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田+卓光平
摘 要:曹禺受到過契訶夫話劇的影響,他的話劇《北京人》就具有濃郁的“契訶夫風格”。劇中的“鴿子”等意象營造了《北京人》憂郁沉靜的氛圍,并且與契訶夫話劇中的“海鷗”意象有著高度的相似性。當然,曹禺對于契訶夫不是一味地借鑒,而是將“契訶夫風格”進行了融合與發(fā)展,形成了獨特的“曹禺風格”。
關鍵詞:《北京人》 《海鷗》 “鴿子”意象 “契訶夫風格”
《北京人》是曹禺20世紀40年代所創(chuàng)作的一部話劇,是他在當時話劇藝術探索的新高度,也是曹禺自己最滿意的一部作品。評論界普遍認為《北京人》是最具“契訶夫風格”的中國話劇,曹禺自己也承認:“我曾說過,我喜愛契訶夫的戲劇,受過契訶夫的影響?!度粘觥愤€不能說有契訶夫的影響,《北京人》是否有點味道呢?”①契訶夫話劇中“生活化”的表達和“散文詩”一般的憂郁氛圍,都被曹禺欣賞并借鑒到了《北京人》里。其中,“鴿子”意象正是最能顯示“契訶夫風格”的部分,并且和契訶夫話劇中的“海鷗”意象有著高度的相似性。所以本文將從《北京人》的意象表達出發(fā),來探討“鴿子”意象與“海鷗”意象的內在聯(lián)系,并進而揭示曹禺對“契訶夫風格”的融合與發(fā)展。
一、“鴿子”與《北京人》的意象表達
“象征”不僅是契訶夫戲劇的重要特征,也是曹禺劇作的特色之一。從創(chuàng)作第一部話劇《雷雨》開始,曹禺便運用各種意象來象征人物性格和營造戲劇氛圍。到了《北京人》,曹禺更是主動尋求“契訶夫風格”的內化,從而使得劇作的意象更多,象征含義也更多樣,因而《北京人》也就更具有突破舞臺表現的人文意義和歷史意義。
在《北京人》中,許多意象都有著其獨特的象征含義。古老的“北京人”強壯有力、自由勇敢,寄托著曹禺對于人類未來生存狀態(tài)的期望,正如劇中的袁任敢所說:“這是人類的祖先,這也是人類的希望。”“耗子”意象則是曹禺厭惡情緒在劇本中的延伸。因為曹禺曾在現實生活中被耗子啃食了資料和稿子,還鉆到他的棉袍中去,所以《北京人》中“耗子”被指向了江泰、曾霆等一批不肖的子孫,他們從里到外蛀空了曾家?!昂淖印辈粌H可惡,同時也是膽小可憐的。在曾霆和袁圓的一場對話中,袁圓說曾霆就是一只“小耗子”,同時又悵然感慨:“曾霆,你想,那個小耗子再下小耗子,那個小小耗子有多小?。 痹悄懶〉?,他無力抗爭自己的命運,只能跟著行將腐朽的曾家一起滅亡。同時他又是可憐的,他被“大耗子”生下來,又要再去生下“小小耗子”,注定了他悲劇的一生。“棺材”作為幕后道具并沒有出現在舞臺上,觀眾只能從角色口中聽到這個被曾皓放在心尖上的棺材是怎樣的。它漆了好幾百道漆,曾家為此欠下了一大筆債,成為壓垮曾家的最后一根稻草。它也象征著曾家和封建制度必然邁向的終點——滅亡。
而“鴿子”正是劇中最具“契訶夫風格”的意象。曹禺以鴿子身上憂郁的特質貫穿整部《北京人》,同時象征著曾文清和愫芳無結果的愛情和他們的人生軌跡。黑格爾認為:“象征一般是直接呈現于感性觀照的一種現成的外在事物……應該分出兩個因素:第一是意義,其次是這意義的表現?!雹诰网澴佣裕谐岚?,有自由飛翔的能力。但除此之外,還有超越它自身的意義:中國歷史上的貴族有著豢養(yǎng)鴿子當寵物的癖好,這一歷史原因意味著它同時又是被束縛的。所以在鴿子身上,兼具著兩種矛盾的形態(tài)——自由和束縛。《北京人》中的“鴿子”意象,正是被分成了這兩個部分:一類是自由的“鴿子”,包括飛翔在曾家大院外的鴿子和那只從籠中飛走的鴿子;一類則是被束縛的“鴿子”,即那只被同伴拋棄,取名為“孤獨”的鴿子。
