港遭到偷襲只有半個小時。
日本發(fā)給美國的這條信息僅僅是“搗毀密碼機”,并未包含任何將要攻擊美國珍珠港的計劃,也沒有對美國宣戰(zhàn)或是宣布斷絕外交關系。日本所做的就是中斷談判,因為美國和日本已經不可能“達成共識”。
此外,馬歇爾將軍也向太平洋戰(zhàn)區(qū)陸軍司令部及夏威夷發(fā)出了戰(zhàn)爭警報。然而直至遭到攻擊之后,肖特都沒有收到相關警報。
當年舾裝中的“亞利桑那”號戰(zhàn)列艦
時任太平洋艦隊司令的金梅爾
肖特當時擔任駐夏威夷陸軍部隊司令
金梅爾和肖特沒有收到的最重要情報莫過于1941年10月上旬解密的“轟炸預謀”信息。這條信息表明,位于火奴魯魯?shù)娜毡绢I事館接到命令要向本國報告珍珠港美軍艦只的具體位置,基本要求是在地圖坐標方格上標注美軍艦只??康腻^地。
金梅爾在此后的申訴中說的很有道理,這條消息是日軍即將發(fā)動對珍珠港空襲的最有力預警。他卻沒有得到情報,因為位于華盛頓的美國海軍戰(zhàn)爭計劃處主任固執(zhí)的將這份情報控制在了自己的知悉范圍內。
當約翰·托蘭在1982年出版了著作《美國的恥辱:珍珠港事件內幕》一書并加入了修正主義者陣營之后,美國的修正主義運動名聲大震。托蘭憑借其先前的著作獲得普利策獎,他提出過這樣一個觀點:羅斯??偨y(tǒng)已經提前好幾天就知道了,日本的一支艦隊正在向夏威夷進軍。
美國國際合眾社在1982年12月發(fā)布的一條新聞報道中說,托蘭在回應外界對他的批評時表示,《美國的恥辱:珍珠港事件內幕》當中有近一半的新信息都可能被證明是錯誤的?!暗A盛頓知曉日本艦隊到來的證據實在是太多了,以至于都可以無視它們”,托蘭說。
珍珠港博物館中陳列的B5N魚雷轟炸機殘骸
托蘭的觀點主要來自一位美國海軍退役一等兵的說辭,在書中,這位一等兵的代號是“Z”,金梅爾的兒子勸說他將事實真相提供給托蘭。當年,一等兵“Z”是在位于圣弗朗西斯科第12海上區(qū)服役的一位20歲電子技師。1941年12月2日,商用電纜公司報告稱他們探測到了無法被驗證的神秘無線電信號?!癦”對這些信號進行了交叉定位并計算出了大體的信號來源地。
按照托蘭的說法,“Z”向他的上司推測說,這些信號很可能來自已經消失數(shù)日的日本艦隊,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識。托蘭說,“Z”的上司與羅斯福有私交,可以直接向白宮匯報。托蘭猜測羅斯福其實當即就知道了這些信號的存在。
紐約時報和其它媒體不久就找出了一等兵“Z”的真人,他的名字叫做羅伯特·奧格。奧格承認,將神秘無線電信號與日本航母來襲關聯(lián)起來純粹是一種假設。況且,他也無法記起當時是如何對這些信號進行跟蹤和驗證的。
美國國家安全局一位分析人員稱,奧格和他的戰(zhàn)友所能陳述全部事實如下:這些神秘無線電信號很有可能來自一艘利比亞商船,或一支商業(yè)漁船船隊,也可能是來自一輛黎巴嫩的出租車。奧格的上司在那時已經死亡,他們沒有能夠發(fā)現(xiàn)這位上司向羅斯福做出了任何報告的證據。
一等兵“Z”的故事只是假定證明美方已經獲悉日本即將偷襲珍珠港的諸多版本之一。實際上,日本艦隊自從1941年11月26日駛離聚集地千島群島以來,始終保持無線電靜默。這些戰(zhàn)艦白天通過信號旗、夜晚通過閃光警戒燈進行通信。日方破壞了自己的無線電臺,而且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電臺。謀劃這場戰(zhàn)役的日本基地司令官淵田實承認,發(fā)動進攻的飛行員同意不使用無線電臺,盡管他們需要依靠電臺來逃生。
位于珍珠港內的“亞利桑那”號戰(zhàn)列艦紀念館
托蘭重新提出“風暗號”的說法,國會聯(lián)合委員會在1946年就曾提及過。1941年11月,美國情報機構就從截獲的情報中得知日本已經創(chuàng)建了“風暗號”系統(tǒng),在正常外交通信被破壞的情況下使用。系統(tǒng)當中的加密警報和指令都將通過短波無線電發(fā)送。比如,“東風雨”這個暗號就表明日本很快將與美國對立,“北風陰”意味著將與蘇聯(lián)交惡,“西風清”是針對英國。為避免差錯,“風”信息使用了帶有專有描述形式和重復特點的獨特格式。
1940年,一位美國海軍情報官員勞倫斯·斯塔福上校說,一條“風暗號”的信息包含了所有3種密碼短語,并且在1941年12月4日破解了它,這也是戰(zhàn)爭即將臨近的線索。
在國會舉行的聽證會上,斯塔福無法用證據來支持自己的說法。美國國家安全局一名人員意識到,斯塔福的話總是前后不一致,而且經常更改自己的故事。斯塔福的證詞當中充斥著猜想、殘缺的記憶、流言蜚語和一些無法證實的半真半假的語言點,都被認為只不過是些虛構的幻想。
20世紀70年代,一位前美國海軍莫爾斯電碼譯電員拉爾夫·布里格斯表示,他曾經在1941年12月4日截獲過“東風雨”的暗號。不過他的記憶在幾個地方出現(xiàn)了差池,而且他不能提供有力的事實依據來自圓其說。盡管如此,托蘭還是將布里格斯的話視為可靠來源。
“風暗號”真實存在是毋庸置疑的。華盛頓時間1941年12月7日下午7時02分,也就是珍珠港遭到襲擊6小時后,日本發(fā)送了“西風清”密碼暗號,這表明日軍的下一個打擊目標或將是英國,這個暗號與珍珠港和美國沒有關系。
無論如何,“風暗號”對于戰(zhàn)爭的預測,就像美國截獲日本的無線電信號和羅斯福的“秘密計劃”一樣——都被修正主義者視為賴以為繼的“把柄”。
“亞利桑那”號戰(zhàn)列艦露出水面的殘骸之一 ——2號主炮的炮塔座圈
肖特的主要職責是守衛(wèi)夏威夷諸島并與金梅爾合作,他們共同負責在夏威夷地區(qū)的偵察和巡邏任務。金梅爾和肖特都辯解稱,如果當時能獲取準確情報或有更多的消息來源,他們必將采取強有力行動。
另一方面,金梅爾和肖特已經在他們的層面上獲得了足夠多的預警情報和指令,并且華盛頓希望他們在缺乏詳細指令的情況下仍能夠保持恰當?shù)木韬头烙鶓B(tài)勢。盡管如此,他們還是沒有能充分利用所掌握的資源。
金梅爾和肖特一直抗議并聲稱他們沒有得到足夠的戰(zhàn)機來圍繞夏威夷實施360度的偵察巡邏。金梅爾的PBY卡塔琳娜水上飛機只能覆蓋整個夏威夷地區(qū)的三分之一。況且,金梅爾把偵察重點放在了夏威夷南部,因為美國的航母就??吭谶@里。航母艦隊隨時準備應對來襲的海上敵人,而不是保衛(wèi)珍珠港。肖特指出,他也僅有幾架B-17轟炸機可以升空作戰(zhàn),而B-17轟炸機的作戰(zhàn)半徑只有300英里(483千米)。實際上,B-17在不裝彈藥的情況下,作戰(zhàn)半徑也不過500英里(805千米)。
由于不能維系全方位的巡邏,金梅爾和肖特選擇了不采取任何行動的做法,尤其是針對夏威夷西北部的防務,這也是敵人最有可能前來進攻的方向。日本情報機構1941年11月22日報告稱,美軍在夏威夷南部和歐胡島西南部的空中巡邏戒備森嚴,但在整個夏威夷的北部卻出現(xiàn)了漏洞。
參觀者憑吊“亞利桑那”號戰(zhàn)列艦
肖特被多次告知保護太平洋艦隊是他的首要和最高任務,然而他卻很抵觸這些所謂的“命令”。在他的心中,太平洋艦隊的存在是要保護整個夏威夷及美軍相關部門,而不是相反。
“密蘇里”號戰(zhàn)列艦在拖輪的頂推下靠上珍珠港碼頭
進一步講,肖特認為最大的危險是消極怠工,而不是來自敵人的進攻。他將夏威夷空中部隊的技術兵從正常崗位上撤走,將他們訓練成步兵,并讓他們去守衛(wèi)機場和其他地方。肖特將戰(zhàn)機從保護它們的飛機掩體中拉了出來,緊湊地放置在了機場中央,他認為這樣更有利于守護。美軍戰(zhàn)機使用的武器彈藥被裝箱和封存起來。1941年12月7日,所有戰(zhàn)機都“翼尖對翼尖”的排放在了一起,這使得它們迅速成為了日軍的“盤中餐”。與此同時,日軍直接攻擊了飛機掩體,而美軍的武器彈藥恰恰被放在這里。