鴿哨聲作為《北京人》中多次出現的背景音,是曾家人內心希望的外在表現。開幕,曹禺對鴿哨聲有這樣一段描寫:“屋外,主人蓄養(yǎng)的白鴿成群地在云霄里盤旋,時而隨著秋風吹下一片冷冷的鴿哨響,異常嘹亮悅耳,這銀笛一般的天上音樂使得久羈在暗屋里的病人也不禁抬起頭來望望:從后面大花廳一排明凈的敞窗望過去,正有三兩朵白云悠然浮過蔚藍的天空?!兵澤诼暿恰疤焐弦魳贰?,是住在“暗屋”——曾家大院里的“病人”們心中詩意世界的代表。曹禺用了如“嘹亮悅耳”“銀笛一般”“明凈”“悠然”“蔚藍”等形容詞,構造了這樣一個詩意世界,然而這卻是虛幻的。隨著劇情的層層深入,曾家人的希望步步破滅。第一幕中頻繁出現的鴿哨聲,在第二幕中消失不見。到了第三幕,黑暗和絕望全然籠罩住了曾家大院,這時候曹禺用烏鴉聲取代了鴿哨聲?!敖S昏時,古舊一點的庭院,就有成群成陣像一片片墨點子似的烏鴉,在老態(tài)龍鐘的榆錢樹巔上來回盤旋,此呼彼和,噪個不休?!焙偷谝荒磺啻貉笠绲镍澤诼暠绕饋?,第三幕出現的烏鴉聲是“古舊”“老態(tài)龍鐘”和“噪個不休”的。象征自由的“鴿子”消失了,象征死亡的“烏鴉”出現了,這一改變是曹禺從環(huán)境方面對曾家滅亡的暗示:“這個戲的第一幕是比較快樂的,鴿子在天上飛時的哨聲嘹亮悅耳。假如五六只鴿子一齊飛,那聲音好聽極了,給我的感覺是充滿了青春的歡笑。戲開始的感情和最后的感情對比是很明顯的。戲的后一部分,痛苦的事一件一件地到來,在初冬的傍晚,烏鴉嗚哇嗚哇的叫聲,叫著使人難過?!雹?/p>
如果說飛在天空的“鴿子”是天生的自由,那么在陳奶媽手里飛走的“鴿子”則是抗爭過后的出逃。這兩只曾經一同待在籠子里的“鴿子”,就是在曾家大院中相互依偎的曾文清和愫芳。而其中一只鴿子的逃離是在暗示曾文清和愫芳二人終究會分離。一個遠走高飛,一個依然留在籠子里。隨著情節(jié)的發(fā)展,曾文清有了出走的機會,而愫芳將被永久地困在深宅大院中,照顧這個行將就木的大家庭。但這對于愫芳而言,是幸福的。她說:“苦,苦也許;但是并不孤獨的”。她如果不孤獨,那么那只在籠子里的鴿子就不會叫作“孤獨”。相反,當袁圓問曾文清怎么只剩一只鴿子時,曾文清用哀痛的語氣說“那個在半路上飛了”,并且親自給這只籠子里的鴿子取名叫“孤獨”。曹禺從中暗示了愫芳不是那只被關在籠子里的“鴿子”,曾文清才是。最后,曾文清自愿返回籠子,觀眾和愫芳才看明白,他是不會飛的“鴿子”。至此愫芳對曾文清徹底幻滅,自己毅然決然離開曾家,飛出了籠子。endprint
“鴿子”除了是自由的,更是被束縛的。而這被束縛的“鴿子”,曾經是愫芳和曾文清,但隨著愫芳的出逃,只剩下了“孤獨”的曾文清。當曾文清其人還未出現在舞臺上時,他便通過畫外音“鴿子都飛起來了嗎?”樹立了憂郁的“鴿子”形象。曾文清的“向往自由而不得”正是“籠中鴿”的心態(tài),這使得他和“鴿子”之間產生了強烈的情感共鳴,讓他不自覺地把生活全寄托在“玩鴿子”上。但同時,這種“不得”又是他自己選擇的結果,他曾有機會逃出籠子,但最后卻只能悄悄回來。困住他的其實不是“籠子”——曾家大院,而是他自己。士大夫文化的長期荼毒,讓他徹底成為“失去勇氣再學習飛翔”的“鴿子”。他只能通過“玩鴿子”“吃鴉片”來追求一種形而上的“自由”。正如江泰所說:“他不會種茶,他不會開茶葉公司,不會做出口生意,就會一樣,‘喝茶!喝茶喝得再怎么精,怎么好,還不是喝茶,有什么用?請問,有什么用?”所以這只不會飛翔的“鴿子”、無能的“鴿子”,只能通過死亡來追求自由。