1940年,在英國擊敗德國戰(zhàn)機入侵的反擊戰(zhàn)中,地面雷達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然而卻沒有給夏威夷的美軍指揮官們留下深刻印象。夏威夷的美軍擁有6部機動式雷達部署在歐胡島北岸的“奧帕納角”,但肖特下令這些雷達僅在凌晨4點至7點期間開機。1941年12月7日,當日值班的雷達操作員想進行一些額外的操作訓練,也正是因為如此,才于7時02分從雷達上偵測到了夏威夷北部136英里(219千米)處第一波來襲的日本戰(zhàn)機??上У氖?,位于謝夫特堡的情報中心忽視了雷達操作員的報告,他們壓下并將這條報告標注為是錯誤的。
當時,惠爾勒機場的作戰(zhàn)人員正處于假期。海軍人員在經歷了一周的艱苦工作后正在岸上休整,并且,港內戰(zhàn)艦上的防空武器也沒有處于有效的預警狀態(tài)。
有相當數(shù)量的高級別官員相信,金梅爾和肖特在如此環(huán)境下做到了做能做的一切。他們受到了不公正的指責。他們的支持者包括二戰(zhàn)期間美國海軍上將威廉姆·海爾希,前美國海軍作戰(zhàn)部長詹姆斯·霍洛威上將以及前參聯(lián)會主席托馬斯·穆勒。
1995年,美國參議院軍事委員會主席斯特羅姆·塞蒙德在金梅爾后人的要求下,責成美國國防部重啟珍珠港事件調查。這將是自1941年以來的第10次調查,由國防部主管人事和戰(zhàn)備工作的副部長愛德華·多恩主持領導。
然而多恩于1995年12月提交給塞蒙德的報告卻不是他想要的。盡管報告認為這場災難的責任不能只歸于金梅爾和肖特,但他們還是難辭其咎。“金梅爾和肖特獲得的有效情報能夠讓他們在自己的層面選擇保持高強度警戒水平”,報告指出,不同的選擇或許不能發(fā)現(xiàn)日本的艦隊,也無法阻止進攻的到來。但是不同的選擇,比如對軍事資源的不同分配,定會降低災難的程度。
多恩的報告總結了金梅爾和肖特并非是不公正的官方行動的受害者,他不建議恢復他們戰(zhàn)時的地位,他們后來降級的身份不該被改變。
1999年,美國國會參議員威廉姆·勞斯和約瑟夫·拜登在他們所在選區(qū)回應金梅爾的支持者時表示,他們向國會提交了一份不具約束力的議案,要求免除金梅爾和肖特的罪責,參議院以52對47票的表決結果通過了該議案,但美國國防部卻拒絕遵照執(zhí)行。2015年,美國海軍也壓低了另一場代表金梅爾和肖特的呼吁行動。
隨著時間的流逝,對珍珠港事件保有個人記憶以及對此采取行動的人是越來越少。人們對這起事件也是愈發(fā)疏遠,它或將淹沒在歷史的長河里。不過,有關珍珠港事件的書籍和文章卻從未偃旗息鼓。傳統(tǒng)的解讀占據了主要位置。但是陰謀論的理論家們已經找到了理想的新論壇來通過互聯(lián)網傳播自己理論的目的。
2014年,在新罕布什爾大學的一項學生調查當中發(fā)現(xiàn),千禧一代對于珍珠港事件的興趣和基本常識十分淡漠。對于他們而言,“9·11”恐怖襲擊事件才具有重大意義。
1994年,美國國會宣布每年的12月7日將是珍珠港事件的國家紀念日。在這一天,美國要降半旗致哀,但這不是法定假日。政府機構、學校和商業(yè)體照常運行。
2016年12月7日,在珍珠港事件75年后,美國的基調是:從戰(zhàn)爭走向和平,美國和日本之間要重建友誼,忘記過去。然而,珍珠港事件的真相到底怎樣,影響如何,還有待后人去探尋和評說。
從“密蘇里”號戰(zhàn)列艦艦橋遠望“亞利桑那”號戰(zhàn)列艦紀念館
編輯:石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