縱然愫芳逃離了曾家,但她永遠失去了和曾文清的愛情。曾文清最后的自戕帶給曾家和觀眾強烈的悲痛。這兩只“鴿子”身上承載了太多傷痛,讓整部《北京人》在“泠泠的鴿哨聲”中發(fā)酵著憂郁的抒情氛圍。正如一位評論家所說:“《北京人》有點‘契訶夫味這是我的看法。這出戲通篇籠罩在詩一樣的意境中,劇本第一頁對曾家花廳所做的那番描述,就是一幅意境深遠的油畫。戲未開始,那發(fā)自藍天白云中的泠泠鴿哨聲,已把讀者帶入30年代的‘北京曾家。以后的戲更像抒情詩一樣,沁人心脾。這氣息,我在契訶夫的劇本中是聞到過的。”④
二、“鴿子”意象與“海鷗”意象的內在聯(lián)系
曹禺因襲了契訶夫“散文詩”一般的創(chuàng)作風格,從“生活化”入手,力圖構造一臺“不像戲”的戲劇。而《北京人》正是曹禺學習“契訶夫風格”的成果。歷數契訶夫的戲劇作品,發(fā)現其《海鷗》中的“海鷗”意象和“鴿子”意象有著明顯的內在聯(lián)系。
首先,“海鷗”和“鴿子”在形象上具有相似性,兩者都是長著翅膀的動物,這意味著它們都具有飛翔的能力。飛翔作為全人類心中的夙愿,代表著一種真正的自由。所以曹禺和契訶夫選擇“海鷗”和“鴿子”來寄托自己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田本相這樣指出《北京人》的主題:“人活著怎樣才是有意義的?這種有意義的人生到哪里去尋找?”⑤而葉普列莫夫則用“對于另一種生活的渴望”來概括《海鷗》的主題。“有意義的生活”和“另一種生活”都是人們心中追尋的伊甸園,而這種美好的基礎正是自由、不受束縛、不受壓迫。妮娜和愫芳就是這種美好性的體現,在她們身上有著飛翔于空中的力量。這從她們相似的人生經歷中就能窺探一二:妮娜和愫芳一出生便是男權秩序下的柔弱女性,是豢養(yǎng)在男性力量下的金絲雀。妮娜先是被父親控制,而后又被特里果林玩弄了感情。愫芳被姨夫曾皓控制住,愛上的曾文清又是一個無能的廢物。但最后,這兩只金絲雀卻真正掌握了飛翔的本領,逃出了籠子。對妮娜而言,表演就是脫離父親掌控的工具:“我的父親和他的女人不準我到這兒來。他們說你們全是些行為放蕩的人……他們怕我當上演員??墒俏易约河X得像只海鷗似的叫這片湖水給吸引著……”正是因為她內心對于自由的向往,讓她義無反顧地逃離莊園到莫斯科去。雖然她被特里果林所欺騙,但她并沒有成為那只被毀滅的“海鷗”,相反她真正愛上了表演:“我是一個真正的演員了,我在演戲的時候,感到一種巨大的快樂,我興奮,我陶醉,我覺得自己偉大。自從我來到這里以后,在我這些天漫長的散步中,我思想著、思想著,于是感到自己的精神力量一天比一天堅強了……”在表演中她找到了自己的價值,從而完全擺脫了男權的陰影,成為自由的“海鷗”。她向特利波列夫強調: “我是一只海鷗……不,我說錯了……是一個演員。不,是一只海鷗!”愫芳也是如此,當她對曾文清完全失望后,自己張開翅膀,飛離了囚禁她大半輩子的曾家。有一批評論家認為,愫芳的出走是不合常理的,認為其“不會頑強地生,并不可能勇敢地死的,現在的出走,形成了一條生硬的尾巴”⑥。但其未考慮到愫芳身上那股“自由”的精神,而這種精神正是承襲于《海鷗》中的妮娜。在她們愛上男人的時候,有著沖破一切甚至捐獻自己生命的勇氣。妮娜送給特里果林的紀念章上刻著一句話:“一旦你需要我的生命的話,來,就拿去吧!”愫芳則對瑞貞說:“為著他所不愛的也都還是親近過他的!”當這些男性權威倒塌時,“自捐精神”轉化成了女性覺醒的力量,從而推動她們向外飛翔。
其次,“海鷗”與“鴿子”又是憂郁的代名詞。在劇本中,“海鷗”被一個閑著無聊的人毀滅;“鴿子”則被孤單地束縛在籠子里,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美好的背后,是“海鷗”和“鴿子”強烈的抒情性和悲劇性。正是因為這兩個意象的存在,讓《海鷗》和《北京人》都籠罩在冷冷的憂郁氛圍中。從某種程度上講,“鴿子”是曹禺對“海鷗”精神上的繼承,是兩位劇作家在精神深處的共鳴。葉普列莫夫在談到“海鷗”意象時認為妮娜象征著飛翔的“海鷗”,而特利波列夫則象征著夭折的“海鷗”。在《北京人》中,愫芳是飛出籠子的“鴿子”,曾文清則是留在籠子里的“鴿子”。在特利波列夫和曾文清身上,集中體現了“海鷗”和“鴿子”的悲劇性?!八械哪腥?,空談著,憂郁著,想掙脫當時黑暗的社會而又缺乏勇氣地矛盾著,那樣白白把自己的生命在空虛里消耗著,也都是當時真實的活人們?!雹咛乩蟹蛘沁@樣的“多余人”,他有才華但不為人所承認,進而苦悶、百無聊賴,最后毀于愛情。曾文清良好的家庭背景賦予他風雅的士大夫習氣,但卻沒有給他獨立生活的能力,只能空度年歲。特利波列夫和曾文清二人最終都走向自殺,這是性格所帶來的必然結局。當“海鷗”與“鴿子”無法飛翔的時候,只能成為獵人的獵物或者被困在籠子里郁郁而終。
三、《北京人》對“契訶夫風格”的融合與發(fā)展
由于對《雷雨》“太像戲”的不滿意,曹禺走上了借鑒和融合“契訶夫風格”的話劇創(chuàng)作道路。但這種借鑒和融合不是復制粘貼,而是融合和發(fā)展成了“曹禺風格”。曹禺曾強調說:“契訶夫的戲劇,中國是演不出來的,就是演得出,也沒有很多人看,學外國人的好的東西,是不知不覺的,是經過消化的。不是照搬模仿,而是融入,結合。在這種融入結合之中,化出中國自己的風格,化出作家自己的風格,總之,是引出新的創(chuàng)造來?!雹嗖茇讶粚ⅰ捌踉X夫風格”進行了融合和發(fā)展。endprint
曹禺對于舞臺細節(jié)的刻畫精益求精。在對舞臺布置的說明上,他往往洋洋灑灑寫好幾千字,大到整座曾家的結構,小到對各種物件細致的描寫。這種精細正是源于契訶夫的理論:“要使舞臺上的一切和生活一樣的復雜,而又一樣簡單?!雹岫茇菍@個“復雜”和“簡單”做了進一步的發(fā)展?!昂zt”意象源于契訶夫對俄國鄉(xiāng)村莊園的觀察,而曹禺從老北京生活出發(fā),定制了一系列具有北京氣息的意象,如“鴿子”“烏鴉”“耗子”。這些意象從簡單的生活中來,但曹禺賦予了它們復雜的思想內涵?!啊侗本┤恕分械谋逼降那锾炀跋蠛蜕盍曀祝沂歉鶕∏橘M了些思索的。像白鴿的哨響,還有奶媽送給文清的鴿子,北京胡同里的水車的‘孜妞妞的聲音,剃頭師傅打著‘換頭的聲響,我有的用來作為渲染刻畫典型環(huán)境,有的就融入人物的創(chuàng)造。”⑩通過這一系列本土化的意象塑造,曹禺精準地還原了當時的北京。其次,曹禺雖然對《雷雨》的“過于戲劇化”不滿意,但在《北京人》中他并沒有完全拋棄其中一些充滿矛盾和張力的部分。曾皓昏厥,曾思懿和愫芳對送不送醫(yī)院起爭執(zhí)的那場戲中,矛盾達到了最尖銳的地步,戲劇張力極強。曹禺從莎士比亞和易卜生中學來的緊張激烈仍然得到了保留。相反,契訶夫則更擅長將最激烈的部分隱藏起來,把情節(jié)縮減到最簡單。在情節(jié)和戲劇矛盾的構造上,曹禺比契訶夫更為復雜。契訶夫的“復雜”在于人物心理的暗流涌動,在簡單的情節(jié)和言語背后有著復雜的人物感情和人物性格。正是因為如此,契訶夫的戲劇往往比較晦澀,對觀眾提出了較高的審美要求。而在曹禺話劇中這些晦澀被一并抹去,人物心理被袒露在了舞臺上。比如觀眾可以直接從愫芳口中了解到她強烈的“自捐精神”,以自己的不幸福為幸福。也可以從她還給曾文清鑰匙看出她的失望,從而理解她后來的出走。但有人因此評論曹禺:“即使是在《北京人》里,抒情氛圍仍然是出于理性思考的人為效果,而不是情感的自然表露?!眥11}事實上,曹禺的這種“理性思考”正是出于對生活的“簡化”。當人物被劇作家創(chuàng)造出來的時候,就注定了它要在舞臺上生存。曹禺的“簡化”也是出于對中國話劇形勢的考量,比較于俄國話劇的高度繁榮,中國話劇才剛剛開始。同時,中國歷史上“離形而取意,得意而忘形”的戲曲傳統(tǒng)影響了觀眾對于話劇的理解。人物心理的簡化更有利于觀眾對話劇的觀看。
曹禺在契訶夫話劇中學到了生活的“復雜”和“簡單”,但卻又對其進行了全新的分配。這些都是《北京人》對于“契訶夫風格”的融合與發(fā)展,而且在學習“契訶夫風格”的過程中,曹禺融合了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以及莎士比亞和易卜生的戲劇理論,并形成了屬于自己的“曹禺風格”。
①⑧⑩ 曹禺:《曹禺談北京人》,《曹禺論創(chuàng)作》,上海文藝出版社1986年版,第104頁,第104頁,第101頁。
② 〔德〕黑格爾:《美學》第二卷,商務印書館2009年版,第10頁。
③ 曹禺:《和劇作家們談談讀書和寫作——在中青年話劇作者讀書會上的講話》,《劇本》1982年第10期,第12頁。
④ 蔡驤:《〈北京人〉導演雜記》,《人民戲劇》1980年第5期,第25頁。
⑤ 田本相:《〈北京人〉的藝術風格》,《南開學報》1980年第3期,第48頁。
⑥ 江布:《讀曹禺的〈北京人〉》,《解放日報》1942年4月27日。
⑦ 〔俄〕契訶夫:《契訶夫與其〈海鷗〉》,《伊凡諾夫·海鷗》,上海譯文出版社2014年版,第190頁。
⑨ 〔俄〕契訶夫:《契訶夫論文學》,人民文學出版社1958年版,第420頁。
{11} 王璞:《契訶夫與中國戲劇的“非戲劇化傾向”》,《外國文學評論》1989年第4期,第112頁。
作 者:朱一田,紹興文理學院人文學院漢語言文學師范專業(yè)學生;卓光平,博士,紹興文理學院人文學院講師,研究方向:中國現當代文學。
編 輯:趙紅玉 E?鄄mail:zhaohongyu69@126.comendprint